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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不定雪春熙嫉妒她,能得到大皇子的青睐。

想到这里,雪易烟唇边的弧度多了几分得意之色:“七妹妹以为自己是谁,还能让大殿下看上?”

若非雪春熙到处乱逛,碰到刚上山来的三皇子,也不会早早被定下,失去了让其他皇子挑选的机会。

不过这也是命,她们出生在卜卦之家,向来是信命的。

雪春熙注定要跟三皇子绑在一起,怨不了别人,只能怨老天爷了。

雪易烟去见家主的事,很快传到了雪春熙的耳边。

雪春熙不以为然,蔓霜反而急了:“七姑娘,五姑娘指不定在家主面前添油加醋的。若是家主因此恼了,七姑娘在雪家要更加不好过了。”

如今这日子过得不好不坏,勉强凑合。依附的三皇子却是个不得皇上宠爱的,手里也没有权,更别提是家产丰厚了,估计连自己也勉强养活。

三皇子根本不能给雪春熙助力,反倒是累赘。

家主未必会给他面子,到时候为难雪春熙,三皇子也护不住自家姑娘,该如何是好?

雪春熙无奈,摇头道:“蔓霜就是太操心了,大皇子注定有此劫难。如今已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家主该高兴才是,哪里会怪罪于我?”

毕竟是她第一个卜卦出大皇子有血光之灾的人,也算是给家主提醒,没给雪家惹出祸事了。

光凭这一点,家主就不会为难自己。

至于雪易烟的话,家主素来清楚她的为人,说的什么究竟能听进去多少,根本不需要担心。

雪春熙又安抚蔓霜道:“你也少操点心,整天跟小老太一样。去吩咐取午饭来,做些好克化的给三殿下。”

好歹浅云居里多了一位三皇子,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又有一双古怪的眼瞳。起码雪府的下人不敢公然怠慢,雪春熙吩咐他们做事倒是容易得多了。

等蔓霜出去,雪春熙不由自嘲一笑:“多得三殿下在浅云居住下,不然我可使不动这些人的。”

封应然皱眉,不悦道:“七姑娘未免太纵容这些下人了,赏罚分明才是。既然做不了事,还留着做什么?再是如何,七姑娘也是雪家的主子,岂是下人能怠慢的?”

雪春熙不在意地道:“反正在雪府呆不了多久,他们都是家主指派过来的,下人素来懂得见风使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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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受家主宠爱,下人自然就不那么殷勤,也是人之常理。

说起来,封应然也一样不受宠,不知道府里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他一年到头四处剿匪,回府后如何还得应付这些糟心的下人,倒是难过了。

似是注意到雪春熙若有所思的目光,封应然猜出了她的心思:“顾青的父亲早年伤了腿脚,行走不方便,我就留下他当管家,府里的事皆由顾叔来打点,不需要我来操心。”

顾叔感念他的收留,自是把府里收拾得井井有条,不让封应然有后顾之忧。

第二十一章 赌徒

“顾叔出身不错,只是家道中落,无奈之下从了军。能文能武,是个大才,却是可惜了。”封应然摇摇头,原本他更想顾叔成为自己的军师,而非府里籍籍无名的小管家。

可惜被顾叔拒绝了,反倒把顾青送到他的身边来。

说是属下,顾青却更像是封应然的兄弟。比起皇家这些有着血缘关系却并没有多少亲近的皇兄皇帝,顾青是封应然能够坦然把后背交托出去的真兄弟。

“我不常在府里,顾叔却也不让下人躲懒,该收拾的收拾,总不能叫他们整天无所事事。下人也是精挑细选过的,留下的并不多,足够用就行了。”

封应然歪在软榻上,他胸膛的伤口用药后渐渐结痂,却依旧不能有大动作,只能勉强坐起身,还坐不了多久。

“小女子真是受教了,”雪春熙笑笑,她对这些身外物素来不在意。如今听着一个大男人管起家来也头头是道,自己倒是差得远了。

就是这份漫不经心,才纵容得下人这个模样。

说到底,如今下人敢肆意怠慢主子,也有雪春熙的责任。

但是一时半会,她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顿时有些苦恼。

封应然见雪春熙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的样子,不由笑了:“以后注意些就是了,正如七姑娘所说,反正在雪府也住不久了。”

他选了雪春熙,那么等伤好后,她就得跟着封应然下山的。

雪春熙对灵犀山外的生活颇为好奇,斟酌地问道:“听说山下有市集,大家把手工做的东西拿出来卖。有好吃的点心,漂亮的灯笼,这灯笼夜里还会飞上天去?”

封应然对上她好奇的眼神不由失笑,雪春熙如今双眼亮晶晶的,就像是小童清澈的眼眸,懵懂而纯真。

灵犀山多年才开放给外人进来,虽说多有不便,却也养得这些姑娘们不谙世事。

或许这也是雪家故意的,正因为这些姑娘心思简单,容易拿捏在手心里,皇家人才会一直容忍她们的存在。虽说身怀异术,却是轻易为皇家所用。

毕竟一个满腹心机的国师,若是起了别的心思,蓄意掌控皇帝,把持朝政,雪家哪能世世代代隐居在这灵犀山上?

封应然也没有隐瞒,仔仔细细地说道:“那不是普通的灯笼,而是孔明灯才会飞上天。平常灯笼也有好看的,等八月十五的灯节,整条街上挂满了各色灯笼。走马灯,玲珑灯,仕女灯,叫街上明亮如白昼。”

光是想想,雪春熙就满心向往:“只有八月十五的时候才能看见这些漂亮的灯笼?”

“也不尽然,若是七姑娘喜欢,顾青倒是做得一手好灯笼,我再献丑画上几笔,就能让姑娘把玩。”封应然说完,顿时觉得自己失言了。

年轻男子做灯笼送给未出阁的女子,实在是唐突了,也有凤求凰之意。

好在雪春熙不谙世事,也不清楚其中的内情,小脸露出惊喜的笑容来:“没想到顾副将不但能武,还懂得做灯笼。”

“那么,三殿下,一言为定?”

舞蹈弄枪的手竟然还会做精细活,叫她好生佩服。

封应然摇摇头,只觉得自己想多了,还以为雪春熙会因为被唐突而生气,倒是忘记了她压根就不清楚送灯笼的意义:“嗯,一言为定。”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七姑娘,家主有请。”

门外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蔓霜挑起帘子,让身后的人进来。

雪春熙抬起头,略略一怔:“我知道了,有劳姑姑走一趟。”

这是苓笙,家主身边最为得力的左膀右臂,说是雪府的管家也差不离了。

蔓霜机灵地递了一个荷包过去,苓笙面色冷淡地接过,临走前又叮嘱一句:“七姑娘莫要让家主久等了。”

等她走得远了,蔓霜才苦着脸道:“就算在家主面前再得脸也是下人,居然不让奴婢先进来通传一声……”

知道蔓霜也是为难,这才满腹埋怨,雪春熙不在意地道:“家主特地让苓笙来叫我,只怕不是一般的小事。”

闻言,蔓霜倒是紧张起来了,猜测道:“五姑娘这才去告状,家主就把七姑娘叫过去,莫非因为大殿下的事要责罚姑娘?”

雪春熙满脸不在乎,还安慰她道:“家主不是听信片面之词的人,或许是叫我过去问上一问。你留在这里照顾三殿下,我去去就回。”

她裹上白狐披风,衬得小脸白皙如雪,怀里抱着金丝手炉,独自一人出门去了。

蔓霜被留下,急得在屋内来回踱步。

来看望封应然的顾青见了,不由嘀咕:“你在这里团团转的,我看着就眼晕了,更何况是殿下?”

听罢,蔓霜白了他一眼:“奴婢担心七姑娘,顾副将若是看不惯,别看就是了。”

顾青摸摸鼻子,怎么感觉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给讨厌了?

雪春熙走了足足一刻钟,这才到了家主的院子。

苓笙早就候着,似乎知道她差不多时候该来了,打起帘子道:“五姑娘走了有小半个时辰,家主在内屋等着七姑娘。”

这前后两件事一起说,就耐人寻味了。

雪春熙笑了笑,这是告诉她,家主传召自己过来,跟雪易烟无关?

她不由多看了苓笙一眼,这个在家主身边伺候多年的人其实也有稀薄的雪家血缘,所以在学府,所有姑娘都会尊称苓笙一声“姑姑”。

苓笙素来沉默寡言,在家主身边兢兢业业,很得家主欢喜。

如今居然事先透露两句,也是家主默许的?

雪春熙不得不这么想,苓笙自梳了头,发誓终生不嫁留在家主身边伺候。对家主是忠心耿耿,家主让她往东,苓笙是绝不敢往西去。

这样的忠仆,没有家主发话,哪里会擅自向外人透露一二?

“多谢姑姑提醒,”雪春熙笑着道了谢,好歹这两句话叫她着实松了口气。

苓笙依旧面无表情,领着她进了内屋,跟里面通传后,悄然无声地退下了。

家主歪在软榻上,听了苓笙的通传才掀了掀眼皮,摆摆手道:“小七来了啊,坐吧。”

雪春熙脱下披风,坐在离火盆最近,却是离家主最远的地方落座。

家主看在眼内,并没有在意。雪家的姑娘素来不怎么亲近她,自己作为家主,也要尽量不偏不倚,对这些姑娘也不需要亲近,她们只要听听话话不惹事就足够了。

尤其面前的雪春熙,就是连大长老都看不清她的命格。对雪家来说,她的存在是福是祸,暂时还不清楚。

“三殿下的伤势若是好转,就挪出浅云居,后面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总归是孤男寡女,住在一个院子却是不妥。”

还以为家主即便不会因为雪易烟的告状呵斥自己,怎么也会提起大皇子的事,谁知道话锋一转居然落在封应然的身上。

雪春熙藏起心底的惊讶,斟酌着答道:“三殿下伤在心脉,虽说伤口结痂了,却是依旧不能下榻。挪去别的院子,此事怕是要暂缓的。倒是我住在偏院里,也不算失礼了。”

家主微微颔首,倒是好说话:“既然小七心里明白,我也不多说了。身为雪家人,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心里也该清楚。”

闻言,雪春熙心里不怎么舒服。

大皇子和二皇子皆是住在两个姐姐的院子里,却没见家主特意召见,又让人把两位皇子送到别的院子去。

怎么偏偏是她,家主就刻意提醒?

难不成觉得雪春熙不知道轻重,孤男寡女会出事?

这是不信她,还是看轻了自己?

无论哪一种,都叫雪春熙听得满心不痛快。

知道家主不待见自己,没料到会轻视到这个地步。

她低着头,没让家主瞧出自己神色不愉,又听家主开口提醒道:“三殿下有异族血统,原本混淆皇家血统,不该出生的。幸得上一代国师求情,看出三殿下是个将才,能为大殿下所用。只是三殿下若果起了什么别的心思,且要尽早禀报于我。小七该清楚此事牵扯甚多,一个不好,雪家也得赔进去。”

雪春熙依旧低着头,喏喏应下:“是,小七谨遵家主吩咐。”

家主重新闭上眼,一看就是送客的意思。

见状,雪春熙也没久留的意思,赶紧起身告辞。

苓笙送她出了院落,见雪春熙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上走远,这才转身回了内屋:“七姑娘恐怕没把家主的话听进去,要不要派人盯着?”

家主抬了抬眼皮,不以为然道:“小七是个聪明的丫头,刚才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就算不认同,事关小命,怕也记下了。再说,三殿下除了身边几个得力的亲兵,兵权没握在手上,常年在外剿匪,更是没跟朝廷大臣有来往。加上母族身份低微,谁也不乐意追随这么一个出身的皇子。辅助他得大统,估计没哪个蠢人愿意。”

没有胜算的赌博,就是不要命的赌徒怕也不敢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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