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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泽走了上前,对他说道:“十三殿下,请随属下离开。”

沈昭回过神来,看向了他。却在这时,他的胸前有什么挪动着。

“喵。”一团毛绒绒的雪球从从沈昭衣襟中钻了出来。团子探出脑袋,睡眼惺忪看着陌生的环境,一脸的茫然。

沈昭方才想起还在他怀里睡觉的团子。

苏琬走得太急,居然把团子忘在他这里了。

宁泽亦是一怔:“十三殿下,这……”

“我去把团子还给琬琬,你不准跟来!”

他回头对朝向他走来的宁泽凶巴巴地说了一句,又抱着团子追了上去。

“琬琬——”

灵觉寺外,端郡王府的马车与秦王府的马车并排停在一起。

马车旁侧却空无一人。

驾驶马车的车夫与墨衣此时都不知所踪。

端郡王府的马车帷帘低垂着,偶尔掠过的风掀起帘子的一角,不知是否错觉,她觉得昏暗的车厢里有似有异动。

苏琬停下了脚步,心中升起一丝警戒。

……马车里有人!

第96章 名分

苏琬停在原地,试探地问:“阁下是何人?”

但马车内无人应声。

有风掠过,马车的车帘又再随风舞动,从掀起的一角看去,车厢内并无动静。

大抵只是错觉。

苏琬打消心底的疑虑,回到马车上。只是她还未踏进马车中,便有一只手从里头伸出,扼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进去。

猝不及防,苏琬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落入了匿藏在车中的人温软的怀抱中,与他双双跌落在松软的毛皮毯子上。

刚刚的……显然并不是错觉!

身为端郡王府唯一的嫡女,苏琬的用度向来都是最好的。

来时,马车里虽然只坐了她和墨衣两人,但其实相当宽敞,车厢足以容下六、七人有余。车厢内类似于软塌的坐席,铺垫着毛皮制成的毯子。

还未来得及扑腾挣扎,熟悉的容颜便落入眼中,她惊怔一瞬,狂跳不止的心渐渐平复了下来。

她愣道:“沈桓?”

沈桓看似冷冽的墨黑色瞳仁透出一丝笑意:“怎么,碗碗?见到本王,就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了?”

苏琬从他身上爬了起来,问道:“你怎么在我的马车里?”

说着,又上下打量着他,狐疑地道:“……要务在身?”

沈桓随她坐了起来,伸手将她圈在怀中,低头在她耳边道:“来见碗碗,自然是要务。”

苏琬耳根子一红,正要斥他,忽又想起来时未在周围看见一人,下意识抬眸,问道:“你将墨衣和车夫支开了?”

沈桓没有回答,但她已从他眼中看到了答案。

她又问:“既然你来了,刚才为什么不出现?”

沈桓勾唇一笑,道:“看到碗碗失望的样子,好像蛮有趣的。”

苏琬瞪他一眼,将他推开。也不和他客套,直接扯到了正题上:“我有话要问你。上次在灵觉寺里,你和我娘到底说了什么?”

沈桓神色微敛,道:“没什么。”

苏琬追问:“‘没什么’是什么意思?”

沈桓慢条斯理地道:“本王只是将你毁了我清白,却不负责的事情如实告之了郡主而已。”

苏琬呆怔一瞬,“你、你对我娘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

却听他道:“在澜城的时候,难道不是你主动抱了我?”

苏琬神色一僵,道:“是,可是……”

他又道:“在孤岛那时,睡了我的床的,不是你吗?”

“是,但……”

“本王生辰那日,你将我压在树上,还亲了我。”

“是,可那……”

沈桓不慌不满地打断了她,道:“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说明事实吗?”

没错,这些的确都是事实。但却分明是他东拼西凑起来的歪曲的事实!

苏琬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弦瞬间崩裂。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气急之下,她恶狠狠地将他压倒在软塌上,揪着他的衣襟问:“沈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怎么能跟我娘说那种话!”

墨发在软塌上铺开,沈桓看她的眼神变得深沉。

却在这时——

“琬琬,琬琬……”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钻了进来。

“琬琬,团子——”

声音戛然而止,来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人。

苏琬方才察觉到自己在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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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沈桓被她压在软塌上,而她正跨坐在他的身上,双手的动作,似是欲要将她的衣领撕开。这种姿势是在做什么事情……不言而喻。

一团雪白的绒球也跟随着钻了进来。

“喵?”

不同于沈昭的呆若木鸡,团子叫唤了一声,用困惑地眼神看着两人。

猛地回过神来,沈昭惊慌地“啊”了一声,将团子捞到怀中,飞快地退出了马车,连连惊叫着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团子生气的叫唤声随着沈昭的远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耳际。

苏琬未料到沈昭会突然出现,身体僵了又僵,脸色红透了。过了许久,她方才找回一丝理智。

“本王想做什么,难道不是早便告诉了你吗?”沈桓却是面不改色,将她的手握到掌中,拿了下来。见她没有反应,他的手放肆地抚了上去,压上了她的唇,“我先前已问过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名分?”

苏琬羞恼交加,下意识张嘴咬了他的手指一口。待他将手指拿开,她又撇过头,哼了一声,道:“要名分没有,要命一条。”

“是吗?”

却不知她的举动是如此诱人,沈桓微微勾唇,眼神渐渐深邃,手不觉勒上她的腰间。苏琬毫无防备,忽地一阵天旋地转。一个翻滚后,两人的位置发生了变换。

苏琬惊呆:“沈桓,你做什么——唔!”

青丝交缠,沈桓俯身吻住她唇,声音消失在唇缝之间。

“……那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命。”

午时,烈日当空。

午门刑台前,被临时支起了一处高架,上面吊着一名年轻的女子。

她浑身染血,双手被高绑,双脚离地,脸色苍白若纸,发青的嘴唇因为暴晒而干枯皲裂。

感觉到被许多人围观,对着指指点点,周玉柔此刻只觉得羞愤欲死。可是她被蒙上了脸,堵住了嘴,眼前是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也发不出一丝的声音来。

“玉柔!”

“小姐!”

远远传来着急的呼喊声,靖安王世子带着墨荷及一众护卫拨开了围观的人群,挤了进去。

吊着的绳子被放下,周玉柔因体力不支,软软地倒在地上。

靖安王世子将她抱在怀中,急声道:“玉柔,你怎么了?”

她浑身发着颤,终是晕阙过去。梨花白的衣裳被血染红,依稀可见血迹是由鞭伤渲染出来的。

看着遍体鳞伤的周玉柔,他出离愤怒:“怎么回事……这、这是谁干的?”声音带着颤抖。

围观的百姓闻言,还以为这是什么官家小姐,怕招惹上麻烦,忙退开许远。

周围顿时空出了一大片的位置。

原先的人群中,却还有两人没有退开。靖安王世子眯眼看向两人,很快认出两人来自何处:“秦王府的人?”他咬牙切齿,“这是秦王干的好事?!”

“你们知道她是谁吗?竟敢这般对她?!”

其中一人嗤笑一声,道:“我家主子劝说世子,若是有什么隐疾,还是尽快医治为好。”

靖安王世子怒道:“你胡说什么!”

另一名黑衣侍卫挑眉,道:“哦?不是吗?难道不是世子满不足不了自己的妾侍,才让她到处自荐枕席?”

原来这是靖安王府上的妾侍。

听这两位郎君所言,似乎是靖安王世子的妾侍勾引权贵未遂,结果却被吊在了此处。

围观的百姓恍然大悟,看向靖安王世子的眼神中多了一些不可言喻的东西。

这可真是绿云盖顶啊。

“你——”

“这是靖安王府的家丑,按理说不应插手。但是这不长眼的妾侍冒犯到了我家主子头上。我家主子向来讨厌不知廉耻的女子。这妾侍惹怒了我家主子,那便不可不管了。不过我家主子心善,只是罚她十鞭,将她吊在这里一个时辰。”黑衣侍卫道,“不过,还请靖安王世子看管好自己妾侍,别让她再污了我们主子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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