一派狐言_分节阅读_8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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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白蔹昨夜一通乱跑,根本不记得了。

殷寒亭无奈,凑上去亲他的额角道:“要找我就和蓝玉说。”

“蓝玉?”白蔹疑惑。

“昨夜守着你睡觉的那个。”殷寒亭有些清醒了,干脆起身拉开帘帐下床穿衣。

白蔹点点头,想了想问道:“那你呢?你……又是谁?”

殷寒亭穿衣的动作瞬间僵住,他攥着自己的袖摆,好半晌才止住指尖那一刻的颤抖,出声道:“你觉得我是谁?”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小草纵然再依赖他又如何,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何为会待他好……又有什么用?

就像是一叶飘萍,顺着水流一路转过多少河湾,最终或许只是想到达一个能够静静腐化的地方,不在乎带他走的人是谁,也不在乎他脚下将踏向何处。

白蔹捧着脑袋,昨天听人提过好几次,所以他记住了,“龙……龙君……”

殷寒亭心底一沉,转过身来,眉眼处积累的寒霜化成心里面翻腾的苦水,他与白蔹面对着面,认真道:“我不叫龙君。”

龙君只是一个身份,他和小草在一起的时候,并不需要这个身份。

“我姓殷,名寒亭……”他凑得更近了一些,把小草茫然的神情收入眼中,“殷寒亭。”

“殷……”白蔹愣愣地看着他,“寒亭。”

“对。”殷寒亭垂下眼眸,遮住在这一刻汹涌起来的情绪,还有沉痛。

白蔹晃了晃他的袖子疑惑道:“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草?”

“你想知道?”殷寒亭干脆合衣躺下,他们之间的那些遭遇一时半会儿说不完,确实需要像现在这样一个安静的早晨吐露出来,有关于他们的误会,解释,他都从来没有讲过,因为当初看着小草决绝的眼神,他的声音就像是卡在了喉咙里,再多的委屈都没有办法得到安抚……

他没有勇气在解释了之后小草就会原谅自己,不过现在,小草忘记了很多事,或许原谅已经变得不重要,他需要的是倾诉。

白蔹点点头道:“想!”

殷寒亭并不擅长讲故事,略一迟疑,还是先从当年为何会出现在山谷清潭边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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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不管听懂听不懂,眼神很专注。

因为长时间的化形,身上长满鳞片的殷寒亭没有在第一时间回东海,上古青龙血液不纯,这样的理由若是宣扬出去,不说四海是否会动荡,光是东海就足够难堪了。

所以知道他病情的人很少,也都守口如瓶,那段时间丞相越鲸被他留在王宫,而他自己则上岸找了一处风景宜人的山谷休养。

每一次发病,他都躲着不肯见人,但那一次也是他病得最严重的一次,甚至白日里双腿会化成一段龙尾,让他只能藏在一方小潭之中。

也幸好这片山谷不见人烟,十天半个月里才会有一两个樵夫商人途径清潭,然后取水歇脚。他们呆在岸上还好,反正殷寒亭白日只能藏在水里,但是一旦踏入水池清洗身体,以青龙那不容亵渎的脾性,是根本无法忍受的。

所以殷寒亭用拖拽入水的方式吓走过很多人,直到遇上小草。

殷寒亭已经不记得那是在春分前还是春分后,只记得天空很清,云很淡,一池潭水被风推起纱一样的波浪。

然后有一个眉目十分秀致,像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富家公子在潭水边停了下来。

本来殷寒亭没想怎样,结果那人休息了一会儿,竟然脱去衣服想到潭水中来洗澡!

殷寒亭冷下脸来,他最讨厌有人一身汗到他的地盘洗澡,即使潭水下有活排水口,他也依然不能忍受,于是……

听着殷寒亭娓娓道来的白蔹赶忙追问道:“那是……我吗?我?”

殷寒亭说了声是。

“然后我就把你拖下了水,想吓死你。”

白蔹顿时一副惊恐的表情,转身就要往外爬,让殷寒亭一把逮住腰勾回来,淡淡地露出一点恶劣的笑道:“跑什么?难道我会吃了你?”

白蔹立刻觉得面前人坏心极了。

不过在那时候,殷寒亭只觉得被他拖入水下的人才是胆大包天,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地痛哭流涕,尖叫着逃跑,反倒顺着力道缠上他身体,一手顺着他的下腹摸去,然后……重重一拧。

说到这里时,殷寒亭的表情隐隐有些怪异。

因为受到了惊吓,以至于他自己也呛了水,翻身上岸的期间鼻子满是酸涩,能够让一条青龙在淡水里呛着真是绝了。

然而小草不仅没有被他下身的青色长尾吓到,反而还忍不住好奇地问他是不是鲤鱼精。

鲤鱼精……

未免现在在听他说故事的小草误会,殷寒亭特意还强调了一遍,“我不是鲤鱼精。”

“哦。”

“但我不知道你是谁……”殷寒亭一边回忆一边苦笑道,“只以为你是路过的修士。”

白蔹顿时就露出着急的表情道:“我是小狐狸!”

殷寒亭失笑道:“现在当然知道你是小狐狸。”他克制不住地伸出手去抱他,心里一阵一阵地疼,如果早些知道小草是狐狸,是不是遇上崇琰就不会被欺骗?

但是当时不知道,小草一直停留在潭水边打转,殷寒亭焦躁之余在心中也对闯入者起了杀念,不过很快,小草就从土坡上离去。

直到夜幕下沉,尾巴重新积蓄起了力量化成人腿,他一步一步循着水流往上游走去,在那里他挖了一个捉鱼的坑,结果哪里知道,等到他走过去,小草已经霸占了他的鱼坑,还痛痛快快把他圈养的食物吃了一个精光。

接下来……

殷寒亭看着面前心思单纯毫无杂念的小草,实在不好意思说出他们当时一同渡过发情期的那段的日子,用夜夜笙歌来形容也不为过。他会冲动地压在小草身上,让小草一边哭叫一边求饶,最后破罐子破摔般地搂住他的脖颈,然后他就会弓下身去吻他。

一个夜晚过去,他沉入水中等待疲惫的小草在潭边醒来,他会给小草擦洗身体,盖衣服,捕鱼,然后小草会在醒来之后为他吹曲,摘果子,一起在水中嬉戏,尽管他的耳目并不灵便。

他们肌肤紧紧相贴,闹着闹着,他的嗓子就会发干,身体潮热,而小草也情不自禁露出难耐的神情,两人再次纠缠到一起。

“还有呢?”白蔹半晌等不到殷寒亭出声,还以为人说着说着就睡着了,赶忙去推他。

殷寒亭淡淡道:“后来你说要走。”

白蔹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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