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节(1 / 1)
陈曦听了多多的话,急忙问:“让你姐再好好考虑考虑吧。我不是说达子不好,这人上进,有野心有魄力。但是,我觉得,那个,就是我个人的感觉。你姐还是比较适合安静一点的人,就好像冯子昂那种。”
靠,这皇帝不急那啥急的臭小子。他高三那会儿,这臭小子不都摸上他们家门,还跟他老丈人喝上酒了么。后来是因为多多要高考的事情,再后来就是他跟多多的两地分居,他又忙着学业,想早点儿修完课程。实在是没时间没精力再去八卦冯子昂的私事。
主要是,陈曦觉着别人的感情问题,他掺和进去太多,不好。
谁规定了两个好人在一起就肯定幸福了。多的是闹得不可开交,让周围人都不知道该怪谁不是的夫妻。
陈曦哪里知道,他就是放养了一回,许婧都已经有了别的男朋友了。冯子昂这小子居然还在满世界的打比赛拿冠军。
结果他不提冯子昂的名字还好。一提起来冯子昂,那几年一直压着脾气,避免跟他闹矛盾的多多彻底炸毛了,把冯子昂臭骂了一顿,又把陈曦顺带着给骂了一回。
陈曦当时就想打电话找冯子昂算账。这臭小子这回真的是太过分了,这简直是朋友做不下去的节奏。
多多哭着不让他打这个电话:“你打什么打,还让他心里头得意一回,羞辱我姐一次么。每次你问他的时候,他都直说了对我姐没意思。现在再说这些,岂不是显得我姐自作多情。我告诉你,我姐才不可能喜欢那种家伙呢!”
陈曦想了又想,只得放弃了这个电话。许婧接受了达子,无论她是否曾经对冯子昂动过心,那都意味着那些都是过去式了。这个时候,他要是硬把往事再翻出来,岂不是让许婧难堪。
第575章 爆
陈曦想起他父亲年轻时曾经被合伙人卷款逃跑了事情。他心里头嘀咕, 他爸果然没说错。你觉得你看人准,看不准的时候多了去。画骨画皮难画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看了到别人的一面, 那是真的,没错儿;可这人的另一面未必就让你了解清楚了。
冯子昂站在葡萄架下面, 春日晴好,阳光透过葡萄架灰沉沉的枝蔓, 在他脸上印下了斑驳的光影。
这小子瘦的可真够厉害的,脸上的线条几乎都可以用凌厉来形容了。
冯子昂的脸,用严格的标准来说,距离时下的花美男甚远。他下巴宽, 脸上的线条也粗糙,是一种粗枝大叶的男性的风格。这几年他似乎清减了不少, 原本脸上有肉还显不出这样的沉郁。
陈曦忍了又忍, 终于忍无可忍:“你至于这样非得在多多面前显摆你深情款款吗?冯子昂,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我一早就说过, 许婧是我大姨姐,我要叫一声‘姐’的人,你也敢戏弄?”
这几年,他跟冯子昂联系并不多。虽然他以前也鲜少联系冯子昂, 可感觉欣赏没距离,随时一个电话过去就是可以说事 的朋友。但冯子昂的“大姑娘事件”却像是一记耳光抽到了陈曦的脸上,提示着他的自以为是有多可笑。
那时候的陈曦在耶鲁的学业进展并不顺利。人在异国他乡,总要经历这样那样的问题。除了学业本身以外, 还有来自于种族歧视者的不友好。这种歧视深藏在骨髓中,有显性表现,也有隐性发作。陈曦对自我的认知可以说经历了一波三折的跌宕起伏。突然间认清了冯子昂的另一面,对他来说,打击不小。
看着冯子昂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陈曦忍了好久才没有一拳直接挥过去。他眼睛都开始充血了,恨声道:“你个混账东西!你都有女朋友了,你特么的还来招惹我家大姐?!你的心呢,你的心被狗给啃了?!别他么跟我说什么就是朋友间关心一下。滚蛋!老子一家都不稀罕你这狗屁聊骚的关心。”
冯子昂一贯天地溃于面前而不色变的扑克脸,这回终于出现了裂缝。他破天荒地瞪大了眼睛,否认道:“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这句话他没能压低声音,站在楼上阳台上晒太阳的许婧听了个一清二楚。她手一滑,被子都差点儿掉到了地上去,幸亏挂了半边在栏杆上,又被她艰难地一点一点拽回头。
陈曦一点儿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冷笑道:“哟,看来我对你的认识得上升一个新境界啊。这都天天搂着人家大姑娘睡了。合着你还是一夜。情成了多夜情又或者干脆就是嫖啊!”
冯子昂一听“搂着大姑娘睡”就面色发白。他到现在,除非是打游戏打得倦极了的时候,否则依然会想到许婧,会想着把人剥光了塞进被窝里头鏖战一整夜。这种念头叫意淫,是背德,然而他控制不了他自己,只能拼命地训练,拼命地参加各种比赛。
带他的领队都害怕了,觉得他是走火入魔了。其他队员领队要防着年轻人不懂事贪玩偷懒泡粉丝闹丑闻,唯独对于冰神,战队的灵魂人物,领队是怕这人会有一天死在电脑前面,过劳死猝死。
可惜的是,即使是在倦极了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那个笑容温婉的女子,眉眼弯弯,看着他就是唇角微微翘起。他有一次比赛的间歇期看到街上有人卖新鲜的菱角,突发奇想,买了两斤带回宾馆一颗颗地剥开,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古人要说少女的嘴唇是菱角了,可不是像菱角一样鲜嫩粉润。
那天,他把两斤菱角吃的一干二净。平常队友到他的房间搜刮零食,无论多贵多稀罕的东西,他都眉头不皱一下。这一回,他却一个都不肯分给他们。
是夜,他又梦到了许婧。她的嘴唇清凉而甘甜,是菱角的味道。她帮他按摩着脑袋,嗔怪他不好好照顾自己。她似乎还生气了,瞪着眼睛看他,愤愤道,他打游戏打死了也拉倒。好像睡梦中的自己伸手拉住了她,说了一句,我死了,你怎么办。
这些他清醒的时候死也说不出口的话,唯独在睡梦中能够倾吐出来。他发疯地想念着这个人,时间的流逝,空间的转移,遗憾依然不能消弭,难过也没有好一丁点。
冯子昂觉得自己不像个爷儿们,黏黏糊糊,拖拖拉拉;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让自己跟这段感情一刀两断。
陈曦一看他的脸色,原本存下的那一点儿侥幸心思也烟消云散了。他冷笑起来:“冯峰虽然爱胡闹,满嘴跑火车。可这种事情,他不至于信口雌黄,拿出来污蔑你的吧。你一方面说你跟他都不能追许婧,一方面又自己跑去找了一个姑娘夜夜鬼混,还动不动跑来撩拨许婧。你过了,你真过了。老实说,我只要想到这种事,我就觉得自己当初是瞎了眼,引狼入室!”
这是他家多多明理。说谁也不能真为另一个人担保什么。但凡多多心里头迁怒一点,他都得跟多多因为这件事闹掰。
许婧在多多心里头那是什么地位。是母亲是女儿也是手足。陈曦都不敢非得跟许婧争一下在多多心里头的位置。他知道要是硬逼多多的话,她会非常的痛苦。
冯子昂被这一通指责说得哑口无言,他本能地想喊出口,没有什么女友,他朝思暮想的人一直都是许婧,他想念这个人已经想念到快要发狂的地步了。只是这种想法背德,成天幻想着将人家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子搂进自己的被窝,人家还是有男朋友的。
他都不敢想,要是有一个人对许多有这种念头,陈曦会不会直接把那人揍成植物人,看他还敢不敢想。
意淫的念头没有办法说出口。他能对着陈曦说,我想跟你的大姨姐睡在一个被窝里吗?用如此轻率的口吻去描述对一个女性的认知,那是亵渎,那是不尊重。这要让许婧如何自处?已经有对象的女人还被其他男人这样想,会不会让这个女人被误会是不正经的人。
陈曦难掩自己的失望之情。说话啊,你个臭小子但凡解释一句,老子都听下去。可你这样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你让老子对你说什么?!
站在阳台上的许婧经历了从满怀期待到最终一颗心跌到谷底的过程。她觉得自己实在是荒谬可笑,她竟然还对这种事情抱有期待。关她什么事情?冯子昂就是酒池肉林,死在女人肚皮上都跟她没关系。
冯子昂一抬头,看到了阳台上有一抹灰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他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就冲进了屋子里头。
许多不明所以。她待的位置距离门口远,主要是小黑黑才刚生了宝宝呢。许多是按照人类坐月子的标准伺候自家的狗闺女的。
她就看着一道风一样的身影冲上了楼梯。她瞪大了眼睛,风一样的男子!啊呸!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果然是天生习惯自私。
冯子昂冲上楼梯的时候,许婧刚好抱着被褥出来。她心烦意乱,被子都拖到了地上,还被她一脚踩上去,整个人都往前面栽倒。
最终,许婧摔倒在了冯子昂的身上。因为被子的桎梏,两人都被被子缠得倒在了地上,不过是冯子昂给许婧做了肉垫。
许婧挣扎着想要起来,结果手忙脚乱加上床单绕到了她的身上,她努力撑了几次都没能找到合适的着力点让自己站起来。反而跟冯子昂纠缠到了一起,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一时间,羞愤跟惊惶无措交织在一处,这人居然这样肆无忌惮地羞辱着他。她的情难自禁,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她胡乱地挥出手去,巴掌刮到了他的下巴:“滚!你给我滚!”
许婧的声音是压抑着的,他们所处的位置恰好是楼上过道靠近阳台的位置,堪堪处于还待在楼下的陈曦跟许多的中间位置,成了一个声音的盲点。
其实许多在看到冯子昂冲上楼的时候,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上去一看究竟的。但是心里头有个声音在提醒她,给大姐一个机会吧。有些事情,只能当事人之间说得清楚。外人想的再多也是臆度,说不定谬以千里。
许多恶狠狠地瞪着陈曦:“要是那小子敢趁机对我姐行不轨之事,老娘真的阉了他,我说到做到,到时候直接卖到泰国去!”
陈曦赶紧过来伺候着发怒的太后大人,安抚道“放心,他没那个狗胆。”
两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挪向了楼梯口,准备听墙角。结果从昨天拉出了会动的粑粑后就始终处于郁卒状态的小黑黑,一见爸爸妈妈居然丢下它不管了,连眼泪都出来了,各种委屈兮兮地“汪汪汪”起来。
他俩一见这样不行啊。这就是分分钟暴露了自己行踪的节奏。可是且不说现在小黑黑已经有七十斤重,它肚皮上还有三只小奶狗呢!两人为了能够安全地进行偷听活动,愣是费劲了千难万险,将小黑黑专门用来喂奶的小沙发连着上面的一大三小四只狗一并给抬到了楼梯口边上。
这么一折腾,还能听到个鬼!
楼上静悄悄的,冯子昂已经一把将许婧抱起来抱到了她的房间里头。
许婧吓得慌乱无措,她胡乱抓到了还没有来得及拿出去晒的枕头,抽打着冯子昂:“你滚,你去找你的大姑娘去,你滚,不要来烦我。”
冯子昂沉默着任凭她打自己。
他的沉默让许婧更加愤怒,到后面,连枕头她都不用了,直接一个巴掌抽上了他的脸颊。她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出了眼眶,哭着低吼:“你滚,对,我是瞎了眼,曾经喜欢过你。你可以得意了,你满意了吧。你滚!”
冯子昂一把攥住了许婧的手,眼睛都猩红了:“没有其他人,只有你。我到现在,每天晚上都会在梦里剥光了你。对,老子就是不要脸,老子就是想睡你。”
如果没有许婧这一个耳光,这一记充满了强烈的侮辱意味的耳光,冯子昂大概无论如何都会控制住自己,不在许婧面前说出内心那点儿龌龊的想头。对,他就是想日日夜夜缠着许婧,让她在自己身子底下无助的哭泣。
这种画面让他血脉迸张却又充满了强烈的罪恶感。
第576章 男朋友
许婧被他狰狞的面孔吓到了。她拼命地想要甩开冯子昂的手, 眼泪簌簌地往底下流,心中一点儿也没有任何类似于欣喜之类的情绪。她茫茫然想到的是, 噢, 原来是这样啊。
冯子昂一见许婧掉眼泪了,也不知所措起来。每次在睡梦中, 看见许婧流泪,他都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他很想伸出手去擦掉她的眼泪, 又害怕会迎来她厌恶的目光。
院子门响起了拍门声,醉宿的达子终于拾掇好了自己,过来看姨妹跟妹夫。
许多一听外头达子的声音,登时有种“妈呀, 干坏事被人逮了个现行”的窘迫不堪。她推着陈曦,赶紧准备把小黑黑这位活祖宗再抬回堂屋里。
院子门的响动相当大, 许婧被这声响给震醒了, 一把将冯子昂推到了边上,丢下了一句“我要结婚了”, 匆匆忙忙往楼下跑。快到楼梯口的时候,她恰好跟准备转移却因为小黑黑闹脾气不配合而拼命哄新晋狗妈的妹妹撞了个正面。
许婧连忙撇过脸去,用长发遮住了脸上的泪痕。
因为逆光,许多没有看清楚她姐脸上的细节, 倒是自己尴尬窘迫得厉害,讪笑道:“嘿嘿,那个,黑黑想要到这边玩儿。”
这话说得她极其心虚没底气。
好在心烦意乱的许婧也只是胡乱地点点头, 拿手遮着脸一边应和着外面“等一下”,一面冲去卫生间洗脸。
陈曦拍拍许多的肩膀,示意她应对一下。他得上去看住冯子昂,免得这小子现在发作起来,当场让许婧难堪。
许多赶紧安抚了一下小黑黑,进卫生间看她姐脸洗的差不多了,她才跑去院子开门,没话找话的解释:“我们家的狗在闹革命呢。”
达子昨天晚上陪客户时喝高了,这会儿头还是有些痛。他也没计较,就是笑了下:“呀,你们家的狗啊,那都快成祖宗了。”
许多虚虚地笑了笑,听到小黑黑又不满地“汪汪汪”起来,赶紧招呼达子进来,然后蹦跶回去照顾各种哼哼唧唧的小黑黑去了。
达子自己进了屋,许婧才从卫生间往外面走。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只能尴尬地解释:“昨天受了点了凉。”
达子瞥了眼她身上的灰色卫衣,就皱起了眉头:“你穿的太少了。这颜色也不好,穿两件鲜亮点儿的衣服啊。我给你买的那件红色的,你怎么不穿啊。”
许婧笑了下:“在家里,要做事,穿那个不方便。小黑黑生小狗了,有三只呢,你要不要看看。”
达子现在对于新鲜的小生命很有亲切感,听了也笑,揶揄道:“哟,看不出来啊。这黑东西,倒是个能生会养的。”
他兴冲冲地凑过去看小黑黑。等他靠近了,一开口,许多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酒味。小黑黑也闻到了这味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刚生完狗宝宝还没恢复过来还是刚才东西吃多了,它立刻吐了起来。
许多吓坏了,赶紧给小黑黑擦嘴巴。
达子不明所以,再一开口,那味儿还混着肉菜的气味,熏得许多也不舒服,捂住嘴巴跑去了卫生间,呕了几声。
他茫然地看了眼许多,转过头去问许婧:“哎,你妹妹这是也感冒了吧,怎么看着不舒服啊。”
许婧也担心起来,跟着进了卫生间,问妹妹怎么了。
许多苦着脸,嘀嘀咕咕道:“姐,他嘴里味儿太难闻了。又是酒又是肉,味道混在一起,太难闻了。”
许婧无奈道:“他做饭店生意的,难免有应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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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好想翻白眼。谁没应酬啊!这好歹是上她家来做客,怎么着也得清理干净了吧,刷牙漱口,不行再嚼点口香糖,也总比一开口熏死人强啊。
许婧安慰地帮妹妹擦了擦漱口后嘴边的水渍,点了点她的脑袋,笑道:“你以为都跟你家陈曦一样啊。喝口酒都担心熏到你。”
那时候妹妹茹素,闻不得荤腥的味道。陈曦吃完了都得刷牙漱口嚼口香糖,生怕嘴里有一点儿味道,跟妹妹说话时熏着她不舒服。
许多又开始朝着天花板翻白眼,各种哼哼唧唧。不要,她不要把她姐姐给外头那个人嘛。她姐姐那么好,她要把姐姐藏起来。
许婧被撒娇的妹妹搞得哭笑不得,又哄了半天,听到外面小黑黑叫的撕心裂肺,两人这才出去安抚新晋狗妈。
达子被小黑黑“汪汪”得满脸尴尬。见他家婧婧跟小姨子出来了,他讪讪道:“这狗脾气真是从小到大不都不小。”
许多作为护短的狗妈,立刻蹲下身安抚委屈不已的小黑黑:“我家黑宝最好最漂亮最可爱了。”
小黑黑一颗“呜呜呜”地在许多的手心里蹭它的脑袋,表示赞同。
正说着,院子外面响起了趴门的声音。许婧一听到那响动,就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小黑黑的脑袋:“宝哎,你家狗爸来看你了。”
许多一听也乐不可支。
一般拉布拉多犬到了一岁时怎么着也该性成熟,可以生小狗了。
小黑黑一周岁时,许多正上高三,没顾上自家狗闺女的身心健康。后来她去北。京上学了,算是安定下来了,许多终于想着要给她家小黑黑找个靠谱点儿的男朋友了。结果她家黑黑好了,七个月的时候被它爹拐的会叼着毛毯蹭啊蹭的,动真章的时候,却是标准的傻大姐,压根没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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