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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陈龙,你要做好战时的情报保证工作。陈泊则要肃清混进根据地的敌特分子,保证后方的安全与稳定。做好东北局、兵工厂以及野战医院、仓库等重要目标的安全保卫工作。尤其是日军战俘的看押工作。”

听到杨震安排二陈倒是无所谓,这个本来就是自己的工作。只是在战时,强度需要加大而已。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安排,到也不用过多的强调。

而高禹民却有些挠头道:“司令员,这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有些事情政委不在一时还很难解决。司令员,政委什么时候回来?现在政治部的事情一大堆,尤其是空运过来的关内部队和干部的安置和分配,还有各级政工人员的调配,政委不在,我做不了主。”

对于高禹民询问李延平何时能够返回,杨震也只能摇头苦笑。为了反击某些方面宣扬的共产党游而不击以及鼓舞全民族抗战士气,中央除了决定将那部纪录片拿到大后方公映之外,还将李延平派到了陪都重庆,亲自现身为抗联宣传。

据中央传回的消息,那部纪录片在重庆上映后,倒是在整个大后方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不仅重庆的几个电影院场场爆满,一票难求,几个大学还专门将电影放映队请到学校内专场放映。就连那位蒋委员长也专门让人拷贝了一份,召集在陪都的各级党政要员连续看了好几遍。

现在重庆包括整个大后方在内,到处都是一股子抗联热。抗联的几位高级将领,包括他杨震的大名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便迅速的红遍了大半个中国,已经到了男女老幼尽人皆知,无人不晓的地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杨震的名字始终在重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位置上。红的是已经到了发紫的地步。

而李延平这个从东北前线返回的将领更是大受欢迎。单单迁移到大后方的大学、工厂邀请去演讲的请帖,便是已经到了应接不暇的地步。他出面为抗联筹款,短短的一个上午便筹集了上百万的巨资。

而与此同时,十八集团军驻重庆、成都两大办事处的门槛,也快要被接踵而至报名去延安,希望能去东北参加抗联的大中学生给踩破了。甚至就连驻重庆的美英大使也接二连三的拜访。

也正是中央的这些宣传,很多大后方的老百姓才第一次接触到抗联这个名字。才知道在距离他们千里之外,已经沦陷了快十年的东北,还有一支叫做东北抗日联军的军队在冰天雪地之中,依旧在不屈不挠的抵抗着。在日伪军重重的包围之下,依旧在孤军奋战着。

只是中央这么一弄,这抗联的名气是打出去了,但李延平的归期却也就此耽搁了下来。按照中央还要去昆明、桂林等大后方的城市做宣传的想法,李延平能回来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之前李延平在的时候,杨震还不觉得怎么样。这李延平一走,杨震才真正的感觉到挠头。

第387章 汽车的问题

对于高禹民的疑问,也不知道准确答案的杨震只能苦笑道:“政委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政委不在,既然之前他的日常工作先由你这个政治部主任代理,那么现在你还是继续代理下去吧。”

“各级政工干部的最后调配你就先定下来。至于关内空运过来的部队,现在只到了一个营。剩下的还在路上,等聚齐了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咱们的空运能力太差,一次只能空运一个连。这一个营先不要分配了。都安排到教导团进行培训。”

“关内部队作战经验丰富老兵多,各级干部很多都是老红军出身。只是缺乏我们常用的正面运动战经验。这些人好好培养,都是好苗子。直接作为野战部队使用,有些可惜了。我看关内所有空运来部队,战士要按照班长,班排长要按照连排长的标准培养。”

“延安机场小,我们的运输机数量也少。这种全线空运,往返时间太长。不仅运输速度缓慢,我们消耗不起。而且长途运输这么多人也不安全。经过仔细考虑,我请示中央改变现在这种运送方式。”

“在与中央商议后,并征得江北同意,我们一次性租用了一百二十架苏联民航客机和军用运输机。今后将采取我们的运输机将关内部队空运到外蒙的达兰扎达嘎德苏军野战机场,其余的由苏军运输机转运到乌兰乌德。”

“待所有人员抵达乌兰乌德,在统一上火车直接运抵比拉坎后,通过陆路转运到萝北。这样算下来,一个月之内关内所有调过来的部队将会全部到齐。比原来单纯的通过空运,至少节约一半的时间还多。”

说到这里,杨震语气有些沉重的道:“这次日军出动的规模是空前,我面要面临的压力也是空前的。我希望大家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做好准备工作,保障此次战役的顺利进行。记住,这是一次攸关我们生死存亡之战。”

散会后,杨震本想将郭邴勋留在,研究一下作战计划,只是郭邴勋却笑着摆了摆手,指了指一边的陈泊道:“司令员,陈部长有一个惊喜给你。你还是暂时先解决他的问题,至于我们的事情,等晚点再说。”

看着郭邴勋的背影,杨震疑惑的挠了挠头,却没有想出来陈泊能有什么惊喜给自己?直到陈泊和他说完给他的惊喜是什么,他才想起自己在负伤前委托陈泊的一些私事。只是这人接来了,自己见还是不见,杨震却是有些踌躇了。

见到杨震罕见的表现出一丝不知所措,不明内情的陈泊还以为司令员这是在知道即将见到分别近十年的亲人后高兴的傻了。

陈泊搓了搓手道:“一号,伪满开原警署对您的家人控制的很严,一直在采取暗中监视。如果我们不是利用第四师团调防之前的漏洞,让北野高津寻找机会以肃清匪谍的名义直接派人将您的家人接过来,恐怕还要费上一番手脚。”

“在您的家人接过来后,我们经过仔细的审查,现在可以确定您的家人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这一路上被日伪宪兵几次盘查,有些受了点惊吓,尤其在越过日军封锁线的时候,你的母亲受了些风寒。不过现在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这件事情,我已经向参谋长和高主任汇报过了。经高主任批准,将您的家人安置在兴山街军区招待所里面。您的弟弟我也从教导团将他接了出来,陪伴一下您的家人,以缓解一下您家人有些紧张的情绪。您放心,参谋长特地批了他一个月的假,至于他拉下的功课,参谋长还专门抽时间帮他补习。”

“为了保证您家人的安全,参谋长还专门从军区警卫团中抽调了一个班专门进行保护,安全上绝对没有问题。您现在是不是去见见他们?”

踌躇了好大一会,杨震咬咬牙道:“你带我们去见他们。不过不要惊动其他的领导。还有将警卫班撤下来,留下两个警卫员就行了。告诉他们不要带枪,我父母年纪大了,对那东西有些敏感。另外,你派人到萝北给我的家人找一个住处。我父母都当过教师,看着给他们安排一个工作。”

下定决心去见见家人的杨震一边交待陈泊,一边往外走。只是等他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见到停放在自己办公室外的那部苏联方面送给他的吉斯一零一专车时候,眉头不由的又皱了起来,对着司机道:“这部车你怎么又开出来了?我不是交待过这车我不坐吗?告诉小虎子,把我的马牵过来。”

看着被吓了一大跳的司机,陈泊连忙解释道:“一号,你别怪他。这个决议是东北局决定的,他可做不了主。还有在你回来的路上,总指挥来电专门告诉参谋长和高主任,一年之内不许你骑马。至于一年以后,看你身体恢复的情况再说打算。在你回来之前,东北局已经派人来把你的马给牵走了。”

“总指挥让我转告你,这不仅仅是东北局书记办公会议的决定,还是中央的决定。要求你必须要执行。怕您不相信,总指挥还转来了中央这封电报。还有中央来的这封电报署名是主席。也就是说这道命令是主席亲自签发的。”

“一号,中央对您的安全很关心。在知道您遇袭负伤后,一直很惦记你的身体。接到总指挥汇报江北赠送给您一辆防弹汽车后,中央在第一时间回电同意将这部车留给你使用。而且还特地交待东北局要看住你,不许你将这部车送到中央。”

“原本总指挥是要自己的那辆车给你使用,他换一部咱们在佳木斯缴获的日制汽车。后来接收到苏联方面转交过来这部防弹汽车后,他才收回了决定。”

“一号,总指挥对你可是知之甚深,知道以你的性格恐怕不会使用这辆车。所以在你回国后,才特地发来电报,让参谋长和高主任监督你使用。并再三强调,要是再看到你骑马,就处分参谋长和高主任。”

听到陈泊的话,杨震只能摇头苦笑。陈泊说的没有错,总指挥对自己的性格太了解了,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去使用这辆车的,还特地的发来这封电报。甚至还将此事报告给了中央,让领袖亲自来电说服自己。

只是杨震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使用这部车,是绝对不会改变的。不过总指挥与中央的决定他还是要服从的,得想个法子变通一下。犹豫了一下后,杨震转过身对司机道:“这辆车我不能坐。你去找参谋长,从车库中提出一辆嘎斯m车或是日式汽车来。”

交待完司机,杨震摆了摆手制止住陈泊要劝解的举动道:“老陈,我是来抗日的,不是来享受的。而且现在中央领导都还骑马,我更不能逾越。中央和东北局的决议我服从,但是这部车我不能坐。这部车你让人送到萝北,准备空运到延安。”

听到杨震准备将这部车转送延安,陈泊摇头苦笑道:“一号,领袖是不会坐这辆车的。三八年,南洋华侨领袖送给延安两部福特汽车。领袖一部也没有留下,一部给了朱老总,一部给了五老使用。他嫌坐汽车接触不到群众。”

“而且这辆车足足五六吨重,又高又大,咱们的三种运输机都装不下。您总不该把这辆车拆卸开来在转运延安吧?可在咱们这边拆开容易,到了那边谁会组装?还有中央的命令,您看?”

杨震摆了摆手:“不要再说了,不管怎么说这辆车我是不会用的。要是只有拆卸开才能运,那就拆卸开。延安没有人会组装,咱们就从这边派人去。这辆车交给中央,至于主席决定怎么用,是中央的事情。我换嘎斯m汽车,已经是执行东北局和中央的要求了,你就别在劝说了。”

杨震到底没有坐那辆吉斯防弹车,直到司机将汽车换成了一辆普通型的嘎斯m型小汽车,他才上车。这辆吉斯汽车,在杨震的坚持下,最后还是拆卸开来,动用了两架c四六运输机分两次连同五辆嘎斯车一起空运到了延安,给中央来了一个既成事实。

实际上这部车被空运到延安后,中央也养活不起。在有限的汽油要保证电台使用的情况之下,这部延安第一辆高档轿车被中央强制分配给领袖后,领袖也只不过用了小半年做做样子给苏联人看,便因为心疼汽油而封存了起来。

除了偶尔用来接待外宾之外,这辆车倒是一直封存到了全国大部分地区解放后,才正式作为主席的专车使用到被苏联最新型的吉斯一一五替换。而在这之前,主席则一直在用原来配给老总那辆相对省油的多,因为有了嘎斯车而被替换下来的福特汽车。

不过后来斯大林在听说杨震将这辆车转送给了中央,不仅没有追究,倒是又给送给了杨震两部一模一样,只不过不带防弹系统的普通型汽车。接到斯大林又一次送来的两辆汽车,杨震这次倒是哭笑不得。

因为上一辆汽车被空运到延安一事,已经狠狠的挨了中央,尤其是领袖一顿剋的杨震,无奈之下,只得将这两部车丢进了仓库了事。这种八缸发动机,百公里的耗油量都超过一辆卡车,几乎赶上一辆战车油耗的汽车,他实在不舍得用。

后来除了一辆给了总指挥之外,另外的一辆被他转弯抹角的又送到了延安,替换下来那辆老爷车,作为总司令的坐车。而这部此时被杨震随意挑选出来的这辆没有空调只有暖风,做工粗糙,减震性能差的嘎斯汽车,杨震则一直使用到了新中国建立。

甚至直到抗美援朝,进疆担任新疆军区兼任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司令员时,杨震还在使用。直到最后连备件都没有地方找去了,出了毛病修都没有办法修,车身老的都快烂了才更换为国产红旗轿车。

杨震对苏联车不感兴趣,倒是后来美军驻抗联军事联络组赠送给杨震的一部美式吉普车倒是深的他的喜爱。再也没有以前那种谦虚精神,毫不客气的自己留下。

这辆随同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美国援助的五万余辆卡车一起抵达东北。因为数量众多,总数高达五千余辆,而配发给了旅以上干部作为专车使用的汽车,与那辆被使用到了极致的嘎斯车,伴随着杨震渡过了整个的战争期间。

第388章 那一声久违的呼喊

这辆嘎斯汽车虽然在苏联不过是普通的政府公务用车,而且做工也很粗糙,减震性能差不说,还没有空调。坐在这辆车上,感受着颠簸的感觉,杨震倒是想起了自己在后世部队废品仓库中见到的老北京吉普。

不过粗糙归粗糙,但这辆车却被打造的相当结实。行驶的速度也的确比马的速度要快的多。几十公里的路,不到一个小时便赶到了位于兴山街内原一家日本旅馆改建而成的军区外部招待所。

只是到了这一世父母所住房间外,杨震却是有些犹豫了。几次想要推开房间门,却又都收住了手。犹豫良久,才一咬牙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杨震进到房间里面的时候,房间中的几个人正在吃饭,见到杨震进来吓了一跳。尤其是杨继财,见到杨震进来,连忙站起身来立正敬礼:“首长好。”

杨继财没有认出来杨震是他失散了近十年的兄长,但坐在一边的两位老人却一眼就认出来了杨震。尤其那位老妇人,在一个面貌清秀的小姑娘的搀扶之下,走到杨震面前,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道:“你是信儿?难道真的是你?”

那边杨继财见到母亲就要伸手去摸杨震的脸,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将母亲的手拉住:“娘,你认错人了。他不是大哥,他可是我们全军的总司令,那里会是我大哥?您可别乱认人啊?大哥现在还在关内那。”

只是杨母没有有管身边杨继财的拉扯,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杨震的脸,眼泪流了下来:“你是我的信儿,我没有认错,你真的是我的信儿。十年过去了,娘老了,我的信儿也成熟了,变的娘都不敢认了。”

听着这一世母亲这一声声温馨的呼唤,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的他,心中却涌起一番别样的滋味。自幼便渴望的母爱的他看着母亲看着自己眼中那一抹温情,杨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跪倒在地抱着母亲的大腿深情的喊了一声娘。

他这一声娘,把身后陪着他的陈泊和生怕自己母亲乱认亲惹恼杨震,即想拽住母亲,又怕把母亲弄伤的杨继财吓了一大跳。尤其是杨继财,听到这个在部队中神一样的首长,居然真是自己的亲哥哥,吓的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而杨震的母亲听到自己失散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终于喊出了自己娘,一直含着的眼泪在也控制不住,一滴滴的滑落到杨震的头上:“儿啊,娘总算找到你了。你离家这么多年,娘想你和你二弟都快想疯了。娘真没有想到在临死之前,还能在看到我的信儿。”

听到这一世母亲这番包含着母子深情的话,感受着母亲亲昵的抚摸自己脑袋那难得的温馨,杨震的眼泪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见到杨震跪在地上,后边担心杨震的身体受不了的陈泊连忙上前劝阻到:“老太太,一家团圆是高兴的事情,您也不要太激动了。我们司令员前不久受过重伤,这身体还没有彻底的愈痊,这总跪着恐怕有些吃不消。”

老太太知书达理,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见到儿子的部下在场,又听到儿子受过重伤,刚刚愈合,连忙将杨震拽起来后。只是在得知儿子受过重伤,老太太拽着杨震的手犹如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却是再也不舍得松开。

见到杨震被老太太拽起来,陈泊松了一口气后,悄无声息的向杨震递了一个眼色后退了出去。一号一家团圆,自己这个外人在场,总归有些不自在。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也该是自己退出去的时候了。

陈泊走后,老太太将杨震拽到饭桌边上对着自己虽然他同样很激动,但却还在强行的压制住内心想法的丈夫前,有些嗔怪的道:“老头子,你看真的是咱们的信儿。平日里,见不到信儿你总是叨咕,今儿见到了你怎么又不吱声了?”

说罢,转过身来对,指了指边上的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和一个二十左右的男孩子,对杨震笑道:“别搭理你爹,来来见见你这几个弟妹。你这一走就是近十年,弟妹恐怕都不认得你了。你也认不出他们来了吧?”

搀扶母亲的那个清秀女孩子见到一身军装的杨震,也许实在无法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严肃的大哥对上号,语带怯意的道:“长官,您真的是我大哥?是我那个从小总抱着我玩,现在却离家快十年,让娘都快想疯了的大哥?”

听到自己妹妹有些怯意的回答,杨震笑了笑,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傻丫头,我不是你大哥还能是谁啊?一晃十年不见,当年我一放假就总缠着我不放的黄毛丫头,现在也长成大姑娘了。记住不许叫什么长官,要叫大哥。这么快就不记得大哥小时对你的好了。”

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一见到自己这一世的家人,杨震除了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一股子亲昵感觉之外,还对眼前这些实际上对他来说还是很陌生的亲人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放佛他曾经真的和这些人生活了很多年一般,真的彼此很熟悉。虽然从未见过,但他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清秀的小姑娘正是那张照片上抱在母亲怀中的小丫头。也正是心中那股子莫名的熟悉感让他那些亲热的话张嘴就来。

听着杨震亲昵的话,那个小姑娘倒也没有了之前的拘束,甜甜一笑的拽住杨震的衣角有些不依的道:“大哥,人家快十年没有见到你了。你的样子又变得这么大,这么的威武,人家只是一下子不敢认。”

看着妹妹亲昵的语气,杨震习惯性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转过头从另一个年轻女孩子手里接过母亲的手,将母亲搀扶到椅子上坐好后,才转过头对着一直没有说话的父亲恭恭敬敬的按照这个时代的习惯叫了一声爹。

相对于母亲的激动,父亲就沉得住气多了。虽然他眼中同样的激动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但勉强还能压制的住,没有如老妻一般失态。但听到杨震的这声问候,眼圈却是也红了。除了连声道好,却是也无法说出一句话来。

见到丈夫语气也有些哽咽,杨震母亲拍了拍他的手,转过头来将另外的一个男孩和女孩拽到身边道:“信儿,这是小弟,恐怕你也认不出来了吧。还有这个姑娘是你小弟的未婚妻,也是你未来的弟妹。”

相对于妹妹的放松,杨震的小弟却显得拘谨的多。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大哥,犹豫了一下后才轻声的唤了一句大哥。而那个弟妹却是爽朗多了,挽着自己未婚夫的胳膊,亲亲热热的叫了一句大哥。

听到第一次见面的未来弟妹这声大哥,摸遍了全身,除了裤兜里面的那支张婷留下来的手枪之外,什么见面礼也拿不出来的杨震微微有些尴尬的答应了一声。没有想到陈泊连弟弟的未婚妻也带来的杨震,什么礼物也没有准备。

按照东北的规矩,新媳妇不管过没过门,第一次上门都要给见面礼的。可杨震兜比脸都干净,上哪去找礼物去。总不能见面就送人家一支手枪吧?先不说合适不合适,单单就这支张婷留下的遗物,杨震也舍不得。

好在他的尴尬并未持续多久,带着端着几盘菜的招待所协理员和小虎子走进来的陈泊趁人不注意塞了两支钢笔给了杨震。对于陈泊的善解人意,此时的杨震也顾不得拒绝了,将两支派克金笔一人一支塞到了弟弟和弟妹手中:“听说弟妹是国高毕业生,这第一次见面也没有什么好送的。知识分子,送一支金笔作为见面礼吧。”

只是在将这两支金笔塞到弟妹手中后,杨震却是越看那两支金笔越眼熟。好大一会才想起来,这不是小林浅三郎被俘的时候,身上携带的两支金笔吗?这两支金笔自己已经转送给了郭邴勋?怎么会出现在陈泊的手中?

也许看出了杨震严重的疑惑,陈泊贴在杨震耳边小声的道:“一号,这是三号在我来之前塞到我手中的。说是东北有规矩,新媳妇上门第一次都得给点见面礼。他知道你手头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就把这两支笔塞给了我,让我在适当的时候交给您。”

说完这番话后,陈泊笑了笑道:“一号,老人家刚到,您正好也没有吃饭。我让招待所弄了一点酒菜,您陪着老人家吃顿团圆饭。这边的房间参谋长已经安排完了,我明儿早上再来接你。”

对于陈泊的安排,杨震摇了摇头道:“团圆饭该吃,但是住恐怕没有时间了。你和虎子还有司机先去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会吃饭饭我还得赶回总部。”

也许早就料到杨震不会在住在这里,对于他还要回总部的决定,陈泊只是点了点头,和杨震的家人打了一声招呼后,带着小虎子退了出去。

相对于对杨震塞到自己手中的派克金笔爱不释手的弟妹,杨震那个最小的弟弟却是看着小虎子身上的枪眼馋的紧。直到小虎子走出去,还恋恋不舍的看着。

等到只剩自己家人的时候,他的这个弟弟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大哥,我想和你说说,我也想像三哥一样当兵,和你们一起打鬼子。我听三哥说你们现在正在扩编,急需大量的知识分子战士。我是国高毕业,参军也不算您特殊照顾。”

只是出乎本以为大哥毫不犹豫答应的小弟意料,对于这个自己第一次见面弟弟的要求,杨震想都没有想的便拒绝了:“不行,我和你三哥现在都在部队上,你二哥又牺牲的早。爹娘身边就剩下你一个儿子了,你在当兵万一有一个三长两短的,谁侍奉二老?”

“你和弟妹都是国高毕业。我已经想好了,把你们送到留苏预科班去学俄语。今年年底送你们去苏联留学。还有小妹不是想学医吗?军区军事医学院已经完成组建,等秋季开学的时候,我给你报名。”

第389章 你绝对不能被俘

被杨震强硬的拒绝吓了一跳的小弟却没有服软,而是倔强的道:“大哥,你的那个警卫员也和我的年纪差不多,他都能当兵,我怎么就不行。我有爹娘需要侍奉,可他就没有爹娘需要侍奉了?”

“还有你的那些部下,难道他们都没有爹娘?大哥,您不能这么做,不能因为我是你的弟弟就徇私。我听三哥说过,眼下这支抗联是你一手打造的,你在这支队伍中的威望无人能比。难道你平常就是这样带兵的吗?”

杨震三弟这番话,杨震还没有来得及答话,那边老爷子却是不干了:“老三,你怎么了?你就是这么和你大哥说话的吗?我平日里教育你们尊长爱幼到那里去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和你大哥说?”

时隔将近十年再次与儿子相见,人老成精的杨老爷子却敏锐的从这个原来书生意气十足的大儿子身上见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眼前的这个大儿子,十年前身上那股子还略显得青涩的书生气不见了,也许是带兵久了,身上到有股子对于他来说显得很陌生的久经战火军人所特有的杀伐气息。

自己这个一别十年的大儿子手上有血,而且不是一般的有血。老爷子在见第一面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大儿子是一个带兵的人,手上有血不奇怪。但老爷子去隐隐的感觉到自己这个大儿子手上的血可不仅仅是在战场上沾染的,他亲手杀过人,而且恐怕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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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那个被强征了国兵,却最后到了抗联队伍中的三儿子之前,虽然不知道这支被伪满报纸几乎已经妖魔化了的抗联队伍的统帅是自己的亲兄长。但这几天也与自己说起过不少他在教导团听说来的关于自己这个大儿子的一些消息。

很多事情虽然不能都说是真实的,但对于自己这个三儿子性格了解,知道他从小就不会虚张声势的老爷子知道,能让自己这个三儿子对自己讲的,至少有三分之一是真实的。这一点老爷子可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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