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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少慎言!”杜哲慌忙道,他们还站在玄关口,杜哲打开门看看外面没人,才关上门把赵煌拉到客厅,“煌少,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你先别自乱阵脚。”
“什么转机?还有什么转机?”煌少瘫坐在沙发上,无力地道,“我本来以为程萧然就算是爸爸的儿子,也不过是个露水情缘的产物,而我才是当了他二十多年儿子的人,就算有一天真相大白爸爸再生气也不会真的不认我。可是真相是……”他说到这里声音不自觉压低,“真相是程萧然是个男人替他生的,而那个男人赵政他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第79章 当场揭露
顶着整个赵家的压力假结婚,孤孤单单二十多年,赵煌想不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感情,而他也彻底明白赵政为什么对他那么纵容宠爱,完全是爱屋及乌,根本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所以当真相大白,赵煌简直不敢想象赵政会是多么震怒。
猜到程萧然身世的时候,赵煌不仅觉得三观尽毁,还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知道自己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他都没这么慌过。
杜哲沉默,轻声问:“煌少生父那边不是有计划?”
“计划?他有个屁计划!要真有这个能耐也不会一把年纪了还见不得人,甚至几乎就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还等着我去给他翻盘,相信他能救我,我不如祈祷程萧然下一刻就会人间蒸发!”赵煌倒是看得清楚,对于自己的生父,他一点感情都没有,甚至和程萧然一样,对于自己的生父都是鄙视的,连自己的儿子都能让给别人,还是用了阴谋诡计暗中顶替了别人作假过去的,这种人跟人渣有什么区别?
杜哲心想,这倒是大实话。
他道:“煌少要早作决断,虽然不知道程萧然的……另一个父亲是谁,但程萧然现在大出风头,那人很有可能回国见他,到时候在和赵先生一碰面,您就彻底暴露了,还有那陈欣蕾,虽然我让朋友控制她,但他能支持的时间有限,让人溜出来给程萧然报个信,程萧然知道您知道了一切,一定会先发制人。”
“他凭什么?一个怪物而已,我没有告发他让国家把他抓去就不错了,还敢大摇大摆出现在我面前,跟我作对!”赵煌气得胸口起伏,好一会儿没说话,忽然说:“你说我如果用陈欣蕾来威胁程萧然,让他滚远点……”
杜哲连忙说:“治标不治本,而且他现在出名了,围在他身边的人更多,我们不可能有胜算。”
而且陈欣蕾可是他找到并且偷偷关起来的,才逼问出原来程萧然那个儿子是他自己生的,由此推算出程萧然自己的身世,如果陈欣蕾出事,肯定是他来担这罪责,这么危险的事他不干。
赵煌烦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他要坐以待毙?
通知本家那些老顽固赵政有可能要和以前的男性恋人破镜重圆?那么做就真的等于背叛赵政,他还没那个胆子。
想来想去,赵煌决定和程萧然谈谈,如果最后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程萧然认祖归宗,那么他或许可以做做好人,也或许,用他体质的秘密来威胁他……
抱着这个不甘的想法,赵政去交流会时他便跟着一起,面对赵政略带诧异的眼神,他冷着脸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程萧然的确非常有能力,爸爸不是一直想让我结交有才华的朋友吗?我想认真接触程萧然看看,爸爸和他有恩怨,我也想试着看看能不能靠自己来化解。”
赵政顿时老怀安慰:“你有这个心就好,不过大人的恩怨你就不用管了,我也只是和程萧然的长辈有点误会,和他倒没什么。”
晚上的宴会形式的交流会开始后,程萧然让傅之卓带着见了几个不得不应付的官员之后就闲了下来,至于首都那么多有权势的世家以及巨富之类,程萧然本来以为也要见一些,但傅之卓说他就是这一领域最有话语权最具分量的人物,不需要再去见别人。
程萧然想,傍了个大粗腿就是好啊,迄今为止,他还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力,不用想也知道是傅之卓在时时刻刻替他保驾护航,他决定以后新生2号投入规模生产后,所有出产都由傅之卓来安排,他只坐收名声地位,然后等着红利到手。
只是才这样惬意地想着,麻烦就上门了。
“程先生,从早上的报告来看,新生2号根本没办法大量生产,就算弄了工厂,一年也没个几升,能救多少人?对于众多癌症患者来说这是多么令人绝望,你说对吗?”
程萧然看着眼前围过来的几人,扬了扬眉:“你们是什么人?权贵?商人?制药厂的?”
几人脸色一沉,那个说话的年轻人继续冷冷地说:“作为一个医药工作者,我想你应该拥有一颗博大的心,新生2号的原材料到底是什么,包括生产步骤,你是不是应该公布出来?这可是关系到无数人生命的东西,让大家一起研究不是更好?”
程萧然懂了:“你们是来要核心机密的。”他一脸困惑,虽然傅之卓暂时没在他身边,但他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吗,众目睽睽之下拿他当白痴来哄。
赵煌在角落里看着程萧然被人围起来的一幕,心底冷笑,出了风头又如何,没有傅之卓撑着,在所有人眼里不过就是一头肥羊,谁都可以欺负,这不傅之卓只是暂时走开就有人找茬了。
赵煌心中不甘愿,脸上却带上了笑,端着酒杯走过去:“在说什么?”
想从程萧然这诈到好处的几人一惊:“煌少?!”
“你们和萧然是朋友?”赵煌问。
“这、这……”几人哪敢说实话?赵煌继续笑着说,“如果没有别的事,人我能不能先借过来?”
几人哪里还看不出来赵煌这是特意为程萧然解围,心里都在日狗,傍上一个卓少不够,又来一个煌少,这程萧然到底有多少靠山?
他们悻悻离去,赵煌转头看程萧然:“这些人就是脑子简单,一贪心就什么都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没吓着吧?对了,傅哥怎么没在你身边?这种场合不多护着你点,你得被这些人给啃了。”
程萧然目光有些奇妙地看着一脸自来熟的赵煌,心想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早上还派个记者来给他添堵,晚上就来给他解围,这人确定不是精分?而且傅之卓不是说这人出国了?
他仔细看了看赵煌,两人身高体型倒是都差不多,他发现赵煌和赵政真的挺像的,同卵双胞胎本来基因就一致,侄子像大伯简直理所当然,不过看着这张和赵政相似的脸他就烦,一点不想和这人说话,现在亦不是算账的时候,故而程萧然只说了一句多谢就要转身离开。
“萧然。”赵煌笑着拦下他,“你不是忘了我了吧?上次我们还在公安局见过,我怎么也没想到,当日那个年轻人一转眼就会有这样的成就,我运气也真是太好了,我能不能做你的朋友?”
程萧然转头,莫名其妙:“你想做我的朋友?”难道赵煌对彼此的身世都不知情?不知情他为什么弄个记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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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煌眼睛亮了亮,带着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特有的天真与激动,高兴地说:“是啊,我特别佩服你,而且我们又有缘,不做朋友太可惜了,而且你现在这么出名,傅哥未必能时时刻刻保护你,我作为朋友也可以为你尽一份力。”
若非程萧然知道赵煌的真面目,都要被他骗过去了。可惜无论是当初的车祸事件,还是从顾亦舟那弄到的赵家的资料里对这位赵家太子爷的描述,都很清楚地告诉他,这位公子哥绝非表面上表现出来的良善无害,相信他对自己有善意?程萧然没那么傻。
程萧然现在不说功成名就,但也不惧一个小小的赵煌,他淡淡道:“可惜,我一点都不想交你这个朋友。”
赵煌一僵:“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关注着程萧然波澜不兴的表情,没有怨恨,没有厌恶,难道他还不知道他的身世?
程述年没有告诉他吗?
赵煌瞬间兴奋起来,高速转动大脑,思考着自己能用这一点做什么。
程萧然对他这副姿态实在膈应得紧,他忽然低声一句:“赵大少爷听说是赵家的长子嫡孙,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继承人,这个位置不好坐吧?”
赵煌瞳孔一缩,脸色骤然白了三分,看进程萧然严重的戏谑,顿时明白过来——他知道!他都知道!
甚至他能感到对方的嘲讽,仿佛在说,你老老实实的,别来上蹿下跳,我还能让你这个大少爷当得久一点,否则我让你马上一无所有。
仿佛命被人捏在手里。
赵煌不甘又难堪:“你、你……”他眼看着傅之卓快步过来,强压下情绪低声快速说,“相信我,我也不是故意占着你的位置,你想要认祖归宗并不容易,首先赵家的长辈就未必会认你,但如果我帮你的话,一切就会容易得多。”
程萧然非常意外,见赵煌又不像脑子不清醒的样子,他弄不明白这人什么心理,眯起了眼:“你为什么要帮我?”
赵煌笑得温良,还带有一丝羞涩:“你是爸爸的亲生儿子,而我也喊了他二十多年的爸爸,以后我们两个就是兄弟,以后肯定要长久相处的,而我对赵家、对爸爸都很了解,当然应该是我照顾你。”
程萧然缓缓点头,一脸思索:“是这样,不过我看着,应该是你担心真相大白后,你被人扫地出门,所以抢先来积极表现吧?”他看着赵煌成功变了脸,知道自己猜对了,笑眯眯地说,眼神却很冷,“不过很可惜,我对占了自己的东西的人不会有任何好感,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忙,只要我愿意,赵家有多少老头老太都得讨好我,除非他们不想多活几年,所以——你帮不了我,更讨好不了我,就不必在我身上瞎琢磨了。”
赵煌简直气炸了,他厌恶程萧然,无比希望他下一刻就能够人间蒸发,但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识时务,对他的憎恨更深了一层,然而傅之卓已经来到程萧然身边,一只手亲昵地搭在程萧然肩头,目光直直盯了一眼自己:“在聊什么?”
他投来的目光是冰冷的,跟刀子一样锋利,但无论是拥着程萧然的手还是说话的声音都那么温柔,差别待遇明显得令人感到难堪,赵煌倍感压力,几乎想在傅之卓目光下遁形,他听到程萧然淡淡说:“没有什么,这位赵公子想和我做朋友,我拒绝了。”
“做得好。”傅之卓没有再多看赵煌一眼,赵政能够让他忌惮,但赵煌算什么东西?他甚至懒得做场面功夫,一脸宠溺地低头对程萧然说,“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
程萧然一脸无语地瞥他:“你当我是猪啊,晚饭不是刚吃过不久。”
“应酬消耗大嘛。”眼看两人自说自话旁若无人,完全将自己当成空气,还准备转身走,赵煌简直要暴走,咬牙切齿地说:“程萧然,你得意什么,你不过就是个怪物!”
他这句话声音压得有点低,大概也是有顾忌的,不敢让太多人知道,程萧然却骤然目光一凛,利剑般刺向他,比刚才傅之卓的目光锐利百倍。
赵煌脸色一白,骇然后退一步。
傅之卓脸色也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赵煌新生退意,傅之卓也就算了,为什么程萧然也这么恐怖,甚至他觉得程萧然傅之卓更危险……
“我……”
而这时赵政正好看到这边的情况走过来:“小煌,傅先生。”他目光落在程萧然身上就复杂了起来:“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真的取得了这样的成绩,祝贺你,小煌年纪轻,说话难免有点冲,他是真的敬佩,还请你多担待。”
他以为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让程萧然不待见赵煌,毕竟刚才远远看来,他们的气氛并不和谐,他儿子甚至让这两人给瞪得吓得退了一步。
程萧然目光里带着嘲讽地看着赵政对“儿子”的深切维护之意,希望他是真的疼爱赵煌,而不要知道真相之后后悔自己倾注的这份父爱。
见许多人都看过来,他并不想闹得不可收拾,冷冷地看一眼赵煌:“赵先生最好还是管好你这个宝贝儿子,不会说话就不要放出来说话,不然到处得罪人就算是赵先生,恐怕都护不了他。”
赵政脸色一变,神情陡然沉下来,傅之卓不动声色地将程萧然护在身后,毫不示弱地望着赵政,淡淡道:“赵先生确实应该好好关心一下令公子的教育问题了,就我所知,令公子某些风评并不好。”
他转头柔声对程萧然说:“我们走。”
赵煌被这两人联手打击,气得表情阴鸷,后槽牙都咬疼了,那副目中无他,对他鄙视到极点的态度也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他娇生惯养三千宠爱长大的赵家大少爷,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无论如何都要让程萧然得到教训!
不计一切代价,哪怕自己失去所有,他也要拖程萧然下水!要程萧然身败名裂!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疯狂旋转,赵政的到来让他习惯性地觉得有了依靠,他勇气顿生,冲着程萧然的背影喊道:“程萧然你就得意吧,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弄了个破药就是全人类的大英雄了?你其实就是个畸形,是个恶心的怪物!”
程萧然早已停下脚步,骤然转身,怒喝道:“闭嘴!”
傅之卓虽然不知道赵煌要说什么,但也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又见程萧然反应如此激烈,连忙安慰:“别急。”随即不顾身份就亲自朝赵煌扑去。
而赵政也听出不对,不仅是预感自己儿子要说出某些不可挽回的话,还因为赵煌的话太过耳熟,“畸形”、“怪物”这种字眼实在是他心中的痛脚,当年陆津南也是这样被指责过,他和陆津南分开,说到底还是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
他也粗暴喝道:“赵煌,住口!”
赵煌吓了一跳,不仅是被程萧然吓的,更是被赵政吓的。
这么多年,赵政很少连名带姓地喊他,这次他是动了怒火了。
还没有把人认回来就向着他了,以后程萧然回到赵家,真的还有他的立足之地吗?
他简直悲从中来,心中越发恨起来,一股玉石俱焚的强烈报复欲在心中鼓荡,眼见傅之卓寒着脸扑来,他吓得直逃,将近处的几人抓来往傅之卓身上一推,他快速躲入看热闹的宾客群中,一边继续嘶声喊道:“我为什么要闭嘴?我说的都是事实!还有你那个儿子,也是个小怪物,处心积虑给他弄了个假身份有什么用,真以为谁都不知道吗?像你这种连自己的都不敢承认天天躲躲藏藏的人真是可悲,你敢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你们其实是……”
“我叫你闭嘴!”程萧然声调骤然沉了三度,吼出这句话的同时气势强得可怕,身上简直有气流波荡出来,双眸如同要杀人一样死死盯着赵煌,赵煌浑身一震,双目霎时变得无神。
第80章 回来
其实不仅是赵煌,赵煌边上一圈,程萧然目光所指那个方向的人们都感到大脑一阵眩晕,就好像平平稳稳的时候猛然从高空坠落,又好像坐在快速行驶的车子里突然来个急刹车,脑海中霎时一片空白,还泛起一种困倦感和恶心感,还有一种轻微的刺痛感。
赵煌感觉更强烈,脑子仿佛被人用斧头劈开,好在就在他的精神快承受不住这种攻击的时候,程萧然缓和了一下精神力的输出,他快步走上前,双手拽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地盯着他两只眼睛。
赵煌已经彻底失去自己的神志。
程萧然拽住他就往厕所方向拖。
杜哲也跟着赵煌来了,不过以他的身份能进来就不错了,只能一直待在角落,赵煌开始准备和程萧然摊牌的时候,他就暗道不好,忙冲过来想阻止他,这时正好在赵煌身边,下意识往程萧然跟前一拦:“你要带煌少去哪?”
程萧然只扫了他一眼就一把推开了他,转头对傅之卓说:“跟赵煌有关的人,一个都不能走脱,我有些事要问问赵煌,这里交给你。”
没有问可以做到吗,没有说麻烦你帮忙之类的客套话,而是简简单单宛如命令一样的只言片语,此时的程萧然与平日里简直像两个人,那本温和俊逸的脸上满是狠决果断冷酷,看得傅之卓一怔之后便是心口发烫,别人觉得有些骇人粗暴的姿态,在他眼里却是魅力无限,令他完全移不开眼。
他迎视着对方的眼睛,只觉得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猛然迎面撞击过来,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黑得反射不出丝毫光线,犹如无边无际又神秘未知的浩瀚夜空,让他整个人都沉沦进去。
傅之卓呼吸一滞,回过神来斩钉截铁地道:“好,我马上交代下去。”他什么都没问没有拿出一个黑色的对讲机:“封锁出入口,不准放任何一个人出去,跟随赵政、赵煌来的人都给我拿下,一个都不能漏掉。”
赵政赶过来,都来不及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停了傅之卓的话当即面色铁青:“傅之卓你想干什么?”
傅之卓笑一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赵先生,还麻烦你配合一下了。”
话音刚落,入口就一阵骚动,几个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穿过人群,来到了赵政身边,光明正大,目的明确,简直像警察要带走疑犯一样,粗犷无情的脸上没有一丝冰冻,跟机器人一般。
被这阵仗惊到,参与交流会的人们都震惊议论起来,刚才还看热闹,现在都纷纷远离这边是非之地,但一双双眼睛还是好奇又好事地关注着。
赵政气得发抖。
他还没受到过这种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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