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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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皇帝手上的一把尖刀罢了,皇帝指着他去哪里,封应然就只能去哪里。

让他往东,就不敢往西。

如此傀儡一样的将才,让皇帝很满意,其他人更是安心。

但是依旧有人吹枕边风,叫皇帝对他的猜忌仍是颇深,时不时换掉士兵,只允许封应然身边留下二十来个亲兵。

这对封应然近似苛刻的举动,他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意思来,依旧积极剿匪,身边始终只有二十来个亲兵。

却没想到身边领兵打仗了数年的兄弟里,居然还是有别人的钉子。

封应然从起初的不可置信到愤怒,如今心里却有着一股凉意勇气。

这个埋藏极深的钉子究竟是后宫的人,又或是不放心他的兄弟早早就埋下的?

早知道皇家无父子无兄弟,但是这一次,封应然感觉自己像是石头一样冷硬的心,再次出现了裂痕和疼痛。

原来他对兄弟们还有期望,所以才带着侥幸,最终只能失望了?

雪春熙被他挑起了雄心壮志,沉声答道:“殿下说得对,就该活得风风光光的,让所有人明白,除了所谓的出身,殿下并不比其他兄弟来得差。”

封应然被她认真的模样逗笑了,心口却是暖融融的。多少年来,雪春熙是第一个毫不犹豫就站在他身边的人,还是单纯得毫无犹豫的全然信任。

他目光微闪,如果自己选上雪春熙并没有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位七姑娘却一次又一次给了自己惊讶,这样善心的女子,很不该卷入到皇家争斗的漩涡来。

很可惜,却被封应然拖了下来。

不过想到雪家的传统,没有被皇子挑选走的姑娘就要留在灵犀山,为雪家开枝散叶,孕育下一代。

说得好听,只是在后山养了一群身体健壮的男人,在必要时挑上一个送去雪家姑娘的闺房。

姑娘被蒙住眼睛,男人被下了蛊毒,浑浑噩噩根本没有自己的想法,就像是傀儡一样,服下汤药后只听从家主的命令来行事。

这些人也不知道雪家从哪里掳过来的,只要令雪家的姑娘怀上身孕,男人的作用就到此为止,绝不允许他继续活着,免得以后给雪家带来引祸。

不过他们行尸走肉般,死了也比活着还好。

封应然一想到雪春熙会被这样的男人玷污,就感觉极为惋惜,甚至是愤怒。

如此,倒不如他带着七姑娘离开灵犀山,在外面轰轰烈烈一场,就算不幸失败而死,总好过像是被豢养的家禽,不能离开这里半步,又要一次一次生下陌生男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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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雪家传统延续下来的方式,却被封应然颇为诟病。

生下的孩子若果没有卜卦才能就要被送走,然而雪家血脉不能流落在外,这些孩子的下场可想而知。

而且并非因爱而生的孩子,生母对她们颇为冷淡,甚至有些直接扔给奶娘,根本不愿意亲自养育,家主当然也不希望母女之间感情深厚,动摇她的权威,这些孩子大多都是送到奶娘手里养大,与生母感情十分疏远淡漠。

说是有血缘关系,实际上根本不比陌生人好多少。

如此,家主才能轻易统领她们,为自己所用。

倒是个掌控的好方法,却十分简单粗暴。

不是所有的雪家姑娘都会不喜自己的孩子,那么其中的矛盾积累太久,始终会有爆发的一天。

封应然在这一点上跟父皇的想法十分相同,雪家逆天的卜卦之能其实是不该继续留下的。

这不仅让帝王生出了依赖之心,百姓的归属也容易被动摇。

若是哪一天雪家的家主动了不轨之心,那么帝王之位很可能受到威胁。

但是比起封应然,皇帝十分自负,认为他能压制住雪家,自然没把这个家族放在眼内,更没有想要把雪家直接毁掉的决心。

在封应然看来,这是莫大的隐患。

可惜皇帝毕竟是老了,刚愎自用,不过他也是时候从那个无上的位置下来了。

第二十五章 打脸

两人正说着,忽然见蔓霜慌慌张张进来,还险些被门槛给绊倒了。

“慌什么,出事了?”雪春熙知道她素来稳重,居然慌成这样,必然是大事。

蔓霜连连点头,悄悄看了封应然一眼:“回姑娘,大殿下被人抬上山来了。家主正叫了郎中去诊治,姑娘也该尽快过去瞧瞧才是。”

雪家人都过去了,若是雪春熙没在,惹恼了大皇子该如何是好?

蔓霜倒是有些担心三皇子会不痛快,不过她的心是向着自家姑娘的,也不怎么看好这个不受宠的皇子。

在得罪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必然是不能选择前者的。

雪春熙站起身,对封应然点头道:“那我去看看,蔓霜留在这里照顾三殿下,我去去就来。”

出了这样的大事,就算蔓霜不提,她也很该过去看看的。

不过大皇子的血光之灾早就减弱了,此事听着厉害,其实并不凶险。

雪春熙匆忙赶到院子前,雪幼翠捧着一本书册坐在院子里,看见她才稍稍抬起头来,凉凉地开口:“我劝你暂时别进去,免得受无妄之灾。五妹妹正大发雷霆,逮着谁都发作一通。”

言下之意,雪春熙这个说出血光之灾的卜卦结果的人,雪易烟更是恼恨至极。

雪春熙没想到雪幼翠居然在这里专门等着自己,就为了告诉她这件事,不由感激地笑笑:“多谢四姐姐的提醒,不过大殿下伤势如何,我总要进去亲眼看看。”

“去吧,不听劝,总要吃大亏的。”雪幼翠不再劝说,合上书册起身道:“那就一起进去吧,大殿下正被郎中诊脉,结果差不多该出来了。”

雪春熙与她并肩踏进院内,下人的脸色都绷得紧紧的,护卫一个个身上沾着鲜血,神色并不好看。

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他们多多少少都受伤了。但是这时候最重要的是大皇子,谁会理会这些士兵有没受伤?

“劳烦四姐姐让芷卉送些普通的伤药来,”雪春熙小声说着,雪幼翠挑眉。

“七妹妹就是太好心了,这番好意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不但没落得好,反而招来麻烦。”

雪春熙笑着摇头:“不过是想做就做,若是事事都要斟酌,倒是不痛快了。”

“说得好,觉得痛快就做,总比优柔寡断来得好。”雪幼翠也是个爽利的,吩咐芷卉去取了伤药来,却又留了心,只告诉士兵是大皇子特地让人送来的。

士兵自然感恩戴德,雪春熙感激地对雪幼翠笑笑。

这个四姐姐平日只躲在院子里看书,看来却是个有心人。

“别以为我是帮你,不过是觉得此事能做便做了。”雪幼翠对上她的笑脸,冷哼着否认。

“是,我知道四姐姐是个心善的,举手之劳罢了,却依旧要感激一二。”别人无论出于什么缘故帮了她一个大忙,雪春熙都是感激的。

雪幼翠面色缓和了几分,七个姊妹里面,也就雪春熙看着顺眼些,其他的不说也罢。

“你来做什么,害得大殿下这样还不够吗?”雪易烟原本守在榻前,看见雪春熙顿时沉下脸来。

雪幼翠冷笑道:“我们特地来探望大殿下,五妹妹怎么跟吃了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炸?难不成大殿下还没开口,你就能替殿下做主了?”

这么大的罪名扣下来,雪易烟憋红了一张脸,却是不敢应的。

什么时候雪幼翠跟雪春熙的感情这般深厚,还帮着她说话了?

“分明是七妹妹预言血光之灾在前,怂恿大殿下去涉险在后,我怎么就说不得了?”

雪春熙皱眉道:“五姐姐,大殿下要去哪里,不是我能阻拦得了的。”

雪幼翠又是一声嗤笑:“五妹妹不这么说,哪能撇清关系?如今大殿下受伤,她心里七上八落的,怎么也得找个替罪羔羊来顶着。不然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她无法跟随大殿下,可不就要着急了?”

“你——”被雪幼翠直白地点出了心思,雪易烟撕掉她嘴巴的心都有了。

“吵闹什么,没见殿下还伤着吗?”家主在隔壁房间跟郎中仔细商议,大皇子的伤势该用什么药,又有什么忌口,让几个身边得力的丫鬟都记清楚了,暂时都调过来照顾大皇子。

免得雪易烟年纪小,毛毛躁躁的没把大皇子照顾好。

谁知道一过来,就见三个姊妹站在一起,争锋相对,家主顿时不痛快了,立刻开口呵斥:“五丫头不是说守着殿下的,怎的擅自离开了?也不知道榻上的大殿下醒了没,你身边的凡菱去煎药了,连个贴身伺候的人都没了?”

雪易烟只觉得委屈,明明是雪春熙忽然跑过来给她添堵,怎么反倒成了自己的错?

“家主,是七妹妹来了,大殿下累得很睡着了,我便让她暂时不进去打扰殿下,一时忍不住争辩了几句,却是我的错了。”

雪幼翠也跟着认错:“家主,我和七妹妹在院外碰见,一并进来探望大殿下。知道殿下正休息,就向五妹妹多问了几句。”

显然雪易烟一问三不说,让她恼了,这才争执了起来。

“行了,都是自家姊妹,和和气气才好。”家主别有深意地瞥了雪春熙一眼,大皇子之前的卦术凶险,后来忽然间就削弱了。

此次虽然大皇子依旧受了伤,却是有惊无险,只是皮肉小伤罢了。

大皇子被抬回来的时候,衣襟沾满殷红的鲜血,吓得家主面无血色。

即便再相信长老的卦术,但是一眼看去血淋淋的,着实叫人心下不安。

幸好郎中问诊后发现并无大碍,这才让家主悄悄松了口气。

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七丫头,一手卦术精妙不说,还能把凶险短时间就化解了。

难怪当年大长老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把雪春熙留了下来,显然以后对雪家来说有大作用的。

思及此,家主对雪春熙也和颜悦色了两分:“等大殿下醒了,七丫头再进去吧。”

闻言,雪易烟顿时脸色微变。

家主的态度明显跟以前有所不同,难道开始看重雪春熙了?

这个七妹妹不过凭着一次儿戏般的卜卦,却入了家主的眼?

想到她费尽心思,也没让家主多看一眼,雪易烟不由心下愤愤不平。

不过等了片刻,凡菱端着煎好的汤药进来,家主更是示意雪春熙接过:“五丫头忧心忡忡这么久,也该累了,让四丫头和七丫头进去帮着伺候大殿下服药就好。”

“是,家主。”雪易烟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是家主发了话,她是不敢忤逆的,只能在家主看不见的角落,狠狠瞪了雪春熙一眼。

雪春熙是不痛不痒,随便她瞪上一整天也不在意。

雪幼翠看到雪易烟吃瘪,只觉得痛快至极。这个五妹妹以为攀上了大皇子,就能高枕无忧了?

也不看看大皇子会选择她,根本是因为雪易烟太蠢,却又自以为聪明,十分好掌控罢了。

只是一个听话的傀儡虽然好用,久而久之却容易厌恶。

没见大皇子对雪易烟冷冷淡淡的,刚才她兴冲冲进去,却被殿下呵斥着出了来。

多少下人的眼睛看见了,不出半天,整个雪府都该知道,雪易烟在大皇子跟前并不受宠的事了。

偏偏她还不自知,做出些惹人厌的举动来。

雪幼翠叹气,雪易烟就不想想,皇家人素来狠辣,若是惹得大皇子不高兴,暗地里除掉她,皇帝压根不会放在心上,雪家也绝不会追究。

雪易烟要是听话些,还能保住性命,反之则不然了。伴君如伴虎,跟着皇子们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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