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不过,假笑的那个很快就绷不住了,只因那该死的闹腾感又一阵一阵袭来,席卷全身。
理智告诉他,输人不能输气势,一定要挺住,可身体却在叫嚣着,快快转身去蹲茅厕,最终,他还是屈服在身体的威胁之下。
转身前,他自认颇有气势的瞪了眼谢安娘,小样儿,等着瞧!
看在谢安娘眼里,却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没看见那人灰溜溜的又小跑回了茅厕,还有得他受的,她不急。
丝毫不知两人视线交战的步湘汌,也没留意遁走的慧觉,只是微微偏头对着谢安娘:“等会儿我们还是一道回去吧!”
已然在屋内待得不耐的晏祁,老早就竖起耳朵,听到了外面的响动,这回不待征寻慧远的同意,便径自飞快的奔向了庭院。
那急切的模样,就似是要逃离什么可怕的地方一样,他这处难道是狼窝不成?倒是让看着药的慧远哭笑不得。
“阿娘,你可算是来了。”这才刚跨出屋子,晏祁便已撒娇起来。
细细听来,这声音中还带着点小委屈,就跟个久久没有见着娘的孩子似的。
哦,也对,晏祁现在从心智上来说,还真的就是个没长大的孩童,粘人得紧。
只是,当他看见步湘汌身旁,袅袅婷婷立着的谢安娘,却是立马将那点小脾性抛之脑后,只见他瞪大了眼,直勾勾地盯着谢安娘!
“安安!”满是惊喜的叫了一声,他脚下不自觉拐了个方向,直朝谢安娘熊扑而去。
眼见就要抱了个满怀,谢安娘身侧的云珰却是挺身而出,一个健步挡在了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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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珰无声地瞪了眼长相俊秀,却冒着点傻气的晏祁,心里暗狠狠的想到,有她云珰在,必须不能让人占了小姐便宜!
幸而晏祁现在脑子虽不大灵光,但身体支配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眼见就要撞上云珰之时,堪堪刹住了步伐。
“安安,她欺负人!”
对于云珰的阻挠,晏祁甚是愤慨,但他好歹记得这是谢安娘的人,便很是委屈地直接向她告状。
一个人高马大的少年郎,一脸委屈的向一个娇小柔弱的小姑娘告着状,这幅明显求安慰的模样,倒是逗笑了一旁的步湘汌。
就连对自家儿子那种,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感慨也消去不少,儿砸,任重道远呐!
谢安娘也是颇为无奈,云珰这丫头,有时候就是爱较真,就在后轻轻扯了扯云珰的的衣角。
对于自家小姐的意思,云珰自是明了,顺势向晏祁问了好,便进退得宜的往旁侧退了退。点到为止,她懂!
可算是没了人形障碍物挡在中间了,晏祁对此甚为满意,只见他喜笑颜开的就又要往谢安娘跟前凑。
“嗯哼!”
却是步湘汌重重咳了一声,接着便听她关切问道:“晏晏,脑袋可还疼着?”
晏祁这些时日,犯头疼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繁,听慧远大师说,这是个好现象,代表着他以往罢工的脑部区域正在活跃恢复。
用手探了探头的晏祁,眨眨眼,摇着脑袋道:“阿娘,不疼了。”
谢安娘闻言,不动神色的打量了他一眼,瞧着倒是气色挺不错的,而且现在这幅模样看久了,倒也就习惯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能治好,只要能保持现状也行,当然,动不动就伸手抱人这一点能改掉就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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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盖子看了看,见先前放的水快烧干了,慧远就又往里面加了小半瓢。
抬眸,便见外间走进一人,正是前来拜谢的谢安娘。
“谢施主来了。”慧远手执蒲扇,倒是很自然的问候。
“前些时日,倒是多谢大师的仗义执言,才使得安娘摆脱了孤星之嫌。”谢安娘福了福身,满是感激的谢道。
放下手中蒲扇,看了眼一脸诚意的谢安娘,这倒是让慧远颇觉对不住谢安娘。
只听慧远长叹一声,很是愧疚的摆了摆手:“当不得,当不得。都是师兄做得不妥当,白白累得谢施主受了许多非议,贫僧在此代师兄赔罪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大师既是帮了安娘,自然是当得起安娘这一礼的。”她一向恩怨分明,对于他人的慷慨援助,总是记得格外的清楚。
慧远心里暗自可惜,看样子,谢施主是不准备接下他抛去的和解枝了。
罢了罢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本就是师兄有错在先,毕竟毁人名声可是不共戴天的大事,更何况是一个姑娘家的声誉。
人家也不过是礼尚往来,让师兄多跑了几趟茅厕,就当是清清肠胃,也省的师兄一身精力没出发泄,到处招惹是非。至于谢安娘对慧觉下药一事,他却是不准备深究了,就当是让谢施主出出气吧。
想必谢施主也是个有分寸之人,什么是适可而止,最是清楚不过。
“阿弥陀佛,倒是谢施主客气了,出家人慈悲为怀,遇上这等不平之事,理应上前伸以援手,贫僧不过是尽了本分而已。”慧远还了一礼,对于谢安娘的答谢,实在是觉得受之有愧。
谢安娘见状,也不欲再推来推去,反正她今次来这儿的目的,便是亲自与大师道声谢,至于大师是否愿意接受,却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因着不似往日里讨教药草一般,有许多的疑问需解,便也未作久留,很快就告辞,与等在门外的步湘汌等人,一同离去了。
慧远见她离去的背影,又是一声长叹,师兄这回做得确实不厚道,合该有个教训,吃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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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谢安娘是在一阵拍门声中惊醒的。
原是晏祁始终惦记着步湘汌与他说的观日出一事,早早的醒了过来,便往这头敲门了。
一阵拍喊声过后,院中的人倒是都在这魔音下醒了过来,香汀手脚麻利的前去开了院门。
擦了擦睡意朦胧的眼,谢安娘想起今早要做的事儿,也就起身梳洗了一番。
推开门,才发现外间还是乌黑一片,对面的东厢房此刻亮着灯,里头隐约有人影在走动。
抬头望了望了夜空,上面布满繁星,明亮的星子忽闪忽闪的,宛若那孩童眼里散发出的微光,引人夺目。
一刻钟后,大家应是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外边天幕上挂着的星辰,也隐去不少,只余些许十分明亮的星子,依旧散发着微芒。
闲不下来的晏祁,得了步湘汌的允许,便直接来到了西厢房,倒是很有礼貌的扣了扣门:“安安,阿娘说我们要出发了。”
云珰一边为谢安娘插上一只玉蝴蝶纹步摇,一边忙回道:“晏少爷,我们这边也好了。”
待几人从小院出发,步行至观景台,天边已是鱼肚渐白,朝阳尚未露面,只是红霞满天,倒也怪好看的。
东方的天空,随着繁星渐没,朝霞也由红变紫,渐渐地,在山的背后透出一抹红晕,一弯小巧的圆弧,从层峦叠翠的尖峰中冒出了头,冲破晨曦,冉冉升起。
“安安,你快看,太阳!”指着徐徐而出的红日,晏祁微微侧头看着谢安娘。
一时间,他倒是看呆了,只见谢安娘莹润的脸蛋,在朝阳的照耀下,似是镀上了一层光晕,圣洁无比,引得他蠢蠢欲动,连惦念了一宿的日出抛到九霄云外了。
鬼使神差的,他指节分明的手,缓缓地向着那块如同莹白瓷器般的脸蛋伸去,却在中途被人劫了下来。
他一双清澈的眸子,不解的望向谢安娘:“安安?”
却是谢安娘将他的手挡下,并正色道:“不可以。”
本是沉迷在眼前的景色中,却突闻谢安娘出声的云珰,反应过来,气鼓鼓地瞪大了眼,这人怎么可以趁着她不注意,又对小姐动手动脚的!
步湘汌见状,一把将晏祁拉开,对着谢安娘连连称道:“对,安娘说的对。”
转头又教训道:“晏晏,姑娘家的脸蛋可不能随便摸的,摸了要负责的知道吗?!”
“我负责。”晏祁盯着谢安娘的眼,眼睛一眨不眨的说着。
而这话一出,谢安娘怔了一下,被那双黑眸中所流露出的认真而震撼,继而又反应过来,颇为哭笑不得。只是联想到晏祁现今的心性,多半只是跟舌而已,倒是让她不禁汗颜,她竟是差点将那句话当真了。
对于此时此刻,情话技能与撩妹技能同时点亮的晏祁,一旁的步湘汌也是满心满眼的惊讶,天地可鉴,她还没来得及传授这等高级技能,自家儿砸就无师自通了?
只是,观自家儿砸那依旧清澈懵懂的眼神,就透露出他也许并不知这句承诺背后的深意,真是让人分分钟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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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观日出闹出的貌似表白事件后,当然,只是貌似。
谢安娘倒是见识到了晏祁粘人的功力,她用膳的时候凑上来,看书的时候凑上来,外出的时候凑上来,就连睡觉的时候也想凑上来,这个必须是不可以。
她要是稍微语气重了点,他就摆出一副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怜模样,无声的控诉着她,直到她开口安慰才肯罢休。
这模样,怎么瞧着怎么不像是心智不全的人,要不是看他眼神依旧懵懂无知,她都得怀疑是不是装的了。
最最令她惊天一个旱雷的是,在离去之时,晏伯母曾悄声说与她听的种种,直到她回了谢府都还没缓过神来。
☆、第42章 提亲
绵绵密密的雨丝,接连不断的下了半月有余,屋檐处水滴忙不停歇的落个不停,青石板的地面已积了一小滩雨水,让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不好找。
冒着雨从外头匆匆赶来的随从,抖了抖身上粘附的雨水,三步并作两步的朝里屋走去。
而谢府会客的大厅中,谢袭拿着一封书信,神情明灭不定,可额角隐隐似有突起之意的青筋,以及攥得紧紧的拳头,都在诉说着他的愤怒。
好你个老邓,竟然给他玩了这么一手!
先前还谈得好好地,现下却直接先斩后奏的定下了亲,还称什么他家小子不懂事,竟私自与一家小姐定下了终身,他们也是被蒙在了鼓里,被打了个措手不防!
呵,当他谢袭是傻了不成,这么明显的推拒之意,还能看不出来?!他谢府的姑娘,难道还能没人要不成!笑话!
眼看谢大老爷就要发飙了,邓家前来送信的小厮忐忑不已,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让他这个底下啥也不知的小人物给遭了头一波炮火。
他牙关直打颤,壮起胆哆哆嗦嗦的开口:“谢大老爷,不知您可还有其他吩咐?”没有的话他就先溜了,这地儿实在是太不安全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费老大劲儿,争取这么个破差事了!要知道以往来谢府通风报信的人,那可是海了去了,众人纷纷削尖了脑袋往这里钻。
难怪这次的差事能落到他这等人手中,想必是他上面的人得了消息,便不欲淌这趟浑水了。
“滚!”一盏茶杯摔了下来,夹杂着谢袭的滔天怒火,生生裂成了好几片。
他还不至于跟个下人计较,只是心中怒火难抑,这才狠狠地砸了一个上好青花瓷杯,这一套名贵茶具算是毁了。
被谢府大老爷这一声暴喝给吓蒙了,那小厮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小的这就滚,这就滚。”
马上就要退至门口了,却听谢袭沉声道:“等等!”
只见谢袭指着大厅中的一箱赔礼,阴声命令:“带着这个一并滚回去!回去告诉邓伯昌,我谢家还不缺这么点东西!”
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的小厮见状,忙松了一口气,吭哧吭哧的抗着大箱子,直往门外冲,生怕动作慢了,就有人放狗咬他似的。
想来就有气,一把将手中的信纸拍在桌上,谢袭的胸口一阵起伏不定。
他身边的随从甫一进来,便见他火冒三丈的怒容,倒也还算镇定自若,毕竟,老爷不是一个喜好迁怒他人的,况且,他也是有要事相禀。
“老爷,外头有一媒人,说是来提亲的。”
“提亲?”谢袭心下震惊,暗自猜想,难道是老邓反悔了?
随即又瞥了眼桌上的信纸,又觉得不大可能,依老邓的性子,做事向来颇有决断,说死了的事觉不可能有寰转的余地。
可不是老邓,那又是谁?又或者说,这是向谁提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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