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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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药摆摆手。

沈正之在外头扣门。

法雨窜过去开门。

“你怎么才来,公主昨儿交代你的事儿,办的如何了?”

沈正之行礼,道:“公主昨日给的一万两,给兄弟们分了,今日蒋选便下了山,回**老家,寻几个会武的来。”

“这样神速,果然是沈正之。”灵药笑道。

“前几日公主提了将军山一事,臣便去查探了一番,却在山脚下瞧见了许多做百姓打扮的江宁府衙之人,其中还有臣的旧友,我上前问了几句,他支支吾吾不肯吐露半句。”沈正之面色有些凝重。

灵药皱起了眉头。

据她在上一世的听闻来看,东阳长公主并没有疯,原因只是元朔帝为平息众怒,命太医宣布长公主精神失常,送入了将军山休养。

将军山的公主府大而奢靡,东阳长公主虽行动受限,但府里头却歌舞升平一派安逸,在她出降后,还听闻东阳长公主几次上书称自己精神已大好,但元朔帝终究为着安抚朝堂重臣的心,没有恩准,为此,长公主还闹过几次自缢,都被宫娥们救了下来。

“想是她又闹着要自由,便多派了些人手看管吧。”灵药想了想道,“走吧,去看看情形再说。”

这便出了门。

下了山,又行了十几里路,这才到了将军山地界。

近日正值踏青时节,山下尽是踏青归来的百姓,江宁县衙的捕快们穿了百姓的衣服,三五步为一岗,神情严肃,谨慎盯梢。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微服查案的。”灵药失笑。“这个时候上山,怕是躲不过他们的盘查,正之,你护我去后山,我从后面上去。”

沈正之应是。

待绕路至后头茶园,走了几里地,这才远远瞧见公主府的亭台楼阁。

灵药命沈正之在此地静候,一个人往近处去了。

走过杉木小桥,穿过书中杉树林,还没立定,就差点被一辆疾驰的马车撞死。

灵药惊魂未定的退后几步,倒坐在地上,抬眼看去,两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女子在车上勒住了马。

刚想上前理论,却听两人吵起来了。

“你究竟会不会驾车?差点就撞死了人!”

“我自有分寸,何必你来啰嗦。”

“你有分寸?你有分寸的话就不会差点撞死人了”

“撞死了吗?你哪只眼睛瞧见我撞死人了?”

“我左眼右眼上眼下眼都看见了!”

“好好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不撞死他岂不是亏了!我现在就去撞死他!”

灵药心道不好,站起身拔腿就跑。

后头两个人面面相觑,驾车的那女子一声吆喝,车行马动,瞬间驰过去,挡在了灵药的前头。

驾车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乘车的女子相视一笑。

灵药被她们俩的笑容笑的毛骨悚然。

二人均长得长手长脚,驾车的女子壮些,乘车的女子瘦弱些。

驾车的女子跳下马车,笑的慈眉善目的。

“小公子,这是去往何处啊。”

“……就去前面。前面。”灵药嘿嘿笑了几声,妄想溜走。

“前面?”驾车女子也嘿嘿笑了几句,“姐姐们带你一程啊?”

灵药一拱手。

“怎么敢劳动二位姐姐。”转身想走。

后头的女子一下子揪住了她的衣领。

灵药稳住心神,扭头赔笑:“二位天仙姐姐这是要干嘛啊?”

后头乘车的女子也跳下车来,笑嘻嘻地拿了一个黑布袋子走近。

“走,去姐姐们的家里做客吧。”

灵药眼前一黑,手脚已被捆了,丢进了车里。

又惊又慌,耳听得前头二人轻言。

“这下好了,不用去山下折腾了。”

“这个长得好,保管满意。”

……

到底想怎样。

昏昏沉沉了一阵子,灵药才发现车子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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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自己被捞了出来,让后又被关进了一个大箱子里,几个人抬着她走了好一会儿。

待灵药被人从箱子里放出来时,她才瞧见自己所待的地方金碧辉煌、布置豪奢。

大红地衣铺满整个殿堂,四只香兽镇守地衣四角。

殿中不知点了什么香,甜腻甜腻的。

揉了揉双目,面前已多了一个贵妇人,年约三十出头,着一身轻薄的纱衣,雍容华贵,眉间一颗红痣,雪肤大眼,鼻梁高挺。

娇笑着望着灵药。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让灵药打了个寒颤。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莫非是被劫到了什么山大王的山寨?那为何这里的气象全然不像山寨?倒反而像……

像皇宫。

“小郎君莫怕,这里是天上。”妇人娇笑着过来牵她的手。

灵药坐在地上向后连连滑动了好几步。

“瞎讲!这里不是天上。”她直接揭穿了妇人的谎言。

当她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吗?

妇人又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

灵药突然脑子一阵清明,眉间有一颗红痣的,是东阳长公主啊。

“姑姑!”灵药突然大叫,“你是我姑姑啊!”

长公主娇笑着蹲下身来,点了点灵药的额头,嗔道:“……顽皮,作什么要叫人家姑姑。”

灵药惊恐地直摇头。

“姑姑姑姑,你不认识我了?是我啊!”灵药被她的娇嗔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长公主瞧着这少年有些不正常,站了起来,吩咐下去。

“先将他待下去沐浴更衣,□□一番,省的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她翻了翻白眼,回到贵妃椅

上躺好,“……我看上去有这么老么?叫姑姑?”

灵药刚想分辨,就见先前那乘车的女子走了过来,一把拎起她拖出了大殿。

灵药苦不堪言。

东阳长公主周琼华,如今四十有一,被软禁在这将军山公主府已有四年,先前逍遥自在的日子自是过不成了,山中寂寞,她便令身边嬷嬷夜间去京师街头寻长的好的郎君,秘密带进山里玩上数日,走时再给个千百两,那些被带过来的俊俏小郎君迷迷糊糊的,都还以为自己去了什么豪奢的贵族府邸,神仙福地。

前些日子,在京师掳了个俊俏小郎君进山,在公主府里胡天胡地了七八天,到末了,小郎君不知是被掏空了身子还是体虚身弱,竟死了。

嬷嬷们无法,便将小郎君在山上找了个地儿埋了。

岂料那小郎君来头不凡,竟是那江宁县令濮方的次子,县令家里头找不到儿子,便四处询问,终于从打更人那里知道,小郎君半夜跟着一辆华贵的车子上了将军山。

江宁县衙怀疑到了公主府上,又不好去直接搜人,便在山下设了暗哨,每日在山上搜寻。

因山下抓的紧,长公主又寂寞,她身边的心腹嬷嬷董嬷嬷余嬷嬷无法,今日想下山碰碰运气,谁料一出门就碰见了灵药这般俊俏的小郎君,心道得来全然不费功夫,直接掳走了。

哪知道,这是送作一堆儿了。

长公主正在贵妃椅上躺的无趣,便听外头有宫娥回禀:“公主殿下,拜帖来了。”

“又是我那好外甥。”长公主懒懒道,“拆了看看,他几时到。”

余嬷嬷上去拿了拜帖,看完喜笑颜开:“您这外甥儿子倒也是懂规矩,自打他从那海外仙山回来,一年看您一次,也算是个好孩子了。”

“舒窈姐姐还在时,他就和我亲近,这回回来了,自然是要多来瞧瞧我这个落魄的姨母。”长公主懒懒道。“皇家亲恩薄,也就他懂事。”

余嬷嬷笑道:“拜帖上还说了,他并非一人前来,是随着宫里传旨的太监来的。”

长公主一下子坐起来,面色激动。

“传旨的太监?莫非是哥哥想放我出去了?”她细细思量,“不能啊,我这明里暗里的递了多少话儿求他,他都不准,明儿也不会吧。”

“那哪儿说得准啊,这都几年了,您在这里也受够罪了,圣上与您一母同胞,同辈份的亲兄弟姐妹也没几个了,他不顾惜您,顾惜谁啊。”余嬷嬷在一旁喜滋滋道。

长公主喜道:“好好好,明儿我得好好招待我那外甥。”

余嬷嬷得了令下去了。

长公主这厢一高兴,倒把灵药给忘在脑袋后头了。

灵药被关进了黑屋子,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不但把自己急坏了,还把在外头的沈正之给急坏了。

他在公主府外头徘徊到了半夜,才跳进来各个屋子各个角落的找,还差点被护院给发现,这才作罢,又回到了府外头。

到了第二天早晨,山里起了雾气,沈正之埋伏在水中杉木林旁,正瞧见一行人过来。

浩浩荡荡的,又是轿子又是护卫又是高头大马,二三十人之众,悄无声息地就进了公主府。

沈正之暗道不好,这公主府里头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着急的直搓手。

他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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