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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便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庄太后,庄太后死后,圣上立当时的贵妃宁王的生母为后,便是如今的薛太后。

薛太后娘家不过是京城的小官吏,凭着肚子争气先做了贵妃又做了皇后,先帝年念功劳就封了她的父亲为安乡侯。

因为是外戚,所以这侯位并不能世袭罔替,而是三代而终,所以老安乡侯一直非常低调。

先帝死后,太后因看不惯皇帝尊崇奉圣夫人,便去了五台山礼佛。

如今的安乡侯是太后的侄儿,与他父亲一样都是低调的性子,所以安乡侯在京城名声并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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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漪却有一些紧张的,这份紧张跟见皇帝、皇后不同。

安乡侯府是太后的娘家,而太后是徐令琛的亲祖母,别人如何看自己,都不重要。

可太后却是不一样的,她是徐令琛的血亲,自己既然嫁给了徐令琛,就希望能讨太后的喜欢。

皇帝赐婚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了,等太后得到消息天气已经非常冷了,她上了年纪不好立马赶回来,却让人送了信说是一开春就回京,甚至问皇帝婚期能否推迟,她想回来亲眼看着孙儿成亲。

可钦天监已经算好了日子,交给礼部了,所以就没有改动。

据说太后因为没能参加孙儿的婚礼而有些不高兴。

纪清漪担心太后会因此不喜自己,而安乡侯府的态度极有可能代表了太后的态度,所以她不得不谨慎对待。

前一天晚上就准备好了衣裳,第二天纪清漪在镜子面前,还真的生出了几分“待晓堂前拜舅姑”的忐忑。

徐令琛笑着拉她的手:“别担心,我们就是走个过场。”

若不是父王来信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去安乡侯府,他才不愿意起这么早呢。

安乡侯府众人若是知情识趣还好,若真的为难她,他并不在意明天有人宣扬“宁王世子与安乡侯府不和,带着世子妃一怒离开”的消息。

有徐令琛这句话,纪清漪放松了很多,却道:“到底是父王母舅家,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他们的喜欢的。”

若不是放了他在心上,她又怎么会如此看重他的亲戚?

他的漪漪,可真是好。

徐令琛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方牵了她的手出门蹬车。

“殿下,世子妃!”

安乡侯夫人与安乡侯世子夫人在二门处等着,见他们来了,就满面笑容地迎了上去。

安乡侯夫人是她们成亲时候的媒人,安乡侯世子夫人是成亲时候的傧相,这两位纪清漪都是见过的。

两人脸上都带着和气的笑,并不像刁难人的样子,纪清漪松了一口气,笑着上前跟她们见礼:“表婶,表嫂。”

“哎呀!”安乡侯夫人非常高兴,显然没想到纪清漪会叫她表婶,要知道从前宁王世子见了她也只称呼一声“夫人”的。

她一把拉了纪清漪的手,笑呵呵道:“我们家里人口简单,除了你表哥之外,还有两位表妹,尚未出阁,她们被我惯坏了。你是芳华女学的才女,又是姜姑姑的高徒,若能得你指点一二,便够她们受益终身啦。”

纪清漪笑着点头:“我也很想见见两位表妹,我们一起切磋,指点是不敢当的。”

安乡侯夫人和气又不失精明,说出来的话很让人高兴,恭维的又恰到好处,纪清漪不由暗暗点头,怪不得宁王会写信来安排安乡侯夫人做媒人,这一张嘴的确讨人喜欢又不聒噪。

到了内宅,就看到两个小姑娘的穿着同样款式衣裳站在庑廊下。

一样的梅竹菊纹样杭绸对襟比甲,湘色镂花缠枝花长裙。就是比甲的颜色不一样,个子高的那个姑娘身上的比甲是玫瑰粉的,个子矮一点的比甲是桃粉色的。

待走得近了,纪清漪不由讶然。

这两个小姑娘长得非常像,都是鸭蛋脸,秀眉琼鼻,轻薄的唇,一样的端庄秀丽,气度清华。

两人几乎没有区别,只是个子高矮不同而已。

连上前来给纪清漪行礼的动作都几乎一模一样。

“这便是我的两个小女了,大的叫阿容,小的叫阿宛。”安乡侯夫人就笑着道:“是不是很像双生姊妹?”

纪清漪点头,微微一笑:“是像双生姊妹,表婶好福气,两位表妹端庄清丽,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

安乡侯夫人跟纪清漪一起朝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说:“你还未见你二表叔家的三表妹呢,与阿宛就差了两个月,两人容貌类似,个子也差不多,那才叫双生的姐妹呢。”

安乡侯府的二老爷是文官,外放在南边,纪清漪是知道的。

她笑道:“我虽然没有亲姐妹,外祖母家的表姐妹却也有,姐妹多了才热闹。两位妹妹若是不嫌弃,可经常到宁王府来。”

薛容与薛宛都站起来应了,竟是话很少的样子。

安乡侯夫人看了,瞪了女儿一眼,纪清漪只做没有看见。

薛容被母亲警告,接下来叙话的时候,热情了许多,薛宛却依然不怎么愿意开口,脸色隐隐发白。

等到用午饭的时候,只有薛容来了,薛宛竟是没来,安乡侯夫人说她身子不舒服,纪清漪也并不放在心上。

等到席散了,众人送了纪清漪与徐令琛离开,薛容方回到内宅去看薛宛。

薛宛两只眼睛红通通的,一看就知道是大哭过一场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薛容语气严厉:“你竟还痴心妄想吗?刚才若不是我在母亲面前替你描补,万一漏了行迹,你让世子妃如何看我们?如何看我们安乡侯府?”

薛宛“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毫不惧怕地与姐姐对视:“你也知道是这个时候了,那你为何不将抽屉里的那对金铃铛丢掉?”

小心翼翼珍藏多年的隐秘猛然间被人揭露,薛容好似冷不防被人对着胸口重击了一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薛宛见姐姐脸色一变,心里登时生出一股后悔。

薛容扶着桌子,好一会才道:“你……你如何得知?”

“哼!”薛宛本想对姐姐道歉,面子上却放不下来,只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将那铃铛视若珍宝,偏又不是赵三所送,我慢慢查访,自然能得知。”

“本以为这个秘密会藏在我心底,无人知晓的。”薛容苦笑一声:“原是我不该藏了这样龌龊的心思。”

薛宛听她说的凄苦,心里后悔更甚,待后来听她说是龌龊的心思,情绪立马激动起来:“琛表哥那般优秀之人,我便是喜欢了他又如何?我不偷不抢清清白白的,怎么就龌龊了?”

“从前殿下并未婚配,喜欢他自然无妨。”薛容道:“可如今他有主了。”

薛宛脸色就是一变。

是啊,他成亲了,有主了,是别人的丈夫,自己惦记别人的丈夫,怎么都不算清白了,说是龌龊并未冤枉。

她突然瞪着薛容道:“我不甘心,凭什么一张圣旨就能让琛表哥变成别人的丈夫,这是皇帝逼的,不是琛表哥的心意!”

“你要如何?去跟殿下说吗?”薛容脸上就带了几分凛冽:“你以为这仅仅是圣上赐婚吗?这婚事明明是殿下亲自去求的!殿下这么多年未婚,你当没有人提亲吗?莫说是别家,便是太后她老人家也存了这样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然为何会接三妹妹进宫!”

“当初太后是提过的。”薛容脸色更加灰白,眼圈都红了:“提的不是别人,便是我。就是三年前,殿下十八岁,太后听说皇上有意给殿下赐婚,立马让母亲带了我进宫。当时你跟三妹妹年幼,才十二,而我已经十四了。”

“殿下当场就拒绝了,只说当我是妹妹一样,并无其他心思。太后对我很失望,想接你进宫,母亲没有答应,没多久宫里就来人接走了三妹妹。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家里都说三妹妹以后是要嫁给殿下的。”

薛宛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薛容,她以为姐姐懦弱,以为姐姐比她看得清楚,却不料姐姐是曾经被拒绝过。

姐姐带着满身的欢喜进宫,却被心爱之人当面拒绝,还被太后挑剔,那种难堪与心痛必然终身难忘,姐姐是不愿意自己承受她承受过的痛苦吧。

薛宛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淌了出来:“姐姐,我舍不得呢!”

薛容见妹妹失魂落魄,揽了她的肩膀,爱怜道:“好阿宛,听姐姐的话,放手吧。姐姐会嫁给赵三,母亲也必回给你安排一门妥当的亲事,旁人的东西,咱们不抢。”

“嗯。”薛宛靠在姐姐的肩膀上,喃喃道:“那三妹妹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跟咱们一样吧。”

“万一她不甘心呢?毕竟当初太后接她进宫时允诺过的,这些年家里都知道她以后是宁王妃的。”

☆、第111章 情浓

薛宛的担心不无道理的。

安乡侯府三小姐薛寄秋被太后选中,,一则是进宫给太后作伴,二则也是太后怕三代之后薛家爵位被收回,让薛寄秋嫁给徐令琛,以保薛家富贵的意思。

就因为如此,薛宛才一直不甘心。

她容貌与薛寄秋类似,年岁比薛寄秋大了两个月,她一直觉得没道理徐令琛会喜欢薛寄秋而不喜欢她。薛寄秋可以,她也一定可以,不争一争,她怕委屈了自己。

薛容拍着妹妹的后背道:“不甘心又能如何?世子妃的容貌,你不是也见了吗?”

薛宛又是一怔,这回轮到她苦笑了。

没错,她是看见了。

世子妃纪氏长得非常漂亮,朱唇皓齿,剪水的双瞳,精金美玉一般的容颜,红渠秋水般的身姿。端庄时牡丹般倾国倾城,温柔一笑又有桃花的娇媚。不管站在哪里,她都像一轮皓月,旁边的人便如星点般可以忽略不计了。

她还是芳华女学出了名的才女,侍弄的一手好花草,圣上封她为县主,皇后封她为郡主。

这样的女子是配得上琛表哥的。

她不死心还能如何呢?

“姐姐,你说的对。”薛宛擦干了眼泪:“我不能自欺欺人了,殿下成亲那天,我就该清醒了。娘跟嫂子都说了殿下情愿让世子妃的被子铺在底下,掀盖头的时候还挡着不让别人看,我从前不愿意相信,如今怕是不得不相信了。”

“确实如此。”薛容幽幽的声音里有几分羡慕:“我们送殿下与世子妃走的时候,殿下竟然亲自扶世子妃上马车,等世子妃上去之后,他自己才上去的。”

薛宛不敢置信,片刻之后终于坐回到椅子上:“纪氏好福气,得殿下这般真心相待。三妹妹怕是做妾的机会都没有了。”

薛容大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说的意思,三妹妹给我来信了,让我替她打听殿下与世子妃的情况,她说如果不能做正妻,便是贵妾也可以的。”

“不行!”薛容立马正色道:“不要再给三妹妹写信了,这事不是咱们能参合的。她有太后撑腰,什么都不怕,你不一样。”

“姐姐,你放心。”薛宛握了薛容的手道:“我省得的。”

这一切纪清漪却都不得而知,她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不停跟着徐令琛在宁王府肆意玩乐。

天气一天一天的暖和起来,徐令琛的花样手段更是层出不穷。有一次与她在花园的小湖里划船,划着划着就抱着她胡作为非起来。

吓得纪清漪再也不愿意去划船了。

“总是在府里玩,你该闷了吧。”徐令琛将她抱在怀里,笑嘻嘻道:“要不我们明天出城玩吧,去潭拓寺放风筝。”

他笑得意味深长,纪清漪却吓得一哆嗦。

回门那天,他哄了自己在马车上午休,结果并未回宁王府,而是一路朝城外去。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吃干抹净了。

可他犹不放过她,反而将她抱起来,让她骑在他身上……

郊外的路并不如城里这般平坦,而是一路颠簸不止,她坐在上面被他死死辖制住了腰,欲.罢不能,马车上上下颠簸,她如风中的柳絮摇摆不止,只感觉人都要被他刺穿了。

等傍晚回了平阳侯府,她下马车的时候,两条腿不停的哆嗦,差点就出了丑。

他喜欢她的身体,她也愿意给他,只是他平素那般稳重,胡闹起来太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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