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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手把手地教给了周嘉敏。他私心认为周嘉敏即是他命中的贵人,毕竟她曾救过他的性命。
韦姌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华容道这样的东西,毕竟她是在后世见到,也没有仔细研究过起源。她看到萧铎这么认真严肃地提问,为了不出纰漏,便指着方块说:“是碰巧的。我看这些方块都可以移动,红将被包围,这里又有个豁口像让它逃生一样,想起以前读过的一个故事。试了试,便打开了。”
萧铎听她漫不经心地说着,纤细的手指随意拨弄着那些方块,心潮涌动。原来她才是行脚僧所说的那个贵人!萧铎曾翻遍典籍,遍寻智者,都没有找出这个东西的来历,更没有人能一眼勘破玄机。这世上的因缘际会便是这般奇妙。他亲手教会了周嘉敏,周嘉敏却把这个东西送到了真正能解开的韦姌手里。
萧铎抓着韦姌的小手,放在嘴边仔细亲吻着,心中百感交集。她是他命中注定的贵人,这一刻,他真的信了,如获至宝。
那时未曾经历太多,喜欢一个人便只想把拥有的最好的东西全都给那人。但周嘉敏摔破了他母亲留下的玉蝉,连这对他亲手刻的玉牌都没有当回事,轻易给人。她大概也没想到韦姌能解开吧?只是想用他们之间的秘密,来示威和炫耀。几年不见,骄傲如她,也会使这样的手段了。
萧铎合上盖子,随手推到一旁:“夭夭,我曾经想娶她为妻,但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你才是我想要的。”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看那粉嫩的唇瓣因为他的滋润而变得富有光泽,又深深地吮了一口。他尝过这世间无数的美酒,可都比不上这樱桃小口的滋味,诱人迷醉。
韦姌脸颊微红,听到身后的侍女为准备沐浴的东西而来回走动,手抵着他的胸膛:“那么多人看着呢……夫君不罚我了吧?”
萧铎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一边轻咬她的嫩肉,一边笑道:“晚上看表现。”
这夜是秀致当值。其实韦姌很少夜里叫人,她大可以在旁边的耳房中休息,可她就站在门外,听着房里女人轻软的娇嗔,男人温柔的诱哄,还有男女陷在情/欲里滚烫的呻/吟,比池塘的蛙声和树上的蝉鸣更燥人。
秀致低下头,手紧紧地抓着裙摆。她也渴望被爱,被拥抱,她也处在最好的年纪。可为什么,军使就是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呢?就算她没有夫人那样的绝世美貌,至少也算清秀可人吧?
她默默地站了许久,只觉得百般煎熬。夜变得安静,那些自然的声音都停歇了,屋中热烈欢爱的声音便愈发清晰,女人好像在低声哀求,声音细如猫叫,只片刻又变成了羞人的吟哦。秀致走回耳房,躺在床上将自己蜷成一团,恨不得变成那个正在被萧铎狠狠疼爱的女人。
这样的渴望和爱意,几乎要抑制不住了。
第二日,萧铎要去官衙处理事务,早早便起床出门了。韦姌直睡到巳时,才被阳月叫醒。她爬起来,掩嘴打了个哈欠,薄裘滑下肩膀,身上全是红印子,密密麻麻的,把本来的肤色都盖住了。
“小姐……”阳月捂着嘴叫了声。
韦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身上这些倒还好,只是嘴巴酸疼发麻。昨夜被他骗着用手套/弄,原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惩罚,哪知道他不满足,非要她像在马场时一样用嘴取悦,她也乖乖地顺从了。最后就是导致狼变,将她往死里折腾,简直是不弄散架不罢休。
韦姌伏在阳月的肩头,动都不想动一下,嘴里小声抱怨。阳月帮她穿衣服,轻声道:“小姐若实在不想伺候,就好好同军使说说。军使这般年纪,又在外艰苦数月,于房事上难免需求多些。难道小姐还打算往军使身边塞女人吗?到时候分了军使的宠爱,小姐可怎么办?”
韦姌觉得要古人贯彻一夫一妻,想必有些困难。况且萧铎将来是要做皇帝的人,不可能只守着她一个女人。她现在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跟萧铎在一起,他若要什么妾室通房,她也不会去阻止。但要她主动去张罗女人给萧铎,又难免膈应了些。
“小姐,秀致那丫头病了。好像昨夜当值的时候着凉了。”阳月一边为韦姌系着裙上的绦带一边说。
“这么热的天,怎么会着凉?”韦姌奇怪地问道。
阳月摇了摇头,又拿出一方帕子塞进韦姌的枕头下面:“老夫人那边的秋芸早上特意过来吩咐的。”
韦姌把帕子拿出来看,绢布的料子,四角绣着同样的花。只是这花看起来有点眼熟……
“石榴花?”韦姌问阳月,“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塞在我的枕头下面?又是大汉的风俗?”
阳月笑着看她:“石榴寓意多子多福,是个福气的东西。我们九黎的女子,成亲了也多要佩戴这样的物件用以求子。不塞在小姐这里,难道要塞在军使那里吗?”
韦姌哑然,想起昨日她向萧铎要这花时萧铎说的话,顿时羞得将脸埋进了被子里,懊恼不已。难怪他昨晚那么卖力,都是叫这花给害的!
***
东京共有四条大河流经,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汴河。中原连年战乱不断,东京的土壤水势,适合农耕经济发展,后晋高祖便定都于此,开济州金乡来水,西受汴水,北抵济河,南通徐沛。后汉延之。
汴河西自洛口分水入京城,东去至泗州入淮。河上舟船穿梭如织,两岸商铺酒楼林立。当中最大的一家,便属归云阁。
归云阁二楼的雅间,胡明雅点了一盘小食和一壶酒,以手支颌,看着楼下汴河隋堤的风光,一边等人。
过了一会儿,传来两下敲门声。胡明雅侧头看去,一名戴着帏帽的白衣女子走进来,步履翩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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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敏摘了帏帽,坐在胡明雅的对面,面色不霁。
胡明雅拍了一下她的手背,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回了京城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非得我用轿子去你魏国公府门口抬,你才肯出来。”
周嘉敏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饮尽。
“怎么了?”胡明雅察觉出不对,“莫非是去见过你的萧军使了?”
周嘉敏的脸色更难看,挥了挥手道:“别提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那传言不是激你,而是真的。”胡明雅摇了摇头,叹道:“其实连我都不信,萧铎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当年他追在你身后,沉默寡言,卑微低贱,谁都可以欺负。我们还担心你被他缠上,脱不了身。毕竟你们家可是有方士预言,要出皇后的。我看啊,你不如进宫算了。以你的出身和才貌,做皇后又有何难?”
周嘉敏皱了皱眉头:“皇上年纪比我小很多,身边有的是年轻貌美的姑娘。更何况后宫由李太后掌管,我去做什么?”
胡明雅心知肚明地说道:“你就直说还惦记着萧铎不就好了?可人家娶妻了,你还能逼他休妻不成?还是你甘愿去做妾?”
周嘉敏想到萧铎在洛州时的态度,就觉得被人兜头泼了冷水,从头到脚的狼狈与冰凉。他们之间的这场关系,她一直处于优势,是被他追逐的对象。她曾经看不起这个卖货郎,救他一命不过是跟同伴打赌输了,哪知道他从此缠上自己,不胜其烦。
可他真的对她太好了,好到她虽然内心鄙夷厌恶,但还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被人奉为明月的优越感。哪怕这优越感的施与者并不怎么拿得出手。所以当她知道他遵父命要迎娶姐姐的时候,气得摔碎了他送的玉蝉,决绝地离去。
当时她安慰自己,只是她不要的东西,根本看不上的东西,姐姐尽管捡去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哪知道,从那以后,他一路青云直上,越发得到萧毅的重用,甚至凭借着盐灵二州的那场战役,一下跃居人上,变成了威震四海的第一名将。知道他担任大汉第一牙兵天雄军的指挥使时,她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谁能想到,当初寄人篱下,沉默寡言的卖货郎,竟然会有这样的成就?为求证他的心意没变,她频繁地在全国各地出现,等待他来寻找。
她其实就想看看,他还能不能爬得更高,拥有更大的荣耀,来与自己相配。他能不能让萧毅打破血缘的桎梏,不将衣钵传给亲子,而是交给他这个养子。她想等到他变得更好……
只是她没想到,在等待和观望中,萧铎的心意已经改变了。
周嘉敏心烦意乱地又喝了杯酒,忽然看到街上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立刻站起身,拿起帏帽,对胡明雅说:“你在这等我片刻,我去见个人就回来。”然后便匆匆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是忙碌的一天啊!晚了抱歉。
关于一门三后这个事情哈哈哈哈——我不剧透。?
第54章 乳母
李延思将邺都的大小事务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平物价, 降赋税, 开贸易,邺都在李延思的治理下,有不输给东京的繁华气象。李延思是有治国才华的人, 区区一城自然不在话下。萧铎回来几日,便将几月的公务都梳理完毕, 李延思如释重负, 与萧铎告了假, 打算好好清静几日。
他人刚走到官衙门口,就看到传信兵跳下马,高喊了一声“李大人!”就冲进去了。
莫非出事了?李延思迈下台阶的脚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仰头一声嗟叹,负手再次进去。
后蜀出兵大汉西境,蜀帝派遣张虔钊出大散关, 何建出陇右, 李廷珪出子午谷, 响应杨守贞。
东路叛乱未平, 西路又燃战火,太原尹刘旻也在蠢蠢欲动。
李延思站在舆图前研究了下路径, 说道:“后蜀是想把盐灵二州给夺回去啊。军使归邺都之后,皇上迟迟不招军使进京,摆明了就是不想嘉奖,也绝对不会再让军使领兵。这次后蜀派出三路大军压境, 西境的节度使会有些吃力,得传信让穆、黄二位节帅做好支援的准备。”
萧铎靠在椅背上,抬手按住额头:“与匈奴骑兵的骁勇相比,蜀兵并不足为惧。要攻下我们的城池也非易事。若能叫杨守贞投降,后蜀自然会退兵,端看皇上怎么决策了。”
李延思走过来坐在萧铎的对面,脸上浮现忧色:“属下倒是有些担心。现在最着急的人应该是皇上。一方面希望守住大汉江山,这样就必须派使相出兵,镇压杨守贞,尽快平乱。另一方面,因为使相在朝中的地位稳固,诸路节度使中除了刘旻等少数,也皆以使相马首是瞻。使相若再立新功,声威更隆,只怕皇上就更坐不住了。这次是派人行刺军使,下次呢?难道就不会朝使相动手?属下以为,军使和使相应该早作打算。”
萧铎眯了眯眼睛,下意识地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打算?”
“军使难道就没有想过吗?皇上和李籍三番五次地陷害,若皇上肯听忠言,铲除李籍,那么大汉江山尚可守住。现在是皇上听信谗言,频频陷害忠良。我们就算查到这次洛州行刺的幕后主谋是李籍,皇上若偏袒,也奈何他不得。而且皇上越发地变本加厉,视使相和一干辅政大臣如同眼中钉,恨不得一一去除。若使相打败了杨守贞,难保不是一道催命符。”李延思一本正经地说道。
萧铎一震,避开李延思的目光。李延思虽然没有明说,意思却很清楚了。事实上父亲身边的谋臣,手下,也一直在进行劝谏。只是父亲固执不肯听从。
萧铎的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交握,认真地思考起来。诚然,他考虑过最坏的结果,父亲出兵打败了杨守贞,皇帝下令将父亲暗中除去。他是绝对不会看着皇帝和李籍二人狼狈为奸,戕害忠良,必要的时候一定会反击。汉帝虽继承了高祖的皇位,自诩正统,却只贪图享乐,亲小人远贤臣。
父亲一直说,高祖对他恩重如山,有知遇之恩。临终遗命要他辅佐新皇,保大汉江山。也许父亲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推翻汉帝,自己去坐那个位置。在父亲眼里,这大概是乱臣贼子所为。
但忠臣良将当辅佐明君。中原多年以来,政权更迭,多数当政者残暴无道,横征暴敛,百姓叫苦不迭。高祖或许是明君,然而现在的少帝却绝不是。
“我知道了,等父亲回来,我会向他进言的。”萧铎摆好桌上的文书,正要站起来,仆从在外面喊道:“军使,高总管派人传来消息,说朱嬷嬷从京城省亲回来了。”
萧铎面露喜色,与李延思说了一声,便大步走出去了。
……
蓝顶的马车停在萧府门口,一个乌发中夹杂着银丝,发髻上插着金瓜头簪,穿着紫灰色绉纱镶花边窄袖褙子,青色长裙的妇人扶着侍女下了马车。她面容端言,不苟言笑,颇有几分气势。
“朱嬷嬷。”仆妇侍女都很恭敬地行礼,迎着她进去。
王雪芝和薛氏在湖心亭纳凉,薛氏拿着算盘认真对账,王雪芝则坐在旁边百无聊赖地喂鱼。萧成璋从早上就看不见人影了,她也懒得管他又去哪里寻欢作乐。她看了薛氏一眼,说道:“薛姨娘,我要出门去逛逛。这样呆在家里太无趣了。你从账房给我支点钱,我需买点胭脂水粉,大约几百两就够了。”
她跟薛氏说话,还是颐指气使的模样。薛氏虽是萧成璋的生母,但毕竟是个妾。在世家大族里头,妾的确是连给她这样出身的大小姐提鞋都不配的。萧府不过因着人少,柴氏宽厚,薛氏才有了几分地位。
薛氏听完,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你是要买金山银山啊,买些胭脂水粉开口就要几百两!萧家虽然家大业大,可萧毅和萧铎都十分节俭,每房每月的例钱也都是固定的,萧成璋则奢侈了些,薛氏都是拿自己的私房钱贴补,也不敢向柴氏开口。薛氏想了想,旋即笑道:“二少夫人可以去夫人那里说一声,这件事我恐怕做不了主。”
王雪芝当即板起脸:“你不是管家么,给我几百两,还要跟母亲说?”
“您有所不知。我虽然管家,但每月的流水账目,夫人都要过目的。几百两不是个小数目,大少夫人过门这么久,每个月也只从账房支十两银子,您一开口就要几百两,恐怕……不妥。”
王雪芝“嗤”了一声,轻蔑地说:“她一个山野丫头,能知道什么好东西?十两给她自然是花不完的。而我的一盒胭脂就要几两,再买些首饰布匹,吃顿饭,一百两随便花花就没了……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支给我一百两就行。”
薛氏不敢招惹这个祖宗,好不容消停了些,若再跑去惹是生非,连累到成璋可怎么办?她想了想,咬牙让回香去取了她的私房来给王雪芝:“二少夫人拿着这些钱去吧。”
王雪芝嫁来之前就听说薛氏出身商贾,家中颇有财力,把薛锦宜那个商户女养得跟个小姐似的。没想到随便一出手就是百两银子,勾嘴笑了笑,正要站起来,忽然看到湖对面的垂柳小径上走过去几个人,为首的似乎是个妇人,不禁抬手指了指,问道:“那是什么人?”
回香踮脚看了一眼,对薛氏叫道:“薛姨娘,是朱嬷嬷回来了!好像往夫人的院子去了。”
薛氏撇了撇嘴,咕哝道:“知道了。这女人的命真是好,不过区区一个下人,因为是军使的乳母,弄得自己跟个正经夫人似的。先前说去京城看儿子,一去就是几个月,都不用跟我这个管家的打声招呼。”
回香道:“姨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朱嬷嬷从军使出生时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照顾,比起夫人来说,情分更深呢。而且连军使都说朱嬷嬷算是他的半个母亲,平日里除了军使,谁能使唤得动她老人家呀。北院的夫人都敬她几分呢。当初军使的婚事,她就很不乐意。军使为了哄她高兴,还买了邺都郊外的庄子供她散心……”
王雪芝静静听着,看那妇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
朱氏到了北院,侍女进去禀报。韦姌正伺候柴氏汤药,与她说起一个养生的方子,但茯苓几两却忘了,正仰着头苦思。
柴氏轻摇了摇头:“你母亲当真是九黎医术最高之人?我看顾神医的名声都要被你拖累了。”
韦姌羞赧,低低叫了声:“母亲……”
柴氏笑道:“逗你的。”这时,侍女走进来禀报:“夫人,朱嬷嬷回来了,要来拜见。”
柴氏的笑容收起来几分:“请她进来吧。”
侍女去请了朱氏进来,朱氏欲行礼,柴氏抬手道:“免了吧。秋芸,去搬张绣墩来给朱嬷嬷坐。”
朱氏恭敬地谢过,坐在绣墩上,而对面坐着韦姌。韦姌打量着朱氏,不知她的身份,柴氏抬手介绍道:“这是茂先的乳母朱嬷嬷,一直跟在茂先身边照顾的。你跟茂先成亲那会儿,她去了郊外的庄子小住。之后不久,她就去京城探望儿子了,所以你们还没打过照面。”
听说是萧铎的乳母,柴氏说话又这么客气,韦姌也不知该不该行礼。按身份来说,她是主,朱嬷嬷是仆,没有主子给仆人行礼的道理。但听柴氏的口气,这个乳母的身份又不那么一般。这么一犹豫,就错过了最佳的机会,她也只能继续坐着了。
朱氏低头喝着茶,看到韦姌没动,挑了挑眉毛。心道,果然是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上不得台面,竟连见礼都不会,怎么配得上茂先?但她面上不发作,只与柴氏恭恭敬敬地说着话。
“阿母!”萧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侍女们叫了声“军使”,他便阔步走进来了。先向柴氏行了礼,然后又对着朱氏笑道:“您可算回来了。”
朱氏连忙站起来,要行礼,萧铎却扶着她的手臂不让。朱氏左看右看,感慨道:“是不是瘦了?我在京城就听说咱们茂先又打了胜仗,心里头高兴,实在是坐不住,就跑回来了。”
韦姌听朱氏在萧铎面前既没有用敬语谦语,又是直呼萧铎的字,便知道朱氏是什么地位了。要知道在这个家中,敢这么叫萧铎的,除了使相夫妇,也只有这个朱氏了。
但她没听人提起过这个朱嬷嬷,连萧铎都没说过。这个嬷嬷之前一次都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想必是有意避让,或者根本不想见到自己。
朱氏摸了摸萧铎的脸,满脸欣慰。当初她被带到柴家做乳母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孩子生下来不足月,哭声都比别人家的孩子小,一度以为要养不活。可他吃奶的劲很大,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很努力地想活下去。
一眨眼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已经长得这么高大英俊,十分有出息。连带她都跟着沾光了。
柴氏看朱氏依依不舍的样子,开口道:“茂先,你送朱嬷嬷去休息吧。正好你们二人也许久未见了,好好说说话。我这儿有韦姌呢。”
萧铎应是,这才注意到坐在边上的韦姌,对她点了点头,就陪朱氏出去了。
韦姌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朱氏最后看她的那一眼怪怪的,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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