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虽然他之前救了你,但你之前不也救了他一命吗?你并不欠他的。
乐白很清楚,昨天刚见到他的时候,曾浩并不知道他当时的处境,和当初他间接救了曾浩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只要放弃他。
只要放弃他,只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的身上,只要将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君无颜就不会对他动手。乐白很清楚这一点。哪怕这个说辞漏洞百出,哪怕这个说法完全站不住脚,但乐白知道,他只要将它说出口,君无颜就会不再计较这次的事情。
君无颜所需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合理的解释,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够用来说明乐白重视他的“借口”而已——无论这个借口合理与否。这一点,乐白早就发现了,这也是为什么乐白总是无法将君无颜对他的温柔当真的一个理由。
建立在谎言上的温柔,又怎么可能、怎么让人相信是真的呢?
……当然,这其中也有君无颜总是时不时地让他体验生命的美好的原因。
扯了扯嘴角,乐白抬起头看着面前眉目间满溢着柔情的君无颜,后退了两步。曾浩落在身上的目光带着灼热,仿佛要在他的身上烧出一个洞来,乐白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扭头。
“夫人?”看到乐白的动作,君无颜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这丝疑惑就被委屈和受伤给代替了:“你……”“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不等君无颜开口,乐白就抢先把话给说了出来。他努力地睁大了眼睛,就算感到发涩也不眨眼,直到有生理性的泪水溢出来,“绝对不会!”
君无颜的双眼微微睁大了,似乎对乐白会说出这样的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按照他以前的行为模式来说,这时候,他应该努力地顺着君无颜的意思才对吗?
注意到了君无颜的神色,乐白的手指动了动,心里生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从头到尾,君无颜就没有相信过乐白的“深情”——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就算君无颜的脑子有点问题,但他毕竟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这么久,要是连真心还是假意都分不清楚,那他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虽然乐白不知道君无颜到底为什么要让自己当他的“夫人”,但他也知道,这其中的理由,绝对不会是自己乐意听到的。
……说到底,他根本就不想嫁给君无颜好吗?!他就想找个脾气合得来的妹子,安安静静地谈个恋爱,然后平平稳稳地走完一辈子而已啊!
再次骂了一遍不按套路出牌的命运,乐白只觉得被虐了一脸血。
……一切都是君无颜的错!
很干脆地把锅扣在了君无颜的头上,乐白默默地和他对瞪着——为毛还不开口?
等了半晌没有等到君无颜开口说话,乐白顿时就有点忐忑了。难道他猜错了?君无颜对他会说出这种话的理由根本就不感兴趣?那他要不要干脆自己管自己往下说?
就在乐白纠结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吐气声。头上的呆毛立刻预警,不等对方开口,乐白就猛地一扭头:“你闭嘴!”
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曾浩:……
成功地把曾浩没出口的话和没来得及做的事情给噎了回去,乐白在心里比了个“二”,这才转过头来,继续和君无颜对视着。
又看了乐白好一会儿,君无颜才终于开口发问:“为什么?”
第38章 死亡第三十八天。
终于听到了预想中的问题,乐白的心里不由地松了口气。
……果然,就算是同样的意思,用不同的方法和语气说出来,结果就完全不同啊!
想到之前自己拒绝君无颜“一起回去”的提议的时候,那凄惨的死状,乐白就忍不住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那绝壁是他死得最快最干脆的一次!甚至连曾浩都没来得及跳出来搅局!
心塞地回忆了一下那时候苦逼的情况,乐白看了君无颜一眼,低下头没有说话。他突然有点想知道,君无颜对他的耐心的极限,究竟是哪里——摸清了这个,以后也方便不是?一想到自己这次成功地活下来,就又得苦逼地回到魔宫,继续过和君无颜朝夕相对的日子,乐白就觉得悲痛欲绝——更坑爹的是,他特么的只有这么一个选择啊!否则,难道不停地在这里死来死去吗?!
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吐槽这鸡肋的能力了,乐白表示,他真的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只有一条命的人啊!只可惜,上天总是不顺从他的愿望。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乐白的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君无颜衣服上的花纹,那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走神了,更别说对乐白已经有了不小的了解的君无颜了,可出乎乐白的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那样安静地盯着乐白。一时之间,乐白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手心也不由自主地冒出些许汗来。
他有点摸不准君无颜的心思,不知道君无颜接下来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既然已经开了头,他就不能半途而废,尤其他的心里,还抱着那么点小小的希望,大不了……大不了就再来一次嘛qaq已经把扑街当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的乐白表示,时间果然是用来改变人的神器_(:3ゝ∠)_
这不,才半个多月,他就从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变成了不惧死亡的勇士,说不定以后还真的能和预言里说的那样,把君无颜给干掉?在心里这么调侃了下自己,乐白继续梗着脖子,努力无视这君无颜那有如实质的目光,盯着他的衣服看,好像要把那上面看出一朵花来一样。
乐白:比耐心,我可不一定会输给你!
只是,这份沉默持续的时间,比乐白料想的还要长许多。就连原本挂在东方的太阳,也一点点地挪到了正中,乐白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已经发麻了。
……突然有点怀念大一的军训生活了怎么破?
悄悄地换了条腿来支撑身体,乐白的眼神往边上飘了飘,突然发现刚刚还坐在地上的曾浩正扶着墙,艰难地站直了身体。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的休息,他的样子比之前看起来稍微好了一些,但那沾满了血迹的衣服,以及手上断裂的刀刃,都让他看起来格外凄惨。
稍微喘了口气,曾浩抬起头,朝乐白看过来。对上乐白正好看过去的目光,他的嘴唇动了动,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开口:“我……”“都说了你闭嘴!”一听到曾浩开口,乐白头顶的预警天线顿时就竖得老高——实在是被坑的次数多了,怕了啊!
在心里狠狠地骂了曾浩这个猪队友一顿,乐白深深地吸了口气,学着曾经在电视上某些脑残言情剧里面的女主角,露出了一个“脆弱中含着坚强的苍白勉强的笑容”:“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飞快地看了君无颜一眼后,又移开了目光,“这次的事情谢谢你的帮忙,但请你不要劝我了,我是不会和他回去的!”
曾浩:……我没说要让你和他回去啊?
没有再去理会一脸懵逼的曾浩,乐白转过头看着君无颜。曾浩并不是傻子,只要稍微琢磨一下,应该就能理解他的意思——想想第一次的时候,曾浩在接收到他传递的讯息后,就按捺下动手的冲动,安静地坐在原处的样子,乐白在心里点了点头——要是这回这个猪队友再拖他的后腿,他真的不管他的死活了啊混蛋!
将曾浩先撇到一边,乐白将注意力转移到君无颜的身上来。他擦了擦手心的汗,微微仰起头,一双黝黑的眼睛里倒映着君无颜平静的模样。他说:“你死心吧,就算我死,也绝对不会和你回去的!”
乐白:所以,只要放我一马,我就和你回去qaq反正你也扛不走我的尸体不是/(ㄒoㄒ)/~~听到乐白的话,君无颜有些微的愣怔,又似乎有少许的恍惚。他盯着乐白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略显苦恼的神情:“是我做了什么事,让夫人讨厌了吗?”他微微垂下眼帘,目光专注地看着乐白,其中的深情与包容简直能够将人溺毙,“告诉我,我改好不好?”他朝乐白伸出手,“所以,不要赌气了,好吗?”
五指并拢,掌心朝上,金色的阳光被收拢其上,仿佛来自天堂的邀请。
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乐白抬起手,缓缓地伸了过去——但就在触到君无颜的掌心的前一秒,他突然回过神来,飞快地将手缩了回去,还后退了两步,用力地摇了摇头:“我不能!”
君无颜的双眉终于蹙了起来,他看着乐白,眼中闪过不悦的情绪。注意到这一点,乐白非但没有感到紧张,反而松了口气。并非他胸有成足或是其他,只是,他终于能够确定,君无颜也是个活人而已——在这之前,他所见到的君无颜,从来都只有一种表情。
温柔,包容,深情,宠溺,美好得仿佛不真实。
……当然,得先排除那总是动不动就把人弄死的毛病。但即便是在杀人的时候,君无颜的脸上也是带着笑容的。
这个发现让乐白感到不寒而栗,但同时又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些许兴奋。那种感觉,就好像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但某一天,却突然接触到了那包裹在中心的真实一般。只可惜,也就只有那么一次而已。在那之后,乐白再没有见过君无颜露出类似的神色。
乐白很清楚,真要在君无颜的手底下长久地活下去,就凭着以前的那些甜言蜜语是不可能的。就仿佛圈养着一个讨人欢喜的宠物,等主人对宠物失去了兴趣,就不会再对它有任何的优待了——同样,若是哪天君无颜听腻了那些话,乐白的下场可想而知。更糟心的是……他压根死不掉啊!!!正是这轻而易举就能预见的悲惨未来,才让乐白下定了跑路的决心,可惜的是……结果并不理想。既然如此,乐白也就只能换一种方法了——至少得活到下一次跑路之前啊!
下定了决心之后,乐白抬起头来,正准备开口,却被突然逼近的君无颜给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仰去,乐白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有直接跳开——尤其是在君无颜把手按在他的脖子上的时候。
君无颜低着头,神色柔和地和乐白对视着,用醉人的嗓音说出了让乐白不寒而栗的话语:“既然夫人不愿意和我回去,那便死在这儿吧?”他的尾音微微上扬,仿佛在和乐白商量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一般。
“那就杀了我好了。”乐白挺直了脊背,脸色苍白(被吓的),却依旧执拗地与君无颜对视着。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汗珠顺着脊背滑下,带起些许的痒。乐白感到君无颜的按在他颈侧的手一点点地用力,全身都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然后,他就觉得脖子上一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将失去了意识的乐白抱在怀中,君无颜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曾浩身上,不过一瞬,就不感兴趣地移开了视线,抱着怀中的人,消失在了这个地方。
愣愣地看着君无颜离去的方向,曾浩只觉得心脏被一直看不见的手重重地拧着,抽搐着传来疼痛。他不知道乐白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刚刚那一番话的,也不知道在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乐白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将君无颜的心思拿捏得那么准,他只知道,乐白再一次救了他,和上次一样。他除了添乱之外,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浩儿,别想着去报仇,这是我们欠他的……”
父亲临死前说过的话在耳边响起,曾浩垂下头去。
“不管你是想要报仇,还是想要救他,都必须杀了君无颜。”
“只是,以你的实力,我想这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也许我们可以合作?当然,我并不会勉强你,你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
曾浩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手中的力道一松,那只剩下短短一截的刀刃便掉落下去,发出不大的声响。脱力一般地跌坐在地上,曾浩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声嘶力竭。鲜血从没有愈合的伤口处流了出来,曾浩却完全没有在意。他只是用嘶哑的嗓音,一字一顿地喊着:“君、无、颜——!”
终有一天,他会亲手杀了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乐白:卧槽我台词还没念完呢,干嘛敲晕我?!
君无颜:不用说了,我懂。
曾浩:我也懂。
乐白:……可是我不懂啊!
第39章 死亡第三十九天。
乐白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站在家里的天台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车辆,然后纵身跃下。
冷冽的风从耳边吹过,浇筑着柏油的地面也渐渐逼近,乐白的心里却无比平静,没有一点将要迎接死亡的恐慌与不安。他知道,接下来,他就会在这里迎接他的第二次死亡,一辆超载的货车将会从他的身上碾过去,让那本就死状凄惨的尸体更增添了几分可怖。之后,那位疲劳驾驶的司机会猛地转动方向盘,险险地避开十字路口转弯过来的小轿车,狠狠地撞在边上的路灯上。带着惊恐和慌乱的声音会在那之后响起,哭泣声与咒骂声交杂着,模糊成一片杂音。
脑袋上流着血的司机飞快地从打开车门冲了下来跑到乐白的身边,带着惊惶地朝周围大喊着“不是我撞死的!”可周围的人却没有人理会他,只是举着手机不知道在拍些什么,脸上的笑容没有恶意,却让人无端地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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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半分钟里面,能够发生的事情,多到让人惊讶。
乐白闭上了眼睛。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无比清晰,他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碰撞与疼痛。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乐白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环绕在他周围的温度与气息,带着些许熟悉。缓缓地睁开眼睛,君无颜那张精致得不似真实的面孔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看到君无颜双眼微弯,嘴唇开合着:“……”
乐白醒了过来。
盯着那熟悉的天花板,乐白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回想起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双手撑着床板坐起来,乐白环顾了下四周,没有找到预想中的某个人,就干脆靠坐在床头发起呆来。
在这短短的半个月里,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梦到以前的事情了,这对于乐白来说,实在太过不寻常。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在穿越过后,更是几乎没有去想过以前的事情——事实上,把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应付君无颜上面,乐白压根就没有那个精力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跟某些穿越之后的主人公那样,被思乡的情绪给困扰着了不是?伸手摸了摸鼻子,乐白对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怎么回到原来的世界这个问题,找了个十分完美的借口,就是不知道他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爹妈,知道了会不会骂他不孝?
回想着记忆中的那两张脸孔,乐白有一瞬间的恍惚,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他又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梦,很显然,那就是他第二次自己作死自杀的事情。
那大概是游乐场事件过去之后的一个月左右吧,不能确定那时候的事情究竟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乐白,决定亲身去试一试——事后乐白回想起来,也忍不住佩服那时候自己的胆大。要知道,如果那真的只是他产生的一段并不存在的幻想的话,他就真的在那里丢掉性命了。不过乐白也很庆幸自己做出了这样的尝试,而不是像鸵鸟一样地把那件事情当做不存在,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普通而正常地生活下去。
……当然,如果那时候换一种方法的话,乐白会更高兴的。毕竟被超载的卡车从身上碾过去,真的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乐白:我一点都不想亲身体验“全身被卡车碾过”的感觉啊!
总之,在那之后,乐白又进行了好几次试验,才终于确定了自己的能力,并且将各种限制与条件,都给摸了清楚。那并不算什么太愉快的事情,但也没有痛苦到不能回忆——只要他不要每次不像那倒霉的第二次一样,死后还苦逼地遭到意外的话。
只是……为什么君无颜会出现在那里?
想到刚才梦里的情景,乐白忍不住皱起了眉毛。作为弄死了他好几次的凶手,君无颜被乐白放在了第一警戒位,为什么会在梦里做出保护他的行为?而且,他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只看到君无颜的嘴唇在动,却什么都没有听到的乐白表示,他真的不懂唇语啊!
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乐白干脆用“梦里的事情和现实总是相反的”来做了总结,不然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毕竟之前郑明河暗示过他要抱好君无颜的大腿,来应付苗青青的杀意来着。
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乐白眨了眨眼睛,觉得有点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最近每次读档重来之后,他都感觉特别累,尤其是连续读档的次数多了之后,大概是心累?有点不确定地偏了偏头,乐白呆坐了一会儿,看了眼时间,又躺了回去,准备再睡一会儿。只是他刚躺下,房门就被推开了。
转过头看着刚刚出现在自己梦里的某个人走过来,乐白努力地转动着迟缓的脑袋,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曾浩没事吧?”
一进门就听到乐白问出的问题,君无颜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用不急不缓的脚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看着乐白依旧盯着自己的双眼,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但总算是回答了乐白的问题:“他还活着。”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乐白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应该给对面的人一个回应:“哦。”说完之后,他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饿了。”
“想吃什么?”垂头看着乐白,君无颜放柔了声音,轻声问道。
“……算了。”皱了皱鼻子,乐白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不想吃了,困。”
看着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闭上眼睛的乐白,君无颜的脸上浮现出少许无奈的神色。伸手碰了碰乐白那有些发红的脸颊,那略高的温度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带着些许从未体会过的新奇感觉。
完全没有感觉到君无颜的动作,乐白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又盯着乐白看了好一会儿,君无颜才站起身来,离开了房间。
乐白又开始梦到以前的事情。他梦到自己为了知道自己死后究竟保持尸体状态的时间究竟有多久,一次次地割开自己的动脉;他梦到为了找出这个能力的来源,整天泡在图书馆里,看着那些自己以前从来不会看上一眼的修真和科幻小说;他还梦到某天晚上他在图书馆待得晚了,在回家的路上撞到了连环杀人犯,死后被扔在垃圾堆中,被惊起的苍蝇在空中绕了几个圈,最后停在了他的鼻尖……乐白像一个旁观者,又好像当事人,在重新经历着这一切。他很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梦境,却丝毫没有生出想要改变什么的心思。
很多时候,乐白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能力。如果没有这个能力,想必他这条命,早就在一次次的意外中丢掉了;但同样,如果没有这个能力,他就不用经历那么多……那么多什么?
站在黑暗的房间里,乐白看着角落里蜷成一团的人影,有点愣愣地往前走了一步。被踢倒的酒瓶子“咕噜咕噜”地滚出老远,角落里的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黝黑的眸子中倒映着与对方相同的容颜。
“先起来吃点东西。”看到乐白睁开眼睛,君无颜收回手,笑着说道。
还没从刚才的梦境里回过神来,乐白愣愣地盯着君无颜看了好一会儿,才“哦”了一声,坐起来接过了他手上的碗。可捧着碗看了半天,他也没有一点动作。终于,他抬起头来,看向君无颜:“里面没有下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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