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王婶(1 / 1)
争吵激烈的军务会议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
各位军团长要求立即出关发动对神鹰帝国的攻击,而青龙太子则认为,修罗军队冲出西天城是件极需慎重的事件,修罗部族一旦出关,与神鹰帝国的全面战争将不可避免,在帝国军队还没有全部到达之前,与神鹰帝国打全面大战并非明智。
黎明的阳光从天窗照进阁楼,隶属于帝国第七军团的军团长夜飞疲倦地站起:“太子殿下,看来达成共识是不可能的了。大家各行其事吧。”
他大步出了门,跟在他的身后,第九军团迦楼罗族军团军团长迦楼天绝、第十八军团重装狼骑等军团长们纷纷起身出去。会议室变得空荡荡的。
第十军军团长左狼王修罗腾是唯一留下来的军团长。他肯留下来,并非是因为他赞同青龙太子的主战,只是因为他是青龙太子叔叔。
修罗腾深邃的眼睛凝视着青龙太子:“青龙,你是帝国的太子,也是首屈一指的战将。你如今攻克西天城,功勋卓着,战绩无人能比。你绝不是个胆小的人,我不明白,你为何谨慎呢?征服鹰国是陛下钦定的国策,以我帝国强大的军事力量,打垮懦弱又愚蠢的天族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青龙太子沉吟道:“皇叔,当初我也是抱着和您一样的想法,但与天族人接触得越多,我就越发现他们的可怕。天族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大多数时候他们会怯弱得惊人,但他们一旦被激怒奋起,操刀在手,他们就爆发出可怕的力量,仿佛变成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物,悍不畏死,前赴后继!”
“就拿这次来说,我们攻入西天城,将西天军逼入绝境后,他们死战到底,爆发出的强悍令我们感到恐惧。赵殿臣、卫鼎、魏虎……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敌将,死战不降,使我们虽然攻下了西天城,但自身的伤亡也是不少,往后……我们将会遇到越来越多像赵殿臣和卫鼎这样的天族敌将!”
想到镇西将军卫鼎,左狼王修罗腾也不禁露出了钦佩的神情:“卫鼎确是一位名将,在他驻守天门关的十几年间,杀了我帝国无数的勇士。这次能杀了他,也算是为那些死在他手上的勇士报了仇!我想,鹰国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卫鼎了!”
青龙太子淡淡一笑,摇头道:“卫鼎不可能只有一个。随着我们帝国大军的深入,我们就会遭遇千千万万个卫鼎。这时候,难道你还认为天族人是轻易可以征服的吗?”
修罗腾不禁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青龙太子转身打开了窗门,寒风吹拂,刮脸如刀,而东方的太阳跃然映入眼帘,初升的红日是那般的鲜艳,血红如火。
寂静的西天城街道上响起了一片的铿锵之声,从阁楼往下望去,成千上万的士兵正在聚集成团,黑色的海洋潮水般地向东城门涌去,一队又一队兵马队列整齐地消失在城门口。
天空上,一列又一列的修罗帝国空军,角鹰兽骑士雁翅形般向东方飞去。
“唉!”青龙太子不禁叹息,皱眉道:“全面战争一旦打响,不是天族人被征服,就是我们修罗部族被消灭,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随即,他双手合什祈祷道:“苍天啊,请庇佑我修罗族昌盛!”
“报!”
突然,卫队长罗森走进了会议室,拱手施礼道:“报太子殿下,阎公子阎松求见!”
“阎松!”
青龙太子和修罗腾都不免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青龙太子疑惑道:“他……去了风城后,不是已经被武天骄囚禁了吗?怎么回来了?”
“殿下,他好像是逃出来的!”
罗森脸上难掩地掠过一丝笑意:“属下看他十分狼狈,满脸风霜,面目憔悴,整个人瘦了不少,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像……乞丐一样!”
“是吗?”
修罗腾的脸沉了下来,冷哼道:“这个家伙,当初陛下派他去风城,为得是让他在风城站稳脚跟,建立起属于我们帝国的势力,哪知他是个大草包,不但带去的三千武士全军覆没,就连后面派去的一万武士也死伤惨重,自己也成了阶下囚,亏他当初去得时候把牛皮吹得震天响,现在还有脸面回来!”
青龙太子眉头一皱,深沉地道:“这也不能全怪他,是那个武天骄太险恶了。派阎松去对付他,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阎松既然回来了,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至少阎丞相不用再为他担惊受怕了!”
说着,向罗森挥手:“快有请阎公子!”
工夫不大,阎松进入了会议室。当青龙太子和修罗腾看到阎松的时候,都差点失笑出声。
现在的阎松真如罗森所说的那样,披头散发,身上破破烂烂,沾满了泥泞,瘦得皮包骨,真像街头的乞丐一样,哪还有半点贵族公子的模样。
可见他在逃亡西天城的路上,没少担惊受怕,吃足了苦头。
“阎公子,你……怎成了这般模样?”青龙太子强忍笑意,故虚情假意地问道。
“太子殿下!”
阎松“扑咚”地跪倒在青龙太子的面前,嚎啕大哭:“请给我一支人马,让我杀奔风城,我一定要杀了那个武天骄,不杀他,我誓不为人!”
看到阎松一见面就像死了爹娘那般痛哭流泪,还要人马去风城报仇,青龙太子不禁直皱眉头。
修罗腾则是面露鄙夷之色,打从心眼里瞧不起这个纨绔子弟。
草原男儿一向是视死如归,流血不流泪,像阎松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一样,简直是丢尽了草原男儿的脸面。
修罗腾哪知道两个月来,阎松是吃尽了苦头。要知他可是从小娇生惯养的贵族公子,哪曾吃过千里逃亡、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
此次他之所以能够从风堡逃出来,完全是阎氏家族和天龙教的努力结果。
也不知天龙教使用了什么手段,迫使那位“红衣罗刹”隋宝珠背叛了武天骄,将他从风堡的地牢里救了出来。
然而,他是被救出来了,又得到家族的高手接应。
但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受,风城武士对他展开了无休止的千里追杀,接应的家族武士全死在护送的路上,独留他一人亡命逃窜,翻山越岭,东躲西藏,忍饥挨饿,在冰天雪地里倍受严寒的煎熬,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逃到了西天城。
这期间所吃的苦,只怕阎松这辈子都忘不了,心里把武天骄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噬其肉,喝其血。
因而一见青龙太子的面,忘了饥饿,忘了寒冷,唯独没有忘掉对武天骄的仇恨,迫不及待地想带兵去风城报仇。
“阎公子,你受苦了!”青龙太子也不嫌阎松身上肮脏,亲手扶起了他,赶紧吩咐卫兵给阎松打热水梳洗一下,准备吃的。
待得阎松吃饱喝足之后,青龙太子才问他是怎么从风城逃出来的?
他不问还好,一问,阎松的脸色变了,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眼中满是怨毒之色:“殿下,我们都小看了那个武天骄,那小子不但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而且手下能人众多,不乏武林高手。更让人恐怖的是,他还是一位控兽师,能操控成千上万的魔兽,我的……三千武士大多就是死于他的魔兽大军!”
“魔兽大军?”
修罗腾禁不住嗤笑道:“阎公子,你是不是怕被陛下怪罪,为了推脱罪责,才编了这么一出?听说那武天骄不过是个娃娃,能有多大的本事?操控成千上万的魔兽,你不是在危言耸听吧?”
“王爷,我说得是真的!”
阎松急了,发誓道:“我以我阎氏家族的名誉起誓,所言句句属实。那个武天骄有很多很多的魔兽,对了,他有很多的高级魔兽……是九级魔兽,很多的九级魔兽!”
“哈哈……”修罗腾忍不住哈哈大笑,显然是不信。
阎松眉头一皱:“怎么?莫非王爷不信我说的?我说可全是真的!”
“信!怎么不信!”
修罗腾大笑道:“武天骄有一匹赤龙兽,这孤王是知道的,那赤龙兽还是我们送给他的。如果说……阎公子所带去的一万三千武士被一匹赤龙兽所打败,那岂非显得我修罗勇士也太无能了!”
“王爷……”阎松还待再说,青龙太子已摆手道:“阎公子,你一路劳累,精神不大好,还是先下去歇息去吧!令尊正在天门关,我会派人去通知,相信你们父子很快就团聚了!”
待得阎松走后,修罗腾轻哼一声,“呸”了一口:“废物,完全是个废物!我们修罗勇士的脸面都让他丢尽了。要不是看在他老爹的份上,孤王现在就一刀斩了他!”
“王叔息怒!咳咳……”话刚出口,青龙太子倏地一阵咳嗽,忙掏出一方手帕捂住嘴巴,喘息道:“阎松的话……咳咳……我们可以不信,但那个武天骄……王叔,那小子年岁虽小,但一身武学确实是非常惊人,就连朱雀妹子也只能和他打成个平手!现在半年多过去了,相信他的武功更厉害了,咳咳……”
“太子,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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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咳嗽的厉害,修罗腾不禁皱眉,关切地道:“当年你和武天龙比武受伤落下的病根,始终不见好。听闻鹰国武林有一位神医,医术非常之高,这次进军鹰国,我们可找那位神医来治好您的病根!”
“你说得是天医老人吧!”
青龙太子脸色略显苍白,叹息道:“两国交兵,就算找到天医老人,他未必会给本太子医治!好了,我们还是说说那武天骄吧,不管阎松说得是不是真的,我们也不能留着那小子在风城逍遥自在!”
“太子的意思是……”修罗腾脸色一变,凛然道:“真得要给阎松一支人马,让他去灭武天骄?那纨绔子弟根本是个草包废物,派他去……”
青龙太子摆手道:“王叔误会了,青龙根本没有派兵的打算,风城距离西天城几千里,就算我们派兵,也会受到鹰王宇文涛的阻击,只怕没到风城,就被鹰王吃掉了。”
“那太子的意思是……”修罗腾迟疑地道:“派人刺杀?”
“王叔料事如神!”
青龙太子阴冷一笑:“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与其劳师远征,大费周章,倒不如派人去取了那武天骄的脑袋。只要武天骄一死,风城势必大乱,到时,我帝国可卷土重往!”
“可……派谁去呢?”修罗腾问道:“我们的人行军打仗、两军阵前取敌将首级可行,但要搞刺杀……”
“有一个人能行!”青龙太子神秘地笑了笑,微微向前一倾身子,压低了声音:“王叔,您怎么把王婶给忘了?”
啊!修罗腾吃了一惊,旋即连连摇手:“不行!不行!她不行!她……”
“王叔,您是怕王婶失手吗?”
青龙太子皱眉道:“王婶的本事您是知道的,就算刺杀不成,她也能全身而退。再者,也不一定非要王婶亲自出手,王婶的同门师兄妹可不少!”
修罗腾摇头道:“我不是怕她失手,而是……她未必肯去。她不想做得事,就算金山银山堆在她面前,她也无动于衷!”
“这个好办!”
青龙太子嘿嘿地笑道:“我已经替王叔想好了,让小侄为您修书一封,就说您遭了武天骄的暗算,差点丧命,到时王婶来了,您只要在病榻上躺上一会,相信王婶看了后,一定勃然大怒,立马赶去风城,取了武天骄的脑袋!”
修罗腾呆了呆,在青龙太子期待的热切眼神下,无奈地点头:“也罢!不过……您也知道您王婶的脾气,要是事后发现我们骗她,您……可不能将责任都推到孤王身上?”
“放心吧!王叔!”青龙太子拍着胸膛道:“将来王婶要是怪罪的话,所有的责罚都由小侄来承受,绝不会让王叔承受半点!”
口中这样说,他心中却暗笑:“承受个屁,到时本太子躲着那只母老虎都不及,还会见她的面?还是王叔您来受那母老虎的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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