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昨晚告白被景漾拒绝,叶承觉虽然心里很失落,可是他也没有想放弃,毕竟以他这个岁数,再碰到一个让他动心的人,实在是太难。
况且,他根本不忍心,任由景漾一个人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就算景漾最后不选择跟他在一起,他也希望带景漾能走上一条正路,让她未来的生活阳光点,开心点,不要守着心结过晃荡的人生。
她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有一个人去引导,总比她这么乱闯乱撞的强。
***
昨晚是叶承觉仗义相救,虽然之后发生了那么多尴尬的事,可这恩情怎么也要报答。
景漾有这心思。
叶承觉可倒好,他还真是准时出现,合着像是踩着饭点过来的。
景漾这次没有化妆,直接素着一张脸出门,头上还戴着顶鸭舌帽,将头发绑成马尾,和穿着衬衫的叶承觉站在一起,两人显得是那么的不搭配。
让叶承觉有种叔叔带侄女出门的错觉。
叶承觉像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调侃景漾说:“怎么今天打扮的和个小流氓是的,帽子也不正着带。”
景漾眨了眨眼,弯腰绑好她的vans滑板鞋鞋鞋带,她半抬着头,“这叫潮范儿,帅不帅?”
叶承觉盯着景漾瞧了半天,很想问她,怎么从来不穿裙子,总是一副假小子的打扮。
叶承觉心里虽然这么想,行动上却很顺从的点头,他虚伪的复合景漾说:“很帅。”
景漾得意笑道:“叶医生,您品位还是不错的。”
叶承觉瞧着景漾的这副傻样子,宠溺地笑道:“今晚不会又带我去吃自助餐吧?”
景漾秀眉微皱,还弄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告诉叶承觉说:“最近手头紧张,吃自助餐有点超预算,一起去m记算了。”
叶承觉有些听不懂,他问景漾说:“什么是m记?”
景漾耸了耸肩道:“麦当劳啊,我这种叫法比较洋气。”
叶承觉佩服景漾的请客标准,不过他倒是觉得无所谓,吃饭只是个能接触到景漾的机会,吃什么根本不需要在乎。
景漾带着叶承觉去了麦当劳,一进门,叶承觉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一对母女。
刘雅文正在喂女儿吃薯条,给女儿擦完嘴以后,抬头也看到了叶承觉,又看到他身边还跟着名年轻女孩。
刘雅文是叶承觉的初恋,是上海人,爸妈都是政府的公务员,家里条件很好,读书时长得也很漂亮,高高瘦瘦,长着一双带着漂亮的凤眸,皮肤白的跟雪一样,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肩头。
这样条件的女孩,从一进大学开始,就喜欢上了比他高一届的叶承觉,穷追猛打的一直缠着叶承觉,非要做叶承觉的女朋友。
当时的叶承觉,因为家里条件困难,不想过早的牵绊于儿女情长,可能是因为那时太年轻,面对这样的活泼开朗的女孩,最后还是难以招架,成了他的男朋友,甚至有想要跟她共度余生的打算。
可是出身地域家庭都不同的两个人走在一起,他们所需要磨合的实在是太多了。
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刘雅文,从来没有为钱犯愁过,从小到大,无论是吃穿还是用,都是最好的。
反观叶承觉,他是苦孩子出身,吃百家饭长大,学费也是靠自己勤工俭学凑出来的,这样现实情况摆在面前,他又能给刘雅文什么好的生活。
校园里的恋爱永远都是美好而又单纯的大学校园就像是一座象牙塔,把现实的问题全部驱散开,出了校园以后,年轻的情侣们不得不面对各种问题。
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又怎么配拥有爱情,结婚生子,叶承觉走出校园,租住在十几人混居的地下室里,他那时才知道,现实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残酷百倍千倍。
刘雅文工作了之后,总是有意无意的说叶承觉是凤凰男,在他面前时刻树立着一种高姿态。
吝啬,自私,敏感。
是现代人为凤凰男贴上的标签,也是刘雅文说过他最多的话。
叶承觉每次听到这个词,心里就很不舒服,他从不觉得自己吝啬,自私,敏感,他虽然没钱,但是也会最大限度的满足刘雅文的要求,可是他身上真的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捉肘见禁,怎么可能满足刘雅文大手大脚的生活习惯。
最后分手,也无非是因为钱字闹的,刘雅文的父母叫毕业刚刚只有一年的叶承觉在上海买房,否则就叫刘雅文和他分手。
叶承觉哪能拿的出那个钱,刚刚毕业还是做实习医生,每个月吃饭都成困难,更别说是上海买房,首付的十分之一,他都凑不出来。
叶承觉也看出来了,刘雅文的爸妈,是故意出难题,让他和他们的女儿分手。
面对这样的叼难,刘雅文非但没有阻止他的父母,给叶承觉足够的时间,反而对他咄咄相逼,非叫他在上海市中心买房。
叶承觉对这种异想天开的要求,实在难以满足,他当时很明确的告诉刘雅文说:“房子可以买,但是他需要时间,三年足够,只要三年时间,他保证会风风光光的娶她进门,如果等不了,那就分手。”
刘雅文却不给他这三年时间,脾气越来越大,每天除了跟他找茬吵架,基本不做别的。
实在忍无可忍的叶承觉,最后只好提出分手,认为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对刘雅文负责,莫不如好聚好散,免得生活这么累,彼此互相折磨,还不如放手。
刘雅文听到叶承觉的这个决定,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舍,又或者她一直在等叶承觉说出分手两个字,分开了两个人都能得到解脱。
在和叶承觉分手不久后,刘雅文就在她工作的医院里找了个户口是本地的医生,两人没认识多久就领证结婚。
举办婚礼前,她还特意给叶承觉发去了结婚喜帖,炫耀着自己的幸福。
无奈好景不长,叶承觉最近才听说,刘雅文婚姻生活过的并不幸福,因为老公出轨,她两年前离了婚,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
他的丈夫早就暗中为离婚的财产分割问题做了手脚,把房产证抵押出去。
除了孩子以外,刘雅文净身出户。
刘雅文擦了擦手,站起来主动跟叶承觉打招呼说:“承觉,好久不见了,带女朋友出来吃饭?”
叶承觉也想跟别人介绍,景漾是自己的女朋友,可惜他还没这个资格说的出口。
他语调平静地介绍起景漾说:“朋友,不是女朋友。”
景漾不知怎么,听叶承觉这么跟自己撇的那么清,心里隐约的开始感觉发堵,很不舒服。
☆、chapter 36
上次在麦当劳遇到刘雅文,叶承觉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反倒是刘雅文,从叶承觉的老同学那里她打听到了叶承觉现在的手机号。
电话里,刘雅文想要见叶承觉一面。
叶承觉自认为和刘雅文已经是那么多年前的事了,和她再见面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他最开始就委婉的回绝了刘雅文,说他现在很忙,抽不出一点时间。
刘雅文则很能坚持,非说要等叶承觉下班,几点都可以,又或者她去港维医院去找他,有些话要跟他说。
叶承觉不想让刘雅文跑到港维来,这才答应了她的见面。
刘雅文把地址发到了叶承觉的手机上,叶承觉一看,笑刘雅文也太会挑地方,非要去以前的大学,随便找一家咖啡厅不就好了,干嘛还要这么大费周章。
叶承觉开车到了曾经他呆过五年的医学院,按照刘雅文所说的,去了学校体育馆后面的大运动场。
因为这里是老校区,一直没有怎么翻修过,这里一切都好像十年前的样子。
刘雅文打从一踏进校园开始,满脑子就都是曾经那段青葱岁月的过往。
想起那时年少的自己,怎么对高一届的学长叶承觉,一见倾心穷追猛打的。
转眼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跟叶承觉也最终走散了。
叶承觉手里拿着喝剩的半瓶矿泉水,出现在体育场,他坐在了体育场的石头看台上,直切正题道:“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刘雅文仔细看着近在咫尺,已经不再是少年的叶承觉。
她感慨时间真的是不公平,岁月把她变成了另一番模样,从她身上怎么也找不到曾经的样子,皮肤变得发黄,人也发福了不少,眼角都有了淡淡的皱纹,为柴米油盐,家庭琐事操碎了心的她,俨然已经成了别人口中所说的黄脸婆。
再看叶承觉,经历了岁月的沉淀,把他打磨的如同一杯没酒,醇香醉人。
在他的脸上很难找出岁月的痕迹,相反比那时还稚嫩的少年,更加地迷人,叶承觉这样的男人果然是老天的宠儿,时间对他未免太过厚待。
刘雅文抛出微笑,看着叶承觉说:“那么多年没见,想跟你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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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承觉叹了口气,“我们之间该说的话,早在十多年前已经说完了。”
刘雅文知道当年的分开,叶承觉没有一点的责任,他那时也很明确的说过要娶她,全部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叶承觉才会一走了之。
那时候两个人都还年轻,刚出社会的她,看着身边闺蜜和同事们的老公,他们各个都是家境殷实,好几个都在上海买了房,毕业以后就领证结婚,小日子过的好不滋润。
人最怕的就是对比,刘雅文很清楚的记得那时她虚荣心作祟,开始慢慢的瞧不起叶承觉。
每次朋友聚会,她都不愿意把叶承觉带出现,怕别人取笑她,找了个外地的穷小子,丢份。
这种心态久了,慢慢地,她的脾气开始变的越来越糟糕,总是找叶承觉吵架,最后分手时,两人的关系已经破裂到了,没有一点可以缓和的余地。
也幸亏叶承觉一直是个绅士,从不对女人动手,要是换做别的男人,刘雅文不知道,就自己那时的过分,会换来多少的毒打。
刘雅文一直认为是自己甩了叶承觉,后来找了个和她家门当户对的上海人。
结婚的第一年,刘雅文就开始后悔了,她对自己的丈夫始终找不到昔日叶承觉能给她的那种感觉,她自始至终,心里都有一个位置,是留给叶承觉的,衣食无忧,生活却索然无味,是她对这场婚姻的评价。
刘雅文找到靠近叶承觉的石阶,坐在他的身边,望着还在草坪上踢球的学生们,感叹说:“年轻真好。”
叶承觉抬腕看了眼时间,虽然他才到这里,就已经觉得时间已经不早,该回去了,他实在是没有兴趣,听刘雅文在这里说些没用的。
年轻是好,可时间又不能倒流,感慨这些有什么意义。
叶承觉起身,准备要走,“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医院。。”
坐在石阶上的刘雅文,她抬起手拉住叶承觉的手腕,挽留他说:“不要走,再陪我一会儿。”
刘雅文又同时将目光落在了叶承觉的手腕上,她看到叶承觉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腕表,灼痛了她的眼睛,苦笑自己当年的决定,后悔终生。
她早就听别人说过,叶承觉如今的身家,当年连首付的十分之一都拿不出的穷小子,现在听他们之间共同的老朋友讲,叶承觉如今住的是汤臣一品,房子在上海最贵的地段,市价十万一平。
看看她现在住的又算是什么地方,80多平米的老工房,还是父母给留下来的,离婚她最后落的净身出户,房子她一个砖头都没有分到。
当时叶承觉叫她等三年,如果稍稍再坚持一下,那么现在她不就是那套房子的女主人,晚上只要拉开窗帘,就可以把黄浦江的外滩美景,尽收眼底。
而不是像现在,楼下都是各种破旧门脸的小吃部杂货店,附近住的都是来沪打工的外地人,鱼龙混杂,坐地铁要一个小时,才到到市区。
叶承觉不再有耐心,口吻也重了几分,:“我一会要回医院,我有个患者明天就要手术,我要提前过去看看,我们怎么叙旧?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各自的生活轨迹早就已经没有交集,难道非要让我问,你过的好不好吗?这句话有什么意义?”
刘雅文还以为叶承觉会顾及到当年的情面,能多少能跟她聊几句,显然叶承觉的个性依旧没怎么变,待人或对待自己不感兴趣的事,依旧是那么冷漠,像是个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
刘雅文一脸愧疚,低下头软声开口,“你这么多年了都没有结婚,对不起。”
叶承觉苦笑,“我没有结婚,要你对不起我干嘛?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刘雅文却像是有理有据一样,对叶承觉分析说:“如果不是我当年,伤你那么深,你怎么会对婚姻产生恐惧,我听老周说了,当年就是我把你刺激的,不敢结婚,觉得女人都靠不住,没良心。”
这么自作多情的刘雅文,叶承觉真搞不懂她的逻辑思维,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分手以后,非要彼此去伤害,说重话的人。
他声音肃静的和刘雅文撇清关系说:“你别把道听途说往我身上安,我没有结婚,是因为没有碰到合适的人,哪来的什么婚姻恐惧,如果我现在喜欢的人,答应说跟我结婚,我能马上拿出户口本,带她去民政局。”
刘雅文急着追问叶承觉说:“你现在一直不结婚,真的和当年一点关系都没有?”
叶承觉再次很决绝地回答了刘雅文一遍,“和当年完全没有关系,你对我犯不着有愧疚,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干嘛往自己身上揽事呢。”
叶承觉说完这些话,不再管刘雅文的挽留,一个人离开了体育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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