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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格王子当场释放,人人都夸唐近明察秋毫。

喜讯传至王宫,昏迷的国王也醒了。诺格安好,引刚也安好,这他最乐于看见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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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设下晚宴,一为感谢慎王与唐近救了自己两个儿子,二则为商议结盟之事。

驿馆里的大数使团全数赴宴,偌大驿馆静得只闻遥远处的马鸣声。

又是一个独守的冷夜,浔阳捧着经书,为了不让自己走神,一字一字指着读过,指尖所触似乎还留有唐近的温度。

读罢《地藏本行经》,眼睛有些发涩,浔阳放下了经书,喝了杯冻凉的茶水。

寒风打着窗柩,浔阳紧了紧棉衣。她受劫持而来身无长物,连这棉衣也是用的唐近的。想来今夜国王兴致高昂,不到深夜唐近是不会回来了。

浔阳打了个哈欠,正打算就寝,屋外却有人敲门。浔阳心中一惊,使团都去了王宫,谁会来敲门。

“郡主,是我。”唐近不放心浔阳独自在驿馆,只与国王谈了数句便提前回来了。

“你怎回来了?”浔阳开了门,冷风灌进屋里,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唐近支支吾吾,不知当不当讲。

“莫不是王宫里又出了什么事情?”

“没有没有。”唐近忙解释道,“一切安好,陛下已经答应与大数结盟了。我,先回来了。”

“当真?”浔阳喜道。这盟约终于签下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前世的轨迹,唐近促成了大数与乌兰的邦交,至此以后大数便可以拥有乌兰的宝马良驹,柔然轻易不得进犯。回京之后皇爷爷应当也会如前世一般厚赏唐近吧,大理寺卿,掌平决狱讼。父亲有他效忠如虎添翼,夺嫡之路该比前世顺畅吧。

浔阳思绪飘飞之际,唐近因担心她受凉给屋里添了个暖炉。看着那炭炉浔阳不由想起重生回世的第一天,脸颊瞬地红了。

唐近没察觉出什么,以为是屋里暖和了浔阳的脸也有了血色,粉扑扑的甚是好看。

浔阳坐在床边,问着唐近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唐近坐在蒲团上,娓娓说道。

那夜他带着引刚去穆则府邸,早前穆则命人制了一套王服,引刚一直以为是穆则起了夺位之心,唐近却告诉他这衣服是为他而备。引刚左右脚不一样长,穆则备的鞋子特地垫高了左脚。

唐近又带着他去了他们父母的坟前,他们兄弟二人自幼父母双亡,在未立为王子时饱受人情冷暖,二人相依为命度过了人生最灰暗的日子。后来国王与王后一直将他们视如己出,即便之后有了诺格也没有薄待过他们,而诺格也一直是他们的好弟弟。

可是后来,柔然人不断挑拨,激起了他对权利的欲望,甚至误导他怀疑自己的亲弟弟,设下了残害手足的陷阱。

差一点,引刚就会失去所有的亲人,幸而悔悟未迟,及时收了手。但愿青灯古佛能化解引刚身上的罪孽。

浔阳终于明白,为何破解乌兰王室困局的会是唐近。若换做别人怕是只会想着除掉引刚,捧诺格上位。但如此一来国王还是会失去一个儿子,远远比不上如今的结局。

穆则的死,国王不会怪责引刚,毕竟那也是他从小养大的儿子。这一切他只会归咎于挑起事端的柔然人,如此一来也便成全了大数。

终于结束了,浔阳长长舒气。

这受囚禁般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待使团回朝她也能回到慎王府了。她柔软而温暖的床榻,比这里胜了百倍。

不过,今夜该如何度过呢?

与唐近同处一室的这几日,他们总是只有一个人能睡,今夜又该谁入睡呢?

“郡主还不休息吗?”唐近又盘坐在蒲团上,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目。他想,今夜能听着浔阳的呼吸声入眠,定然会睡得更安稳些。

可是唐近的呼吸声却会扰乱浔阳的心神,浔阳倚在床边心如死灰,今夜又该她无眠了。使团怕是还要过几日才能启程,她会不会成为大数朝第一个失眠而死的郡主?

第40章 绝情

乌兰按国礼举行了邦交仪典,大数与乌兰正式结好。

大数使团出使多时,不好再逗留太久,仪典次日便启程回朝。国王再三挽留唐近,唐近去意坚决。

浔阳在云深寺失踪之后,慎王府封锁了消息,只对外称浔阳郡主去了别苑避暑。是以使团入了大数境内后,慎王便排了几个亲信护送浔阳先往别苑去。唐近自请同行,却被慎王否决。如今的唐近再不是当初不起眼的家仆,大数与乌兰都在歌颂着他的功绩,他若同行只会令浔阳更招耳目。

母亲郑氏这些日子一直在别苑里住着,避免惹人怀疑。不过浔阳也知道,纸包不住火,单是慷王伯伯的眼线她就绝对躲不完。只因她受柔然劫持错不在父亲,纵是揭穿了对慷王府也无益处,反而会落下损害皇族声誉的罪名。

浔阳也不在别苑长留,轻车简行赶在使团之前回了京城。

一回了王府浔阳便再也撑不住了,倒在久违的床榻上睡得沉沉,连早饭也不愿起来用。

郑氏看着心疼不已,就算浔阳不肯说她也能猜得出她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单是掌上那发了炎的伤口就不是轻的。好在菩萨保佑,她的浔阳总算平安回来了,她也该去给菩萨还愿,派些粮食救济穷苦人家。

浔阳睡睡醒醒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睁开眼看见婷嬷嬷坐在床边才肯醒来。

“郡主身子可安好?”婷嬷嬷受皇后之托来探望浔阳,瞧着她脸色苍白人也瘦了一圈,心里不由酸苦。老天爷总爱作弄,怎的让郡主去受那些委屈。

浔阳笑着点头:“并无大碍。本想着明日便去给皇祖母请安,没想到嬷嬷先来了。”

“皇后就是怕你身子不好还要去请安,特地让我过来的。”

浔阳笑笑,乌兰和大数建交了,她便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适了,玩笑道:“忘了叮嘱母亲莫把事情告诉皇祖母了,劳她担忧,又连累嬷嬷跑一趟。”

婷嬷嬷的脸色忽地沉重,欲言又止。浔阳的笑容亦僵住了:“不是母亲说的?”

婷嬷嬷点头,不知当说不当说,再一想浔阳早晚也会知道,不如让她早些做好准备应对那些流言蜚语:“京城里的富贵人就是清闲,喜欢胡乱传些流言。你这些日子不在京城,别苑又闭门谢客,便有人议论,说你受流寇掳劫……失了……清白。”

浔阳恍如晴天霹雳,女子贞洁最是重要,是谁这般心狠竟传出这样的话来。

“嬷嬷可知道,是谁造的谣?”

“是金城郡主。”流言一出皇后便让母家帮忙探查,追本溯源,最终是查到了金城的两个贴身丫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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