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1)
于是说:“我背你走吧!”
李英俊听了大笑话一样看着陈玉兰这颗小白菜,“别说没用的,就这么走吧。”
“我没开玩笑,真的,我能背你!”
陈玉兰把背给李英俊,李英俊痛得不行又急得不行,说话声音都没什么力气:“陈玉兰你别浪费时间,我真快痛死了!”
陈玉兰也急了:“那你快上来啊!别看我瘦,我力气大着呢!”
没辙,李英俊趴在陈玉兰背上。下面有个喷泉似的一顶,他就被顶悬空了。陈玉兰驮着个大男人走得吃力,但比刚才那样稍快一点。
公寓有电梯,一直下到地下一层。
李英俊问陈玉兰会不会开车,陈玉兰一怔,死马当活马医地说会。她就开过三轮小货车,应该差不多的吧。
车一上路李英俊就明白那声颤巍巍的“会”到底是什么意思。陈玉兰紧张兮兮地看前面,整个人僵了一样,她一个健康人和李英俊这个病人一样太阳穴那出了豆大的汗珠,李英俊捂着腿,另一手把陈玉兰紧抓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扒拉下来,放在档位上。
“别紧张,慢慢来。”
没一小会,陈玉兰右手又想去抓方向盘,被李英俊压得死死的动不了,急了:“干嘛呀你!”
“方向盘一只手够了。”
“我就爱两手都放方向盘上,不然我没安全感,根本开不快!”
李英俊斜她一眼,松了手。
车速依旧没提起来,李英俊快疯了,一边痛得呻/吟一边恳求她:“求你快点吧!”
好不容易折腾到医院,医生还没来。陈玉兰扶着李英俊在走廊塑料椅上坐下,等了十分钟左右,给李英俊看腿的医生来了。一检查,严重得不得了。
“被水一泡全肿了,这什么天气,你不好好注意点,腿就烂了。”医生一边开药一边说,“我都多久没见到你了,宋诚实关心你,来问我好几次你腿怎么样。我说我都见不到你人,根本不知道你腿怎么样。”
李英俊说:“是好久没来了,我以为快好了。哪想今天被雨一泡,又不对劲了。三更半夜打扰你,对不住了。”
“哪有的事,你是宋诚实同学,我和宋诚实是同事,我俩认识了就是朋友。给朋友帮帮忙哪有对得住对不住的。”
医生用电热水壶烧了开水,倒了两杯出来,一杯递给李英俊,“大晚上的,就不泡茶叶了啊,怕你回去睡不着。”另一杯,他直起腰看了看站后边的陈玉兰,说:“这位是?”
陈玉兰双手把水接过,看了看医生求知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闷头吹气置之不理的李英俊,咬咬牙,自我介绍还没出口,李英俊抢在她前面答:“是我远房亲戚,这两天住我那。”
陈玉兰眼睛里内容丰富地看着李英俊,李英俊对她另有深意地一笑。
医生恍然大悟:“你们家基因太好了吧?小美女一个啊!”
李英俊欣然接受表扬,“不仅长得美,声音也好听。一口一个‘英俊哥哥’,嘴巴可甜了。”
医生哈哈笑。
陈玉兰快囧死了。
回去还是陈玉兰开车,过来时练了一趟,回去时就顺多了。
李英俊闭了眼睛躺副驾驶上,对陈玉兰说:“这下随便你开,开得多慢都没关系。”
陈玉兰睨了他一眼,她谨慎才开得慢,要换了不要命的人,这车早成碰碰车了!李英俊听不见她心里说的,神情宁静地小憩,刚才痛得五官全皱成一团,现在又是安静的美男子。
陈玉兰盯着他看,心想他应该是她见过最人如其名的人了。
冷不丁,李英俊说:“开车不要看旁边。”
陈玉兰一下子回神,心怦怦跳。他不是闭着眼么,怎么知道她看哪边。
到了周末晚上,李英俊又有饭局。陈玉兰吃泡面的时候听见门响,从猫眼里看出去,外面是葛晓云和一个陌生男人。陈玉兰没给他们开门,葛晓云有钥匙,自己打开门进来了。
两个女人一打照面,都愣了一下。随即,葛晓云反应过来,说:“你是英俊请来的保姆吧?这么年轻呢。”
陈玉兰动了动嘴巴,没说话。葛晓云撇开她长驱直入,还指挥身后那陌生男人也进来,说:“你在这等着,我去把东西整理出来。”
葛晓云搬走以后,留在这的东西不多了。她细想了想,有几套衣服舍不得丢,于是返回来拿。她进了李英俊卧室,打开大衣柜,里面只剩几件衬衣西服,简单到空旷,她那些花里胡哨的裙子不见了。
葛晓云笑了笑,故意的吧,把所有和她相关的东西都甩开,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这不正好证明他还很在意吗?
她出了李英俊卧室,径直去了陈玉兰那间。陈玉兰在她背后很警惕:“你想干嘛?”
葛晓云果然在这边的衣柜里找到了她的那几条心爱裙子,她把它们一条条拎出来,连裙子带衣架地叠在手臂弯里。
陈玉兰看见那天她洗澡后穿过的连衣裙也在里面。
葛晓云说:“这些都是我的,我拿回去,物归原主。”
一直到葛晓云把裙子扔进袋子里,而那个陌生男人又把袋子拎着,两人一起走出去的时候,陈玉兰都不知作何反应。
葛晓云一阵风似的来了,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拿走了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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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晚上李英俊回来发火了,他那间卧室一眼看到底,什么东西少了,什么东西动了位置,很容易就看出来。更何况,葛晓云那枚婚戒就静静地摆在他的床头柜上。
婚戒是专门定做的,当时还费了不少功夫。那时有多认真,越发显出这时有多狼狈。他想都没想,直接把婚戒丢进了垃圾桶。
李英俊没砸东西没破口大骂,但他那张脸沉得像要下雨一样,陈玉兰看出来他生气不是盖的,站在一旁没敢说话。
忽地李英俊拿她开炮:“你怎么搞的?随随便便把乱七八糟的人放进来?”
陈玉兰乖乖交代:“她有钥匙。”
李英俊无理取闹:“你就不能把门反锁了?”
陈玉兰:“啊?”
被李英俊发狠似的盯着,陈玉兰心如擂鼓。她有点害怕,倒不是怕他这个人,是怕她保不住这大馅饼似的好饭碗。
李英俊看着陈玉兰小脸惨白,更显得眼睛又黑又亮,这时候被他震慑地一动不敢动,像可怜的待宰羔羊。李英俊一下子懊恼起来,他怎么回事?明明不是她的错,他还把所有坏脾气往她身上发,迁怒迁到太平洋去了。
葛晓云。
李英俊咬着后槽牙,他所有的不甘、失态和无理,全都因她而起。
周一下午,李英俊请了半天假,他叫了个换锁师傅,正弓着腰在防盗门前研究门锁。
时间有点久了,换锁师傅热出一头汗,李英俊叫陈玉兰倒杯水过来,换锁师傅一边喝水一边休息,李英俊问他:“怎么样?”
换锁师傅说:“可以,螺丝卸下来把手就下来了。不过上新锁的话,你得看看这门品牌,叫他们售后服务的来,我们这么折腾要半天,他们几分钟搞定。你要不直接给他们打电话得了,我这边就不帮你卸了。”
李英俊点头:“行,师傅谢了。”
“不用,我也没帮上啥忙。”
换锁师傅一走,李英俊就给售后服务的打电话,连续打了好几次,没人接。陈玉兰在一旁说:“没人接啊?先等等,一会再打吧。”
李英俊没说话,不知从哪找来别的号码,对着打过去,终于接了。
陈玉兰耸耸肩,和她没什么大关系,回客厅看书去了。看了没几页,门口那边有骚动。售后服务的来了吧,陈玉兰看了一眼就没兴趣了,抱着书到卧室里看。没一会,外面的声音越发得大,震耳欲聋的,换个锁,至于搞得这么惊天动地吗?
陈玉兰看不下书了,从卧室出去,玄关门口电梯,一溜直道,通了。
什么售后服务,根本是另一家防盗门公司,把整道门都卸了换了。
卸门,装门和把手,20分钟内搞定。
李英俊把那几个师傅送走,转身见陈玉兰目瞪口呆地站楼梯上,招招手让她下来,说:“新钥匙,拿好。”
陈玉兰观摩了下崭新的防盗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郑卫明听说这事,一言难尽地看着李英俊,然后啧啧几声说:“防火防盗防葛晓云,英俊哥哥,我被你雷厉风行的样子帅到了!”
李英俊神情冷淡地说:“我就是见不得她不把自己当外人进我家门的样子。”
郑卫明举双手赞成:“对!就是这气势!你就该把对葛晓云的爱转变成恨,这样才能放下过去拥抱第二春!那什么,我给你物色了胸大腿长的妹妹,怎么样,约个时间见一面?”
李英俊说:“现在没那心思。”
郑卫明不满:“刚夸你一下你怎么就萎了?男人怎么能没那心思?你不健康了啊!”
李英俊斜眼看他,鄙视:“你觉得你满脑子那心思就健康了?”
郑卫明说:“反正比你健康。说好了啊,我敲时间,你俩见面。”
“谁和你说好了?我没时间。”
“约在周六!你周一到周五上班,周六末休息,怎么没时间了?”
李英俊想了想说:“周六?还真没时间。我要请人吃饭,就看我腿的那医生,还有宋诚实。得感谢他们俩。”
吃饭约在环境雅致的中餐馆,订了个小包厢。
当天宋诚实排休,和李英俊先到地方等,过了一会,包厢门开了,宋诚实站起来迎接:“季相如季大医生,可算是把你等来了啊!”
季相如握了握宋诚实的手,“昨晚我夜班,本来早上就能下班的。忽然来了个病人,忙不过来,我就留下帮帮忙,折腾到现在。哎,你好。”
李英俊也伸出手,点头打招呼:“季医生,你好。”
三个男人入席。
李英俊把菜单给季相如,季相如谦虚地说自己不会点菜,又把菜单给宋诚实。宋诚实手捧菜单,笑容满面地说:“我来点我来点!别的我不行,点菜最在行!”
宋诚实三两下点好菜,中餐馆上菜很快,一下子把圆桌摆满。季相如看着菜品说:“宋大医生,你不仅医术高明,点菜也很高明啊!”
宋诚实说:“我经常听人夸我点菜高明,倒是医术高明从来没人夸过。要说医术高明,季大医生你当仁不让啊!我听李英俊说,上回你三更半夜还从床上爬起来给他看腿,实在是仁心医德,不佩服不行啊!”
季相如回忆了一下说:“那天晚上情况紧急,等我到医院一看,哎哟,那腿成什么样了都!”他看着李英俊说,“多亏你那个亲戚,不然你走到医院不疼死也得累死。”
宋诚实问:“什么亲戚?”
季相如说:“我也不清楚啊,”他问李英俊,“喊你哥哥,是表妹还是什么?”
李英俊还没说话,宋诚实抢先:“他哪有什么表妹啊?搞错了吧!”
“有啊,上次他俩一起过来的!”季相如回想着陈玉兰的脸说,“长得还挺漂亮的。”
宋诚实淫邪一笑,把重点放在最后一句上,“季相如,我从没听你夸过哪个女孩子漂亮啊,怎么着,春天来了?”
季相如低头玩茶杯:“什么春天来了,夏天都快过去了。”
宋诚实看着他越发觉得有问题,鸡贼地笑着捅了捅他手臂:“矜持啥啊!有感觉就追啊!”然后转向李英俊:“你真有个漂亮表妹啊?别藏起来,放出来给我们看看嘛!我们季大医生可还是单身汉哟。”
唰唰,一下子两双眼睛都盯着李英俊。
面对着四道炽热的目光,李英俊耍起太极:“还是别放出来了,拿不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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