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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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子。”旁边一个光头大汉阔步过来,笑得真诚,奈何涨了一副猥琐脸,而且那脸上还有没完全蜕化的鳞片,像络腮胡一样,覆盖在他面颊颈部这些地方。

古天雪啊了一声,随口回到,“都关着。”

“对了,这里的妖怪呢。”沐风清澈的黑眸之中闪动着疑惑,转了一圈都没见着一只小妖,此时对沐天音怎么到这里,怎么找到这里越加好奇。

沐风虽然很着急想见沐天音,但他也不想为难一个小丫头,只能点头。

他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去不了哪儿,还是先养养再说,她都不敢碰他,凡人的身体是很脆弱的,要是她一下子碰坏了怎么办。

古天雪带着他出石室,在水云洞中七晕八拐的来到洞府门前,她看了下周围,“沐姐姐刚出去,估计得有一会儿才回来,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吧。”

沐风点了下头,脸上浮出一点笑意。

“那……你和我一起吧。”她蠕说。

从古天雪元婴修复,控制住了先天极阴体后,还是第一次这样亲密的碰到除了沐天音之外的其他人,最重要的是,还不讨厌,小丫头脸上竟还不受控制的红了下。

古天雪哎呦一声,揉了揉鼻子,“没事。”

换在仙古大地,沐风这样的偏偏小少年,那就是谦谦君子类的,温和有礼,干净似水,像未受尘世沾染过的一般,不容亵渎,而此时有些虚弱的他,又似玻璃做的,让人碰一下都觉得会碎。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沐风抓住被撞得踉跄了一下的古天雪,满是歉意。

“沐姐姐让你休息。”古天雪唰地回头,她头顶只在沐风胸前位置,她一停,沐风没刹住,小丫头就一下撞到了紧跟在她身后的人怀中。

沐风见此,也跟着起身,快步跟在她后面,想要和她一起去找沐天音。

他的身子太虚弱,但肉体凡胎,根本承受不住灵药,沐姐姐说了,要先用普通的药材稳固一下底子,手上没有,所以就出去找找了,这山岭周围倒是很多。

“沐姐姐出去采药了。”古天雪起身爬下床,往外想去看看。

自己都两千多岁了,他要叫自己小雪,怪怪的,不过一再一想到她自己对沐天音的乱叫,古天雪也便接受了沐风的称呼。

这小子才十几岁吧?十六?十五?

古天雪蹙眉,小雪?

沐风礼貌的点了下头,见她和沐天音很熟的样子,所以自然也觉得亲,“那……我就叫你小雪了。”说完他语气就变得有些急切,“我姐姐在哪里。”

不过,她能告诉他,自己不是人吗?还是不要了,会吓到他的。

这就是沐姐姐的弟弟,唯一的亲人,所以她也要对他好一点。

“我叫古天雪。”古天雪歪头看着他。

石床上的一男一女,那少年似水般干净,小丫头如雪一般无暇,四眸相对,一个满是探究疑惑,一个带着好奇兴趣。

确定了这一点后,沐风的表情安静下来,眸光再度落回盘膝坐在他对面的小丫头身上,盯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你是什么人。”

也就是说,之前不是他的幻觉,阿姐是真的回来了!

这个是跟着阿姐的人。

沐风顿住,瞧着眼前这个约莫八九岁,唇红齿白,像雪花做成的小姑娘,眉梢微蹙了蹙,激动的心绪也慢慢沉静下来。

“诶,沐姐姐刚出去了。”见沐风掀被子要下床,古天雪赶紧制止,小红唇一动,声音蠕蠕的,“让你好好躺着,沐姐姐说了马上就回来。”

沐天音没在,他对上一双圆溜溜的水眸,一时愣住,大眼瞪小眼。

“阿姐!”一声急呼,沐风蹭的从床上立了起来。

都盯了一个时辰了,还没挪眼。

古天雪双手托着下巴,盘膝坐在床尾的位置上,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盯着那陷在精致绒氅内,时而蹙眉时而梦呓的少年脸上。

少年安静的躺在床上,柔软的黑发已经过肩,柔顺的散在两侧,面容比周围的玉石还要白上几分,就算是晕了过去,也睡得很不安稳。

光影闪烁,清风流淌,满室花香。

门边立马冒出个小脑袋来。

“天雪。”沐天音朝外一唤。

拂袖一挥,柔软的花斑兽皮扑满那坚硬的石床,这样的东西沐天音仙府之内不少,尽量让周围的环境舒适了后,她才把沐风放上去。

“没事了。”沐天音缓缓顺了好几口气,才稍静下心。

搂着少年那瘦得一阵风都能吹倒的身子,沐天音狠狠咬牙,恨不得将水云洞都妖兽都扒皮煮了吃,小风毕竟是个肉体凡胎的凡人,就算这地底洞穴得天独厚,也不会适合他久留,能撑得到一年已经算奇迹,最重要的是小风从小就体弱多病,得好好调理。

沐风晕了过去。

“小风!”沐天音搂手接住。

沐天音一见沐风这样脆弱惶恐的表情,心也跟着慌了,反手抓着他的肩膀,“小风,你怎么了?”还未待她细问,少年身子忽然一软。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泪水,再度涌出,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无声的,不断的滴落,但少年那双漆黑清澈的眸子,却不断的瞪大看清眼前的人,不想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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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沐风双手猛地抓上沐天音的胳膊,用了全劲儿,消瘦的身躯微不可查的颤抖起来,他害怕是自己太过想念阿姐,生病了,眼前的人只是他幻觉出来的,害怕下一秒她就消失了。

思及此,沐风眸中瞬间闪过一抹惊恐!

又是怎么来的?

阿姐……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如果他当时没看错的话,这里是长白山万丈地底下!

沐风忽然想到什么,眸光愣愣的望向沐天音,最初的激动之后,理智慢慢回笼,张了张唇,好一会儿才发出声来,“阿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沐天音心中一抽,“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是我回来晚了。”

他更没想到,这世上怎么会有妖怪,还莫名其妙的把他抓到了这里来,就像是做梦一样,他现在都觉得有些不真实,但这一年的时间告诉他,这的确都是真的。

沐风情绪忽然低落,“阿姐,我没用,没照顾好妈妈。”

“没事,现在没事了。”沐天音眸光定定一笑。

再加上赤水貂从未见过生得如此精致的人类,很是喜欢,隐约有一点想占为己有的意思,只是沐风不温不火的疏离态度,一直让她没寻到机会,恼火又无可奈何,这一来二往的,沐风就被囚在了这里,除了没有自由之外,倒也没受其他苦。

其实沐风能在水云洞待上一年的时间,也算是大幸,黑袍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宝贝,又不甘心杀了,那样的话可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也是,宗师那个级别的阵光,看在一些普通修士眼中,恐怕得是诸法圣器,甚至于至道神兵才能发出来的灵光,他们当然不知道是什么,只会当做一件旷世珍宝。

这样说来,难道这群小妖将传送阵的阵光,当成了什么宝物的灵光,才这样费尽心思的抓小风,想要得到那件所谓的好宝物?

沐天音拍了下沐风的肩,拉着他坐下。

沐风情绪也稍微稳定下来,虽然说着以前让他惊惧的事,也依旧带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它们非要说我手里有什么好宝贝,让我给它们,还说之前看见了那宝贝发光,就是你一小子不见了的时候。”说到这里沐风拉着沐天音袖子的手下意识的一紧。

沐天音一颗心落下,“他们怎么会注意到你,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一群妖兽,沐风惊过,怕过,现在已经能够淡定。

沐风赶紧摇头,湿漉漉的眼睛,让他瞧着似一条小狗一样乖巧怜人,“阿姐,我没事,那些妖怪只是把我抓到了这里来,关着,没对我怎么样。”

瞧她那凝重沉静的表情,若是沐风受到一点虐待,她绝对会一把将水云洞烧成灰烬。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是谁抓你来的?没有没对你怎么样。”沐天音接连几个问题,一边说着,一边退了一步上下检查沐风的身子。

沐风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有太多的话想说,临到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拉着沐天音的衣衫,咧嘴呵呵傻笑着,干净的笑,兴奋,欣喜。

“长高了。”许久之后沐天音才松开,眸中水光潋滟,又带着欣慰的笑。

沐风心中激动,泪眼朦胧,也看见了那道默默离开的小影子,知道不是水云洞的妖,但此时他满心满眼都是沐天音,也没时间去想其他,看了一眼便收回。

打定主意,她撅了一下小红唇,默默离开石室。

几千年养成的习惯,一时间还真无法该表,古天雪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也就对沐天音亲昵,自然也有些排斥和沐天音亲密的其他人,其中甚至包括花重锦,但眼前的这个少年,却让她不怎么讨厌,就是把自己最喜欢的沐姐姐分给他一点,她也可以不介意。

那就勉强,和她一样漂亮吧。

而且……他好漂亮。

古天雪看着久别重逢的姐弟两人,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眨了眨,她就杵在后面,瞧着这个刚出现,就霸占了她沐姐姐怀抱的少年,但却不讨厌。

她怎么会不回来,再苦再难,她都会回来,也总算,现在还不算太晚。

沐天音含泪微笑,“我回来了。”

沐风眸光染泪,精致的面容之上,却满是倔强坚定,“我知道,我就知道,阿姐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不会丢下我的。”少年声音带着哽咽,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是我,是我。”沐天音拍着他的肩,再三确定,安慰。

沐天音身材纤细高挑,但时隔几年,少年虽然消瘦,却已经和她一样高矮,胳膊伸出紧紧搂着她,生怕松一下,她就不见了般。

泪水,从少年的眼中不断涌出,滴落。

此时,他只想嚎啕大哭。

沐风猛地起身,绊倒了脚边的石凳,但他一秒也不想多等,似离铉的箭一般,快步冲了出去,直到稳稳撞入女子怀中,才安心下来,“阿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没有任何修饰,沐天音就那样咧嘴笑开来,带着泪意的笑,胸腔气浪滚烫翻滚,如释重负,又狂喜欣然的笑,“是我,小风,我回来了。”

“阿……姐?”沐风明亮的黑眸瞬息掬上了泪,哪怕是幻觉,也可以。

沐风唰地扭头,像是怕慢一秒中,幻觉都会消失一样,但他回过头去,分明看见了自己记忆中熟悉无比的那道身影,清靓,美丽,那道想念了无数遍的身影!

可不可以不是幻觉!

是幻觉吗?

是吗?

沐风眸子缓缓瞪大,死死盯着身前石桌上的简陋壶杯,本就白皙的皮肤,在这瞬间,变得犹如冰石般透明一片,浑身都细细的哆嗦了起来。

“小风?”沐天音迈步过去,口气染上几分担忧。

多少次了?

他又听到阿姐的声音了。

少年肩头哆嗦了下,浑身明显一颤,但他依旧没什么动作,还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微垂了下卷长似墨般漆黑的睫毛,唇边扯出了一抹苦笑。

轻轻的,柔柔的,在石室里飘荡。

瞬间,一股热气熏染上沐天音的眸,水光涟漪,她动了动唇瓣,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张嘴,千言万语化作到刺客都只剩下两个字,“小风……”

“我早就说了,我不知道,再问多少遍都是这个答案。”少年头也不回,声音已不似几年前的稚嫩,而是一种沉静清冽,又带着毫无波澜的死寂。

精致,如瓷,这是个似水一样干净的少年。

少年身材削瘦,背对着石门,冷冷的坐在凳子上,只能瞧见一点眉梢侧影,消瘦的身子包裹在雪白的绒氅披风之下,整个人仿佛玉石雕成一般,安静的坐在那里。

很简单的一个石室,却因淡坐在那里的少年,而显得光华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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