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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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芮打了个哈欠:“……你跟舒律和好了?”

池静想了想:“不知道算不算。”

近段时间他的所作所为,池静非常不甘心。

这是什么鬼答案?何芮翻了个白眼:“但是你已经做好了复合再分手的准备?”

她的语气透着一股“那你还废什么闲屁”的意思。

池静扯了扯垂下来的蚊帐,哼道:“我要做,也是做那百分之三。”

第二天池静在路上还在想着用什么表情面对舒律,到公司却被洪佟桐告知:“今天会议取消,舒总临时出差去了。”

池静表情僵了僵,拿起文件夹走了。

其实工作上有问题,池静也不能说什么。只是看着那一片寂静的手机就莫名有一股子火。

然后下午过来挑成品的辛雅就误以为池静的气是对她来的。

池静配了三种香调出来。辛雅依次闻了闻,选出一种。

池静用笔在上面做了个记号,告诉她月底前来拿。

约定好,辛雅就准备离开了。走之前,她对池静说:“本来以为我们能做个朋友的。池小姐,你对我这敌意根本没有必要。”

池静绷了一天的脸,这会儿被她逗笑了。

“辛小姐,你多想了。回收垃圾这么有公德心的事儿我干嘛要气?”

辛雅一噎,端了半天的笑脸还是沉了下去。

池静椅子一滑,不再搭理她。

“童谣,送辛小姐出去。”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下班时,池静在大堂遇见了洪佟桐。

洪佟桐还以为他们两个在冷战,又想起池静上午那不冷不淡的脸色,便主动提出送她回去。

池静想了想,跟他走了。但是没直接回家,她拉着洪佟桐去了大排档。

下班高峰期,哪里人都多。露天地被一张张圆桌占满了。吆喝声炒菜声不绝于耳。

池静跟洪佟桐在一家烧烤摊坐下。她很少吃有刺激性的东西,只是偶尔来解解馋。

“多吃点,我请。”

洪佟桐也不傻,知道池静这么做肯定是想从他这知道点什么。但吃了半天,她一直没开口。洪佟桐认命地叹了口气。

在他的认知里,既然舒律已经认定池静,那就没有什么事是她不能知道的。

他喝下半杯啤酒,对池静感慨道:“舒总这几年过得挺不容易。”

池静捏着签子,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舒冬三岁之前是个健康的小孩,你不知道吧?”

池静脑子嗡一声,呐呐地说:“……怎么回事?”

洪佟桐一口喝完杯里的酒,平时总带着笑意的脸现在看起来多了几分阴沉。

“夫人也根本不是什么心脏病去世的。”

第十八章

舒律的母亲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但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跟舒予正是同学,后来两人进了同一所大学教书。直到舒冬出世,她把工作辞了。

她在家照看舒冬,舒律在国外留学。开始一切都很好,直到舒冬一次高烧,因为耽误把脑子烧坏了。舒予正便把责任全都怪到妻子身上,直接提出离婚。

舒律那时候本来打算回国后就不再走了。但舒若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舒予正打消了离婚的念头。

“后来舒予正跟自己的学生搞在一起了。那学生就是于小曼。只比舒总大三岁。”

“那他母亲……”

洪佟桐扯了扯嘴角:“舒冬变成那个样,舒予正又出轨。你觉得呢?”

舒予正经常不回家,家里只有几个佣人跟着,谁也不知道舒律的母亲患了抑郁症。

两年后舒律再回家的时候是因为母亲自杀去世,不仅如此舒冬也被送到了疗养院。而没出一年舒予正就提出要娶于小曼。

这事引得舒若舟震怒,直接告诉舒予正,要娶于小曼家里一分钱都不会分他。

这时候,舒予正变好男人了。一股子“千金散去还复来”的架势跟于小曼去领证了。

只是迫于舒若舟的威严,始终不敢张扬。直到这么多年后于小曼怀孕。

有些事是心照不宣的。舒家又添了一个金孙,舒若舟那边不见得不会心软。

殊不知舒予正那点私心早就被舒律堵得一干二净。

此后洪佟桐再看见舒律有了点人味儿时,就是他跟池静在一起的那几年。

“你知道少爷为什么对你的不告而别耿耿于怀吗?”洪佟桐一字一字跟钉子似的敲在池静心上,“他不是不能等你,只是接受不了被那样随便一扔。池小姐,对他好一点吧。”

池静没说话。低下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洪佟桐将池静送到家,中途两人没再交谈。

洪佟桐是把该说的都说完了,池静却是被胸口那块巨石压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进了门,池静望着这一室昏暗,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难受。

一阵铃声划破寂静,池静慢慢将手机拿出来,看着这串没有名字的数字,喉头微微一哽。

“……喂。”

“是我。”

池静:“嗯。我知道。”

舒律在那边无声一笑:“到家了?”

“刚进门。”

“欧洲这边出了点问题,我需要在这边待几天。”

池静缓了口气:“我听洪特助说了。”

那边静了半晌:“你怎么了?”

池静抽了一下鼻子,“我晚上吃了烧烤,实在是太辣了。”

舒律默了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却又听她说:“我明天休息了。”

“嗯。”

池静后背抵在门上,轻声说:“我想出去走走。”

“去哪里?”

“不知道。”她弯腰脱掉鞋,又改了口,“我想好了,去临市。”

舒律靠了靠椅背:“……嗯。”

池静站在黑透的客厅里,握紧手里的电话,低声说:“你忙吧,回来见。”

“池静。”舒律沉着声叫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那些没有用的,不要去想。”

池静就这么默默地站着。

电话两端都安静下来,池静感觉到舒律似乎还有话说。但最终传到她耳边的只有两个字:“听话。”

——

第二天有点阴天。池静朦胧地睁开眼睛看了几眼窗外,以为天还没亮。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注意到半个小时前文幕山打过一个电话。

池静回了一个过去。

“你这周又不回来?”文幕山口气有点不好。

池静看着天花板,懒散地回:“我在家的时候你不珍惜,现在听你的滚出来了你又埋怨,人老了都爱这么没事找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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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幕山被堵的一时无语。半晌才扯个嗓子骂她:“你个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我是无缘无故的赶你出去吗?”

“果然是老糊涂。”池静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兔崽子哪来的翅膀?”

文幕山气得额头上的青筋直抽。忽然间觉得池静不回来是眼不见为净。

“算了算了,你爱回来不回来。”

这幽怨的口气让池静收敛下来。她笑了声:“师傅,徒儿下周回去看你吧。我今天要去临市。”

文幕山沉默片刻,表示同意:“你走了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了。”

池静去的地方,是临市的一家社会福利院。文幕山在她五岁的时候从这里把她接走的。

后来文幕山每年会领她回来一次,每次都会带上一些要捐赠的物品。也是因为这样,池静这个走出去的孩子还一直被这里的人记着。

大门前仍旧是那两棵郁郁葱葱的杨树,只是外在环境比从前好了太多。

池静进门的时候,正巧遇到院长从里面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池静扬起笑容喊他。头发花白的院长扶着老花镜端详半天,才认出池静。

“人老了,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两人走在后院的小路上,原本满是裂纹的道路如今已经焕然一新,平整洁净。

池静注意到,改头换面的远远不止这一条路。

“哪老了。您这年纪应该跟我家文师傅差不多。”

老院长被她这句话逗得一乐,带她在一条木质长椅坐下。

“每次看见你我都很欣慰。文先生是个好人。”

有句话叫同人不同命,院里有因为各种原因被送进来的孩子。又有一部分后来被人领养走。从这里出去后,他们以后的人生都各有不同。

池静算是“命好”的那一种。

池静笑了笑:“看见这里越来越好,我也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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