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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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冬至,家里的小孩昨天就嚷着要吃汤圆。

她煮了一大锅水果馅汤圆,又另起一小锅放了芝麻陷的。

去年冬至的时候还在俄罗斯,也是煮了一大锅芝麻味的汤圆。她原先是想买桂花的,但是绕了一整个菜市场都没找到,只能将就选了芝麻。

他不喜甜食,但还是吃了一大锅。

当时她还说吃了汤圆,一年都是顺顺利利的。

俄罗斯的冬天很冷,一说话就是满嘴冰碴子,冷得好像穿再多衣服都止不住发抖,他就过来,拉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衣服里。

顺手将她抱了满怀。

后来?

后来她的英雄永远地沉睡在了冬日冷冽的湖水里,再也没有醒来。

将这段话来回读了两遍,确定语句通顺没有错别字后,顾佳将它发上了微博,之后就关了电脑睡觉,因此她并不知道,这条微博下面暴动了。

每逢佳节胖三斤:果然是芝麻陷的,黑心【微笑】

不知道叫啥好:我的天啊啊啊,只要一想到去年这个时候他们在俄罗斯拥抱、亲吻、彼此取暖,再对比现在,最怕的永远不是未知,而是已得到,却又失去。

鲸入海:此后的岁月,每每到了冬至,她都会想起记忆中的那个人。他带着她穿过越南的炮火,穿过里海的潮涨潮落,穿过俄罗斯的区时和风雪,给了她勇气,带领她成长。他说他会来接她,可是并没有。

第2章 第一章(2)

微博下的控诉顾佳是看不到了,因为第二天一早她就打包包去了老师姜珍珍家。

作为一名主业小编剧副业码字工,顾佳经常不务正业,时不时被蒋珍珍教训一番,这也难怪,在网文普遍都是千字三分的时代,即使是小透明编剧,她一集也能拿到五千,辛辛苦苦码了三个月的文章说不定还没有编剧的零头,何况码字还要应对零成本的盗版和抄袭,但是比起做编剧,顾佳还是更喜欢写小说。前者要听从投资人、导演、主编甚至演员的意见随时更改,而后者的所有脉络都是由她自己支配。

奈何顾佳的母亲认为写小说太辛苦了,所以拜托了做编剧的朋友来带她。

蒋珍珍在这点上倒是和她母亲取得了共同点,两人总认为网络小说难以出头,所以每次逮着顾佳总要念叨几句。

果不其然,刚到老师家,礼物还没送上,后者已经开启了教育模式:“你妈说你这个月都还没出过门,这是打算钉在椅子上不起来了?”

顾佳抗议:“我妈太夸张了,她就上次来我这住了三天,我也就这三天没出门,她就说我每天都宅在家里。”

一旁的同事表示:“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

蒋珍珍:“给你一个眼神自行体会啊。”

顾佳快速认错:“我以后一定每天出去走走,多多锻炼。”

蒋珍珍:“行了,别皮了,行李都收拾好了吗?下午的动车不要忘了。”

顾佳比了个“ok”的手势:“知道了。”

这次去s市主要是讨论下一个剧本的大纲,都是固定的合作方,讨论剧情总纲十分顺利,所以等到晚上九点,会议就结束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整个晚上脑子都在思考的缘故,洗漱完后到床上躺了半天还是没有一点睡意,顾佳在被窝里蠕了蠕,最后还是起来从行李箱里搜出平板电脑打算找部电视剧看。

刚一打开app,就看到视频网站的首页挂起了影帝梁青舟的作品,是部最近宣传得非常火热谍战片,名字《破晓》。

顾佳默默垂涎了一番男神的美色,然后点进去观看。

故事背景发生在民国时期,梁青舟饰演北地军阀蒋礼的儿子蒋礼川,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蒋大少看似荒唐放荡不羁,实则心思缜密,身手敏捷。

第一集的出场,就是徐茹饰演的女教师遭到蒋家大小姐的为难,他本是闲时路过,却在看到她倔强的神情后停了下来,随口替她解了围。

春寒料峭,男人穿着白色衬衫,浅棕色马甲,再外面罩着一件同色西装外套,他斜靠在拱门处,墙角梅花盛开,点点瑰红,暗香浮动。

盎然无边的春/色里,他漫不经心地笑:“不过是一樽花瓶,你前几天不是看上了青釉印花瓶吗,我已经叫人去买了。”

他笑着,眼神看过来时还携带着百花的芳香,风流恣意。

顾佳打开弹幕,整个屏幕瞬间被“啊啊啊啊啊舔舔舔”“卧槽我幻肢硬了”“好想把他按在墙上就这么强吻他,看他哭唧唧抽搭搭的模样”给占领了。

等等……好像掺杂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顾佳默默给最后一条弹幕点了个赞,然后关上弹幕继续舔屏。

最为一个合格的迷妹,即使这部电视剧苏的毫无逻辑可言,单冲梁青舟这颜值她都能毫无负担地追下去。

更何况《破晓》虽然只有两集,但情节紧凑,挑选的演员又都是实力派,再加上这还是梁青舟近三年来第一部电视剧,在未播出前,微博上的话题就已经刷了又刷,一张剧照都能挤进话题榜前五。

打开微博,不出所料,#梁青舟##梁青舟破晓##蒋礼川#这些话题已经被顶到热门,底下一片迷妹的嗷嗷叫喊。就连他出场的第一个画面也被做了各种特效,甚至还有小可爱把拱门p掉,在旁边画上了自己。

顾佳被逗得不行,现在小粉丝们的战斗力可真强悍。

又刷了会微博,渐渐有困意上涌,她关上手机,缩进被窝里睡觉。

接下来几天又进入了忙碌的开会状态,总纲已经出来了,被投资人驳了几处地方,还需要重新改,不过蒋珍珍也是高效率,很快又完成了修改版,等大纲通过后,还要进行分级大纲的讨论,之后顾佳领到了自己要写的内容,回房间开始暗无天日的码字大业。

等到正式出关,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等回了家,顾佳连行李箱都懒得整理就先睡了一觉,等她醒来时,已是深夜。

顾佳饿得饥肠辘辘,厨房又没了食物,只好披上外套下楼买些吃食。

深冬的夜里显得格外寒冷,幸好楼下的超市是二十四小时开着,大概是没什么人,柜台前的两个女职员凑在一起看着视频。

顾佳眼尖,看到他们看的视频正是最近的热门剧《破晓》。

视频恰巧给了梁青舟一个近镜头。

和初见时的风流不羁不同,此时的他穿了件黑色立领风衣,戴着毡帽,帽檐下露出的一双眉眼漾着温润的湖水,他的右手握着一把精致小巧的银色手/枪,眼也不眨地将子弹亲手送进叛徒的胸膛里,脸上甚至还带着笑,目光专注地宛如最深情的情人。

又温柔又决绝。

简直就像朝你的胸/□□了一枪,一下子把你的神魂都震慑在原地,恨不得把心掏给他,只祈求得到佛陀慈悲的垂怜。

顾佳在原地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心跳急促,才想起来自从开始闭关,她也断了刷平板的爱好,自然也没有再追《破晓》了,也因此接下来她全程心不在焉,脑海里不断闪现的都是他最后轻松写意的笑,等到一圈逛完,还是两手空空,最后还是选择了关东煮。

挑选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个人。

顾佳余光瞄了眼。

来人身形高瘦,穿着宽大的黑色羽绒服,戴着口罩,他长步一跨,直接往关东煮这边来。

此时顾佳已经挑好了,叫了收营员结账。

“一共8块。”

顾佳一手接过杯子,一手伸向口袋——摸了个空。

当时她表情就懵了下,又仔细搜索了一圈,空空荡荡的口袋依然空空荡荡。

收营员表情不耐地等待着,戴着口罩的男人似乎已经挑选好了,正站在一边等着。

“我……”

她纠结着眉眼,刚出声,一只手从她头顶越过,递了张纸币。

“一起。”身后有人道。

低沉的声音,因为隔了口罩,而显得有些含糊。

顾佳反条件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对方很高,约莫一米八七一米九左右,不知道是不是太晚的缘故,神情有些疲惫,察觉到她的注视,他朝她点点头权当打招呼。

顾佳却像是被什么烫着了一般,飞速地转过头,捧着纸杯,小声地丢下句“谢谢”,就让到一边。

梁青舟被她的反应逗得一笑,自己现在真有这么恐怖?

“先生,这是找您的六十二元,请收好。”

顾佳低着头,依然能听见收营员用着甜腻腻的声音问:“那个……对不起,请问下,您是梁青舟吗?”

咬着纸杯的动作顿时挺住。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佳觉得收营员时不时扫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八卦。

“不是。”男人笑着道,语气自然,听不出半点撒谎的心虚。

他接了钱随意放进羽绒服的口袋里,另一只手端过放在一边的纸杯。

顾佳看到被食物装得满满的两个纸杯,脑袋里还天马行空地想着,不是说明星都要减肥吗?又想到前几天看到的新闻,男人为了蒋礼川这个角色愣是减了十斤,觉得他还是多吃点比较好。

梁青舟走到门口,发现身后还亦步亦趋跟着个小哑巴,他停下脚步,低声问道:“还有事吗?”

声音温和含笑,他和人说话,习惯看着对方的眼睛,眼神认真而专注。

顾佳被近距离的视觉迷得七晕八素,支支吾吾半响,到最后只蹦出生硬的一句“谢谢”。

说完之后就懊悔地直想撞墙,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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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青舟不易察觉地翘了翘唇角:“不客气。”顿了顿,他加上一句,“小编剧。”

顾佳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心情立时飞扬起来,努力想做出一副矜持的模样,笑意却从唇角眉梢蔓延开来,止也止不住。

她舔舔唇,绞尽脑汁地开口:“你……工作结束了?”

如果她记得没错,他前几天还在法国参加时尚展,这么快就回来了?

“恩,今天刚回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超市的感应门应声而开。

冬日的夜晚寒风肆虐,刚出门顾佳就被毫无防备地吹了一脸,她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蹦跶了两下,蹦完之后才想起来梁青舟还在旁边,整个人都绷住了,动也不敢动。

又想笑了。

梁青舟收回视线,不着痕迹地上前,替她挡去了一部分风雪:“和知秋联系过了吗”

顾佳一直低着头没有察觉到,听到他问,她老老实实地回答:“还没有,我之前接了份工作,今天才回来。”

“编剧的工作吗?”

“嗯,就是个小剧组,好处是周期短,大家合作过几次,少了磨合期。”

“慢慢来,人物塑造和故事情节方面你都很擅长,剩下的就是名气和资历,前者你不会缺,后者等前者不缺了也就有了。”

他还有未尽的话语未说,她却知道。等将来《故里山河》上映,自然会有更多的人认识她,名气有了,投来橄榄枝的人自然也会多起来。

顾佳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虽然她对编剧这职业并没有太大追求,但有人看好她、鼓励她,还是让她心生欢喜。

“嗯,我知道。”

梁青舟垂眸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只到自己胸膛过,和他说话时,她还要仰着头。她语气轻快,眼里满是对自己的信任。

他想,难怪总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果然软软绵绵。

前面就是自己的车了,梁青舟停住脚步,和她道:“我到了。”

顾佳也看到了黑色卡宴,她跟着停下,舍不得就这样离开,又不好继续耽搁下去,只能不甘不愿地和他道别:“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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