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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对这种事情心知肚明,柳愉生刚才手摸到周耀华腿间的东西炙热硬 挺,听周耀华一声闷哼,面红耳赤,还以为自己把他抓伤了,赶紧歉然道,“是不是被伤到了。”
柳愉生实在没有想得太多,但周耀华心里有鬼,紧张又羞愧,也不回答,从浴盆里一出来,扯了一条毛巾,把下面一围,逃也似的冲出了浴室。
柳愉生看得目瞪口呆,继而就觉得周耀华是不是太小气了,或者是真的把他抓伤抓痛了?
柳愉生也只好赶紧从浴盆里出来,拿过周耀华为他拿进来的那件浴袍,裹在身上,就跑出去了。
那浴袍显然原来是周耀华的,对柳愉生来说过大了,下摆都到了他的脚踝。
柳愉生出来,正好看到周耀华在穿浴袍,柳愉生马上歉意地过去道,“是不是真的伤到了,我不是有意的,误伤误伤。”
第五章 结婚说
被这样一吓,那男人原来欲念再高也被吓下去了,周耀华系好浴袍带子,转过身来看柳愉生,道,“没什么。”
柳愉生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有些着急,“那里伤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就掩着。刚才我们不就还一起洗澡赤裎相对了吗,都是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柳愉生一脸担忧着急,看来,他还真的很为周耀华担心。
周耀华本来欲念已平息,但看柳愉生浴袍只是简单裹了,锁骨和一大截白皙的胸膛从浴袍领里露出来,被热气熏得发红的脸颊,一脸关切的样子,他便只觉得一把火又在小腹里烧了起来。
呼吸一下子就沉重了。
而柳愉生还什么都不明白地拉着他的胳膊,说让他不要不好意思,最好好好检查一下,有问题的话要采取措施。
而事实上,柳愉生刚才手只是从他的器官上擦过,不仅没有造成损伤,而且,他的那声闷哼,完全是快感引起的,他逃也似的从浴室里跑出来,完全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要对一无所知的柳愉生做出什么行为来。
此时,周耀华真想把喋喋不休劝他的柳愉生压到床上去。
最后,他也只是努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欲念,念着清心咒,然后对柳愉生道,“真没什么,你刚才只是擦了一下,没有真的伤到。”
柳愉生还犹自不信,“真的?”
“真的。”周耀华斩钉截铁地说。
“那你刚才那样叫一声,又一下子跑出来,吓我一跳,还以为我伤了你的命根子,那可就作孽了,罪过大了。”柳愉生终于长吁一口气,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到床上。
周耀华看他那浴袍散地愈发厉害,只好伸手给他拢了拢,道,“注意点,不要冷感冒了。”
面对周耀华这样的关心,柳愉生很是感动,将浴袍给好好系好了,想到周耀华刚才洗澡的时候起了反应,便笑道,“你倒是龙精虎猛,洗个澡也那样。”
周耀华当然听懂了他说的那样是指哪样,心想还不是你惹的祸,看你光着身子在面前还没有反应的话,那他除非是太监。
“饱暖思□,热气熏的而已。”周耀华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柳愉生笑笑,笑容里带着点调侃,但即使是陌生人估计也不会觉得他这调侃让人难堪,因为他的笑实在太温润如风,又灵秀自然了。
“我都二十六了,你也该二十有八了吧,你成亲没有?娶的中国姑娘,还是美利坚的小姐啊?”
周耀华坐到柳愉生旁边去,“还没呢。家里倒是一直在说,不过,我没应。”
柳愉生觉得奇怪,他自己没有成亲那说得过去,他家从小就给他定了娃娃亲的,那家小姐在十几岁时候就夭折了,家里便没有再给他说亲,等他读大学时候,又说了一家,不过,他当时叛逆得很,要自由恋爱不要包办婚姻,家里闹不过他,便又放弃了,等他大学读完了,又去日本留学,家里祖父死了,又有谁管他,所以,也就一直耽搁着,甚至,他还想着一生不娶算了,像自己这样,娶了人家姑娘,还不害了人家呀,没钱没房没田没地的。
但周耀华就不同了,家里长辈都在,怎么会一直没成亲呢?
他还以为周耀华早成亲了。
“你不是说过有至爱之人了吗?还要努力进取,让她过好日子呢嘛。”
“是有至爱之人啊,不过,不是还没有娶到家吗?”周耀华目光深深地望着柳愉生,笑笑,说道。
“像你这样好的条件,要家世有家世,要人才有人才,待人又热忱,还一心爱她,想好好对她,怎么她没有快点嫁给你呢。真是的,她也不担心你被人抢走了就再找不到这么好的男人了吗?”柳愉生这样说完全没有一丝拍马屁的意思,全是发自内心的真挚之言。
周耀华看着他笑,道,“我一直没敢给他说,没敢和他求亲,所以,才一直这样光棍着的。我在美利坚都没和家里人住一起,我在新奥尔良住,和家里人在一起,他们就要一天到晚的让我成亲。”
“居然这样。你不是一向大胆又能说会道,怎么还没去求亲呢。”柳愉生觉得奇怪,突然想到什么,便一脸惊讶地望着周耀华,惊到,“你不会是看上了哪家有夫之妇,或者是别人家还没长成的小女儿吧。”
周耀华笑道,“你想哪里去了。他还没有成亲,而且,正好比我小两岁,你说,是不是正好相配。”
“比你小两岁?二十六岁的大姑娘家?哪位进步女青年么,让你不敢去说,望而却步?要想佳人抱在怀,你还是要快些下手啊,免得晚了就被别人抢走了。哈哈……”柳愉生也笑了,眉眼弯弯的。
“我这次就是来找他的,会给他好好说的,追不到手,我就不准备走了。”周耀华看着柳愉生的目光愈发深沉起来,坚定地道。
柳愉生拍拍他的肩,道,“你这样才算真的痴情种子,那元稹,那司马相如,都该去沉南河去。”
周耀华看着柳愉生笑颜如花,心中柔情万千,心道,“我就是来找你的啊,到时候,你千万要应了我。”
想他家从北平到成都来,第一次见到柳愉生,是在话剧社里,柳愉生串演女角,穿一身旗袍,比舞台上任何一位女同学还要来得夺目,美得就像是天上的仙子。
周耀华对他一见钟情,之后打听之下,才知道那不是一位仙女,而是一位男同学。
这样认错性别而产生的感情也该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消散了,没想到,感情并没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两人并不是同样的专业,只因周耀华会弹钢琴,被拉入了话剧社里,便和柳愉生更多接触起来。
他的爱恋就在日日的相见里愈加深沉,直到他深陷其中再也拔不出来,即使知道对方是一个男人,他也无法改变对他的爱慕。
乱世之中,男风问题比太平盛世还要来得常见。
男风,周耀华不是不知道。
周耀华完全明白了自己并不是爱上了那个穿着旗袍的女性的柳愉生,而是爱上了柳愉生这个人。不管是乱世一段男女佳话,或者是龙阳断袖,他都管不了那么多,他就是喜欢了这个人。
但是,这种感情,并不是可以诉之于口的。
他只能每日多花时间接近柳愉生,那就是他的爱恋的方式,隐藏在心底,将他当成一位弟弟来好好对待。
当成都也被轰炸的时候,周家再也不愿意呆在国内了。
而美利坚那边的亲人也来电报让他们快点过去,于是,他家里决定马上离开。
他最后去找柳愉生的时候,他的确是想的这是最后一次看他了,他的这种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恋在他离开之后,他就应该让它了结,在美利坚结婚生子,所以,当时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痛哭,好象是比敌机的轰炸还让他恐惧与难受的情绪在他的心里。
他去了美利坚后,就有门当户对的小姐,家里安排他成亲,不过,他的脑子里全是柳愉生,即使换了一个国度,即使在地球的另一边,他的脑子里也还全是柳愉生。
他不断拒绝家里让他成亲的要求,甚至之后搬到了别的城市去生活,直到有一个认识的美利坚人说要到中国来摄影,那种翻天蹈海的思念与爱慕让他下定决心,他要回来找柳愉生,他要告诉柳愉生,自己对他的爱情,恳求他爱自己,和自己在一起。
第六章 跑警报与照相
就这样,柳愉生就在周耀华住的小公馆里住了下来。
柳愉生每日去学校授课,自有周耀华安排的私家黄包车送他过去,周耀华每天也挺忙,一天到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应酬做事。
有传言说日本人接连吃败仗,过不了多久中国就会取得胜利,这自然让全民精神振奋,但是,日本人对重庆和成都的轰炸却会因此密集起来,毕竟,谁即使要死也想让对手惨点,所以,成都的警报最近一直很多,于是,学校里便也放了假。
不知道应该说柳愉生这人比较懒,或者是他太霍达连命也不怎么在乎,每次警报拉响,他一般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不怎么理那警报。
他不跑警报,居然每次也都没有炸过来。这也该说他运气好吧。
现在学校放假了,他也就闲下来了,便决定将以前准备写的书好好开头往下写了。
这日上午,警报又响,周洋公馆里的厨子下人们都跑警报去了,就剩一个守门的,他不敢走,因为无论怎么劝柳愉生,柳愉生都没有去躲警报的意思。
周耀华从会馆里回来,身后跟着两个从人,看到守门人还在,便还颇惊奇,道,“老刘,怎么还在?关了门躲警报去吧。”
老刘上前道,“老爷,我在这里守着也没什么,轰炸真的来了也跑得赢,有个人守着公馆总是好的,何况柳先生也没有出去躲警报呢。”
老刘的一番话说得作为主人的周耀华心里自然欢喜,只是当听到柳先生也在一句的时候,才露出诧异,道,“愉生没有出去。”
老刘道,“柳先生每次躲警报都不出去的,或者坐太阳底下和老头我说说话,或者就在房里看书。”
周耀华最近实在忙,虽然想多些时间来和柳愉生相处,却奈何没有时间,便一心打算着等这一段时间忙过了就劝柳愉生和他出国去。
他一向大半时间在外,和柳愉生差不多晚上时候才能见面,于是,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柳愉生一直没有出去躲警报。
想到以前城里被炸,房屋倒塌,又有大火,死伤不少人,他就有些心有余悸,柳愉生怎么就不跑出去躲警报呢,要是真的出了事那该怎么办?
每次警报来,一向惜命的周耀华都是会去躲的,一般是和商场上的朋友,或者会馆里的人一起,在城外去了依然可以谈生意谈时事,他以为柳愉生定然也和他的学生或者其他老师一起到东门那边躲警报了,没想到柳愉生每次都在家里没有动。
在此要说一下抗战时候成都跑警报是怎么回事。
官方预测敌机会来袭,就会发布警报。
成都城外也是平原,沟壑水渠环绕着良田,路边田地边长着各种树丛,这一大片空阔的田野、沟壑水渠、灌木树丛便是最好的躲警报的所在。
警报一来,成都人民就往城外跑,这就是所谓躲警报。
因为多警报已成常事,一大批的人往城外的荒郊野外跑,有了人,就有了市场需求,荒郊野外的一些地方就开起了很多小吃摊子,卖成都的各种小吃,还有到城外开简易茶馆的,那些谈生意的,即使城内警报连连,他们依然可以转战到城外去边躲警报,边进茶馆继续谈生意。
成都人民实在是太悠闲而乐于享乐的,后来躲警报,也可以被他们当成一种消遣,躲警报躲到城郊城外了,可以当成是踏青赏景,还可以吃各种小吃,或者继续坐茶馆,听扬琴说书之类,更有甚者,为适应躲警报的阔人之需,妓 女行业也在郊外开设临时营业所,并且还生意兴隆。
不得不说,成都人真的是能够做到气定神闲,躲警报已经成为了日常事务,那么,也能够被做得富有悠闲玩乐性质。
周耀华非常惜命,本是直接出城躲警报的,为了回家来拿点重要东西才回来了。却知道了柳愉生根本不把躲警报当成一回事的事情。
他上楼来找柳愉生的时候,柳愉生正在悠闲平和地写大字,研究王羲之和王献之父子的字。
“愉生,你怎么还在,快出城躲警报!”周耀华没有敲门,因为太着急直接冲进柳愉生的房间,看他还在写字,便大急地上前拉他出城躲警报。
柳愉生倒是悠闲自在的,只在周耀华突然闯进来拉他的时候惊讶了一下,后就笑了,道,“每天都在让躲警报,你看,又有哪天真的炸来了,再说,即使真的炸来了,怎么会那么凑巧就落我头顶呢,费力费功夫地往城外跑,还不如就在院子晒晒太阳看看书写写字呢。”
“你怎么这么想,躲出去总比在城里安全,走,快点,收拾一下,马上和我出城躲警报去。”周耀华强硬而着急地道。
柳愉生朝他笑了笑,还拍了拍周耀华的胳膊,“你快躲出去吧!我就在这里写写字,不会有问题的,即使真的炸来了,我又不是没有眼睛没有脚,难道眼看着炸弹来炸我不知道跑啊。”
周耀华被柳愉生这气定神闲的样子气得不轻,直接回书房拿了东西,抓了一件厚的紫貂毛的大衣,然后就毫不客气地来拉柳愉生走。
柳愉生被周耀华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给弄得哭笑不得,不能反抗,只得被他拉出去了。
从人们又拿了些东西,周耀华便带着柳愉生坐黄包车往城外赶。
只看到天上少有的明净,白云几朵,风清云淡,天气祥和,哪里有什么敌机的影子。
到了郊外,河水清澈,冷风吹来,还挺冷的。
周耀华才刚准备将手里的大衣给柳愉生,就有人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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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愉生看着一个洋人对着周耀华招手,周耀华一边带着柳愉生过去,一边说道,“这位是我在美国认识的好友,叫詹姆斯,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不过,他喜欢拍摄,便要求我带他到中国来了,他说他要记录下战时的中国后方……”
柳愉生因为周耀华的话而又多注意了那洋人两眼,因为柳愉生对金发碧眼的西洋人实在有辨别障碍,虽然猜测这人就是他遇到周耀华那天周耀华陪着的洋人,但却不敢确定。
詹姆斯让他的两个中国人助手给他收拾摄影器材的一应东西,自己走到周耀华面前,叽里呱啦说了些英文,柳愉生并没有听懂。
后来,才听詹姆斯用很蹩脚的口音说中文道,“你好!新会……新会……”
詹姆斯看柳愉生穿一身长衫,想他是传统的中国人,说着还拱手用中国人的礼节行礼。
柳愉生便只好也拱手让了礼,“你好,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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