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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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宁玥点头。

玄胤吻了吻她软红的唇瓣:“我送你回去。”

宁玥困得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不得不依了他。

玄胤把她抱了起来,她甜甜一笑,搂住了玄胤的脖子,小脑袋埋在他颈窝,慢慢闭上了眼睛。

……

耿灵儿一进屋便意识到自己进错了房间,虽然她当时也是随便进的,可心中祈祷过误打误撞是容麟的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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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床边坠着青纱帐,清凉的夜风从半敞的轩窗轻轻吹了进来,吹起帐幔,仿佛沙沙地作响。

耿灵儿躲在床底,纱幔拂到她脸上,挠过她鼻尖,她打了个喷嚏。

“咦?是姑爷醒了吗?”冬梅经过门口,听到了那声喷涕声,忙推了门进来。她自然知道床上躺着的人是司空朔,可为了不落人口实,她已经习惯称他为姑爷了。

她挑开帐幔,见床上之人睡得沉稳,给对方掖了掖被角,道:“听错了吧?人睡着了应该不会打喷嚏的。”

红玉走后,耿灵儿长长地松了口气!

原来这是玄胤的房间啊?早听说玄胤受了伤,来南疆寻药的,没想到被她给碰上了。

赶紧溜走,等容麟他们全都回来,她想挪地方都不可能了。

然而当她好不容易从床底下爬出来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了令她抓狂的谈话声。

“就到这里吧,你也该回去歇息了。”

“我先进去看看他。”

这两个声音好生熟悉,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嘎吱——

门被推开了。

一双素白绣粉荷绣花鞋踏了进来,裙裾也是白色的,镶嵌着晶莹的蓝水晶,仪态极好,每一步都如细小的浪花似的,在夜海上轻轻地荡漾。

随后,一双漆黑的步履迈了进来,步履上方是一个紫色绣云纹下摆,那种纹路与织锦工艺,饶是她不太懂女红,也能感觉到价值千金。

耿灵儿暗暗叫苦,刚躲过一个丫鬟,又来了两个煞星,希望马宁玥和司空朔不要发现她!

宁玥行至床前。

耿灵儿拼命压低了身子,不动声色地往里挪。

宁玥挑开帐幔:“咦?刚刚是不是有谁来过?”

耿灵儿的心咯噔一下,她没这么倒霉吧?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是冬梅吧?”玄胤道。

宁玥望向门口,启声道:“冬梅!”

“诶!小姐,您叫我?”冬梅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没纳完的鞋底,“有什么事吗?”

“屋子里有谁进来过?”宁玥淡淡地问。

冬梅挠头道:“我进来看了看姑爷。”

宁玥说道:“你退下吧。”

“是。”

冬梅退出去,合上了门。

耿灵儿心里一块儿大石总算落了地,却也不能太掉以轻心,万一这俩人往床底下看怎么办?那她就彻底露馅了。

宁玥打来温水,给司空朔擦了手和脸,叹了口气道:“还有多久才能好?”

玄胤拍拍她肩膀:“也许用不了多久。”

宁玥按住玄胤落在她肩上的手,脸蛋贴上去:“我不想欠他。”

“我明白。”玄胤从身后拥住宁玥,“会治好的。”

耿灵儿趴在床底,自然看不见二人的动作,但这交缠在一起的脚是怎么回事?

头顶,慢慢传来亲吻的声音,以及难耐的羞人喘息。

耿灵儿的心口狠狠一震,这俩人……该不会在……那个那个吧?他们一个是太监、一个是有夫之妇啊!

……

耿家,书房

耿家主坐在书桌旁,静静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他对面,坐着二公子耿昕、三公子耿怀。

“你们怎么看?”他沉沉地问。

耿昕敛起了那副奶油小生的神色,青涩稚嫩的面孔上浮现起少有的严肃:“他们的敌意好像很强,这件事怕是难以善了。”

耿家主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儿子的说法。

耿怀不以为然道:“可是他们毕竟是来和亲的,我们已经给了那么大的让步,他们还想怎么样?一个失贞的公主,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人家本来就是凤凰,失贞不失贞都一个样。”耿昕不赞同弟弟的轻蔑。公主毕竟异于寻常女子,婚后哪怕招三四个驸马都不敢有人跳出来戳她脊梁骨,失贞的事对闺阁女子而言是致命的,于一国公主,也就是面子上过不去,却没人敢拿礼法压她。

“怎么会一样?那种失贞的女人,换做是我,我才不娶!”耿怀哼了哼说道。

耿昕没再反驳弟弟的话,毕竟大多数男人都是存了与他一样的想法,那就是女人必须贞洁:“可她不是普通人,娶了她,就等于娶了半个西凉。”

“那又怎样?被人睡过的女人,我睡着都觉膈应!”耿怀说的好像他已经睡过女人了似的,事实上,他还没有自己的人事丫鬟。

耿家主捏了捏手里的毛笔:“好了,你们两兄弟别再吵了,反正轮不到你们娶。”

“父亲,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跟三哥上个月就满十五了,这个年纪,可以成婚了,万一她看上了我们任意一个,我们是娶还是不娶?”耿怀自我感觉良好地说。

耿家主觉得儿子的想法很幼稚,因为据他今晚的观察来看,德庆公主没有对这两个毛头小子生出一丝一毫的情愫,反倒是墙壁上,大儿子写的草书让德庆公主高看了两眼。可大儿子已经娶了颖公主为妻,断然是不能让两位公主共侍一夫的。

“她要是看上你们,这件事才好解决,可惜人家没看上!”

他冷笑。

今晚设宴,固然是希望得到德庆公主的原谅,如此,即便南疆王问起,德庆公主都不追究了,南疆王自然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如何得到对方的原谅呢?无非是道歉和弥补,道歉他倒是放下身段去做了,至于弥补,他考虑过搭上一个儿子,奈何人家真没看上他们啊。

“父亲,我觉得这件事未必没有转机。”耿昕若有所思地说。

“怎么说?”耿家主问。

耿昕蹙眉道:“父亲您还记得伍县令的事吗?”

“记得啊,怎么了?”

“伍县令虽然是个小小的县令,但容卿知道他是我们的人,不可能不提醒他们,但他们还是执意把伍县令给打了,这说明,他们根本没打算忌惮我们。”

这一点,傻子都猜出来了,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反被对方给打了耳光,所以耿家主才改变策略,设了一个接风宴——

耿家主顿了顿,看向二儿子:“你想说什么?”

“父亲您知道是谁下令责罚伍县令的吗?”耿昕说道:“是马宁玥。”

“那个丫头?”耿家主的脑海里浮现起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他没花太多心思去留意她,然而令他自己都惊讶的是,他居然如此真切地记住了她的眼睛,一整晚,她什么也没干,话也不多,就埋头吃菜,好像刻意在可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是那种看着不惊艳,过后去忘不掉的女人。

耿怀散漫地靠上了椅背:“那个吃货啊!”比他还能吃!依他看,恐怕除了吃,一无是处。

耿昕定定地说道:“容卿极疼她,眼里只有这个妹妹,而容麟又向来听容卿的话,只要咱们拿下她,就等于是拿下了容卿与容麟这两座大山。他们是能在皇上跟前儿说上话的人,如果他们替耿家开罪,相信皇上多少会听进去一些。”

“嗯。”耿家主点了点头,“可是,光有这些还不够。”

“对,的确不够,毕竟原主的态度也很重要。”耿昕含了一丝笑意地说道:“但父亲您发现没有?德庆公主一遇到拿不到主意的情况,便会朝司空朔求助,想来出发前,西凉的皇帝把她托付给了司空朔,只要我们搞定了司空朔,还怕德庆公主不听我们的话吗?”

耿家主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了两个名字:“所以你的意思是,耿家能不能度过这次危机,取决于马宁玥与司空朔?”

“正是。”

耿家主蹙眉:“可这两个人……不是这么容易拿下的啊。”

容易拿下的话,不会连夙火和烛龙都落得一败涂地。

“说起来,这二人的确有些邪门。”耿昕道:“先说马宁玥,我们查到的情报说,她在十三岁以前一直是个孤苦无依的病秧子,突然有一天就好了,之后开始疯狂地走大鸿运,先是在学院崭露头角,再是得到抚远公主的青睐,后面嫁给了胤郡王,不仅成功解了胤郡王的毒,还把跟她做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整残了,姐夫、姨娘、庶姐、庶兄、郭玉、夙火……”

“单凭运气,哪里能走到这一步?怕是这丫头,还有不少手段!”耿家主在马宁玥的名字外画了一个圈。

“再来说司空朔,他也是个传奇人物,他的身世想必父亲是知道的,十岁就入了宫,跟在一群太监后头跌打滚爬,因生得太美,被前朝的宠妃看中,召到身边做了贴身内侍,后又无意中入了前朝皇帝的眼,被皇帝带回寝宫。这人忍辱负重多年,终于祸乱了前朝的江山,两年前扶持王氏篡位,做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常侍。”

“他恐怕比马宁玥更难收服。”耿家主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耿昕淡笑道:“最难收服的其实并不是他与马宁玥,而是玄家四子玄胤,不过玄胤病重,听说只剩最后一口气,不知那天就去了,不足为惧。”

“那就只用对付马宁玥和司空朔了。”耿家主随说了“只用”,但面色没有丝毫的放松,因为这俩人,不论手段还是身份,都不容小觑。

“父亲!父亲!父亲!”

门外,忽然响起了耿灵儿的尖叫。

耿家主眉头一皱:“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他一共生了五个儿子,两个女儿,除了那失踪在民间的耿烨他不清楚品性以外,别的孩子都个顶个儿地优秀,独独耿灵儿被她娘宠坏了,笨就算了,还一点规矩都不懂!

耿昕怕父亲责罚妹妹,忙上前开了门:“我们在谈事,你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耿灵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不……不能明天说……必须今天!”

“怎么了?”耿昕耐着性子问。

“我……我……我亲眼看见……司空朔跟马宁玥在一起了!”

“你说的在一起是指……”更新狐疑地看着她。

她急急地说道:“当然是指那个那个啊!他们又抱又亲的!只差没那什么了!”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耿昕瞪大了眼睛。

“我两只眼睛看到的,还能有假?不信……不信你现在就跟我去大帅府!保证能捉到现行!”她听墙角听到一半,宁玥突然说这里不方便,回房吧,然后司空朔就把她抱出去了,她敢肯定,二人现在还在床上缠绵不休!她就搞不懂了,马宁玥好歹是个正常女人,怎么会跟一个太监搅和在一起?

她一个小姑娘不太懂这些,屋子里的男人却一个比一个明白,太监只是没了那东西,并不代表他们不能取悦女人,要不然呢?那些欲求不满的后妃是怎么排解寂寞的?

可司空朔毕竟不是普通的太监,马宁玥也不是随便一个不受宠的后妃,她是胤郡王唯一的妻子,与宦官干出这等苟且的事,传到那一位的耳朵里,怕是会——

念头闪过,耿昕的脸上浮现起了得意的笑:“父亲,刚刚咱们不是愁拿不下马宁玥和司空朔吗?瞧,机会来了。”

……

皇宫设宴,德庆公主起了个大早,坐在梳妆台前打扮自己,失贞的阴影尚未散去,可她不会因此就让自己活在暗影中,她是皇室公主,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光鲜亮丽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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