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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让第二游击区之独立三十三旅和挺进二纵也南下参战,是不是有些过于冒失了?总座,谁能保证他们在突破星潭一线后,会肯定南下?谁又能保证在目前活动在泾县东南山区的就是他们的军部和主力?我们不能单凭一部电台的活动,就下此判断。要知道我们的对手,早就已经换人了。”
“总座,根据战前我们驻云岭的代表传来的情况来看。这次我们的对手不是他们原来将叶希夷架空,将堂堂的一个军长当成战地传令官的副军长。而是他们从东北调来的一个年轻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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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前年在东北一举击溃日军几个师团进攻,收复北满重镇佳木斯,因而在重庆大出风头的抗联司令杨震。听说他们去年夏季作战之中,又一举吃掉了日军好几个师团。就连关东军在北满苦心经营的重镇哈尔滨,现如今都落到他们的手中。”
“他们在这个时候派这么一个人前来皖南接替原来的人,其想法我们现在完全可以看出原因。这个人年纪轻轻,在日军苦心经营多年的北满能打出那么样的一个战绩来,绝非是浪得虚名。”
“最关键的是,我们对此人的作战风格、行事作风几乎是一无所知。甚至连这个人什么时候到皖南的,怎么到皖南的都一无所知。我们不能轻易的下如此的判断。但从目前其部队的行动来看,至少有一点我知道,这个人恐怕会是来者不善,更不是一个软柿子。”
第711章 固执己见的上官云相
说到这里,徐志勖指了指地图上之前的战场态势道:“虽然我到目前还不知道目前他们究竟是谁指挥。是您的那位在保定军校的老同学希夷军长指挥,还是这个杨震亲自指挥。但是从他们之前行动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来看,其作战风格应该是今非昔比了。”
“其在我四十师已经完说到这里成对星潭一线布防后,还能在南北有夹击后有追兵,甚至榜山一线被我军突破的情况之下。依旧下决心不顾地形不利,采取仰攻战术,一举突破我军在星潭的防线,在我军重兵环伺的情况之下强行打开一条生路的举动来看,我们绝对不能还用老眼光看人。”
“其在榜山一线的所谓老三团在团长被我们击毙,政委负伤失去指挥能力,总指挥官叛逃的情况之下,居然能在短时间之内恢复。甚至与五十二师这样的精锐打的有声有色,阻击五十二师一个师的兵力整整一天。使得五十二师虽有优势兵力,但却未能及时南下。为其争取了极为难得的时间。”
“新四军的规定,我们都了解。军事主官只负责战场指挥,至于干部的调配则是由他们的所谓政委说的算。也就是说能在榜山走马换将,让那个老三团在困境之下短时间恢复元气,说明此人眼光之犀利,用人之准确。其实际指挥能力我们暂且不说,单单就这份眼光,就是极为难得。”
“而现在的态势来看,他们在距离溧阳其苏南所部直线距离已经不远的情况之下,在泾县东南部山区休整,绝非是表面看的这么简单。谁都知道,在周边我军依旧重兵集结的情况之下,在泾县境内休整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
“即便那里山高林密,却依旧改变不了回旋余地狭窄的毛病。在周围我军依旧部署重兵的情况之下,只要我军动作迅速,无论是在泾县东南山区还是在旌德,他们随时可以面临我军的再次合围。”
“按照他们目前所面临的态势,他们最应该做的不是休整,而是立即北上。的确泾县东南山区山高林密,比较适合他们活动。但是那里西部的徽河两岸,目前有我军三个师。东面的宁国,有我军两个师。”
“其中的八十八军虽然兵力不足、装备残破、战斗力可以用尚可来形容。而且毕竟有一师之众。再加上同属川军系统的一二六师,就算这两个师都是豆腐渣,但也不是他们仅有六个团的兵力就可以啃下来的。”
“正因为南下旌德,对于他们的行动才最为有利,所以我认为他们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进入旌德。因为从一般的军事地形说以及我们对他们的了解来看,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他们在突破星潭一线后,下一步肯定会进入旌德。在这么明显的态势之下,我军岂能不有后手?”
“按照他们之前的行动来看,这一点他们不会看不出来。要是没有这个本事,那个被陕北专门从东北调过来的杨震,也不会在东北接连打出两个大胜仗。便是连一向骄横的日本关东军,都接二连三的败在他的手中。”
“而且在抗战之前十年内战之中虚虚实实、虚张声势,也是其在针对国军围剿时候所采取的惯用的手段。所以我认为他们部署在泾县东南山区的那部所谓的大功率电台,绝对是一个幌子,用来吸引我军注意力的幌子。而真实的意图,还是要北上。”
“调三个师东进清剿泾县东南山区,以及八十八军西进我同意。但是让第二游击区南下,我认为我们还需要在做考虑。总座,一旦第二游击区南下,也就意味我们变相的彻底给他们让开了北上的路线。我认为将第二游击区调至宣城南漪湖以西布防,利用河流为天然阻击阵地更为适合。”
对于徐志勖的担忧,上官云相却不以为意的道:“凤楼老弟,你是过滤了。五十二师在榜山一线虽然没有彻底的打垮那个老三团,但也使其遭到重创。再加上牛栏岭一线,七十九师虽然动作迟缓而失掉战机。但也给予其所谓的特务团和教导总队以重创。”
“再加上在星潭一线,四十师依靠优势的兵力和火力,再加上所占据的地形之便,给予其所谓主力的重大杀伤。他们原来的六个团,现在充其量有四个团的兵力也就撑死了。对于现在已经是残兵败将的他们来说,急于找一个栖身之地恢复元气才是他们最应该做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选择继续北上,那么他们既要面临我军的重兵追击,更要面临我第二游击区与追击部队的夹击。再加上从宣城到苏南,这一路上水网纵横,对于大部队运动极为不利的地形,使得他们无法快速运动,而且几乎没有任何回旋余地。此时北上,根本就无法摆脱被我军歼灭的危险。”
“而且他们此时北上,就算他们能过了我们这一关,摆脱我们的追击和第二游击击区的截击。但是前面还有芜湖的日军十五师团和伪军。如果他们这个时候北上,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最愚蠢的选择。”
“而以他们的惯例来看他们没有这个勇气,更没有这个底气。如果进入旌德,则大为不一样。旌德战略位置重要,是浙皖边界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战略点。从东可以沿着天目山进入浙西,西可以利用黄山山脉进入皖西南之歙县、黟县。这些地方都是地富民丰之地,对于其恢复元气有极大的好处。”
“别忘了,此时他们北上除了要面对我们的第二游击区截击之外,还有芜湖、马鞍山一线的日伪军。就算他们能突破我们的防线,日伪军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北上,对于他们是死路一条。至于能不能走到苏南,我看恐怕希望不大。所以我认为他们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北上,而是会南下旌德一线。”
“凤楼老弟,你要再劝了。我决心已下,原有的计划不变。严令各部立即按照集团军要求,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赶到指定的地点。告诉前面各部将领,如果此次再放走皖南之新四军,破坏了军委会和战区稳定江南战场的整体部署。纵然我有情,但国法、军法无情。”
见到上官云相如此的固执不听劝阻,甚至还不惜孤注一掷。还想再努力劝说一下这位长官不要过于固执,不听劝阻以免贻误战机的徐志勖,嘴还没有张开,满肚子的话就被上官云相以凌厉的眼神给噎了回来。
如果说自持天子门生的徐志勖对上官云相的固执,有些不以为然的话。那么身边因为正在总部催促弹药,而被拉来开会的二十五军副军长温鸣剑也暗中摇头不让他继续劝说下去的示意,却是让他只能闭嘴。都是天子门生,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但这个黄埔二期老大哥的话,他还是要听的。
等作战会议出门之后,徐志勖有些急迫的对温鸣剑道:“老兄,你怎么不让我在劝说。总座的这个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新四军南下旌德进入天目山区之上,明显是一个相当的错误。如果真的按照他的这个部署,恐怕什么都抓不到。”
“他当真以为那个被延安从东北不远万里调过来的将领,真的和他一样目光短浅?进入旌德的确回旋余地要大的多,那里又是天目山区,山高林密的确也符合其一贯的发展和生存手段。但这个道理所有的人都能看的出来。”
“我们既然能想到这一点,难道他们就想不到我们会注意他们向南进入旌德?而且旌德的天目山区表面看起来回旋余地大,山高林密也适合他们的发展。但是实际上情况根本就没有这么理想。”
“旌德东有我第一游击区的一个整编军,西有我三战区目前调集的精兵强将。而南边,此时战区直属八十六军就驻扎在徽州地区,承担皖南地区的二线防御。其七十九师虽然北调参战,但八十六军的两个主力师现在就驻扎在徽州地区。南下旌德,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死路一条。”
“即便是流窜进浙江,又能怎么样。不算八十八军,单单第十集团军就有三个军。再加上二十五集团军七十军的三个师,以及直接第归战区指挥的一百军和直属六十七师以及温台守备部队、象曹守备部队和四明山游击纵队。”
“不算守备部队和游击纵队以及被调至宁国境内的八十八军,仅仅浙江境内野战军,就有两个集团军五个军之众。而且这五个军多为战斗力很强,配置齐全的甲种军。就算他们侥幸进入浙江,除了去杭州与日本人抢食也一样无法站住脚,我们一样能随时调集重兵将他们彻底的清剿干净。而且在政治上对我们更加有利。”
“最关键的就是他们在出发之前已经向我们通报过这条路线。如果这场战斗没有打起来的话,他们自然不会改变路线,还是会走旌德一线。但现在已经公开撕破脸皮,大打出手。他们还会老实的按照上报给战区的路线行军?是他们傻,还是我们天真?”
“他固执己见不听劝阻,违反军委会的命令。他个人怎么样倒是无所谓,但是对于军委会和战区长官部来说,之前的一番心血将全部白费。参与进剿部队之前的代价,将全部白白的浪费。真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第712章 温鸣剑的劝说
对于徐志勖的有些气急败坏,温鸣剑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道:“老弟,你怎么就没有看明白?这个道理咱们这位总座不是不明白,是太明白了。放跑皖南的新四军部队,即便让他们北上,对于他来说无关大雅。”
“反正北伐之后,他也没有打过什么胜仗。败仗打多了脸皮也就厚了,也就无所谓了。新四军只要北上,不跑到别的地方,对于他来说结果都是一样。他一样当他的官,做他的集团军总司令。”
“但有一点,如果皖南的新四军要是跑到浙江或是江西,那他就恐怕吃不了兜着走了。浙江是什么地方,这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要是被咱们那位校长知道了他将新四军放进自己的老家,你想想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至于江西,原因我就更不用说了吧。要是被新四军打进了江西,战区司令部的驻地,恐怕就算咱们那位老师兼战区司令长官再大度,也不会容忍他。他这个集团军总司令的位置,也就做到了头。”
“此次对皖南新四军的作战,实际上已经是失败了。无论目前藏在泾县东南山区的新四军是不是他们的主力和军部,都已经无关重要了。咱们这位总座如此大动干戈的对泾县东南部山区进行清剿,除了提防新四军进入浙江和江西之外,就是要挽回一点颜面而已。”
“有电台也就意味着有部队。至于这个部队有多少,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反正情报已经侦察那里有电台活动。要是侥幸被他碰上那里的新四军真的是他们的军部和主力,那是最好不过。”
“如果真的只是一支用来吸引我们注意力的小部队,那就吃掉他们,挽回一点颜面。对重庆和战区司令部,也能有一个交代。甚至可以在战绩上做点手脚,让整个战绩看起来好看一点也无妨。”
说到这里,温鸣剑拍了拍徐志勖的肩膀道:“再说了老弟,你又何必非要斩尽杀绝?凡事总归还是要留有一点余地的,不要做的太绝,将来大家也好见面。人这一辈子,总归还是山不转水转的。他这个当集团军总司令的都没有了信心,你又何必去替他背那个黑锅?”
温鸣剑的话,让徐志勖微微的一愣。半晌才道:“老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有听懂。现在这都已经公开撕破脸皮,大打出手了,将来还见什么面?军委会不是已经准备宣布新四军是叛军,即将要下命令彻底的剿灭了吗?”
“他们的生存和发展能力极强,远不是我们可以相比的。如果不趁此机会斩草除根的话,恐怕用不了一年的光景他们就能恢复元气。到时候再想剿灭,我们必定要费更多的手脚。到时候就不是几个师的事情了。”
看着徐志勖一脸的疑惑,温鸣剑却是没有给他解释自己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淡淡的道:“老弟,很多话说多了就说不清楚了。不明白的时候,那就不要说。等明白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说了。”
“你看着吧,这件事最多也就到此为止。此战过后不管是重庆方面,还是战区司令部方面,都不会再下达任何清剿新四军的命令,至少不会公开下达。而且不管军委会是不是真的宣布新四军为叛军,陕北也不会按照军委会的意见行事。”
“眼下正值全国抗战,这个时候打内战军心、民心都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不要说国际影响,就是国内舆论上都够军委会受的。再说,眼下正是政府全力征求美援的时候,军委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大打出手的。”
“再说你剿的干净吗?他们的主力现在都在江北,皖南不过是一个军部加上几个团。他们不是国军,指挥部被打散了部队也就散了。长期独自作战的生涯,让其生存和发展的能力极强。独立作战的本事,也是国军远远无法相比的。”
“部队打散了,只要他们的组织在就还能聚起来。指挥部被消灭了,下属的部队依旧还能战斗和发展。其部队的独立生存和作战能力,以及组织之严密远在国军之上。就算我们吃掉了他们在皖南的部队,甚至就连伤到枝叶都算不上。”
“老弟你想想,一支能在深山老林,无粮无弹药无医药的情况之下,靠着吃野菜整整坚持三年,甚至还保留下上万人的军队,会是能被你轻易的消灭掉?对于这样的一支军队,单凭依靠军事手段,是无法彻底解决的。”
“你我都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但在中国你我这样的军人却是不吃香。在中国军人都不能算是单纯的军人,在领兵打仗的时候还得有政客的思维。而你我都不是那种人。老弟,听老哥一句话,适可而止得了。”
温鸣剑的话,让徐志勖不由的无语。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位黄埔二期的老大哥,陷入了沉默。而温鸣剑看着发愣的徐志勖,却是无言的笑了笑。拍了拍这位小兄弟的肩膀,带着领取的弹药和物资,转身离开了。
作为广州大革命时期考入黄埔军校第二期,参加过东征、北伐,以及当年国共分裂的他,经历要比面前这个黄埔五期的小弟弟丰富的多。两党之间的情况,也知道的多。对于他来说,虽然很多事情不能明言,但是点到为止还是可以的。
他是潇洒的挥了挥了袖子,徐志勖呆立了好大一会却是摇了摇头没有想明白。温鸣剑的话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但上官云相这位集团军总司令的命令归执行还得执行。自己是三十二集团军的参谋长,不是他二十五军的参谋长。
除了监视下属、分化的各个杂牌部队之外,还得履行自己必要的职责。不能像这位黄埔二期,在二十五军任副军长的老大哥那样活的潇洒。作为副军长,除了监视杂牌出身的军长之外。有些事情他想不插手,就可以不插手,不理会那位东北军出身的军长指挥。
像这次二十五军的军长曾经要求他赶赴五十二师坐镇指挥,他一句身体不适就轻飘飘的回绝了。那位虽是保定军校八期毕业,但却是东北军这样一类杂牌军出身军长却拿他无可奈何。但自己却是不行,至少无法像他那样置身事外。
回到参谋处,将那位集团军总司令的各道命令下发给各师之后。徐志勖看着眼前的大幅地图,却是苦笑摇头。这么一改变部署,原来紧密的包围圈却是成了一张什么都捉不住的漏网。
看着一边看地图,一边苦笑摇头的徐志勖,一边的三十二集团军副参谋长张襄葆道:“参座,我看您有些眉头不展,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是不是跟刚刚会议上总座重新调整部署有关?您还是认为总座的这个部署有漏洞?”
听到张襄葆自己这个在三十二集团军的绝对心腹的问话,正在标图的徐志勖语带怒意的道:“在已经失去敌人的踪迹的情况之下,只是凭借一部电台的讯号,就判断敌军的位置。恐怕全世界的军队也没有一家这么干的。”
“将整个集团军以及配属的部队全部调集南下,几乎让开了整个北上的路线。这岂不是自拆门墙?他真当人家不通军事啊?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凭什么让人家按照上报的行动路线走。”
“进入旌德一线的好处的确是明摆着,但谁都不是瞎子。他们能看出来,我们难道就看不出来?他们那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泥腿子出身的参谋,还能比的上我们这些中央军校毕业的参谋?”
“我们能看出来进入旌德的好处,他们不会预想不到。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我们调集部队在旌德等着他们?战场之上用兵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人家都能想到在进入旌德后,我们会如何行动,为什么还要往里面钻?”
“就算他想调集重兵,但也不能将第二游击区的兵力全部调走南下?至少也应该留下独立三十三旅,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截击南下只是虚晃一枪的新四军。按照他的这个新部署,网张的是挺大,但恐怕连一条小鱼都捞不到。”
徐志勖的怒意,却是让张襄葆一愣。但老奸巨猾,一向以明哲保身为要的张襄葆却没有直接回答徐志勖的话。对于他来说,尽管和徐志勖都是中央军嫡系出身,正儿八经的黄埔毕业生。但有些话,同样不能说。尤其是在这种涉及到总司令与参谋长之间矛盾的事情。
但作为徐志勖的爱将,到二十五集团军任副参谋长又是这个黄埔学长点名要过来的。张襄葆对于徐志勖的话,却不能不回应。沉默良久,他才道:“参座,既然总座已经做出部署调整,我们这些做幕僚的也尽人事、听天命吧。”
“国军中的惯例您还不清楚吗?参谋长只是一个听命于长官的幕僚长而已,并没有实地指挥部队作战的权利。他当总座既然已经定下作战计划,那么我们作为幕僚还是服从为好。再说您还不知道咱们这位长官吗?权势对于他来说,比命根子还重要。”
“为人又固执的紧,他能听进谁的劝说?你在会上不是也是想法子劝说了吗?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的不听?您又何必多费口舌?反正这次要是让皖南的新四军给跑了,军委会也饶不了他。”
相对于温鸣剑的那些话,张襄葆的劝说让徐志勖好过了一些。再加上之前温鸣剑的那些劝说,让徐志勖也就彻底的打消去改变上官云相想法的念头。将手中的红蓝铅笔往地图上一扔,有些沮丧的道:“你说的对,尽人事、听天命吧。”
第713章 中央来电
对于发生在三十二集团军总部内的这场争论,此时正在率部南下旌德的杨震自然不会知道,更不知道他的诱敌行动已经起到作用。在他一再有意暴露电台信号的引诱之下,三十二集团军已经在黄子山一线调集重兵,准备进山清剿。
并几乎倾其所有,调集重兵南下旌德,封锁旌德与泾县交界地带。对于他来说,怎么能吸引更多的三战区部队到自己周围,尽可能减小已经疲惫不堪,伤亡不轻的主力北上可能遇到的拦截更为重要。
因为他很清楚,在四十师失去主力的踪迹之后,三战区肯定会调集驻扎在宣城、宁国一线的第二游击区在主力北上的必经路线上设防。这条路线东有南漪湖大片的水面,西有驻扎芜湖境内,并已经封锁城固湖至高淳一线的日伪军。
而且过了水阳江,就是南漪湖平原地带。如果不能在第二游击区反应过来之前,通过这片平原地形,军部与主力将会陷入腹背受敌的状态。如果不是南漪湖东南方向的郎溪是第二游击区的核心地带,杨震根本就不会选择走湖北。
驻扎南漪湖以北芜湖境内的伪绥靖军第二团并不在杨震的担心范围之内。这个绥靖军第二团虽然都是日军转交缴获的国军装备,可以用的上精良来形容。但作为投敌前不过是地方一些土著武装和国军被打散的散兵游勇编组而成的伪军,战斗力并不强。
此时国军还没有出现成建制投降成为伪军的事情,汪伪政府又是刚刚粉墨登场,还没有来得及整编伪军。江南伪军的战斗力普遍都不强。不仅无法与由日本人一手组建、训练,甚至相当一部分军官本身就是日本人的伪满军相比。就连华北的伪军,战斗力都要高于其一个档次。
即便这个伪绥靖军第二团是其所谓的苏浙皖绥靖军的精锐,但用来站站岗、守守大门、吓唬一下老百姓还可以。要想以一个团去与军部、主力硬拼,这个绥靖军第二团至少还得好好的练练。
真正让杨震担心的驻扎在芜湖至南京一线,拱卫侵华日军总司令部所在地南京的日军十五师团。这个十五师团虽然是三八年才组建的特设师团,但由于眼下的日军正是最鼎盛的时候,所以其装备和战斗力在整个侵华日军之中,虽比不上那些老牌师团但也算是佼佼者。远不是战争后期组建的那些兵员老的老、小的小,连最基本的步枪都配置不全的特设师团。
作为用于攻城略地的野战师团,其装备齐全兵力雄厚。师团下属三个野战步兵联队,一个野炮联队。在驻守华东的十三军中,绝对是一流。其师团长熊谷敬一中将作风凶悍、狡诈,极为善于用兵。
对于日军来说,虽还是以正面攻城略地为主,但新四军在其占领区的游击战也让其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尤其对于其以战养战的计划,威胁极大。中国人自相残杀,对于日本人来说自然是乐见其成。如果在这场同室抄戈之中,三战区未能尽全功,相信不会介意出手帮上一把的。
即彻底的消灭了作为心腹之患的新四军,又在中国人内部制造了一个不浅裂痕。同时给人一种在对付新四军的问题上,国民政府与日军并无分歧的感觉。这种一举三得的事情,日本人绝对不会错过。
其实杨震也知道,要说三战区与侵华日军公开联手剿灭新四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三战区没有这么蠢,国民政府军委会更没有这么蠢。这个时候,会与日军公开联手。但是由于相同的目的,双方其实已经不经意的实现了战略的配合。
以日本人对国军的情报收集能力来说,三战区这么大的举动,他们不会察觉不到。而此时国共双方之间的微妙关系,他们同样也很清楚。借此机会,让中国人自相残杀削弱抵抗力量,无论是双方出于什么意图,都是日本人乐观其成的。
一旦驻南京以及外围高淳、句容、溧水、金坛一线的日军十五师团出动。面对火力、装备、战斗力都占据绝对优势,机动性能极强的日军。又处于在南漪湖以北的平原地带上,师老兵疲、兵力也不足的主力,都将很难应对。这也是杨震但凡有一丝希望,都不愿意走湖北的原因。
但第二游击区那位搞摩擦老手的黄埔一期的总指挥老奸巨猾,即便自己调动了皖南三战区主力南下,也不会按照三十二集团军总部的命令,倾尽全力南下。手中现在还有一个师、一个独立旅,外加一个江南挺进第二纵队以及部分忠义救国军的他,至少会在身边放上几个团的兵力。
原因很简单,他的第二游击区辖区,不仅与水西一线的新四军根据地接壤,更跟高淳一线的日军接壤。虽说配合三十二集团军吃掉皖南新四军,他并非不情愿。但他也不会冒着被日本人趁虚而入,捣毁自己老巢风险而倾巢出动的。作为一员老将,他不会不在身边留下一支保命本钱的。
现在跟随军部行动的部队,只有四个团的兵力。而且苦战之余,伤亡不轻。部队长途行军、作战也已经异常的疲劳。那里的地形又是一马平川,水网密布的地带。军部的非战斗人员又多,这个时候去经过人家的老巢,并不是一个什么好的办法。
所以杨震一方面命令军部和主力,走南漪湖北岸。这里地形虽然狭窄,但是位于日占区与第二游击区交界地带。那一带,第二游击区的兵力部署相对薄弱。即便发现军部和主力的行踪,那位第二游击区的总指挥,不会冒着这个时候与日伪军冲突的危险,把手中的本钱全部派出去堵截的。
就算日军十五师团出动部分兵力进行堵截,但是南漪湖北岸还有苏南部队可以配合作战。而且那条路线曾经是沟通新四军的一个秘密交通线。那里的群众基础还是不错的,征集到足够的渡船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必要的时候,退入南漪湖利用那里茂盛的芦苇从作为掩护。或是利用湖面撤离,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但这有一个先决的条件,就是自己要能尽可能多的将第二游击区的兵力吸引南下,给军部快速的通过创造条件。否则一旦拖延,甚至不用第二游击区出动主力,芜湖一线的日伪军趁火打劫的可能会相当的大。
尽管明知道自己此举将会陷自己于险境,但杨震的南下行动虽然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却是始终有些不紧不慢。甚至在临进入旌德境内与从浙西赶来增援,只赶到旌德一线,还未的及北上。
此时却被手忙脚乱的上官云相抓了壮丁,就地北上参加围剿的六十二师三六八团打了一仗。在趁着三六八团主力还未能赶到的战机,利用伏击战吃掉了的一个先头连。在款待了被俘的三六八团先头连战俘一顿炒米后,杨震以行军作战,无法携带俘虏为名,将这些战俘全部就地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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