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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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用力掼上门,支着指着林赫怒骂:“你还有心思喝酒?这么些年,你是不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

林赫摆出那副算无所谓的样子,起身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又拿出一罐啤酒拉开拉环发出“吡——”的声,没喝两口就被林林劈手夺过,照着他的脸泼了出去。林林醺红着脸,此刻清醒了点,酒水顺着他的发丝和脸往下流,印湿了他的毛衣领口。

这次林赫却没有急得跳脚,而是对着林林嘲讽的冷笑,绕过他,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又脱下了身上的衣服,裸着白条条的上半身,坐回了沙发上,抬头看着西装革履一本正经的林林,问:“林林,你这么端着过,不嫌累?”

林林站在那,危险地眯起眼。“你是要教我怎么活成你这幅鬼样?”

“瞿娜娜有多嫁不出去?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以物易物,你们才是真的混账都不如。”林赫躺在沙发上,姿势下流。“什么门当户对,什么为我着想,都他妈是屁话。那么好的事,你怎么不自己脱光了爬瞿娜娜床上去,我告诉你,少拿我当借口。”

林林真的是忍无可忍,大步过去,几巴掌挥到林赫头上,林赫伸手挡开,林林揪着林赫的头发,逼他仰头看着自己。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清醒清醒!那个女人根本找不回来,我以为你作践自己这两年总能懂事,是我想错了。你根本就是一滩烂泥,你想堕落下去,没人能拉得住你!”

林赫不肯示弱,猩红着眼,狠狠地盯着林林说:“我怎么样?我现在很好,女人,只要有钱,要什么样的都有,我过得很快活。反倒是你,从小到大过的都循规蹈矩,你到底是为谁活着的?你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思?”

林林寒着脸,慢慢松开手,林赫用力甩开了林林的手。

整理好衣服,林林指着林赫连说了几个“好”恨恨离去。

林赫躺在那,动都不动,自言自语。道:“总得要你把我这两年吃过的苦,都尝一遍,才算公平。”

路晨星又去了一趟医院,这次是大白天去的。

可去了后才发现,阿姨早就出院了,问护士小姐也不知道去向。

出门打了个出租车,途径一个小商品批发市场,发现聚集了不少人,乌压压的,还能听到几声吵闹哭喊。

“哎,这自杀轻生的子女真是要让自己爹妈伤心死了。”出租车司机突然说,言语中不乏怜悯之意。“人说没了就没了,肚子里还带走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路晨星闻言急忙叫停。塞给司机一张五十的就赶紧下了车。

也不管那司机在车里喊着要找钱,路晨星隔着老宽的马路,小心看着车,一辆辆货车客运车带着巨大的车鸣声从她前后快速驶过,终于穿到了马路对面。

聚集的人更多了。

路晨星听到人群里还在争吵叫骂。

“你个老东西,给脸不要脸的。生了个小biao子,什么破烂货还想讹上我们家。自己女儿不检点,不知道怀的谁的野种,为了钱,这当妈的也够不要脸的。”人群里穿出一个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

“你们胡说!我女儿是被你们逼死的!你们到现在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要血口喷人,没有天理了!”这是阿姨的声音。

路晨星着急从人群中艰难地挤进去,就看到阿姨坐在地上,一头乱发,满身泥灰,手里还拿着一个只剩半张的示威牌,孤零零的面对三四个彪悍的中年女人,围观的人那么多,甚至都没有一个愿意去扶她一把的。

“阿姨!”路晨星叫了一声,蹲下去给阿姨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有没有哪里伤到?”

阿姨看到路晨星过来,眼泪涌得更凶了。“她们,她们这几个畜生啊!”

“你这个死老太婆,给我再骂一句试试!别以为年纪大了我就不敢打你!”一个穿绿色羽绒服的妇女瞪着眼,恶狠狠地指着阿姨吼道。

“你是她什么人?”中间一个穿红棉袄的妇女质问。

路晨星并不理会,掺着阿姨站起身后,对阿姨说:“先回去,你相信我,这事总会有个交代的。”

阿姨抹着泪,点点头,就要跟路晨星离开。

“站住!”

路晨星脚步未停。被从身后冲出来的两个女人揪住衣服扯着膀子甩得差点摔倒。

“事还没完!走什么?!”

“就是,你以为你这会心虚了想走了,我们这账就不用继续算了?我告诉你,你们这个行为叫什么,叫,叫——”

“污蔑!诽谤!”

“对!诽谤,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赔名誉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

“对!赔!不赔今天就别想走!”

路晨星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也是气极,脸色涨红,“要处理上派出所,警察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呦,上派出所啊,你以为派出所是你家你想去就去吗?”红棉袄的妇女尖着嗓子讥笑。“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家丑都不想遮,上赶子要给全市的人都知道,真是蛇鼠一窝。”

阿姨这会已经是被气得没了理智,扑上去和那个红棉袄的妇女扭打起来,另外两个妇女压了上去,阿姨根本就是挨打的那方,周围起哄的不少就是没有一个要去拉架的,路晨星不会打架,又不能眼看着阿姨在那挨打,还没碰到人,就被绿羽绒服的妇女一巴掌扇到了脸上,响亮无比,耳朵都嗡嗡作响,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揪住风衣扯到地上,骑在身上还要再被打,路晨星本能地伸手抓住妇女的手腕,却敌不过力气,还是挨了几下。

场面失控,极度混乱。

☆、第38章 派出所

胡烈是从监事会上半道赶去派出所的。那么重要的会议,胡烈交代了两句就匆匆离开了。着实让在场股东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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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的时候,派出所的王队长熟络的和他握了手,又简单说了下情况。“也不是什么大事,口供都录完了,事情也交代清楚了,你可以直接带人回去了。”

胡烈客气地说:“谢谢王队长了,改日请你吃饭。”

王队长说着客气,带胡烈进了办公室。

路晨星低着头,坐在那,头发遮挡住了脸,可就单单是那么坐着,胡烈都能感觉到她在委屈。眼里也看不到别人,胡烈几步走过去,站到她跟前。路晨星低垂着眼睛,注意到眼前那双黑色的皮鞋,慢慢抬头。

看到胡烈皱着眉的脸,她就更觉得委屈,鼻子酸涩,刚才忍了半天没掉眼泪,这会唰的就全出来了。脸上鼓起的红肿,让胡烈没能下得了手去给她擦眼泪。一个转身,冷冰冰地问:“谁打她了?”

那三个妇人这会都缩在一边的椅子上装聋作哑。

“我再问一遍,谁打她了?”声音冷的跟冰窖似的。

“怎么了,打了就打了呗,她不也还手了。”绿羽绒服的妇女小声翻着白眼嘀咕。

这话没脱口到两秒,就听到“啪”的一记巴掌声,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

胡烈笔挺地站在那,下了狠手,绿羽绒服的妇女半张脸火辣辣得烧肿,一张口,满嘴的鲜血。

“你个□□的!你算什么男人!”旁边坐着的两个妇女急得跳起来,揪住胡烈的风衣拼命地纠缠。

“干什么呢!都给我老实点,你们俩个都给我坐下,这是派出所,你以为是菜市场啊?”王队长呵斥一声。

“这算什么?没天理了!警察都徇私枉法了,我们要告你们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警察欺负老百姓啦——”红棉袄的妇女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扯着嗓子撒泼打滚,另外一个干脆也坐到了地上干嚎。

王队长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继续斥道:“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人家没告你们,你们就应该谢天谢地了,还敢在这里撒泼滋事,我看你们是想进去吃两天牢饭才舒服是吧?”

这话一说,那红棉袄的妇女就止住了哭声,自己一个打滚站了起来,顺道踢了踢那个没半点眼力见还在干嚎的妇女。

等三个妇女都消停了,胡烈才又转过身对着路晨星说:“还不走?”路晨星急忙站起来,拉着阿姨跟着胡烈后头往外走。

“哎——这算什么?事儿还没解决他们凭什么先走!”

“闭嘴!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吗?随着你瞎嚷嚷,这是派出所!处理事情都有我们自己的流程……”办公室里又是一阵吵闹,却好像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路晨星偷偷看着胡烈的背影,不敢多话。上了车,车内的暖气缓缓得吹着,路晨星这会静下来,脸上的疼痛就更明显了。

胡烈全程没跟她说一句话,只有把阿姨送到出租屋的时候,降下车窗对阿姨说了一句,“事情我会处理,但是你也被辞退了。”

阿姨愣了会,哑着嗓子说:“谢谢,谢谢你胡先生。”

路晨星扒着车窗看着阿姨的身影越变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路晨星,你长本事了,还跟人打架?”胡烈脱掉风衣,挂到椅背上,口气非常冲。

路晨星这辈子没跟人打过架,口角都少有,这次也算是破天荒头一遭,被训的时候,没多少委屈,就觉得脸疼了。站在那动都不敢动。

胡烈抬手,她条件反射地就要躲。“躲什么?打架的时候怎么不躲?”胡烈没好气地说,手放下来,“滚去洗脸。”

路晨星获了大赦,小跑着进了卫生间。拍了点水在脸上,又用毛巾轻轻压了两下,实在是疼,自己都下不去手用力洗。路晨星站在洗水池那,看着半身镜里自己那张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稍微一碰就疼的龇牙。

虽然难看,可今天发生的一切又让路晨星莫名觉得,自己好像,终于又是“活”着的了。

这是好事吗?路晨星像是迷茫了。

半夜起了大风,雨也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连带着被窝外面的寒气更重了。胡烈轻微的鼾声,证明了他这会的好眠。路晨星在他怀里动了动,又被胡烈不自觉地抱得更紧了。

总是在大风大雨的夜里,路晨星会不断不断地猜想那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景。说是不想回忆过去,又怎么做得到真的不想。可今天脸上不时的刺痛,却在不停地警告她,现实是容不得她再去做任何过去的假设。

路晨星侧躺在胡烈怀里,背脊贴着胡烈炽热的胸膛,感受着胡烈因为呼吸而均匀起伏的节奏,又忍不住想起今天在派出所的那一幕。

“我养着你,护着你,你跟着我,即便现在我不能承诺给你什么,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我就尽量宠着你,你心甘情愿地跟我。”

耳朵里又响起了胡烈那天逼她的话。

这是她第三次从一个男的嘴里听到的誓言。

第一个,出自她的父亲,“等爸爸成了大画家,爸爸带你去全国,不对,应该是周游世界。”可是他死了。

第二个,出自林赫,“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在一起。”可是他走了。

第三个,胡烈。其实就算她答应了他,这样的话,又能有多久的保质期,誓言就像是超市冷柜里大桶装的酸奶,等不到你去吃光它,就已经该坏了。

路晨星扯动了下嘴角,闭上眼,不再胡思乱想。

雨还没停。胡烈起早去了公司。路晨星想着胡烈中午也不会回来,饭也懒得做,坐在电脑桌前,想找一部文艺片打发时间,不料却发现网上竟然有了她昨天打架的网友拍摄视频!

虽然因为激烈地纠缠,她的头发也散乱着,视频里她的脸并不甚清楚,可就这个样子,路晨星都觉得这脸都丢地上稀碎了。

怎么就被拍了。

胡烈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各大媒体网站,幸好也不是什么大事,光一个上午,视频就被封的干干净净,这事也没有能引起过多关注。可当初发这个视频的人,胡烈还是要给他个教训。

林赫此时坐在电脑跟前,一遍一遍地回放着那段不过两分多钟的小视频。手是握紧了,又松开了。她的头发都已经长这么长了。林赫遥想起当年他对她说,他喜欢长发,问她能不能为他把短发蓄长,她却笑眯眯地告诉他,长发好难打理,他应该为她喜欢短发。那么如今这长发是为他留的吗?林赫看着视频里狼狈不堪的女人,嘲讽一笑。

“傻x。”不知骂的是谁。

视频的消失让路晨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胡烈。

说是没有触动,真是假的不能再假的话。细想过去这两年多,快三年了,胡烈除了脾气不好,会折腾人以外,对她的生活上,照顾的其实很细致。

就像这次。虽然看着是不讲人情地辞退了保姆阿姨,但其实这中间要考虑的事情胡烈都已经考虑到了。

反倒是自己昨晚刚听到胡烈要辞退阿姨时,还生出一点类似于埋怨的情绪。说到底,还是她考虑不周又不识好歹。

手里搅着一杯老酸奶,都快搅稀了,才喝了一口,大门就开了。胡烈回来了。

路晨星站起来走到玄关那,接过胡烈手里的外套,“吃饭了吗?”

胡烈换了拖鞋瞄了她一眼,走进去后看到桌上除了一台电脑,一杯酸奶就什么都没有后,说:“你准备让我啃桌子还是喝西北风?”

路晨星为难地皱着脸:“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胡烈倒是被她的话气乐了。“我不回来你就准备不做饭?我要是出差半个月,回来是不是就要给你收尸了?”

路晨星干笑,低头不敢再顶嘴。

从她手里又把风衣套上了,胡烈推了她肩膀下,“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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