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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手下这么说,他团了团手里的核桃,高深莫测一笑:“这人是个小人,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对于马大头来说,老板说什么都是对的,不过他还是咕哝了一句,“没得浪费咱们时间。”
李老板洒然一笑,正想说什么,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他皱着眉,叫了声进,一个人急冲冲走进来,人还未到跟前来,就喊道:“老板,刘公子到了。”
李老板一听刘公子,当即面色一凝,不由自主站了起来,也没敢耽误,便急匆匆迎了出去。
怎么这位爷竟这会儿来了,可千万莫让那秦风楼给碰上了。
第5章
==第五章==
送走了刘公子,李老板回来后,将自己关在房里想了良久,才叫来了马大头。
“老板,那刘公子来做什么?”马大头早就好奇上了,此时忍不住问了一句。
李老板显得心事重重的,竟没有以往面上总是含笑,见马大头如此问,当即不耐伸手给了他一巴掌,“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
马大头捂着脸喏喏点头,却是再也不敢插嘴。
李老板坐在椅子上,思索良久,才面色凝重:“去把那秦凤楼叫过来。”
马大头一时之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谁是秦凤楼?”
李老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马大头这才想了起来,“是不是庆丰班那个年轻的老板?老板,你叫他来做什么?”话的尾音在李老板凌厉的眼神中渐渐消音,他连连哈腰道:“小的这就去,这便就去。”
忙不迭地转身出门,却在出门的那一刻又被李老板叫住了:“把秦凤楼的那个妹子也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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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马大头可不敢再多问了,忙应声道:“是。”
*
那天事情出的太突然,秦凤楼当时在后台,只知道前面满堂喝彩。
戏罢之后,大家伙儿正兴高采烈围着二弟说话,哪知突然进来几个人,说自家主子要请秦海生去喝茶。
常年在外唱戏讨生活,虽没有见识过什么大场面,但大家都明白这所谓的‘喝茶’是什么意思。时下有不少达官贵人有龙阳之好,只是因为事情一直没有发生在自己人身上,所以秦凤楼一直没有想到这处,突然出了这档子事,他当时就脸色苍白。
自然要上前阻止的,他忍着屈辱上前跟来人说好话,无外乎弟弟年幼,又不懂事,怕冲撞了贵人。可惜那几人太过霸道,眼见他推辞,就将他推到一边硬强行要把人带走。
现场十分混乱,老郭叔等人纷纷上前说理,而小妹眼见小弟要被带走,也仿若发了疯的冲了上去。
最后结局是大家都受了伤,小妹受伤最重,小弟也被带走了。每每想到这一切,秦凤楼就心如刀绞。
他步履蹒跚地往住处走去,这已经是小弟被带走的第三天,他简直不敢想象小弟身上会发生什么事。
担忧、悲愤、无奈、焦虑,时时刻刻碾压着这个年轻男子的心,要不是想着小妹现在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依靠,想着庆丰班这一大摊子事还需要他来周旋,秦凤楼早就倒下了。
他眼见在李老板这里打听不出来什么,就想着能不能从戏园子里其他人身上打听点消息,可惜依旧无功而返,也不知是李老板交代过还是什么,他所问到的人竟都不知内里究竟。
秦凤楼回到住处,原想着院子里又会是一片死气沉沉,哪知却看到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连受伤不轻的妹妹也下床了。
“小妹,你的伤——”
秦明月一脸笑容,“大哥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就是头上的伤还要养,另外行动有些不便,不过很快就会好了。”
秦凤楼关心地看了看妹妹,确定她不是骗自己的,才终于放下心来。
“凤楼,你打听到海生的消息了吗?”乐叔问道。
大家俱都看了过来。
秦凤楼一脸灰色,摇了摇头。
秦明月心里疼了一下,赶忙撑起笑安慰道:“二哥一定会没事的,说不定过两天就能回来了。”
气氛只低迷了一瞬,很快大家就佯装无事的说起宽慰话来,知道大家其实是在安慰自己,秦凤楼也不好再表现的灰心丧气,遂强打起精神和大家说话。
大家正商量着中午吃什么,突然院门被人推了开,走进来的是李老板身边的下人马大头。
对如今的庆丰班来说,李老板那就是头顶上的天,是衣食父母,身边的下人自然也不能等闲视之。
秦凤楼撑起笑走过去,还未等他开口说话,就听马大头说让他和小妹去见李老板。
听说李老板请自己过去,连同妹妹也要一起去,秦凤楼和秦明月面面相觑,心中疑窦丛生。
“马小哥,可是有什么事?我妹妹受了伤,行动不便,还是我去代她向李老板告声罪罢。”秦凤楼拱手道。
马大头拿眼角去睃他,语气不阴不阳:“我家老板说要请二位一同过去一趟,秦老板还是莫推辞了,总不过你们现在还住着我们惠丰园的地方,最好还是给大家都方便。”
一个小小的下人竟如此说话,可即使心中明白,又能怎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秦凤楼一时心绪百转,脸色也分外难堪。
倒是秦明月想得比他通透,上前一步笑道:“既然李老板不嫌弃小女子形容狼狈,那我就去一趟。”她从身后偷偷拽了秦凤楼一下衣角,“大哥,走吧。”
秦凤楼还想说什么,秦明月却是对他施以安抚的眼神。
其实秦凤楼不过是担忧妹妹罢了,尤其是出了秦海生的事,更是让他忍不住心生防备。可也明白是拒绝不得,遂长叹一口气,心中沉重的和妹妹随马大头一同去了。
到了地处,李老板一手背在身后,正站在廊下逗鸟笼子里的鸟。
那笼子里关的是一对羽色鲜黄的小黄莺,绀趾丹嘴,正叽叽喳喳的叫着,声音十分悦耳。
见两人来了,李老板放下手中的银质细棍,笑了一笑:“两位进来说话。”
这地方秦凤楼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来都是饱含着屈辱和无奈。这短短几日的时间,甚至仿若让他重新轮回了一遍,尝遍了各种心酸无奈的滋味,其实以前这种情绪也没少有过,只是如今多了担忧弟弟的一层心思在,越发显得沉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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