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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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洪宝和苏莫清赶到练武场的时候,人都已经到齐了,整整齐齐的五排人,就第一排空出了两个位置。
看见苏莫清拽着洪宝的手,立即就有人打趣道:“哟,要我说还是莫清和洪宝关系最好,你们看这手拉的,啧啧啧~”
他阴阳怪调的语气惹得不少人附和,苏莫清的脸色就不好看了,秀气的脸顿时沉下来,多了平日少见的凌人气势,“如果你不会好好说话,我不介意教教你怎么说?”
别看苏莫清平时一副温顺无害模样,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也是个小霸王,横起来半点儿不比旁人气势弱。
他在书院几日,多与洪宝走得近,虽不理会旁人,但也知多有些碎语闲言不大好听。私下里他不理会,可当着他的面他就不会忍了。
“左右先生还没来,不介意我们先活动活动筋骨好了。”
苏莫清笑睨那人,可笑意并不达眼底。
之前说话那人闻言也恼了,两个人剑拔弩张得气氛都快凝固了。
洪宝扯了扯苏莫清的衣袖,冲着他摇了摇头。
都是一个班的同窗,洪宝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计较这些,实在无趣。
苏莫清不理,只走到那人跟前,微微扬起尖细的下巴,“怎么着,怕了?”
“谁怕你了,怕你我都不是男人了!”
周围看热闹的起哄的兼而有之,出口相劝的却一个也没有,即便是宁慎修也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不置一词。
眼见两个人真要掐起架了,洪宝便想上前拉走苏莫清,却没料到被牛脾气上来的苏莫清一把推开,没有半点儿防备的她往后踉跄几步,脚下不稳,整个人往后倒去。
那一霎洪宝后悔自己去管苏莫清了,只吓得闭上眼等着疼痛袭来。
惊慌间,一只有力的胳膊圈住了她的腰,轻轻一带,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鼻息间是淡淡的好闻的青竹香气。
这是洪宝并不陌生的味道,某张面孔在脑海里浮现,洪宝霍的睁开眼,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异常昳丽的俊美脸庞,整个人都懵了。
他不是在白水镇吗,怎么会出现在百麓书院?
虽然庄凝很喜欢洪宝看着自己发呆的可爱模样,但是时间场合不对,练武场上所有人包括苏莫清和柯孝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了过来,他少不得松开手,扶着洪宝站稳了,才勾唇道:“这位同学日后可不要再这么不小心了。”
洪宝呆呆地点了点头,抬头去看庄凝时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绕过自己走到了苏莫清和柯孝两人的面前,她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到他的声音冰冷。
“你们两个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操练了?既然这样,就当着我的面好好打一架吧。”
苏莫清蹙了蹙眉,没等他开口询问,站在他身边的柯孝已经先一步问出了口:“你是什么人?”
庄凝挑了挑眉,启唇,缓缓道:“庄宁修,你们的武先生。”
一句话,柯孝顿时蔫了,苏莫清也垮下了脸。
让洪宝与苏莫清以及柯孝站回到队伍里以后,庄凝负手立在众人面前,俊脸微寒如覆薄冰,沉声道:“身为同窗,和睦为上,你们读圣贤书学的难道是对同窗动手,或逞口舌之快?学的难道是冷眼看着同窗争斗?今天别的不消做,作为见面礼每人绕场跑十圈。”说着顿了顿,看向苏莫清和柯孝,“你们俩一人二十圈,跑不完,晚饭就免了。”
练武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十圈也有百余里,对于读书人来说的确困难了些。
这武先生摆明了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
众人顿时叫苦不迭,只有宁慎修和洪宝二人没什么反应。
宁慎修本就不在意这些,而洪宝是压根没反应过来。
于是,很快练武场便出现了较为壮观的一幕。
整个百麓书院学问最厉害的一个班居然就这样被新来的武师父罚跑圈了?一时间新来的武师父不好惹的消息不胫而走。
跑完了圈,庄凝没有再为难人,直接散了课,众人一时做鸟兽散,当然,除了被罚二十圈的苏莫清和柯孝。
洪宝跑完圈就溜了,等到庄凝去找人的时候哪里还能看到半分影子?
回到东苑厢房以后,洪宝吩咐三六去打水以后就坐在桌前发呆,她实在还是没有整明白庄凝怎么好端端地成了百麓书院的武师父了?
“当武师父就了不起了,居然一来就欺负人!”洪宝拍了拍酸疼的两条腿,低声埋怨了两句。
等三六放好了热水,洪宝便抛开了脑子里所有的想不明白的东西。
这么累还是泡个澡放松一下好了,别的以后再说。
打发了三六离开,洪宝便关上了房门,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因为这些天一直是她一个人住,另一边也没有有人搬进来的意思,洪宝便只是虚掩了自己卧室的门。
温热的水舒缓了浑身的倦乏,整个人泡在浴桶里的洪宝舒服地眯起了杏眼。
许是太过劳累,又或是热水太过舒服,洪宝泡得昏昏欲睡,竟是半点儿也没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没注意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等到房门被人推开发出“吱呀”声,她一个激灵惊醒后一抬头就看到了僵在卧室门口的高大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 谢谢小仙女支持~
洪宝:居然罚我跑步,你完了。
庄凝:乖,我错了,下次不让你跑了。
苏莫清and柯孝:我们受伤最深(t▽t)
ps:上一章红包我中午上来发~
☆、合意
玉体香肤赛雪, 修颈珍兔莹润。
氤氲的水汽袅绕,半遮半掩间更衬得眼前斯景绝妙,庄凝呆呆地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 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而另一位当事儿的主儿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震得魂飞天外,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懵然地对视了片刻,终于伴着一声惊呼响起, 庄凝被一块浴巾砸中了脸。
“你快出去!”回过神来的洪宝沉下身子, 俏脸通红地冲着傻愣的庄凝低吼道。
他怎么就突然莽莽撞撞地进来了!
洪宝羞恼十分,只拿眼瞪着门口的庄凝,后者冷不防被浴巾迎面招呼了一记,神思回笼,俊面霎时如火作烧,顿时手忙脚乱地匆匆掩门退了出去。
脚步凌乱地奔至桌边倒了一杯凉茶灌下, 听到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庄凝的脑海里蓦然又浮现出方才洪宝未着寸缕而玉颈舒展、俏脸泛红而春|色|初绽的风姿, 顿觉鼻头一热……
洪宝匆匆忙忙地擦干了身子,随随便便地缠好裹布, 套了一身靛蓝色深衣后才踌躇着推门而出, 恰好看见庄凝正在叠一方锦帕, 昳丽的面庞竟也似傅粉般晕红。
方才之事太过尴尬,洪宝不知庄凝究竟看去了多少,想开口质问于他,但终觉得羞于开口。
要不就让他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好了?
洪宝心里不是没有男女大防, 然而不知为何,因为面对的是庄凝,她竟然是羞多于恼。
只是还未等她先开口,那厢庄凝便已经开了口:“方才我敲了外间的门。”
因为无人应声,他才以为洪宝并没有在屋里,推门而入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一时奇怪就朝这边来了,他万万没有料到洪宝居然胆大到白日里门户不禁闭就敢在屋里沐浴!
想及此,庄凝心里又生出几分闷气,气洪宝太没心没肺,如果今日不是他进来了,换成了其他人,那岂不是……
鼻头的热感又一次袭来,庄凝不自在地别开脸,手里才折好的锦帕又一次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洪宝本来还在寻味他那一句寡淡的解释,眼见庄凝奇怪的举动,她上前一步,侧首看着他手里的锦帕,纳闷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拿手帕捂鼻子作甚,这屋内又不臭。
“咳咳。”庄凝被问得干咳了两声,对上洪宝晶亮的双眸,他心虚地移开视线,低声道,“无事。”
洪宝“哦”了一声,转而坐到庄凝的对面,神色认真而严肃地看着对面脸色奇怪地庄凝,微微沉吟后开口道:“方才的事情咱们打个商量,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行不?要不是你突然闯进来,咱们俩也不用尴尬,咱们现在就都当什么没发生,你说行不行?”
庄凝本就知道她是个女儿身,她不用担心身份的问题,说这话脑子里想的亦不是男女之防,仅是单纯地觉得方才的事情着实让两人尴尬和难为情。
洪宝顿了顿,还没等庄凝开口她便又想起另一桩事来,“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屋里?”
庄凝听了这话,脸色微妙,把再一次折好的手帕塞进袖口后,端了方才饮茶的杯子一边倒水,一边道:“这里也是我的屋子。”
???
洪宝后知后觉地才想起庄凝成了百麓书院武师父的事,联想到那一日搬过来时师兄说的话,她默了。
感情以后要和她同处一方屋檐下的那个新夫子就是庄凝?!
看着洪宝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庄凝勾了一下唇角方才继续道:“至于你前面的话,我不答应。”
“什么?”
庄凝又倒了一杯茶放到洪宝的跟前,悠然道:“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事儿我得负责。”
“欸,你怎么能这样呢。”洪宝急了,她一个姑娘家都不在意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干嘛还要上赶着来负责,她手拍桌子,微微探出身子,劝庄凝,“你不能这么不厚道,你有没吃亏,我不用你负什么责,再说我可是洪家的大少爷你负哪门子责任。”
庄凝坐正了身子,微微掸了掸衣袍上的拂尘,“话不能这样说,我这个人呢对自己做的事情一贯秉持着负责到底的原则,再说你是洪家的大少爷?”末一句虽是问话却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侧过头,凤眸含笑地盯着洪宝,掀唇,“恰好,我是你明媒正娶迎进门的洪家大少奶奶,唔,不谈负责也行,反正你我是夫妻。”
“谁跟你是……”话音戛然而止,反驳的话到底吐不出口。
眼前这个大男人还真就是她的“媳妇儿”。
洪宝只想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庄凝面上笑意更甚:“嗯?”
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教洪宝有些跳脚,最终也只能无奈认栽,决定不再继续跟庄凝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反正方才那么一瞬他应该也没看到什么,她就当给青萤瞧见了好了。
“算了,不和你说这话了。”做好心理建设的洪宝抿了抿唇,看向庄凝转移了话题,“你怎么突然到百麓书院来当武夫子了?”
如今她愈发看不明白庄凝行事了,抑或她从来就没有看明白过。
可庄凝却并不允许她转移话题,“我们先把前面的话题了了再说这个。”
“你!你这分明是在逃避我的问题!”
“我们俩到底是谁在逃避,嗯?”庄凝的目光幽幽地落在洪宝的脸上,一字一句地问她,“你我拜了天地,虽说假凤虚凰,但也歪打正着,为何你不肯收下我的心意?”
他的确不介意慢慢来,但也容不得洪宝一次又一次地回避,他深知再放任下去,只怕这辈子她都能蹉跎下去。
然而他并不想蹉跎,不论当初在京都城看破她女儿身那一刹,还是方才他无意间撞见的一幕,身体和心的反应无不告诉他,他要洪宝!
庄凝问得认真,洪宝避无可避,只看着庄凝反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我女扮男装,而你一直伪装成蓁平郡主,没法子正大光明地娶妻才要跟我将就着凑一对?”这个问题才是洪宝一直以来不肯对庄凝做出回应的最根本原因。
洪宝虽不知庄凝何故放着好好的男儿不当反去伪装成个姑娘家,但也猜着这背后的利益纠葛怕是比她的身不由己更复杂,她摸不准庄凝如今是不是只为了将就才对她如此,若是将来世上再无蓁平郡主,那她又该被置于何地?
庄凝低低地笑了起来,凤目微亮:“这就是你就算知道了我的身份也不肯对我有所回应的原因?怕我只是逗你玩?”
“难道不是吗?”洪宝一脸认真,“我是被当做男孩子养大的,不懂诗词歌赋,不通琴棋书画,没有姑娘家的样子,这样一个假小子你看上我什么?”
看上洪宝什么?
这个问题庄凝也曾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你看看你自己都说不清楚吧,所以,您啊就别拿我寻开心。”见庄凝沉默,洪宝心里是有些失落的,她扬起笑脸,“您呢,若是以后还要做蓁平郡主呢我也不会揭穿什么,恰好有您在,我也安生,我爹也不会再张罗我的亲事,各取所需。”
见洪宝红唇开合说着没心没肺的话,庄凝攥了攥手,到底还是起身走到洪宝跟前一把将人拉起来拽入怀中,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心口处,咬着牙道:“你自己说你感受到了什么?”
洪宝怔了怔,脸颊贴在庄凝的胸口,耳边传来的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扰得她一颗心也跟着狂跳起来,丝毫不受自己控制。
庄凝见她乖乖地趴在自己的胸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是,我说不清楚,可你可知有句话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只知道我心悦的是你,别的我不管。纵使往后乱花渐欲迷人眼,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人,你要做洪家大少爷,我就陪你做洪家大少奶奶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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