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慕言之伸进一个脑袋,问道:“怎么了?”
冷屏眼泪汪汪,大着舌头说道:“吾咬掉(到)舌头了。”
慕言之连忙走进马车,让她伸出舌头来看,冷屏乖乖把舌头伸出来,灵巧的小舌头右边明显紫了一块,还有些肿。
马儿还在继续走着,这条路没有什么岔路,所以慕言之很放心地让它自己走。
“看起来这几天吃不了其他东西了,只能喝粥。”慕言之说道。
说着,他又在一个小抽屉里翻啊翻,翻出一小瓶药酒,打开盖子,冷屏一闻到药酒的酸臭味,一张小脸就皱成了一团。
“伸出舌头,来上点药。”慕言之见冷屏捂着嘴,说道。
冷屏谄媚地笑了笑,说道:“夫君,我还是自己来,你快点去赶车吧!”
“你自己不方便,还是为夫来帮你吧!”慕言之龇牙,笑得一脸和善。
冷屏就知道躲不过,眼泪汪汪地伸出舌头,让慕言之上药,慕言之叹了口气,说道:“乖啊,上了药就能早点好,不会很苦的。”
说着,他拿了一团干净的棉花,沾了药酒,就小心地点在冷屏的舌头上,冷屏觉得舌头上有些凉凉的感觉,慢慢地还感觉到了一丝酒的辛辣还有药的苦臭。
见冷屏苦着脸,慕言之往冷屏舌头上吹了吹,冷屏舌头一冷,感觉嘴里没那么苦了。冷屏将舌头伸进去,嘴里鼓着气不让舌头碰到牙齿。
慕言之看着冷屏这副模样,忍不住吻了上去,在她嘴里把她的伤口好好舔舐一番,疼得冷屏一直在锤着慕言之的肩膀,最后两人嘴里都是一股浓郁的药酒味道。
慕言之舔了舔嘴唇,笑着说道:“不苦呀,还有些甜呢!”接着又凑近冷屏说道:“我们这叫不叫同甘共苦呢?”
冷屏瞪了他一眼,转头靠在桌子上不理他,这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慕言之不过瘾,又来逗冷屏:“娘子,刚刚的药好像被我们吃掉了,再上一次药吧!”
冷屏气得推了慕言之一把,气呼呼地说道:“还不都怪你!你赶紧出去赶车吧!”
慕言之见她真的恼了,便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出去赶车去了。
这一路上倒还算安宁,四人在天黑前中午到了下一个镇子。
慕言之找了一个客栈,扶着冷屏下了马车以后便进入了客栈。
店小二殷勤地迎了上来,笑着说道:“几位客官里边请,请问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给我们安排三个房间,顺便备好热水。”慕言之说道。
“好嘞,客官您楼上请!”店小二将慕言之一行人带到了楼上房间。慕言之和冷屏的房间是一间大房间,里面设施齐全,床也挺大的,足够冷屏在上面打几个滚,慕言之对这个房间最满意的就是那张大床了。玉琢和采红的房间要小一些,是单人房,分别在慕言之和冷屏房间的左右。
☆、第二十四章
一路风尘仆仆,冷屏虽然坐在马车里,但一天的颠簸,还是让她有些疲累。
客栈的效率很快,不一会儿冷屏的房间里就多了一大浴桶干净的冒着热气的热水。
天气炎热,一路上出了许多汗,浑身黏糊糊的难受,冷屏走到屏风后面,脱了衣服坐在浴桶里面,温水拂过肌肤,让冷屏舒服地呼出了一口气。
“采红,记得给我准备好衣物。”冷屏对着屏风外正在铺床的采红说道。
“知道了,小姐。”采红应了一声。
床铺好之后,采红将冷屏的的衣物放在屏风上,便去整理自己的房间去了。
冷屏在浴桶里拍着水玩,慕言之推门走了进来,就听见一阵清脆的水声,他看向屏风,只见屏风后面模模糊糊有一个小脑袋和一个大浴桶的影子,屏风上还挂着冷屏的衣物。
慕言之了然一笑,淡定地将手里端着的饭菜放到桌子上,然后坐在桌子边喝起了茶。
冷屏洗完之后,身上只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中衣,湿答答的还在滴水的长发披散在身后。
初秋的天气还保留着盛夏的炎热,这样穿着倒也舒爽,冷屏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出来,看到坐在桌子边的慕言之,吃了一惊,走过去说道:“咦?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慕言之站起身,接过她的毛巾,自然地为她擦起头发,说道:“刚进来不久,饭菜做好了,我就顺便端了上来。”
他想着刚刚他进来时没有锁的门,又说道:“以后不管做什么,在外面住的时候一定要把门栓好,安全最重要。”
“哦。”
为冷屏擦干头发,两人开始吃饭。
冷屏吃了一口,吐了出来,嫌弃地说道:“难吃!”
慕言之轻轻敲了敲冷屏的手背,在她碗里又夹了些菜,说道:“不能挑食,也不要浪费粮食。”
冷屏嘟着嘴说道:“还不是都怪你!”
“嗯?怪我什么?”慕言之吃了一口饭,笑着问道。
“都怪你做的菜太好吃了,这几天一直吃你做的饭菜,把我的嘴都养刁了!”冷屏理直气壮地说道。
慕言之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委屈地说道:“娘子你好不讲理!”
“哼!”冷屏傲娇地哼了一声。
慕言之吃完饭,放下碗,见冷屏没吃几口,无奈地从一个大包袱里拿出几包吃食,有烧饼,有糕点,还有几包蜜饯。
看着冷屏亮晶晶的眼睛,慕言之说道:“娘子要吃吗?”
冷屏连忙点头,一双眼睛都快发出绿光了?她并非不饿,只是之前吃惯了慕言之的菜,其他的菜根本无法入口。
“可是娘子刚刚还在怪为夫,为夫确实不该做那么多吃食的,不如为夫这就把这些吃食送给这家客栈的掌柜的……”慕言之叹了一口气,说着,就要抱着这些吃食出去。
冷屏连忙拉住他,大声说道:“我错了,夫君!”
慕言之不听,就要出去。冷屏跳到前面一把抱住了慕言之的脖子,说道:“夫君,我错了!”
“错哪了?”慕言之淡淡地说道。
“哪都错了!”冷屏说道。
慕言之缠不过她,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把手里的吃食给她。他早在京都的时候便想到了这个问题,便多准备了一些吃食。至于冷屏挑食,慕言之没太在意,她挑的只是他做的饭菜,反正他们会一直在一起,他给她做一辈子饭又如何?
冷屏眯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边吃还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道:“夫君你真好!”
慕言之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轻轻翻了个小白眼,很酷的动作,在慕言之做出来,又有一种别样的可爱。
冷屏还想看他翻白眼,笑嘻嘻地说道:“夫君,你翻白眼真好看,再翻一个。”
慕言之懒得理她。
冷屏差不多吃饱了,伸着沾着油腻的手就要去捏慕言之的脸,慕言之嫌弃地抓住她的手腕,用手帕把她的手擦得干干净净才让她碰他。
两人在房间里闹了一会儿,店小二又来给他们送热水来了,冷屏见了,连忙贤惠地为慕言之找好衣物,为他挂在屏风上。
慕言之笑眯眯的问道:“娘子要不要跟为夫一起再洗一次?”
“不要不要,你快去洗吧!”冷屏把慕言之推进屏风里面。
屏风后面很快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冷屏倒在床上,在床上滚来滚去,玩得不亦乐乎。
慕言之很快洗完,湿着头发披了一件单衣出来了,冷屏衣冠不整地从床上起来,很自觉地替慕言之擦头发。
头发干了之后,慕言之也上了床,靠在床头任由乌黑顺滑的长发披散,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冷屏。
冷屏不知从哪里买到了几本话本子,最近常见她拿出来看。冷屏趴在床上,手里拿着话本子在看,一双脚毫无形象地翘起,还欢乐地摇来摇去。
慕言之对她这个形象毫不吃惊,一看就知道早就已经习惯了她这个样子,慕言之低下头想看看冷屏手里书本的内容,没想到一低下头,冷屏就把书合上了,神神秘秘的。
“为什么不让我看?”慕言之奇怪地问道。
“这书是女孩子看的。”冷屏说道。
见冷屏抱着书一脸防备地看着自己,慕言之揉了揉她的头,把她的头揉成了鸡窝,然后很解气地拿出一本医术看了起来。
冷屏并不在意头上的鸡窝,继续拿着书看了起来,也许是趴着久了,冷屏的手肘有些痛,她翻了个身,背靠在慕言之怀里,拿着书看了起来。
有了慕言之的身体垫着,冷屏觉得舒服多了。慕言之则没有心思看书了,温香软玉在怀,鼻尖萦绕着一股清香,一低头便看到冷屏专注的神情,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半个眼睛,饱满的额头,秀气的鼻子,小巧的红唇……
慕言之把书一丢,把玩起冷屏的头发来转移注意力,压制住心里的冲动。这几天赶路劳累,他想让冷屏好好休息。
他把冷屏鸡窝般的头发捋顺,然后试着编发髻,一次,不成,两次……冷屏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然而她背后的慕言之还在很有兴趣地玩着她的头发。
冷屏抬手将书放好,摸了摸脑后,结果被慕言之抓住了手,慕言之放弃了头发,改为玩冷屏的手,手里的手细细软软,白皙无瑕,他用自己的手贴了上去,十指相扣。
“夫君,我困了。”冷屏又打了个哈欠,说道。
“嗯,睡觉。”
慕言之抱着她躺下,下巴顶着她的头顶,让她的后背紧紧贴在自己胸前,而后在两人身上盖了一床薄被,搂着她的腰,与她十指相扣。
两人一夜好梦,第二天一早起床,在客栈楼下吃过早饭后,四人继续赶路。
从京都回漓洲有十天路程,在第六天的时候,慕言之一行人已经出了京都的地界,到了京都的邻郡——宁阜郡,而漓洲就在宁阜郡东边的一个小镇上。
天上的云层挺厚,挡住了太阳的一部分热烈的光,这样的天气极适合赶路。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匀速地跑着,他们走的这条是官道,道路很宽,但是此刻的行人却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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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是,今天的天气虽然比往日凉爽一些,却也依旧炎热,人们怕是极不愿意出门的。
冷屏闷闷地坐在慕言之旁边,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双脚无聊在底下晃啊晃。
忽然,在道路的不远处出现了两个黑点,冷屏打起精神盯着那两个黑点,待马车慢慢靠近,才发现那是两个衣裳褴褛的小孩,大概十岁左右。
小孩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黑漆漆的不知道有多厚一层泥垢,衣裳基本上就是几块破布。两个小孩,一高一矮,两人手牵着手,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看到有马车经过,那大一些的小孩很是激动,一直朝她们挥手。
冷屏想起了李大爷说的西北饥荒,难道这就是逃难过来的难民?
慕言之慢慢将马车停了下来,两小孩还没走近马车,便像力气用尽了似的,晕倒在路面上,黑漆漆的脸上又沾上了一层黄色沙土。
慕言之让玉琢将两人抱上马车,给他们喂了一些水,继续赶路。
两小孩中途醒了过来,狼吐虎咽地吃完了玉琢给他们的食物,两人倒是很有礼貌地对着玉琢和采红作揖,说道:“多谢恩人相救!”
玉琢说道:“是我家公子和夫人救了你们,一会儿你还是向她们道谢吧。”
“你们是从西北逃难过来的难民么?”采红问道。
大一些的男孩抓了抓头上脏兮兮乱糟糟的头发,说道:“难民?不是,我们兄妹俩因受继母相害,便跟着奶娘逃出了家门,可是……前几天”,小孩说着,有些哽咽,“奶娘为了给我们找一口吃的,被一群地痞无赖给打死了,我们……”
说着,两个小孩都开始抹眼泪,本来就脏兮兮的脸上更加不能看了。
采红连忙安慰他们,拿了两张白帕子给他们擦眼泪,没一会儿,白帕子就变成了黑帕子。
冷屏靠在慕言之肩头,问道:“夫君,你会收留那两小孩吗?”
“你想收留他们么?”慕言之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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