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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有观众附和,就是!学霸的虚伪!

主持人得意地接收了大家的赞同,然后转头看许多:“可见你当时的难受没有什么必要,好歹你还是生物竞赛的省一等奖呢。对了,那年还有英语夏令营吧,你还拿到了全国一等奖。”

许多不怎么在意地回答道:“我们是外国语学校啊。”

主持人立刻控诉道:“看看,看看,学霸就是这样,考好了理所当然,稍微差了那么一丢丢,立刻悲伤不已。说到了江冠南,之前我们也有采访过他的机器人团队。根据传说,当年你申请耶鲁不成功,是因为名额被他挤掉?”

许多立刻摆手:“这个真是天大的误会了。没有,真没有。本身像耶鲁大学这样的一流名校,每年的本科申请生就非常的多,然后当年整个大陆地区只招收了四个还是五个学生。我没有申请成功,其实是一件特别正常不过的事情。

之所以有这样的误会,是因为江冠南他当时还没有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出国留学。我们一直都玩得非常好,然后是我跟我姐一直在游说他出国留学啊。你看,你喜欢做机器人,最好的机器人专业相关的大学在等着你啊。

估计江冠南是被我们说烦了,就点头同意申请国外的大学。他的sat考试也是他夫人跟我们一块儿把他押进考场去考试的,托福一样的。他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天才的人,这两种考试号称考脱皮,他都是裸考,然后都是吓死人的高分。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但是,我们一开始让他选择的是麻省理工,因为他的数学也非常的好。真的,特别聪明,超级有天赋的那种。可是当时他夫人申请的学校在英国。他就觉得到美国以后就跟我们最熟悉,于是他也选了耶鲁。然后他申请上了,我没有成功。”

主持人叹气:“这该让我说什么好呢?你这算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吧,还一下子找了个这么厉害的竞争对手。”

许多摇头:“不能这样说啊。就算江冠南当时没有申请耶鲁,也不意味着就是我能成功啊。有那么多优秀的学生呢。”

主持人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追问许多:“那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特别的倒霉啊。比方说,很多事情都是差了临门一脚,然后就没你的事儿了。”

许多摆摆手:“其实从概率学角度来讲,我的这些经历都是大概率范围内的。成功的概率是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不成功的概率是十分之九或者百分之九九。这些事情统统发生在我身上的概率也就还好啦。只是说,因为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然后大家再看,就放大了这种效应。谁从小到大,没经历过几件倒霉的事情呢。”

主持人接过她的话:“其实这样想,好像也蛮有道理的。比起大多数人,你高中大学读的都是名校,然后事业发展的很好,家庭和睦,有个聪明可爱的孩子,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许多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啊。真的还好啦,当时被耶鲁拒绝是挺难过的。但是事过境迁,我后来本科结束以后也成功地申请到了去耶鲁读医学院啊。”

主持人笑道:“是不是有点儿小骄傲啊。据我所知,医学院非常难申请。”

许多认真道:“其实因为我选择的是临床生理学,所以其实要好一些。”

主持人又追问下去:“一般申请国外的大学,很少只申请一所吧。被耶鲁拒绝外,就没有其他学校了吗?”

许多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其实有学校愿意录取我,而且排名还不错,能够全美排进前二十的那种名校。只是,专业问题。大概是我的申请材料里提到了我本人写作,比较关注妇女儿童权益这一块。这两所大学都是只愿意给我人文社科类的专业就读。”

“这样你就不好研究生阶段申请医学院了?”

许多摇摇头:“不是的,人文社科专业也可以申请医学院。但我本人比起哲学之类的,对自然科学更加感兴趣。当时就面临着一个难题。我要是接受这两所学校提供的offer,后面要么转专业,要么我得跟哲学死磕四年。而真正转专业成功的概率,其实不高。加上这两所学校距离耶鲁相当远。对对对,如果近的话,说不定我就扛不住,先过去再说吧。”

主持人点了点头:“所以,你最终放弃了高中毕业后出国留学,而是在国内参加高考?”

许多“嗯”一声,解释道:“当时,我就在想,该怎么办。表面上看,外校的学生选择特别多,出国、保送、高考,前两者没走通,还能跟其他高中生一起参加高考。但是我们自己清楚,其实选择前两者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自己将第三条路给堵死了。从高二下学期开始,出国党跟保送党就基本上不来学校上课了。高考的特点决定了,必须得投入大量的时间与精力。等到高三下学期,前两者路没走通的学生再回来走高考的路,其实已经落了别人一大截子了。”

主持人点头,补充了一句:“有些说法是,外校的学生申请的国外大学以及保送的学校也没有那么好,还不如普通的重点高中,老老实实地去参加高考呢。”

许多无奈地笑了:“其实外界一直对我的高中母校存在一些误解。我想说的是,世界top50的大学,刨除国内的学校,一年在中国的招生计划能有多少?外校一年的毕业生又有多少?所有人都上了一流的名校。这现实吗?这就跟一流名校的毕业生未必个个都功成名就拿高薪一样。

我们得看整体,而不是个例。要看将来的发展前景,需要长期追踪,而不是只看眼前这两步。”

主持人哈哈大笑:“这算不算酸葡萄心理呢。我们听到的很多言论都是外校的高考不行。但是许多当年是市高考状元吧。而且我还顺便看了一下当年,你们学校总共就三十二个学生参加了高考,都上了本科线。”

许多摆手道:“我一般啦,真的。军功章上好多都是我先生的功劳。当时我跟他说,我想试一试高考。他就说好。然后第二天,他就帮我制定了全套的高考复习突击计划。我们那年是六月份高考,我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刚好距离高考一百天。为了陪我,他也跟着一起复习,跟我同步的那种,好随时为我答疑解惑。”

主持人又开始酸溜溜:“反正他已经名校offer在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发光发热吧。”

许多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其实高三下学期我们原本是准备大学课程的。有种说法是最惨的人生莫过于中学在国内上,大学去美国读。耶鲁每年也有学生无法如期完成学业,被迫转入社区大学甚至退学的。他们进校的时候,都是非常优秀的学生。其实为了陪我参加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实际意义的高考,我先生浪费了整整一百天。”

第531章 正在通话中

许多还在跟萧潇聊申请材料准备的情况, 相互查漏补缺,看看各自能不能再加点儿什么。

江冠南臭着一张脸,端着水蜜桃进来,往桌上一放:“吃吧。”

江小爷死皮赖脸地要求留宿在这边, 吸取天地之精华。但是陈曦说了, 他们家不养闲人,所以江冠南同学得干活抵消自己的食宿费。

家里来了这么客人, 陈曦作为贤惠的男主人, 一早就体贴地安排他家多多跟人聊天去了。至于江冠南, 自然得端茶递水送水果,各种店小二的架势摆起来。

他拿了水蜜桃给龚晓她们吃时, 还被嫌弃水蜜桃上的绒毛没有洗干净, 吃了容易闹肚子。

江小爷瞪眼:“你吃水蜜桃不晓得撕皮啊!”

龚晓无辜道:“这又不是所有的皮都能撕下来,谁规定桃子不能连皮吃了啊。”

愤恨的江冠南直接将果盘拿了端给房间里的许多跟萧潇了。看看, 仔细看看,这才是劳动人民的本色,许多就是直接自己撕皮吃的, 碰上不好撕的地方, 直接用牙齿咬咬,皮吐出来不就得了。

感觉自己得到治愈了江小爷索性蹲在边上,将接受完众人赞美的小黑黑给唤进来, 喂它吃桃子。小黑黑是个爱美的小姑娘,尤其喜欢吃各种水果,一顿能干掉一个西瓜。吓得许多当天晚上一宿儿没敢睡实了, 生怕它闹肚子。

江小爷一边伺候着小黑黑,一边愤恨不已道:“整个屋子就小黑黑跟大花猫最讲良心,喂它们,它们就知道感激我。你们呢,就会嫌好怠拐的。自己不会削桃子皮啊。”

许多看着桃子没有洗掉的绒毛,哭笑不得。江冠南哪里是会照顾人的人,他没把自己折腾出个好歹来就不错了。

萧潇笑嘻嘻地看他:“哟,谁敢欺负我们江爷啊?放小黑黑,咬他去。”

江冠南更加委屈了,点着小黑黑的脑袋指责起来:“这只吃货,龚晓不就是喂它吃了颗无花果么,就屁颠屁颠地围着人转悠了。许多,我告诉你,以后别指望这只小呆瓜看家了。”

许多护犊子的很,连忙把她家狗闺女从江冠南的魔爪下解救下来。看玩笑,她闺女的脑袋这么金贵,能随便点嚒。万一点傻了怎么办,这已经够呆的了。她冲江冠南翻了个白眼:“谢谢您啦,我们家最重要的财产就是黑黑了。只要黑黑不被人拐走了就好。”

江冠南痛心疾首:“我就是怕它被人拐走啊。一颗无花果就叛变了,回头人家整个肉骨头,它还不直接晕啊。”

许多瞪眼:“所以女儿得富养啊,不能一块肉骨头就把我闺女给勾引了。”

江冠南愤恨地回瞪了许多,他要打电话给他家小姐姐。太过分了,陈曦欺负他,逼他干活不说,许多居然都不帮他,还落井下石。

外头郑英杰正一边翻着手机一边跟陈曦聊天。他突然想了起来,问陈曦:“是叫冯子昂吧?那就没错了。咱们学长又拿了个魔兽的冠军啊。”

陈曦凑过去看,呵,可不是这臭小子么。总算没有彻底颓废下去,一个多月前还吐得跟什么一样,现在又拿到了冠军了,果然精气神大不一样。

他琢磨着,怎么着也该给这臭小子打个电话祝贺一下。上个月在香港的时候,冯子昂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看得他真是难受。他一点儿也不想被冯子昂因为家庭出身而羡慕。要是为着他自己本身,他接受,因为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塑造者。

出身什么的,谁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投胎。能活着长这么大,都是不错的。谁也不必羡慕谁。

可惜的是,冯子昂手机占线,陈曦没能打通这个电话。他笑了笑,不管是跟谁打电话。他的朋友有人关心,有人可关心,都是件好事儿。

房间里的江冠南愈发委屈起来。他家小姐姐的电话一直占线。到底谁这么讨厌,耽误他电话诉衷肠,千里……好吧起码也有几万米了,寄相思。

江小爷不服,继续拨电话。然而该死的电话始终占线。

这两通都在占线中的电话正在通话状态。嗯,严格点儿讲个,是许婧在单方面汇报自己的护理操作步骤。

她接到冯子昂的电话时还有些奇怪,这人为什么又打电话给她。既然他都找到私人营养师了,那么跟她维持联系好像就没有什么必要了啊。

冯子昂没有说自己比赛事情。他觉得好像有些难以启齿,跟人特意说这些,似乎故意炫耀一样。

许婧跟他互相问候完毕以后,等他的下文。谁知道,这人憋了半天就是冒出一句:“你在干什么?”

许婧看了看手里的胃管,老实回答道:“正在人体模型上插胃管。”

冯子昂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憋得脸都红了,还吭哧出下一句:“胃管怎么插?”

嗯,那个,陈曦的妈妈说了,得……得跟女孩子说话,关……关心人家女孩子。

许婧不明白这人究竟想问什么,还是老老实实地照着实操书上的指导,一条条的按照步骤往底下背。完了,她还惯性使然,将操作的注意事项给说了一遍,最后结束语是“回答完毕”。

这四个字一出来,两人都囧了。

冯子昂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来,房间里的冷气就跟摆设一样。他脸红脖子粗的,喉结上下滚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挤牙膏似的,挤出了第四句话:“插完胃管干什么?”

说完这句话,他就想抽自己的耳光。谁这样跟女孩子说话啊。他忍不住嫉妒起陈曦来,为什么陈曦那个臭小子跟女孩子说话,就永远有那么多话能说,而且人家女孩子还特别爱听。

许婧囧得无以复加。她老老实实地按照今天实操的练习程序,回答道:“下一个是心肺复苏术。”

破罐子破摔的冯子昂索性接着问下去:“心肺复苏术怎么做?”

许婧这回稍微放松了一点儿,甚至能开玩笑回他:“你都忘光了啊。多多说你们高中时上课都教的。”

冯子昂哑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许婧的这句话。说忘记了,会不会显得他很蠢,记性特别差?说还记得,那不是在耍人家女孩子玩么。

好在许婧似乎体谅了他的口讷不能言,没等到他的答案,也接着将心肺复苏术给演示了一遍。

冯子昂听她急促的模拟场景声音,很想跟她说,别着急,慢慢来。他,他只是想听听她说话而已。

他们就这样,一个接一个,说完了心肺复苏术又说穿脱隔离衣,一直说到导尿术的时候,两个人又都沉默了。

冯子昂觉得自己找了个极其愚蠢的话题,一下子就让气氛陷入了难堪。

许婧想活跃一下气氛,于是笑着说:“我在泌尿外科实习的时候,主任怕我们彼此都不好意思,都是让医生们自己去做插尿管的工作。结果他们来了新的实习医生,也是女生,给病人插尿管的时候,大家都尴尬了。”

但是这话一说出口,许婧也觉得自己在犯蠢,这话说的还不如不说呢。房间里头连空调都不用了,直接冷到了冰点。

冯子昂结结巴巴地努力接下文:“这……这样啊。那……那个,你不要太辛苦啊。”

许婧也支支吾吾道:“嗯,那个,你自己也照顾好自己啊,打游戏的时间不要太长了。”

两人对着话筒发呆,又不知道该继续寻找什么新的话题。许婧想跟冯子昂说一说陈曦进了物理竞赛省队的事情,但想到自己时运不济的妹妹,她又黯然了。

冯子昂平常打游戏时脑子跟高速运转的cpu一样,这会儿却死机了,半天找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他只能听着许婧清浅的呼吸声发呆,想象她此时的模样。

这个时候,她的头发肯定挽得整整齐齐的,藏在护士帽底下。护士帽的边缘夹着最普通的黑色夹子,这种夹子非常便宜,好像是一块钱就有一大排好几十个。他从来没有在自己法律上跟生理上母亲的头发上看到过这种东西。她们永远收拾得富丽堂皇。

天气这么热,她的脸蛋肯定红扑扑的。小小的一张脸,面上永远是温柔令人欢喜的浅浅微笑。她的眼睛明亮而有神,是哪样让人快活的气息。

冯子昂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了翘。如果此时有人将他的模样定格在某个画面中,一定会惊讶地发现,他的面容是如此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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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婧也没有挂掉电话。她心里有个声音在跟她说,冯子昂就是不善言辞而已,说不定,他是真的有事情要跟自己讲呢。可脑袋里却有个声音在同时提醒她,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连多多都知道了,肯定不是冯峰信口雌黄。

这样跟有女朋友的人打这么长时间的电话,实在不太好吧。

她清了清嗓子,想开门见山,直接问冯子昂究竟有什么事情。

这时,示教室的门被敲响了,韩医生伸进了脑袋,笑着问许婧:“你练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给你看一下?”

许婧像跟做坏事被逮了个现行一样,结结巴巴道:“韩……韩医生,你等一下,我马上……马上就挂电话。”

冯子昂听到“韩”这个字心就猛地一沉。再一听许婧那样不知所措的声音,他又忍不住心酸起来。他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儿看到的一句话:你若爱一个人,那么就别让她为难。

许婧急急忙忙跟冯子昂打了声招呼,她有事要忙,先挂电话了。

冯子昂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恼恨得蹲在了床边,狠狠捶了下床垫,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不已。

许婧收好电话,赶紧跟韩医生道歉。韩医生是他们科的带教老师,除了管实习医生外,她们这些实习护士的带教老师其实也听韩医生安排。

他笑着安慰许婧:“别这么紧张。我看你基本功挺扎实的。加油,好好练,咱们科还等着你给我们争光呢。”

许多尴尬地笑了笑。护士服的上衣没有口袋。她又觉得当着韩医生这么个男人的面直接捞起衣服下摆,将手机放进裤子口袋里,实在羞耻。

韩医生看了眼她手中的新款诺基亚,笑了:“哟,手机不错啊!男朋友送的?”

许婧茫然:“我为什么要人送,我可以自己买啊。”

韩医生有点儿失望。他本以为许婧会说“我没有男朋友”之类的话的。却不料,她并没有从这个方向接他的话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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