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死地后生（1 / 1）

俗话说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从去年国庆之后再也没能联系到可可，当安娜打开电脑，播放出搜马集团刚刚向全体员工邮箱里发送的公司宣传片时，一想到总算可以用另一种形式见到让我无比牵挂的可可，我的心情不可自控地激动起来，甚至比小晶归来时更加情难自已。

当幻灯片式的视频，伴随着一段音乐开始播放，作为搜马集团新任董事长的可可率先出场。可当已经剪短了头发，不再化妆，穿上男装，看起来连胸部也变得平坦的可可出现在我的眼前，听到摘掉喉结后反而故意装成男人去说话的奇怪声调，我不仅对眼前的画面感到惊愕，更打心眼里对可可的现状感到伤心和自责。要知道对于每一个ts来讲，女装都是她们赖以维持本我的重要生活方式，恢复男装还剪短头发，甚至很可能去掉了胸部假体这种事，换了以前的可可恐怕打死也不愿意去做的。

“你看你，之前说了最好不要看这个视频，自己非要来受这份刺激。”因为安娜早已作为搜马员工的身份在此工作了两年，因此她可以在周末无人之时利用员工的身份把我带到搜马集团内部。也正因为四下无人，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不用担心掩人耳目。

“她……她难道摘了？”没有任何色情的念头，单纯震惊于可可变平的胸部，让我第一时间甚至没空去想那些正事，而是无比揪心于可可的个人状况。

“哎，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我同为ts其实很清楚，她应该摘掉了胸部的假体……想必这几个月不知遭了多少罪吧……”

“可恶啊……所以我，我一定要让陆翼生那个混蛋付出代价！”看着视频里可可依旧清秀但却不再那么女性化的模样，我忍不住咬牙切齿，心里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陆翼生碎尸万段。

“你先冷静一下，今天之所以带你进来，还有很重要的正事要告诉你。”不用再像过去那样伪装成不良青年的安娜，体现着比我更加沉稳的本性。她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然后将她潜伏两年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其实现在的搜马内部，远比你想象得更加复杂。当初宋铁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一面将公司的实际控制权给了陆翼生，一面又让可可作为自己的代言人来担任董事长。可可的出现虽然在经营上暂时帮不上搜马，但暂时稳住了那些之前被顾天颖吓破胆的老臣们。但凡稍有经营理念的高管，早就知道陆翼生并不精通经营，几个心腹也并不靠谱，因此他们大多表面迎合可可，实际上也在觊觎搜马集团百足之虫般的产业，极力主张扩张策略。陆翼生目前还没意识到过度扩张可能带来的负债压力，尤其狄米的父亲狄仑还在为了自己的权力不断煽风点火。相比之下可可反倒能够稍微置身事外，大家都清楚她不过是宋铁的棋子，也是陆翼生的傀儡。反倒是狄仑，为了有朝一日坐上搜马的一把手位置，一直力挺可可的地位，从而让即将与宋铁联姻的自家获得利益。”

听着安娜作为一名内部员工对搜马集团的深入介绍，我立刻想起春节期间老邓他们对我所说的公司近况，以及传媒大亨王总目前对此局面颇为担忧的现实。看来正如安娜所言，陆翼生虽然用非常规的手段得到了身居高位的机会，但在他身边其实危机四伏。之所以这些隐患还未暴露，一方面源于陆翼生本人对经营企业的稚嫩，另一方面也由于各方都有着想助推搜马再度陷入混乱，从而在其中分一杯羹的利益驱使。不过与之相比，可可最近的行为倒是令人不解，莫非她极力促进收购荣天网购平台的提议，真的只是肤浅地想对顾天颖落井下石么？

“呵呵，我作为秘密监视了好几年的密探，倒是比你对可可更有信心。要我说的话，这事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她也发现了搜马在运营方面的隐患，也在对此推波助澜。其二则是她想用这种方式取得陆翼生的信任，从而达到自己心中的某个目的。不过我倒是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更高，毕竟可可自从上任至今，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陪伴重病的母亲，若说陆翼生这样精明的家伙都没能看清目前的局势，对经商一窍不通的可可就更难看懂其中的门道了。”对于我的疑问，安娜倒是把她的想法对我坦诚相告。我们说话的同时也走出了总让人感到不太安全的搜马。

“那我现在到底该做些什么呢？除了等顾天颖出狱后共商大计，我想我也必须做点什么才行，我并不愿意让可可独自奋战，而我在一旁只能摇旗呐喊，却帮不上任何实质性的忙。”

“我觉得这几天应该就会有眉目了。距离可可和狄米的婚礼只剩两周，我总有预感，这次婚礼注定不太平凡。”婉拒了我想要开车送她回家的好意，安娜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便招来一辆出租车并坐了进去。

“这几天保持手机畅通，我随时有可能会找你。”

事实上安娜今天对我透露的情报，远不止在搜马内部偷偷观看宣传片时那么简单。按照她提供的线索，目前搜马内部除了狄米和狄仑这父女俩以外，作为形象代言人的娜娜，作为技术部主管的梁道文，早已成为对陆翼生鼎力支持的忠犬。而且陆翼生还勾结了当年被他本人在杭州互联网大会期间殴打过的迪克，让迪克旗下的跨国游资在资本市场上支持搜马。只是不知他到底给迪克多少好处，才能让迪克对二人曾经的冲突不计前嫌。

接下来的几天里，乔伊依旧陪在王总的身边，潜移默化地慢慢将他策反。我则和小晶留在家里，一边不断根据最新情报，设想该如何反击陆翼生的计划。一边帮小晶将lonelyboy3的开发工作逐渐收尾。

2月底，当帝都的大地开始逐渐回春，距离可可和狄米的婚礼也只有一周左右，距离顾天颖出狱也不过两周多一点而已了。而在这个周末，时常来家里做客的孙梅，陪着已经和她颇为熟络的小晶修订着lonelyboy的Ui界面及人物肖像，我则主动承担起做饭和扫除的任务，却没想到本应在另一个房间帮忙制作游戏的孙梅突然鬼鬼祟祟地来到了我的身后。

“乐乐哥，你先暂停一下。”似乎有秘密的内容要悄悄告诉我，孙梅轻轻掩上了房门，然后一脸神秘地凑到了我的身边。

“小梅，你怎么了？”向来坦坦荡荡的孙梅突然如此神经兮兮，让我倒是小小地吃了一惊。不过我还是配合她的表现，放下了手中的扫把，等待着她的下文。

“是可可姐，我有可可姐的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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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孙梅口中说出可可二字，我整个人都犹如触电一般迅速瞪大了眼睛。

“她让我只告诉你一人，今天晚上八点，在一个只有你知道的地点等你。她说那是你们梦开始的地方，她在那里教了你最初的知识。”

孙梅转述的秘密地点，稍作思考便应该是我最初被可可带入了ts世界，甚至被她特别淫乱地教导了“如何和ts亲热”这类性知识的那家酒店。从这个地点的选择上也能让人感受到，消失了将近五个月的可可，今晚突然约我相见其实是极为秘密，又有一丝深意的。

“我明白了，可是你如何知晓此事的？”若说这话是从小晶或乔伊口中说出来，我反倒不会感到意外。但按理只是当初和可可有一面之缘的孙梅却传达了如此秘密的信息，更让人感到个中蹊跷。

“现在福塔魂已经是搜马的下属企业了，作为搜马董事长的可可姐想和我接触还不是轻而易举。她特意只用传话的方式来传达此事，而且专门叮嘱我不要让小晶姐或乔伊姐知晓，必然也有极为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吧。所以你别计较那么多了，晚上务必准时到达就好啦。”

其实孙梅所说不无道理，可可如今可谓身陷重围，又很明显不想轻易联系我们，最不会引起怀疑，又能确保把信息带给我的人选还真非孙梅莫属了。

“我肯定会准时到的。不过我想知道，可可她现在还好吗？”即便晚上就能亲眼见到让我朝思暮想的爱人，我依然在极度振奋的心情以外感受着很深的焦虑，究其原因我的确太想她了，也对那天在搜马看到的影响印象极深。

“这几个月我也就见过她一次……精神状态和健康程度貌似都还好，只是她现在恢复了……”

“恢复了男装对吧？这点我倒是早就知道。”

“哎……乐乐哥你早已知晓就好……我还怕你到时一见到男人模样的可可姐，会承受不了。”

“傻丫头，这都什么时候了，再说我是那么狭隘的人吗？只要可可平安无事，她到底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介意。”

“嘿嘿，所以我说你其实是个很好的男人啦，要是可可姐听到这些话，一定会特别开心吧。好啦，我也要去陪小晶姐了，要不她该怀疑啦。”既然秘密传达信息的任务已经完成，孙梅便打开了虚掩着的房门，就此回到了小晶那边。

在孙梅离开房间后，我足足愣了十分钟才缓过神来，心里简直被各种情绪交织得五味杂陈。对可可的极度思念，重逢的喜悦，对可可近况的担忧，对自己的自责，以及对秘密传话背后可能隐藏的蹊跷不断萦绕在我的心头。但无论如何，我今晚是非去不可的，而且既然可可故意只告诉了我一人，那我应当尊重她的意见，并考虑到她有可能存在苦衷，暂时不把见面之事告知小晶和乔伊。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吃过晚饭便找了个借口尽快出门的我，从晚上7点左右离开家，再到提前二十分钟抵达当初性爱教学的酒店，最后在酒店里、酒店门口、酒店周边足足等待了三个小时，却压根没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可可。我的心情从最初的期待，到久等不来的焦躁，再到最后的无比失望，让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

‘可可啊可可，你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吗？还是说故意耍我？可恨啊，假如她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居然没办法报警帮她，因为我连她人在何处都不知道，又打不通她的电话，可恨啊！’

在酒店内外频繁踱步许久，最后颓然坐在酒店外台阶上抽烟的我再一次无奈得拿起手机，打算干脆给孙梅打个电话，仔细询问一下可可当初到底具体怎么交代的。可就在我拿起电话之时，屏幕上却巧合地自己闪亮起来，来电之人却并非我无比期待的可可，而是此前和我互留过电话号码的安娜。

“马乐，刚刚大梦给发来了短信，他这会儿要带着陆翼生和可可一起去郊外的一套公寓里！此前他不知道陆翼生让他开车接的是谁，所以没想到对象竟然是可可！既然两人这么晚一同去郊外，很可能他们之间要发生些什么了！”

孤男寡女晚上11点一同去郊外的公寓，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今晚到底要做些什么。因为可可今晚的爽约，当我听说她竟然要陪陆翼生过夜，心里犹如被一记重锤击中，当时竟然陷入了哑然。

“你先别胡思乱想，可可这么做显然是符合我之前的第二种猜想，她想用自己的献身，以及收购荣天的行为向陆翼生表忠心！”

感谢安娜的疾呼，让我迅速从无谓的烦恼中幡然醒悟。事实上我本就懂得人在江湖人不由己的道理，过去也从未在意过可可或乔伊卖过身的过去，更没必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庸人自扰了。

“快点告诉我他们要去的地址，我现在就开车赶过去！”

无论到底要面对何种未来，见到可可都是我今晚最重要的任务。于是我在安娜将地址发给我之后迅速回到了自己的车里，马不停蹄地朝着陆翼生在郊外的别墅疾驰而去。

不堵车的情况下我只用了半个多小时之便赶到了目的地，并看到了属于陆翼生的三层公寓已经点亮了里面的灯光，说明可可和陆翼生可能已经进了公寓，接下来迎接我的则是名副其实的肝肠寸断。

几个月来我曾无数次幻想过有朝一日和可可重逢会是什么情景。但我从未料到，今晚我们竟然用一种残酷的方式再度相逢。

在公寓二层的窗边，短发的可可仅裹着浴巾，幽幽地注视着窗外，然后冥冥之中地注意到了我的身影。我清楚地看到了她对我露出了一丝苦笑，但就在我试图张口呼喊她的名字之时，陆翼生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可可似乎向我悄悄挥了挥手，然后便被没有注意到我的陆翼生拉进了屋里，而我则呆在当地面如土色，脑子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破门而入。

几秒钟之后，可可停用了五个多月，导致我至今无法联系上她的手机号发来了久违的短信，短信的内容很长，能够短时间内写完大量文字，说明她早已编辑好内容，只在等待我的出现。

“对不起，我有我的计划，所以千万别冲动，也别来打扰我。还是对不起，我只想在做出最后决定前再看看你，所以我在咱们相逢的酒店外看了你一眼便已足够。最后依旧是对不起，一周之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用我的努力为这段经历画上一个句号。谢谢你，陪我走过了一段最快乐的时光，老公，再见了。”

记得那晚我独自一人呆立在公寓外许久，直到安娜随后赶到并将我拉走，才离开了让我无比难过的伤心地。在我临走之时，一直敞亮的灯光终于熄灭，但公寓的大门始终紧闭，可可不出意外地和陆翼生共度春宵。可悲的是我直到最后都没能把本已近在咫尺的可可拉回我的身边，为的只是大局为重，以及尊重可可长期以来所准备的某个计划。

“马乐，别太难过了，人生在世总有不如意的事情，与其怨天尤人，不如……”返程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安娜见我一路沉默，忍不住也开口安慰着我。但没等她说完，我却主动打断了她的话。

“不如咬紧牙关坚持下去，让陆翼生付出他应有的代价，再把可可接回我的身边。放心吧安娜，经历了那么多事，我早已学会了忍辱负重。我不会因为自己的冲动，破坏了天颖、可可、乔伊她们努力奋斗来的成果。”

用出奇冷静的语气回应着安娜的同时，我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是，此刻我的脸上早已布满了咬牙切齿般的狰狞。

深夜回到家里，等待我的不是黑灯瞎火，而是一脸担忧的小晶坐在依旧亮着灯的家里等候着我。因为我之前已经通过电话告知了小晶今晚的事情原委，她倒是没有过分担心我的安全，而是对我和可可面对的局面眉头不展。不过令我意外的是，在帮我倒了杯茶水后，小晶却迅速收起了所有的负面情绪，用一种出人意料的灿烂笑容面对着我。

“老公，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反而要开心起来了。”

本不擅长伪装的小晶居然露出了让人感到宽慰的笑容，这让我既感到略微不解，又对她有点期待，可能自己心里过于苦闷，导致对任何可以抓住了浮木都有所依赖。

“依我看来，可可姐一定在默默地做着自己的奋斗。她向来是那种轻易不爱别人，爱上之后就会拼命守护的类型。她的人虽在那边，心却在我们这边。对于一个ts来讲，恢复男装、摘掉假体都是十分痛苦的事情。她之所以这么做绝不是因为屈服，而是忍辱负重等待反击的时刻。”

“老公你之前和我讲过搜马内部的复杂，我仔细想了想，无论是建议搜马加速扩张业务、收购荣天的网购平台，还是今晚牺牲色相陪陆翼生过夜。这些事情都集中在最近一个月出现，只能说明距离可可姐心中反击的时刻日益临近。如果我们能配合好她，暗中保护好她，距离她回到咱们身边的日子也就不远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难道不值得高兴起来吗？”

无论是初识小晶的时候，还是我和她、可可同居的日子，以及从疗养院归来后的半个月里。我都有点忽略了小晶本有着冰雪般的聪慧，曾经饱受折磨的内心也有着温和外表下隐藏起来的宽阔胸襟。今晚小晶突然用理智的方式对可可的遭遇进行了解读，不仅让我的心情顿时好过了一些，也立刻回想起去年见到小晶姨妈时，她姨妈所谓的，小晶因十分明晰人心而具备的“预知”能力。

“如果我猜的不错，反击的舞台就在一周后的婚礼之上。当然，在那里不仅仅要靠可可姐一个人，而是我们要一起去战斗。”温柔的语气中带着一份坚定，而这份坚定从小晶紧握着我的十指中传递过来，“我记得距离可可姐的婚礼还有一周而已，现在的我们可不能轻言放弃。你说对吗？我的老公。”

“你说的对……”握着小晶温热的小手，看着她眉清目秀的清秀笑容，我心中的压力终于缓解，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谢谢你，我的好老婆。”

事实上正如小晶预料的那样，一切矛盾似乎都以某种加速度，朝着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聚集起来。在可可陪陆翼生过夜后的第二天，搜马正式向荣天提出收购网购平台的建议，或许是风雨飘摇了好几个月让荣天如今的执政者早已乱了方寸，转让如今唯一还能赚钱平台的协议很快得到了荣天执委会的一致通过，甚至还有好几名高管顺势加入了搜马的旗下，陆翼生乃至他背后的搜马也彻底完成了对荣天四大业务板块—手机制造、影视、天天app和网购平台的全面收购。

其时刚好即将迎来了三八妇女节的购物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购了网购平台的第二天，早就做好准备的陆翼生立刻利用网络媒体高调宣布了搜马加入了这次购物季的打折促销，看来他也想利用荣天原本已经建设成熟的网购系统，为接下来的购物节积极备战。

还没在网购上尝够甜头的陆翼生很快迎来了另一场盛宴。由搜马集团大公子宋小林，也就是可可本人，和搜马集团现任总裁狄仑之女狄米所举办的盛大婚礼，在这个3月1日的这个周末正式开始。因为陆翼生想借此机会更加稳固自己在商界的地位，他不仅亲自担任了本次婚礼的证婚人，还邀请了各路媒体前来现场直播，其婚礼的排场不下于当年影视明星黄教主和杨天宝的那场盛宴。

在如同童话故事一般的马车，载着可可和狄米这对在外人眼里倒是郎才女貌般的一对新人，从酒店庄园的大铁门，一点点朝着豪华的人造城堡行进之时，我、小晶和乔伊已经在王总的安排下，躲在婚礼现场二层观礼台的角落里，偷偷注视着场内的一举一动。我注意到这场婚礼的确云集了陆翼生身边的所有重要人物，包括宋铁、狄仑和梁道文在内的搜马集团高层领导，王总等当年协助顾天颖，如今被迫和搜马结盟的友商大佬，甚至连刚刚投靠陆翼生的洋垃圾迪克也应邀出席。一层的舞台上摆放着盛大的装饰，两边的大屏幕滚动播放着男装的可可和狄米拍摄的结婚照，舞台两侧自然宾朋满座，更有不少摄像师扛着设备站在一层四周的角落里。

“想不到男装的可可还真是挺帅的，就是头发太短了点，怎么看也没有过去漂亮了。”为了活跃一下三人之间的气氛，乔伊用开玩笑的方式打趣着我，因为我从进入这间城堡开始，就控制不住地始终一脸严肃。

“无论可可变成什么样子，她永远是我的可可，这点谁也改变不了。”意识到乔伊是想让我放松一点，我对她报以感谢的微笑，不过心里却依然半点没有轻松之感。

“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总有种预感，一会儿这里可能要发生惊天的变故。”其实眉头紧皱的人又何止我一个，天资聪慧的小晶已经在思考着接下来可能发生何种局面。

“无论发生什么局面，总之不能让可可受到半点伤害。”对于小晶的自问自答，我依然如实表达着自己的真实想法。不过我一前一后两次自然而然的表态却换来小晶和乔伊都偷偷用信赖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想必我心中始终坚守的那份责任，无形中也感染了她们吧。

就在此时，随着宴会厅中灯光一暗，伴随着经典的婚礼乐曲，穿着礼服的可可和身穿洁白婚纱的狄米相继登场。如果说可可的出现让我不由得屏住呼吸，那么她身后故意扮成男装，乔装成伴郎的孙梅则可以说让我顿时大吃一惊了。

“那不是孙梅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扮成男人，做了可可的伴郎？”因为最近孙梅也经常来家里帮小晶设计游戏，所以乔伊也能一眼认出可可身后的伴郎竟然是孙梅女扮男装，让她也和我一样惊讶到无以复加。

“怪不得这丫头最近都联系不上，不过她似乎和可可私下里已经熟络起来了。”回想起一周以前孙梅偷偷向我报信，我稍作思索就想到，可能孙梅和可可之间的关系，远比我想象得还要紧密。此前孙梅所谓的，可可偶尔找到她并托她传话，可能也只是故意对我隐瞒实情的障眼法。

“你们看，台下有几个宾客已经盯着孙梅看了，可能他们也很惊讶伴郎是女扮男装的女生吧。”小晶忽然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似乎终于参透了这场婚礼的玄机，“这场婚礼果然有蹊跷，可可选择孙梅做伴郎，肯定因为她想要在婚礼上有所动作，要知道咱们在陆翼生眼里都是挂了号的敌人，唯有孙梅既可以值得信赖，又从未在陆翼生他们面前露过面！乔姐，虽然还不知道可可姐到底打算做些什么，但她无疑要在这场婚礼里冒险。你赶紧给王总发条微信，问一下这间宴会厅的构造，便于我们之后可能采取行动。我想王总作为这间城堡的主人，他一定很了解这里的情况。”

听了小晶的分析后，乔伊立刻给王总发了信息，不过对方似乎一直注意着正在缓缓上台的新人，并未第一时间去看手机。而我们也怕暴露位置，不敢轻易给他打电话，只好让乔伊一遍遍给他发微信催促不止。

“今天我很荣幸地作为这对新人的证婚人出现在这里，宋先生和狄小姐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能够见证他们的爱情，是我一生的荣幸！”当可可和狄米在伴郎伴娘的服侍下走上舞台，早已准备好的陆翼生便开始致辞。但当他突然发现可可的伴郎竟然是女扮男装的女生之时，生性狡诈的他似乎立刻察觉了某种危险，并让人吃惊地跳过了本应进行的长辈致辞，将婚礼的环节迅速推进，“我宣布，宋小林先生和狄米女士今天正式喜结连理，请你们互相交换爱情的信物！”

在陆翼生感到一丝危险气息之后，可可倒是平静地和狄米交换了各自的婚戒。只不过陆翼生突如其来跳过许多环节的做法令场下嘉宾都感到惊讶，娇蛮的狄米也立刻面露不悦神色，反倒是可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更加令人感到极为古怪。也就在此时，坐在贵宾席的王总总算看到了手机的微信，作为老江湖的他想必也察觉到这场婚礼另有蹊跷，于是立刻将宴会厅的构造，用文字的方式发给了乔伊。

极为迅速地完成了交换戒指的环节后，可可和狄米毫无异样地切了蛋糕，再在大众的视线中轻吻彼此。此后二人双双回到后台去换敬酒用的服装，作为本次婚礼嘉宾之一的娜娜则来到前台，为所有宾客献唱最近新推出的主打歌。

直到此时，婚礼貌似并无异样。但就在娜娜一首歌还没唱完之际，原本播放着婚纱照幻灯片的两侧屏幕，却毫无征兆地让聚集多时的暗流彻底爆发。

屏幕上的画面忽然切换，昏暗的镜头之中，几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包围着还留有长发，胸部隆起的可可。包括可可在内的几个人全都一丝不挂，其中一名外籍男子正骑在可可的后背，粗暴地侵犯着她的后庭。剩下的男人们，有的在强迫可可为其口交，也有人一边撸着自己的肉棒一边跃跃欲试。

当过激的画面突然出现在本应神圣的婚礼现场，全场嘉宾陷入一片哗然。在座的人里，无论宋铁还是陆翼生顿时脸色大变，而就坐在他旁边的迪克则面如土色，因为视频里那名正在奸淫可可的外籍人士正是他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快把这视频关掉！”作为一个素来崇尚权威的大老板，宋铁在这一瞬间已经颜面扫地，忍不住当即对现场服务员怒吼起来。

“快，快去数控室！”那名被吼的女服务员显然很是紧张，毕竟天知道这场网络直播的豪华婚礼突然播放了类似毛片的景象会造成什么样的恶劣影响，更何况视频的主人公就是本次婚礼的新郎。

因为宴会厅的特殊构造，数控室位于大屏幕上方的二层小阁楼里，类似电影院里用来放映用的控制室一般俯瞰着整个会场。可在服务员们赶紧跑上去之后许久，视频都毫无停播的迹象，里面的画面更是愈加污秽不堪，迪克等人已经甩着自己的肉棒，在可可身上放起尿来。

“数……数控室被从内部反锁住了！有人在搞鬼！”刚才跑上去的女服务员很快便通过对讲机传回了极度焦急的呼喊。不过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数控室唯一一面对着宴会厅的窗户被推开，站在其中的赫然是本该回到后台换上敬酒礼服，如今却亲手导演了这场“盛宴”的可可。

“混蛋！你他妈到底想做什么！难道要毁掉我们家的名声吗！”发现这场灾难的主导者竟然是自己的独子，面子思想本就极重的宋铁已经出离了愤怒。

“毁掉名声？一个只知道玩弄女人，把自己妻子逼出绝症，为了仕途不惜牺牲搜马全公司前途，还让亲生儿子回公司背锅的奸商，还有脸说什么自己的名声？哈哈哈哈！”面对宋铁的怒斥，可可用最轻蔑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怒视着自己的父亲。她的一席话也等同于承认，自己即将亲手将这场婚礼推向另类的高潮。

“妈的！真是个畜生！孽子！”气急败坏的宋铁试图动手去砸两边的屏幕，却发现本就镶嵌在两侧墙壁里的屏幕距离地面刚好有两米多高，他笨拙地样子看起来倒是无比滑稽。

“你不去追问坐在你旁边那位迪克先生当初如何欺辱了你的儿子，却反过来指责我，要我说你这样的人才是畜生！迪克也是个畜生！至于你，陆先生，你和他们为伍，就不怕遭到报应吗？”不再理会持续破口大骂的父亲，可可说话间将视线转向了同样脸色阴沉的陆翼生。

“宋先生，不不，可可，有话好好说，你可别……”面对可可的敌意，陆翼生突然想到了什么，这让他的脸色立刻变得更加难看，但是他的请求只不过加速了可可的行动，更让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迅速成为了现实。

随着可可按动了控制台的某个按钮，两侧大屏幕的画面再度切换。这一次画面中的主角却换成了可可和陆翼生自己。画面里两人在床上不断翻云覆雨，而从画面的背景来看，很可能正是陆翼生位于郊区的三层公寓。到此为止，可可之所以对陆翼生献身的原因显然浮于纸上，而对于在座的众多宾客而言，可可和陆翼生在哪里寻欢作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向来以精英自诩的陆翼生，突然坐定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形象。

“真没想到啊，堂堂搜马集团的大公子，竟然有这么火辣的身材。你放心吧，明天我就正式签署对荣天的收购协议，圆你一个对顾天颖报复的梦。”

当视频里传出陆翼生当时对可可所说的话，全场再度哗然，一些本就对陆翼生这类空降领导并不买账的搜马高管们，甚至开始对这小子怒目相视。面对如此局面，躲在暗处的我清楚地看到陆翼生对身边的迪克偷偷使了个眼色，迪克和其他座位的几名男性忽然起身，朝着数控室所在的方向快步而行。

“他们显然要对可可姐动手了！现在该到我们去帮她的时候了！”眼见场面变得愈加激化，乔伊率先对我做出了提示。

“不不，乔姐，该去帮可可姐的是你和我，老公他则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就在我和乔伊正要从暗处现身之际，小晶却赶紧拉住了我们，并说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计划，“老公，能不能把可可姐带回身边，不在于我们是否去数控室帮她，而在于你需要堂堂正正地站在那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决意！可可姐和我们都不怕任何皮肉之苦，我们要的是你用最真诚的爱，带可可姐回家！”

“可……可是你们两个女的……怎么可能抵挡迪克他们几个彪形大汉？我也不愿让你们……”堂堂正正站在陆翼生面前并不会让我有任何犹豫，但让乔伊和小晶亲自冒险，却令我陷入了迟疑。

“小晶说的没错，现在的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可可今天所做的这些显然是奔着玉石俱焚而去，你不仅要帮她化解今天的危险，更要赢回她的心！所以别再磨磨蹭蹭的了，去你更应该前往的战场吧！”经小晶提醒，乔伊也认同了她的建议。也正如她们所言，事到如今也不能再瞻前顾后，而是要拿出男人的决断了。

“好吧，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一定会，让这个世界知道，可可她绝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按照王总之前偷偷告知的路线，乔伊和小晶立刻跑向了数控室的方向，而我则另择其道，从宴会厅的后方进场，走进了属于我人生的大舞台。

“可可，跟我走吧！”

当我用最大的音量喊出自己的宣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从可可那边转到了我的身上。当宋铁和陆翼生注意到我的出现，他们本已经很难看的脸色现在看来简直快要气到吐血。而位于数控室的可可看到我的出现后，脸上浮现出稍纵即逝的感动，但很快便变成了一脸的焦急。

“你来做什么！快点离开！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但有可能对你不利！”没等宋铁或陆翼生开口，可可倒是抢先对我呵斥起来。

“不！今天不把你带回到我的身边，说什么我也不会走的！”面对可可的焦躁和宴会厅里闪现在各个角落的敌意，我干脆把心一横，内心中对自己说了一句：“马乐啊马乐，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战斗，可一定要坚持到底啊！‘

“马先生，这里可有网络直播，就算刚刚我已经勒令切断了直播信号，在场这么多宾客里还是会有很多人在用手机拍摄这里的情况。你贸然出现，就不怕全国人民都知道你的性取向？就不怕自己身败名裂吗？”面对我一步步走向前方，陆翼生恶狠狠地对我进行着威胁，不过他的一切招数此刻都无法撼动我哪怕半分。

“呵呵，真是可笑。一个用尽手段获取利益，不惜动用公检法职权协助犯罪，自己和ts的性爱视频都已经被广而告之的公子哥，有什么立场来对我说教？陆翼生！宋铁！还有在座的许多大老板们，你们私下里的私生活，难道就那么干干净净？你们的双手难道从未染指过别人的血汗？你们之中有的人心怀鬼胎，唯恐天下不乱！有的人生性贪婪，想方设法捞钱！有的人把穷人当作自己的玩物随意欺凌！我只不过真心爱着可可！无论她的性别如何，一份真爱有什么可让你们大惊小怪的！”

几个月来先后经历了小晶失常、可可回家、顾天颖入狱、事业受挫的我，长时间以来压抑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可以挑战在座这些明显比我地位尊贵许多的宾客，但我想我已经无所畏惧，没有什么比让心爱的可可回到我身边更加重要。

“实不相瞒，我不仅不怕被全世界知道我和可可的真情，我还要在这里对你们说，我爱可可！比你们任何人都爱！对她来讲，这个世界上除了利用自己的敌人，为老不尊的父亲，觊觎利益的未婚妻，歧视ts的卫道士以外，还有一个无时无刻都在全心爱她的男人，那个人就是我！可可，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做了什么行为，惹恼了多少敌人，我都将永远陪着你走到最后，永远无条件支持你！”

“马乐，我的男人，我……我也爱你！有你这句话，我就算死也心甘情愿！”我的大声疾呼下，数控室内的可可终于用同样发自灵魂的宣言对这个世界宣告了自己的立场。我们当时也并未意识到，哪怕是被世俗所歧视的跨性别之爱，在我们的爱之宣言下，其实已经感染了许多在场的宾客，也无形中令可可今天的出格举动，不经意间赢得了许多人的感动。

可就在我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之际，二楼的数控室内显然出现了一阵骚动。在场所有人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女性的尖叫，后来我才知道从头到尾帮可可堵着门的，正是此前特意扮成伴郎的孙梅。

“可可姐，顶不住了，他们要把门砸开了！快跟我走吧！哎呦！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数控室内，孙梅的惊呼声响彻在整个宴会厅里。

“乔姐、小晶！你们这群混蛋！放开她们！”被骚乱所影响，可可从窗口退回了数控室，从她的惊呼来看，很可能迪克等人终于破门而入，甚至还挟持了刚才一直在帮我和可可赢取时间的小晶和乔伊。

“陆翼生！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要行凶吗！”面对数控室内的紧张局面，我立刻对陆翼生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不过正当我想要冲向数控室之时，陆翼生身边的几个亲信突然站起来横在了我的面前，甚至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一副也想把我置之死地的凶恶。

“哼哼，马先生，我不记得有邀请你前来参加婚宴，我只不过想把你请出去而已。至于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是迪克先生的事情，我也无权干涉。”事到如今陆翼生再也无暇顾及自己的脸面，话音落下的同时，身边的几个人同时朝我冲了上来，一阵拳打脚踢之中，我被迫和四名陌生男子缠斗在一起，即便奋力抗争，身上也不断承受着强烈的疼痛。

“宋铁！我怎么样都无所谓，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独子被迪克欺负吗！”极为被动的扭打之中，我奋力朝着宋铁的方向怒吼着，寄希望于他至少可以上楼帮一帮自己的亲生儿子，让可可免于承受肉体之苦。

“哪那么多废话！从今天开始，那个孽子和我恩断义绝，我宋铁从此没有这个儿子！”意料之中的是，冷酷无情的宋铁压根没有想帮自己儿子解困的意思，正因为他的不作为，令我和可可等人面临的局面更加危急。

事实上此时在座的宾客里，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同情我和可可的遭遇。但大家大多都畏惧陆翼生和宋铁的权势，或者对暴力有着趋利避害的本性，因此没有任何人敢于出面制止正在发生的暴力行为。一时间数控室内惊呼不断，宴会厅里我依然被动挨打，原本应当喜气洋洋的婚宴彻底变成了残忍的拳击场。但就在极为危急的时刻，随着宴会厅的大门再度被一脚踢开，一个令在场所有人做梦都想不到的来客，终于制止了这场暴力的盛宴。

“都给我住手！”

只见走进的大门的赫然是本应在下周才出狱的顾天颖。而在她的两侧，则是特意前去把她接来的安娜和大梦。其中大梦没等顾天颖下令，立刻冲到了我的身边，高大威猛的他一拳掀翻了一个正在殴打我的男子。而安娜则在大梦前来帮我的同时，迅速朝着数控室的方向跑去。

“怎……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顾天颖的出现，顿时令现场的形势发生了彻底的颠覆，这让陆翼生都忍不住面露惧色。

“呵呵，我就不能提前减刑释放吗？陆翼生、宋铁，我们之间的战斗还是应该在商场上堂堂正正地角逐吧？利用暴力去封住别人的口，我不在这段时间，看来你们的档次可是越来越低了。”要说名人就是名人，哪怕曾经锒铛入狱，但顾天颖三言两语之间，自身散发出的强烈气场，顿时令场内的戾气戛然而止。

“顾天颖！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我的家事！反正事已至此，我的老脸已经丢尽，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没等陆翼生再度开口，宋铁用暴躁的怒吼对顾天颖表达着自己的威严。

“哈哈哈哈，刚才还说和你儿子已经恩断义绝，现在又说这是自己的家事。宋总你不会已经被气到精神分裂了吧？而且现在可不是我要来搅局，你问问在场这些宾客，还有多少人会支持你们这种暴力？”

就在顾天颖话音落下之际，早就对陆翼生不满，且被乔伊策反的王总突然起身，对着陆翼生大声怒斥：“明明是你和迪克玩弄了宋公子的身体，现在反而怪人家揭露你们的老底！还用暴力来掩盖自己的丑恶！我王辉就此宣布，终止和你们的合作！这间城堡本是我公司的财产，也请你们从这里出去！”

如果说顾天颖的现身成为令天平倾斜的重量砝码，那么王总的表态便一石激起千层浪。随着他的怒斥，在场许多对我和可可产生同情，或者早就看不惯宋铁或陆翼生的宾客彻底发飙，纷纷谴责陆翼生和宋铁的霸道。也正是在他们的声讨中，可可、小晶、乔伊、孙梅和安娜终于从楼上缓缓走下，其中可可的脸上有明显的淤青，小晶则一瘸一拐，乔伊的衣服被扯破，孙梅一直捂着自己的肩膀。但她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胜利者的笑容，可可更是在走到我面前后眼含热泪，一头扑进了我的怀抱。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我今后，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长达五个月的压抑和如今拨云见日一般的结局，以及这份幸福来得实在过于艰难，也让素来倔强的可可已经忍不住喜极而泣。

“哈哈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反观我自己此刻也是泪眼婆娑。在众目睽睽之下，压根顾不上所有的世俗偏见，将还是男装的可可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真想永远不再放手。

“宋铁、翼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想要我付出代价，就在接下来的商场上见分晓吧。”在大梦和安娜的掩护下，顾天颖带着我们边说边退，宋铁和陆翼生虽然都在咬牙切齿，却碍于四周激起的民愤而不便动手。

“对了，荣天即然还没倒闭，我很快就会回到那里主持大局。在座诸位曾经的盟友，我自己不慎锒铛入狱导致你们进退维谷，是我顾天颖对不住大家。所以我在此向大家保证，如果有人乐意回来帮我，我对大家一定既往不咎！后会有期了！”

终于，在顾天颖的拱手道别中，我们离开了这场腥风血雨般的修罗场。也正是从这天开始，顾天颖和陆翼生之间的形势，出现了翻天覆地般的逆转。而这一切变化，源于我们长时间的准备，催化于我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疾呼所带来的人心所向，也成为了我们在未来总算扭转局势的重要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