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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氏往外面张望了一下,眼中有疑,她迟疑地问:“阿珩,琬琬,阿玦不是与你们一道出去了吗?怎么没跟着你们一起回来?”

苏珩疑道:“二婶,阿玦并未与我们一道。”

苏琬往外看了一眼:“二哥出去了?”

容氏皱眉道:“我还以为他与你们出去了,那他一声不吭,跑到哪儿去了?”

这时,一道清润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大哥,琬琬。”

苏琬与苏珩一同回过头去,只见一着藏蓝色和一着藏青色长袍的青年立在门前,两人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

苏琬弯起眼睛,莞尔笑道:“三哥,四哥。”

来人正是三堂哥苏琰和四堂哥苏玹,均是容氏所出。两人是双生兄弟,关系亲密,时常同出同进。就算是容氏,也难以辨清两人的不同。

虽不是出自同一房,但大房与二房关系向来和睦,几位堂兄都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的。

苏琰自是将容氏方才的话听入耳中,于是提醒道:“娘,你在找二哥吗?刚才我在大门外见着了他。二哥接到了那位程姓的好友送来的信件后,便匆忙地出去了,像是有什么急事。”

程姓好友?程明之?!

苏琬与苏珩对视一眼,想到程明之被几名纨绔弟子推搡着进了闲月街的一幕,顿觉不妙,当即转过身,快步走出了门。

留下一脸困惑不解的容氏和苏琰两兄弟:“阿珩,琬琬,你们去哪?”

第46章 搜查

苏玦与苏琬匆忙出了苏府的大门,仆人解下将马匹套在马车上的缰绳,正要将马匹拉入马棚之中。

刚回过头,马匹的缰绳已被苏玦一手夺过。

仆人愣了一下,方才看清是谁:“……大公子?”

“琬琬,待会你就在外面候着,我进去看便好。”苏珩语速飞快地交代了一句,便已翻身上马。

苏琬也跟着他上了另一匹马,听到他迫切的语气,下意识道:“可是,大哥……”

但她的声音立刻被马蹄奔跑的声音淹没。

尘土飞扬,管理马棚的仆人方才反应过来,急忙走上前几步:“大公子?琬姑娘?!”

苏琬跟随在苏玦策马在街道上飞驰。

两人赶至闲月街时,却发现街道的入口的地方堵满了人,恰好是通往香雪楼的那片位置,被围得泄水不通,乱哄哄的一片。

苏玦和苏琬对望了一眼,不得不在入口的地方下了马,挤入了人群之中。

以往寻欢作乐的地方此时却是哭喊声和尖叫声一片,香雪楼内正是一片恐慌,宾客和楼内的姑娘正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兵驱赶出来。

香雪楼内外戒备森严,那浓烈的胭脂水粉的味道也被驱散。此地已被一批官兵重重包围,一名领头模样的官兵下令道:“有人报案说此处窝藏朝廷钦犯,香雪楼内的人,不论什么身份,一律不得离开!”

围观的百姓闻言,都化作鸟散,不敢再停留在此地。

香雪楼的前方,立刻空出一大片的位置。

苏琬停下脚步,方才看清香雪楼门前的景象。

不久前将程明之强行带进花楼的那几位纨绔公子,被不知什么人揍得鼻肿脸青,此时被官兵们捆成一团,背靠背围城了一圈。

路过的百姓对几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几个人……”

“没错,就是他们……”

苏琬也无心听那些百姓的议论,她左顾右盼,人群中却唯独不见程明之或是苏玦的身影。

“二哥……”

她在周围来回走动,心急如焚地在人群中寻找苏玦的身影,却始终找不到他。

难道二哥还在香雪楼中?

苏琬在官兵戒严的几步之外停了下来,着急地往门里头望了进去,陆续有人被搜查的官兵驱逐出来。

这时,从香雪楼内走出一名官兵,对领头禀告道:“大人,香雪楼内的人,已尽数被驱赶出来,属下已经搜查了每一处角落与暗格,并未见到柳氏女的踪影。”

领头皱眉问道:“香雪楼可有少了什么人?”

官兵道:“香雪楼的姑娘的确少了一人,正是那名叫锦灵的花魁。”

“立刻命人将那花魁的画像画下,贴在城中的通缉栏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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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名官兵上前,指着那几名被捆成肉粽的纨绔弟子请示道:“大人,那这几人……”

领头大手一挥,不假思索道:“带走!”

“是!”

几名官兵立刻应声上前,将捆成一团的纨绔弟子提了起来。

那黄公子似是从混混沌沌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拼命挣扎,大声嚷嚷道:“你们敢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可是工部侍郎黄永尹,你们敢胆这般对我,我爹可不会放过你们!”

官兵领头冷笑一声,道:“工部侍郎?恐怕明天就不是了!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窝藏朝廷要犯,可是重罪;通敌叛国,更是罪加一等,这可是要杀头和诛连九族的大罪!”

黄公子等人顿时慌了起来:“什、什么要犯?什么通敌叛国?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只是与好友们到花楼喝几杯花酒,怎么就成了窝藏朝廷要犯和通敌叛国?”

“呵,这香雪楼的什么锦灵姑娘,就是不日前从流放之地逃跑的柳氏罪人!”领头拿出一叠写满字迹的纸,往几人面前一挥,厉声道,“你们不但帮助她隐姓埋名匿藏在香雪楼,还私下与她勾结,协助她与夷族奸细通风报信。这些都是你们与她互通消息的信件,证据确凿,还想抵赖?”

几名纨绔弟子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脸色血色顿失:“冤枉!我们是冤枉的啊!什么朝廷要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都带回去好好拷问!”

“是!”

不容几人争辩,已被官兵无情地押走了。

苏琬漫无目的地香雪楼附近寻找,终是与同样在四周搜索苏玦的苏珩碰上了头。

她走上前,问道:“大哥,二哥呢?”

苏珩眉心紧拧,摇头道:“我并未找到阿玦。”

苏琬着急地道:“那二哥到哪里去了?”

正在她不知所措之时,一道声音传来——

“大哥?琬琬?”

听到这声音,苏琬登时抬头。却见苏玦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面前不远处,她顿时惊喜道:“二哥!?”

苏玦走了过来,疑惑地看向两人,问:“你们怎么会在此处?”

苏琬上下打量着他,见他毫发无损,终是松一口气:“二哥,你没事吧?你不是……那些几个纨绔子弟,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你们是特意来找我的?”苏玦一听,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当下了然道,“先前我接到了明之的书信,邀我前往香雪楼一趟,送信来的小童说明之在香雪楼喝得酩酊大醉,让我前去接他。”

他一顿,又接着解释道:“明之向来洁身自好,从不上踏进香雪楼这种烟花之地,我暗觉有诈,便接着肚子痛要上茅厕的机会,到官府报案了。”

“只是……接下来的发展,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若是因为这点闲杂小事去报案,官府时常是不会理会的。肯派人跟随他到香雪楼救人,他猜想他们也是卖苏郡王府一个面子。只是苏玦没想到,当他前去官府报案时,官兵的领头却无比重视此时,不但派出大量的人手,还亲自跟随他前去。

官兵破门而进时,黄公子还与一众纨绔子弟在那里谈笑风生,议论着等苏玦到后,该如何编造他与花魁的情史,如何毁掉他的名声。

就这样,他们被官兵抓了个正着。

苏玦是在另一个房间找到程明之的,那时程明之的衣衫就快被两名花楼女子脱光。见大批官兵闯入,两个花楼女子吓得花容失色,立刻落荒而逃。

只是随后的发展令他困惑不解。这些官兵不是随他来救人吗?为何会变成抓拿要犯?……仿佛,他们对今日之事早有准备。

虚惊一场!

苏珩脸色有所缓和,道:“原来如此,幸好阿玦你处理妥当,没有贸然只身闯入。你没事便好。”

苏琬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她看向跟在苏玦身后一脸愧色的程明之,见他衣衫凌乱的模样,忍不住心中来气:“程明之!你自己与那些狐朋狗友寻欢作乐便罢了,为什么要拖上我二哥?若不是二哥机智,你差点就害了他了!”

她愤意难平,若不是苏玦拦住,她早已上前给程明之狠狠的一拳。

苏玦握住她的手腕,劝道:“罢了,琬琬,想必明之也得到教训了。”

“苏姑娘,今日之事,是小生的错。”程明之低垂着头,只感无地自容,“是小生识人不清,差点害了玦兄。小生在此向各位谢罪!小生也不求几位原谅,几位要打要骂,小生也毫无怨言。”

苏玦看着他,皱眉道:“打骂你又有什么用?明之,你这懦弱耳软和识人不清的性子,是时候改掉了。”

“玦兄所言甚是,今日之事,是小生懦弱的性子所造成的。”程明之羞愧道,“下次见面时,小生必定会改掉这个毛病,若不改掉,也无颜再面对玦兄和苏姑娘!”

说罢,他转身而去,那落魄的背影带着一种决绝。

苏玦并未阻止,只看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

待他离开后,苏珩凝眉问道:“阿玦,你近来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苏玦一怔,不确认道:“应该……没有吧?”他问,“大哥为何这么问?”

“你若是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为何那些纨绔弟子会如此针对你?”苏珩神色凝重,停顿一下,他又问,“那今日此事的主谋,你可有头绪?”

苏玦思索一番,摇头道:“我近来都忙着备考科举,没怎么与人来往,与那些纨绔子弟也不熟,向来没有来往……所以,我也想不通他们为何会如此针对我。”

苏琬听着两人的对话,却隐隐觉得此事别有蹊跷。隐约捕捉到什么思绪时,无意中一抬头,却看到一角熟悉的黑衣映入眼中。

她一时失神。

苏珩似是察觉到什么,亦抬头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他的眼中起了一丝波澜,但很快收回,淡声道:“此地也不宜久留,既然没有头绪,那我们回到府中再慢慢商议。”

苏琬收回思绪,点点头,跟上了两位兄长的脚步。

人群穿梭掩饰的道路另一旁。

宁晋走近一辆宽大的马车,不解地往里头询问道:“既然王爷早已在此地布下天罗地网,又为何要故意将那柳氏女放走?”

片刻的静默后,里面传出了沈桓冷笑的声音:“敢胆算计本王的人,就要让她与那幕后黑手好好尝尝自食苦果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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