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是,他是你的父亲,可我的父亲呢?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要遭受那样的待遇!”许清澈眼里已然蓄满了泪水,她恨恨地瞪着苏珩,“苏珩,别指望我会原谅你和你父亲!”
苏珩低声喃喃,“我从来没指望过。”可惜许清澈早已愤怒地离开,什么都没听到。
八年前,许清澈的父亲是乙方公司的一名工程勘察员,甲乙两方合作的工程是燃油开采工程,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海域污染,许清澈父亲的职责就是勘察工程的环保情况并实时汇报给甲方公司。
勘察结果是燃油严重污染,远远超过预定的污染值范围。然后,就在得出勘察结果还未上报的当天晚上,许清澈的父亲不幸坠海身亡,且尸骨无存。
所有人都认为这两件事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只有许清澈父亲所在的乙方公司坚持认为两者无关,甚至将许清澈的父亲塑造成因债台高筑而神经混乱的人,并表示尽管如此还是愿意将许清澈父亲的意外身亡纳入工商事故进行赔偿。
像是匹诺曹事件,将事件原本的关注焦点和矛头,生生移到不相关的人与事上,甚至于为了达到某些效果还进行了丑化无相关的人与事。
那时候,许清澈才十六岁,黑白曲直,孰是孰非,已然能够分辨,父亲绝不是那些恶心的人嘴口沉迷赌博,欠下巨额债款的人,她跟着周女士四处为父亲请愿洗冤。也是在那个过程中,许清澈知道了父亲所在的乙方公司的董事长是苏珩的父亲。
许清澈满心欢喜地以为如果是苏珩,父亲就能沉冤得雪了,终究是她奢望了,苏珩站到了他父亲的那个阵营,他说“对不起,清澈,他是我父亲,我不能”。
后来,燃油污染东窗事发,许清澈父亲死亡的真相曝光,父亲确实是不幸坠海身亡,会坠海的原因,所在的乙方公司难辞其咎,因为有人在父亲的酒中添加了东西,致使父亲产生幻觉而坠海。
彼时,许清澈与苏珩已分手多年。
所有的初恋都刻骨铭心,只因分手太过惨烈。
————
“清澈,你之前就认识新来的苏经理吗?”某天中午,萍姐来找许清澈吃饭,远远就瞧见了苏珩,想起这些时日流传在同事间的八卦消息,遂问许清澈。
许清澈心下一咯噔,她佯装镇定地反问萍姐,“不认识,萍姐,有什么事吗?”
“昨天下班后,我听人说……”萍姐说着顿了一下,查看周边确实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后,她才继续开口,“我听人说,苏经理因为你和方军打起来了。”
“因为我?”许清澈反手指向自己。
萍姐重重地点头,“对,就是因为你。”
许清澈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最近,她都没见过方军,更没见过苏珩。
萍姐诧异归诧异,却也没忘给许清澈科普,“就前几天,方军往你车里动手脚,被苏珩抓了个正着,然后两人就打起来了。”
许清澈的眉头皱更深了,她比较好奇的是方军为什么要往她车里动手脚,许清澈问萍姐,“方军为什么这么做?”
“还不是因为他怀疑是你害他丢了工作?”萍姐理所当然的样子。
许清澈疑惑,“方军被辞了?”
萍姐点头,“品行不端,被谢总辞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许清澈摇头,“真不知道。”
“方军怀疑你把他和范冰的破事捅给了谢总。”想起方军那堆破事,萍姐就一阵唏嘘,“你说这方军也真是,和范冰还没完没了了!要真喜欢,干脆结婚得了。”
许清澈默,方军要是真喜欢范冰,就不会这样随便找个地轻践她了。不过,萍姐的一席话倒是让许清澈明白了方军缘何要对她的车动手脚了。
“我什么都没和谢总说。”许清澈实话实说,方军的个人品行确实值得商榷,但她许清澈犯不着给他穿小鞋,即便方军有过多次给她穿小鞋的经历。以德报怨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许清澈自认良好地继承了这一点。
“我当然相信你啦!”萍姐立马表明自己的立场,“方军那个人是自作自受,活该被辞,留着他只会丢我们亚垣的脸。”
许清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员工品行不端确实是一个公司最大的蛀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差点忘了,我是要问你和苏经理来着,怎么扯着扯着就往方军这晦气的人上去了。”萍姐终于想起来她和许清澈聊天的初衷,“清澈,你还没说苏经理为何要帮你呢!”
许清澈摊手,“我哪知道,或许是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许清澈随意扯了个理由,她并不打算告诉萍姐,她与苏珩的纠葛,那些往事就让它们消散吧。
“嘁!”萍姐显然不相信,许清澈不想说,她也不好逼迫着人家说,毕竟每个人都有她的脾气和故事。
“萍姐,我打算辞职。”虽然有些事不能说,有些事还是能说的,比如说许清澈的辞职意向。
“好端端的辞什么职,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你经理助理的岗位!”想当初许清澈刚走马上任,多少人明里暗里地讽刺许清澈走捷径,这些讽刺的背后哪个不是赤/裸裸的眼红和羡慕。
萍姐好心给许清澈分析利弊,“你看,你进亚垣大半年就当上了经理助理,以后跟着谢总好好干,不出一年混个项目经理肯定可以的。这要是搁别的公司,你过个一年半,指不准还在原地踏步呢!”
许清澈撇撇嘴,原地踏步应该不至于,怎么说也得有别的收获,不过,萍姐浅显直白的话还是挺让她感动的,“谢谢你萍姐,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听姐的,别辞,不然肯定有你后悔的。”萍姐是真心不赞成许清澈辞职。
许清澈笑着打哈哈,“到时候再说呗!”
听许清澈这么说,萍姐就知道自己劝阻不了,果然没过多久,许清澈就辞职了。
☆、第35章 chapter35
第三十五章
作为交往对象,何卓宁无疑是合格的,每日雷打不动的电话问候,每周不重样的花式约会。
林珊珊无一不是羡慕,每每闺蜜俩见面,林珊珊总同许清澈抱怨,“要是我们家周昱有何卓宁一半好就好了!”
许清澈不置可否,她对林珊珊口中何卓宁的好一点没感觉。反倒是林珊珊她自己,即便周昱没有那么好,林珊珊也非君不嫁,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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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周末,又恰逢周昱回来,林珊珊提议组一局“情侣周末”短途游,林珊珊和何卓宁赞成,许清澈反对,周昱弃权,二对一,赞成组完胜。
短途游的目的地是z市,导游林珊珊是这么安排的,周五晚上直接自驾去z市,入住酒店后去夜排挡撸烤串喝啤酒,第二天游玩z市的名山风景旅游区并入住山顶酒店,第三天早上看日出,看完日出就回酒店睡到自然醒,等下午的时候再返回y市。
对于林珊珊的安排,其余三人没有异议,方案就此落定。
周五这天,许清澈下了班就直奔停车场而去,十分钟前,林珊珊给她发微信说是她已经等在下面了。
许清澈心急火燎地挤进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林珊珊说开来的是一辆黑色路虎,许清澈愣是没有找到。
少不得需要林珊珊亲自出马,“二水,你放眼望去,觉得最贵的车就是。”
许清澈默,她放眼望去,高高低低的各类车子,已经成功让她蒙圈,哪还分得清贵与不贵。
“蠢死你得了。”林珊珊嘴上说着嫌弃,人倒是实诚地下车来找许清澈,“二水,你说你在这都待了快一年了,停车场还不如我一个外来的熟,丢不丢人?”
许清澈再次默,因为确实丢人。
报知了方位地址,林珊珊成功找到了许清澈并将她带回了车上。
“你这车我都没见你开过,我咋知道是你。”等上了车,许清澈试图为自己辩解一下,尽管是无用功,“话说这车到底谁的,看起来价值不菲。”
林珊珊龇牙,“嘿嘿嘿,还不错吧,我爹刚入手的,听说我要去z市,就借我开两天。”
许清澈:“……”壕的世界她不太懂。
想起同行的两位男性同胞,许清澈遂问林珊珊,“何卓宁和周昱他们两个人呢?”
林珊珊娴熟地发动车子,车子快速而平稳地驶出地下车库,“都还没过来呢,我和他们约在城北的时代广场见。”
时代广场距离许清澈所在的公司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林珊珊载着许清澈到时,何卓宁与周昱都还没来,周昱是堵在高架上,而何卓宁则是因为加班耽搁了。
无所事事的许清澈和林珊珊便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馆等那两个不靠谱的男人。
城北的咖啡馆,首选自然是星巴克,两人一个点了拿铁,一个点了摩卡,然后就近找了张桌子坐下。
28号桌,许清澈一抬头就看到靠窗的那张23号桌,记忆犹新。
那时候她被周女士赶鸭子上架来和何卓宁的哥哥何卓铭相亲,谁知何卓铭放她鸽子,来的是何卓宁。许清澈至今还记得何卓宁那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我刚好缺一个女朋友,许小姐不妨考虑一下我”,考虑一下你个大头鬼。
然而,世事变迁,许清澈还是被拐到何卓宁这条贼船上,苍饶谁!许清澈一声巨叹。
“女人叹气多,容易变老。”见许清澈叹气,林珊珊一本正经教育她。
许清澈白眼之,“你咋不说咖啡喝多了,还致癌呢!”
“,你不知道最近世界卫生组织刚推翻喝咖啡致癌的说法,还说多喝有好处!”林珊珊翘着个食指摆了摆,“二水,叫你不关心时事!”
许清澈:“……”但凡从事金融投资行业的,有哪个不关心时事,只不过许清澈关心的时事与林珊珊关心的时事不是一个类型罢了。
“这边这边!”就在许清澈试图为自己辩白的时候,林珊珊冲着某个方向招手。
许清澈随着林珊珊的招手方向看过去,何卓宁与周昱,正一前一后,姗姗来迟。
周昱的长相外貌是公认的,毕竟大学里院草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可惜,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周昱一米八三的身高站在何卓宁一米八八的边上,不说天壤之别,差距肯定是有的,更何况何卓宁身上流转的贵族气质绝非周昱这样中产阶级家庭出来人所有的。
强大的视觉冲击,让许清澈不由看出了神,她平日里见惯了何卓宁风骚的登徒子模样,下意识将他归为骚包人群,冷不丁何卓宁以倜傥的社会精英模样出现,许清澈不想承认,可她真的有那么点心动。
当然也不排除情人眼里出西施,林珊珊就觉得周昱比何卓宁好上百倍千倍。
“承认吧,许清澈,你已经无可救药爱上我了。”何卓宁附身在许清澈耳边邪魅地一笑,再来个壁咚强吻什么的,霸道总裁的标配就都齐全了。
何卓宁兴致颇高地落了座,然后给自己点了杯玛奇朵。
果然,帅不过三秒,许清澈撇撇嘴,别开了头,好似何卓宁有多惨不忍睹。
这么爱吃甜食的男人,在许清澈所有认识的人,何卓宁绝对是空前绝后的一个。
饱腹之后,四人就上路了,不,出发去z市。
许清澈自拿到她的mini,准确说来,是自拿到驾照后,就没上过高速,好在同行的其他三人都是老司机,高速、城道切换自如。
酒店是林珊珊先前就订好的,两个标间,一间双床,一间大床,林珊珊原本安排的是两间大床房,但考虑到许清澈的保守程度,于是将其中一间改为双床。
许清澈直到去酒店前台登记入住,才知道林珊珊将她和何卓宁安排到了一个房间,她以为她是和林珊珊一间的……
“二珊,我能和你一起睡吗?”许清澈将林珊珊拖去了角落恳求,“我跟何卓宁还没到那种程度呢?睡一个房不合适。”
林珊珊不解,作为开放的现代女性,对上眼就能滚一发床单,更何况何卓宁与许清澈都到了男婚女嫁的地步,迟早要睡一间床一张床的,眼下两张床哪不合适了?
于是,林珊珊拒绝了许清澈,“不好意思啊,二水,我不想和我们家周昱分开。”
预料之中的回答,许清澈哀叹一声,“要不,我还是一个人开一间吧?”
“不行,二水你忘了单身女性住酒店的危险性有多高,几个月前那个被拖去强/奸的,你忘了?”林珊珊拎出几个月前某单身女住酒店结果被拖去强/奸的事,恐吓许清澈。
那个视频,许清澈也看到过,明明是在监控范围内,那位女房客却硬生生被陌生男人拖去监控死角实施强/奸,路过的房客那么多,然而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相救,人心凉薄如此。
或许林珊珊有些危言耸听,但某些隐患不得不提防,与其被别的陌生男人侵犯,还不如对象是何卓宁呢,好歹有颜值有身材,她也不亏。原谅许清澈在短短的几秒间,联想过于丰富。
“二珊,不用开了,我住、我住!”许清澈选择了屈服。
林珊珊莞尔,她原本就没打算另开。
两间标间由于房型不一样,不在同一楼层,许清澈与何卓宁的房间在十八楼,而林珊珊与周昱的房间在二十二楼。
电梯到十八楼的时候,许清澈与何卓宁就下了,何卓宁负责提行李,许清澈负责开门。
开门进去,就是普通的标间配备,一床靠窗,一床靠卫生间。
许清澈瞥了眼床品摆设,比她想的干净整洁多了,她问何卓宁,“你要睡哪张床?”
何卓宁忙着安置行李,随口一答,“我都可以,你先挑。”等他安置好行李,回头就看到许清澈一脸纠结,于是起了逗弄之心,他好心提议道,“不如我们换成大床,省得你纠结。”
许清澈面色一红,原来何卓宁听到了她与林珊珊的谈话,她指着靠窗的那张,“我要睡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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