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节(1 / 1)
只是她很少来这种声色犬马的场所,不过有钱的男人找乐子,通常都喜欢来这里。
“哎哟夜小姐,我就说今儿个这鸡鸣山的风都是甜的,想来肯定有贵客临门…”迎上来的是赌场里的一个小头目,菲律宾人,操一口不大纯正的中文,还偏要学着北方口音。
夜晚歌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听周围的人都喊他“阿仆义”。
“少拍马屁。”夜晚歌见惯了这些人的虚伪嘴脸,自然不给好脸色。
阿仆义嘿嘿笑着,垂手跟在夜晚歌后面:“夜小姐您看您这话说得。我这哪里是拍马屁,您今天怎么得空想到来这里,是不是也想玩几把?”
“去去去!”夜晚歌真烦这样缠人的东西,不由回头杏仁一瞪,“我今天来是找人的,看到银炫冽了没有?带我过去!”
没料阿仆义刚才还挺活脱的表情突然就闷下去了,小眼睛左右转了一圈,又赔笑着说:“哎哟您找大老板呀,这我还真不大清楚…他今晚来了吗?一般他不会选这个点来的啊,要来也该走了,您看这都几点了?”
罗里吧嗦说了一大通,明显是在搪塞。
夜晚歌哼了一声:“阿仆义,能实诚点吗,有什么就告诉我吧,他现在人在哪儿?带我过去!”
“这个…。”
许是看出夜晚歌不好骗。他只能用手撩了撩自己的后脑勺:“夜小姐,您也别为难我了,大老板今晚确实在这。但我真没法带你去,没那胆子,要不我叫人给那边打个电话,要是他还没走,您再自己过去?”
夜晚歌想了想,同意了。
站在大厅等的功夫,阿仆义便走到不远处的柱子旁边打电话,一边打还一边不时用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偷瞄夜晚歌。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大概是跟那边说好了,阿仆义才慢慢凑过来。
“夜小姐,妥了,大老板在秀台那边,凌晨那一场秀要开始了,您是打算现在过去?”
夜晚歌见阿仆义虽态度恭谨,但眼神多有闪烁,冷笑一声:“我知道那地方,现在就过去。”
阿仆义见她这般,只能撩着后脑勺又支支吾吾地说:“夜小姐,那可不是一般地方,必须是我们这里的黑钻会员才能入内,您要不等大老板看完秀出来了再过去找他?”
经他这么一说,夜晚歌心里那股冷意更浓,可脸上却依旧款款笑着,从手袋里掏出一小叠纸币,也没数,直接塞到阿仆义的口袋里。
“你也别拿会员资格唬我,我进去是找人的,找到人就出来,你若是觉得这点小费不够,等出来的时候我再给你加点。”
阿仆义用手捏着鼓鼓囔囔的工作服口袋,笑意阑珊,还在端着那点儿架子:“夜小姐,您这样不大符合规矩。况且那地方也不归我管,这事儿……有些难办!”
夜晚歌没恼,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又掏出一叠直接塞到他手里:“真以为我是这么容易唬的?比这更大更乱的场子我都见过,这点规矩不懂?你们这帮东西都是一个牵着一个的,所以少给我装,拿着,带我过去!”
阿仆义被夜晚歌这么唾了一通,面子上挂不住了,但心里却有些佩服。
果然是大老板的女人,有经历,有气场,唬不住,只能又嘿嘿笑着,将那叠钱顺理成章地装进另一个口袋:“既然夜小姐都这么说了,又是我们的贵客,那我就跟那边试着再说一下,到时候有人在门口接您,那个…您也知道,赌场这边太忙,我也脱不开身。”
感觉像是要把夜晚歌这个烫手山芋推掉,夜晚歌也没为难他,道了一声谢,自己裹着大衣出了赌场。
这里之所以能够成为亚洲地区数一数二的赌场酒店,除了规模宏大之外,最吸引人之处便是具备多元化体验,客房,赌场,娱乐中心,免税购物广场等,应有尽有,而其中最具特色的便是特色秀。
特色秀不是每天都有,逢周五周六才会有演出,秀台便在地下娱乐城的大剧院里面。
内容倒也没什么稀罕之处,不过是各国具有特色的舞蹈表演,如威尼斯狂欢,拉斯维加斯秀或者韩国蜜蜂秀,偶尔也会有一些比较隐晦的限级表演,但因是正规娱乐场所,所以此类表演只沾皮毛。
一般游客被特色秀吸引,主要是因为表演团队专业,加之衣装华美,舞台和灯光设计宏伟,所以能够给人豪华震撼的视听效果。
但夜晚歌对这种秀没兴趣,而且她也相信银炫冽对这种水准的秀也不会有多大兴趣,可今天他居然来看了。
夜晚歌一猜便知,他本意不是来看秀。
果然,等在大剧院门口的领班带着夜晚歌走到一个相对比较隐蔽的升降电梯前面,掏出工作证刷了一下卡,电梯门才开启。
“夜小姐,大老板在水晶樽。”
夜晚歌不由唇角一扬。
水晶樽,他果然在那里。
随着领班的脚步,夜晚歌从电梯出来,踏上一条比较狭窄的走廊,走廊上没有任何灯光,但头顶和脚底却是光带3d帷幕,帷幕上的影像尽是穿着暴露的性感舞娘,走在期间,像是置身于一片靡情暧昧的世界。
难怪这地方讨男人喜欢,甚至不惜办百万年卡成为这里的黑钻会员,为的只是来这地方消遣一晚。
夜晚歌心口渐渐转为寒凉。
直到领班停在一扇紧闭的门前面,再次掏出工作卡,在门上的液晶小屏上刷了一下。
“滴——”的一声,门开启了。
领班抱手躬身:“夜小姐,大老板应该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夜晚歌微微点了点头,道谢,捏着拳头走进去。
进去之后灯光要亮了一些,是一个比较小的服务间,设有沙发,吧台和一排红酒柜,有几名服务生站在吧台后面,甚至还有调酒师。
吧台正对面便是另一扇门,夜晚歌几乎能够感受到门后面的春光暖意。
她再三提醒自己,无论自己一会儿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都不准生气。
这样反复提醒几遍,她才鼓起勇气走过去,推开那扇厚重的门,瞬时一股浓香铺面而来……
这便是整个地下娱乐赌城神秘的水晶樽,整体呈圆弧形,四面镂空,装有厚重玻璃,华贵丝绒的围帘放下,只余正对门的那一面。
一眼望过去,那面玻璃正对着秀台,秀台上舞娘风姿尽显,惹得公共看台上的观众一阵又一阵掌声,可那样的风情又怎敌这玻璃樽里的分毫?
数十位穿着情趣服务生制服的长腿美女穿梭其中,眼花缭乱间,夜晚歌只觉眼睛上像是被蒙了一层纱,喉咙口那根刺又往下扎了几分。
但这些女人仅仅只是服务员,更为惹火的场面在角落的沙发上。
银炫冽身子慵懒半斜在那里,黑眸微闭,俊颜迷醉,白色衬衣的领口已经卸了两三颗扣子,露出里面结实紧致的肌肉,浑身都透着一股迷乱之气,再加上此时他左手还托着半杯红酒,右手臂弯里搂着一个女孩子。
当时那女孩刚好侧身对着夜晚歌,所以夜晚歌看不清她的五官,只是从女孩的坐姿能够辨出她身材极好,腰身细致,翘臀长腿,从后背露出来的一小截肉也白皙细腻,而当时她正拿着一块温毛巾帮银炫冽擦拭他卸开的胸口。
整个身子都几乎快要贴到银炫冽身上去了,他却似乎不介意,依旧闭着眼睛,任由她摆弄。
夜晚歌那一刻突然有些后悔来这里。
可既然已经来了,该见的不该见的她也都见了,只能缓步走过去,直接走到沙发上那两个人面前。
“夜小姐?”被银炫冽搂住的女孩见到夜晚歌,很不自然地先站起来,低眉顺眼地先为他开脱:“您别误会,龙总什么都没做,只是喝多了,衬衣上吐了一些,我想帮他擦干净!”
夜晚歌忍不住嘴角抽动,渗出一丝冰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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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位黑发白肌的女孩便是最近圈内炒得热火朝天的模特席亦雅。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身材好自然不用说,更难得的是来这种场合居然敢素颜,而且只穿了最简单的黑t和紧身牛仔裤,但如此朴素的装束还能让她在美女如云的水晶樽里令人一眼惊艳,而且居然敢直接打电话给夜晚歌让她来这里接人,实在不简单啊,难怪能够一步登天。
看来这个席亦雅能够从一个小模特成为龙天旗下香水的广告代言人,靠的可不仅仅是姿色和身体!
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席亦雅摆明了是故意叫夜晚歌过来,甚至故意让她看到这样的一副场面。目的就是让夜晚歌吃醋甚至发怒,而夜晚歌一旦恼怒或者反击,那么戏就好看了,席亦雅可以借夜晚歌的手,直接把她与银炫冽之间扑风追影的暧昧关系变得明朗化。
因为按照一般人的逻辑,能够让前任发怒撕逼的,不是现任就是即将成为现任的女人!
可是实在太可惜,席亦雅是找错人了。
夜晚歌根本不会在乎这个男人怀里抱着谁,心里念着谁?
不会!当然不会!
银炫冽是她恨之入骨的男人,他跟任何女人在一起,她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席小姐。”夜晚歌也礼貌地喊了她一声,脸上似笑非笑,“你不需要为他解释这么多,他有没有在这里做过什么,或者他有没有跟你发生过什么,这些我都不在意,只是你这么晚把我叫来,非要让我接他回去。我也推脱不了,只能过来。”
夜晚歌口吻清淡,像是银炫冽做什么出格的事她都无所谓的样子。
席亦雅万万没想到夜晚歌竟能做到如此寡冷,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眼前只不过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穿着卡其色麂皮毛绒大衣,里面的高领毛衣一直裹到她的下巴,整个人都包得厚厚实实,却更加显得赢弱,身体消瘦。
这便是银炫冽的妻子,夜晚歌。
席亦雅不禁发憷。虽在杂志和新闻里多次见过这女人,但第一次亲眼见着,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让龙炫冽对她如此倾心?甚至不惜……
席亦雅不禁心思一紧,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夜小姐,我也不是非要您过来,只是一个晚上听到龙总提了您不下于十次,所以才这么冒昧地给您打了电话。如果让您为难了,我先说声对不起。”
多懂事得体的姑娘!
夜晚歌感觉自己都有些喜欢她了,不由轻笑着,回答:“道歉倒不至于。只是要你在这里照顾他半宿时间,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替他擦吧。”
说完也不顾席亦雅的表情,直接拿了她手里的毛巾俯身过去帮银炫冽擦拭。
席亦雅实在没有料到夜晚歌最后会是这种反应,不躁不恼,居然真半蹲到银炫冽面前帮他仔仔细细地擦着胸口和颈脖。
但她的动作可不如席亦雅那么温柔,几乎是胡乱擦了几下便将毛巾扔到一旁,倾身过去问:“喂,能站起来自己走吗?”
醉得晕晕乎乎的银炫冽似乎没什么反应。
夜晚歌这才有些恼了,干脆将身子压过去,用手轻拍他发烫的脸颊:“醒醒!不醒的话你就…”
结果她还没嚷完,一直垂眸闭着眼睛的银炫冽突然将手臂抬起来,大掌捏住夜晚歌的手腕,一把便将她扯到了怀里。
夜晚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差点尖叫出声,但碍于周围那么多人,她只能用手捶他的肩膀。
“喂,你干什么?!”
可银炫冽好像又听不见了,眼睛依旧闭着,手上的劲却始终不松,像是好不容易抢到了一个稀罕宝贝,将夜晚歌整个人缠得更紧。
那些美女服务生估计是对这种场面见惯不惯了,所以脸色都未动,该干嘛还是干嘛。
只是席亦雅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知是羞涩还是尴尬,只能将脸别到一边去。
沙发上的两个人,一个拼命挣扎,一个用尽所有力气要将怀里的人圈紧,最后索性一手缠住夜晚歌的腰肢,再用另一手扣住夜晚歌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都扣到自己肩膀上,而他也随之将脸埋到夜晚歌的侧颈处,迫切呼吸,像是濒临死亡的鱼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每一次心脏起伏都能感受到她身体发间散发出的馨甜气息……
夜晚歌真是被银炫冽弄得措手不及,又恼怒万千。
他这算是什么?
置身于如此烟花彩云之间,寻欢作乐,饮酒宿夜,她已经不想管,可为何要用抱过其他女人的手再来抱自己?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有什么意思?
“银炫冽,你把我当什么?”夜晚歌已经放弃挣扎,趴在他的肩头试问,以为他醉得稀里糊涂不可能回答,可颈间里的男人却深重吸了一口气。
“把你当我什么?那你能不能回答我,你把我当你什么?”
说话间,银炫冽竟然一下子就松了夜晚歌,如墨的黑眸对着她,藏了太多说不清的情绪,像是一口深井,井里涓流激涌,可只是一秒钟,真的只是一秒钟,情绪都消失了,涓涌消退,成了平静的一汪死水,而唇角却在那一刻微微往上翘起,迷人的一个漩涡之后,他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后背往后倚……
“滚,滚出去!”银炫冽声音清冷,周身却充斥着落寞之意,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的君王,无尽的疲惫感,一败涂地。
夜晚歌面对这样的银炫冽,喉咙口那根刺瞬间扎到最深,只是也唇角勾起一抹冷意,深深吁了一口气,裹紧大衣便转身走了出去。
一旁的席亦雅似乎还有话要说,差点要追上去拦住夜晚歌,但转眼睨了一眼沙发上的银炫冽,面目消沉的样子实在令人心疼。
“你这样把她赶出去,又是何必?”
沙发上的人却讥诮一笑,眼睛没有睁开,只是抬手刮着自己的眉心,摇头:“你不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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