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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劳工出身的,反正的伪满军,以及少数本地出身的战士,这些人目前大多数都还是普通的战士。虽然影响不算大,但人数却是最多的。而总指挥在这些人,尤其是北满本地出身的干部、战士之中影响很大的。
想起部队目前的成分构成,杨震有的时候也感觉到头疼。尤其是战俘之中,大部分都是国军战俘。这些人对政工工作很排斥,甚至很反感,虽然现在接受了,但不代表以后以后没有什么想法。这种隔阂持续长了,势必要影响部队今后的发展。而总指挥正是解决这种问题的行家里手。
而且一旦总指挥离开部队,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地方,杨震有些担心那些非战俘出身的干部、战士,尤其是抗联出身的干部,会不会认为是自己重心关内来的人有意排挤?
更何况与三路军的沟通还要依靠总指挥去做工作,想起三路军自建立以后不断出现的所谓路线斗争,杨震更是头疼。将来一旦协同作战,这大帽子扣下来,谁都不舒服。到时候,别在将两军的关系弄崩了。所以才一听到总指挥想要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地方,便连忙阻止。
听到杨震坚决反对自己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地方,总指挥有些明了看了看杨震。虽没有再说什么,却是微微点了点头。
第134章 辉煌的开端(五)
杨震并没有将战术协同演练与步炮协同训练放在一起,而是分别进行。在头两天,步兵分别进行营团级战术演练,而炮兵则进行实弹训练。第三天,才是真正的步炮协同训练。
都说新兵怕炮,老兵怕机关枪。为了训练部队,在炮兵实弹射击的第一天,杨震专门在作为炮兵靶场的那个山头之下修建了一条战壕,其中还瓦上了防炮洞。所有参训人员,包括自己,就隐蔽在壕沟之中。当实弹射击开始,全部的干部、战士都在一起体会着各种不同炮弹,甚至几个跑群的炮弹砸在自己脑袋上的感觉。
三七速射炮、七十毫米迫击炮、九十毫米迫击炮、七十毫米步兵炮、七五毫米山野炮。当各种炮弹落在自己脑袋上时带来震撼,除了那些在战场上享受过日军这种待遇的战俘出身的人之外,其余无论新老兵,都被狠狠的震撼了一把。等炮声落下之后,很多人都是靠着别人的搀扶才走出防炮洞的。
杨震给他们带来的震撼还不仅仅是这些落在脑袋上的炮弹,更震撼的事情还在后边。为了避免机枪带来的恐惧,就在带领部队体会了一把炮弹在脑袋上爆炸恐惧的当晚。在炮兵夜间训练的时候,用从日军仓库带来的铁丝网,在地上设置了一个匍匐训练场。
所有的人,不管新老兵都要从这个长三十米,宽二十米的,距离地面不过半米高的铁丝网下匍匐通过。而在他们的脑袋上,是数挺不停的喷着火舌的重机枪。这些重机枪上的全部都是实弹。这个训练项目,杨震亲自抄刀上阵,担任机枪手。
这些训练,实际上对于那些入伍才一个月,摸枪的时间甚至更短一些的新兵来说,可以用残酷两个字来形容。但郭炳勋知道,杨震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时间太短了,这些新兵根本得不到充分的训练。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哪怕一点点小小。一旦这些新兵到了战场之上,被日军密集的枪林弹雨给吓垮了。现在对他们残酷,也就意味着他们更有可能在战场之上存活下来。最起码这些新兵不会认为自己的双腿永远跑的比子弹与炮弹快,而像一个无头苍蝇那般到处乱窜。
当初制定这个训练计划时,几乎所有的人都反对,都认为是在拿战士的生命开玩笑。尤其是总指挥,更是坚决的反对。第一个科目,那些与使用的火炮同样都是崭新的炮兵,哪怕有一发炮弹打歪了,落到战壕里面,恐怕都要死伤一片。
第二个科目,只要有一个战士受不了惊吓,站起身来,就会被密集的弹雨打成蜂窝煤。在总指挥看来,这种训练纯粹是在拿战士的生命开玩笑。就算非得用这种办法,但也可以使用空包弹。没有空包弹,这种训练完全可以停下来,采取别的方式替代。
但在郭炳勋的支持之下,杨震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用他的话说,我宁愿战士们死在训练场上,也不愿意在战场之上因为他们的出现某种状况而带来更多的死伤。
训练场上出意外,还可以补救,死的也许是一个人或是几个人。但真的到了战场之上,一个人的疏忽会危及到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甚至会导致整个战斗的失败。补救都无法补救。
而郭炳勋支持杨震的想法是因为他参加过娘子关会战与徐州会战,对日军空地一体化,上有飞机,下有重炮的火力打击威力深有体会。更知道日军炮火的威力以及杀伤力。
更曾亲眼见过一些部队不是被打垮的,而是被日军地空火力硬生生给炸垮的。尤其一些装备低劣,训练不足的杂牌军,在地空火力打击之下,伤亡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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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之中,那些久经战火的老兵大多都能生存下来。而真正损失的大部分都是那些初上战场的新兵。只有经过必要的考验,他们才能在战场之上生存下来。在郭炳勋的坚持之下,杨震这个训练计划还是得以实施。
实际上对于战术训练,杨震与郭炳勋二人可谓是极不满意。不要说营团作战,就是最基本的班排战术协同,都让二人感觉到很生气。包括三个团长在内的所有营团干部,几乎被批评了一个遍。
发起攻击的时候散兵线总是太密集,尤其新兵总是爱扎堆。而防守的时候,火力配置不佳。采取伏击战术的时候,纪律极为散漫。老兵还好,新兵总是发出声音,甚至有未经请示而随意起身的。
为了把握这最后的几天训练时间,杨震与郭炳勋二人针对战术协同训练之中出现的问题,极大的训练量。在亮子河这几天之内,几乎所有的人每天都只能休息三到四个小时。其余的时间都是训练、训练,再训练。即便是少有闲暇时间,也要学习各种纪律以及条令。因为杨震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小鬼子的效率还是极高的。在杨震率部抵达亮子河开展各种战术训练的第四天,已经抵达佳木斯地区准备对汤原、萝北进行清剿的日军已经开始行动。
实际上,在杨震抵达亮子河的第二天,随着此地枪炮声的响起,部队周边就曾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身份不明,打扮成收山货、猎户,甚至开荒的人。
对于这些身边出现的陌生人,得到杨震严令,担任警戒的侦察营一部,没有丝毫客气全部抓捕。经过审讯,这些人除了两人为当地猎户,想要趁着开春进山弄点皮毛换钱渡过春荒之外,其余全部是伪装的日伪特务。
对于这些日伪特务,尤其是伪满特务杨震没有丝毫的手软。一经查实,就地枪决。整个亮子河地区被杨震弄的是密不透风,日伪军向这个方向派出的数十名特务,几乎没有能有一个跑回去报信的。
对于亮子河训练场的会不会暴露,杨震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部队的内部情报绝对不能暴露。尤其是武器装备、人数等,暂时还绝对不能泄露。一旦这些东西泄露,很容易将日军的视线转向群策山一线的秘密仓库。
果然在接到派至亮子河地区的日伪特务有失踪的消息之后,佐佐木到一便已经预感到这个对手可能就藏在原抗联三路军老根据地之一的汤原亮子河地区。当派至那里特务一个不见回来的消息传来之后,佐佐木到一可以肯定自己的对手一定就隐藏在亮子河地区。
佐佐木到一之所以敢如此肯定,除了为数不少的特务失踪在那里之外,还因为那里是原抗联的根据地。对于这些反满抗日分子来说,算的上是稳固地区。确定了这一消息之后,佐佐木到一丝毫没有犹豫的调集了植田谦吉给他调集的所有兵力,兵分三路向亮子河地区扑来。
一路以十二师团步兵第二十四联队为基干,配属山炮、迫击炮各一个中队,以及伪满汤原县森林警察大队,伪满军一个步兵团。由第二十四联队长武田寿大佐统一指挥,沿着太平川一线直扑亮子河地区。
一路以刚刚完成对依兰境内清剿的十一师团第四十三联队的两个大队为基干,配属迫击炮一个中队、依兰森林警察大队、伪满军一个步兵团,由第四十三联队长村田孝生大佐统一指挥。从依兰现驻地出发,沿汤旺、香兰、浩良河一线,向亮子河地区迂回前进。
同时以第八师团的两个大队为基干,配属萝北县森林警察大队以及伪满军的两个营,由第第十七联队长河田毅大佐指挥。严密封锁汤原与萝北交界地区,严密防止这股反满抗日分子流窜到萝北境内。同时该部以一个大队的兵力由鹤立向西南方向攻击前进。而他本人则亲自坐镇太平川一线指挥全局。
日军虽然兵分三路,但在杨震部署的以特务营为主的监控网的监视之下,其一行动,便已经被杨震发觉。虽然还一时摸不清楚日军的具体行动路线,但杨震知道,这些日伪军的最终目标,都将会是亮子河地区。
虽三路日军皆配属有伪满军警,但从侦察营发回的汇报来看,这些伪满军警更像是担负后勤补给与封锁任务,而不是直接参与清剿。对于先打那一路,却是让杨震有些踌躇。
三路日军之中以中路日军实力最为强大,就算不算配属作战的伪满军,单单日军就有足足一个步兵联队。实力相对较弱的是北路日军,虽有两个步兵大队,但出动的只有一个。但却随时可以得到驻鹤立的日军另外一个步兵大队的支援。
自己目前手头的兵力,单独对付那一路日军虽然都占据绝对的优势,但这种兵力上的优势,却被战斗力上的差别给抵消。这一点杨震很清楚。
杨震心里明白,在吃了第四师团的一个大亏之后,佐佐木到一无论如何不会再调集第四师团的部队参与清剿。别看第四师团就驻扎在佳木斯地区,但为了清剿成功,不再像上一次损兵折将,却无功而返,一定会调集日军精锐部队。
而自己部队此时连最基本的训练都还没有完成,战斗力与日军这些野战师团相比,处于绝对劣势。如果说从老黑顶子秘营出击的时候,自己部队战斗力能够与日军做到一比三的话,那么现在下滑到一比十都挡不住。
杨震清楚,自己若是想重新在下江地区打开局面,这一仗是必须打的。但该怎么打,却是让杨震有些头疼。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大队的日军,三路日军加一起,足足有一个旅团还多。
看着对着地图沉思的杨震,郭炳勋也是紧皱眉头。不算配属的伪满军,单单七个步兵大队,近万的日军意味着什么?即便是在关内主战场上面对国军最精锐的中央军的一个军,也不见得会落下风。在面对自己出身的装备奇差的川军时,若是战术运用得当的话,甚至有可能打垮一个军。
而且郭炳勋可以肯定,日军出战的时候肯定会派出飞机支援。不用远,日军在佳木斯就有飞机场。而从牡丹江调过来飞机,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杨震与郭炳勋沉默良久,郭炳勋才提出道:“司令员,我看应该先打北路之敌。北路之敌,只有一个日军大队,兵力相对单薄。我们若是集中优势兵力、火力,先打垮此路日军,整个战局便豁然开朗。至少我们可以避免三路受敌的窘境。”
对于郭炳勋的建议,杨震摇摇头道:“我们先打北路之敌,那么中路日军必定全力救援。中路日军足有一个联队的兵力,我们派出多少部队进行阻击?一个团的兵力?那我们还有多少兵力去对付北路之敌?还有南路之敌,派不派阻击部队?”
说到这里,杨震拿着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大致标出两路日军的行军路线之后,指了指地图道:“老郭,北路之敌是实打实的日军一个整编大队,按照我们现在的战斗力,就算集中一个团都无法在短时间之内干净彻底的解决掉日军一个大队。”
“而佐佐木到一之所以敢在北路只放一个步兵大队,他恐怕就是看出了北路日军与中路日军,无论行军路线怎么制定,间距都不会太远。一旦北路日军受到伏击,只要抵抗三个小时以上,中路日军就可以快速的向北包抄。再加上鹤立的一个日军大队,佐佐木到一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对我们形成合围。”
“在这么短的距离之内,我们一个团的兵力很难阻击日军一个联队三个小时以上。弄不好,北路日军这个单独出击的日军大队,就是佐佐木到一给我们有意下的诱饵,引我们上钩的。因为他很清楚,这么大的军事行动,不可能做到完全的保密。三路日军有多少兵力,我们不难查的出来。”
说罢之后,杨震将目光转向了南路由依兰县境内出发的南路日军的两个大队,手指在地图之上不断的滑动。沉思良久之后对郭炳勋道:“老郭,我看,我们要打就打这个南路日军。”
“老郭,你看南路日军的行军路线大多为山区,而且与中路日军距离较远。虽然兵力较多,但受于地形的限制,兵力很难充分的施展开。这里的山区可不是阿城的山地。”
“这一路上皆是小兴安岭山区,原始森林密集,几乎无道路可走。这一路日军动作势必要迟缓,与中路日军的距离会越拉越开。只要我们集中大部兵力,利用地形机动设伏,先打垮这一路日军,我们便可以把握主动权。”
“我们这样,对北路日军只用侦察营一部进行监视。同时抽调战斗力最强的二团,利用地形,自太平川一线开始对中路日军采取节节抗击的战术。将其阻止在石场沟至云头砬子即可。”
“因为中路日军若是南下救援南路日军势必要走石场沟至云头砬子一线。除非他们返回佳木斯,转道汤原县城。否则这里皆是山地,又是山高林密,日军就算有一个联队的兵力,也很难施展的开。我们只需利用地形节节抗击便可,不用死战。”
“而我们在汤旺河以北,云头砬子以南预设战场,给南路日军设置一个伏击圈。利用集中全部炮火和一个主力团零两个营的绝对优势兵力,以最快的速度将南路日军打垮。”
“在击垮南路日军之后,我们不必急于北上,而是对绥佳铁路采取大规模爆破。给日军造成我军试图向西南进军,与抗联三路军汇合的假象。待中路日军主力一旦目光被我们吸引南下,我们则立即快速的北上,争取打垮北路日军。”
杨震一边说,郭炳勋一边快速的在地图之上,将杨震的作战意图标示出来。待完成图上作业之后,郭炳勋看着杨震的作战思路,沉默了好大一会道:“此战的关键不在怎么打南路日军之上,而是在阻援。”
“只要能拖住中路日军的主力,按照我们手头上现有的兵力、火力,利用预设的伏击阵地,在加上战术的突然性,就算不能全歼这股日军,至少也可以打垮他。只要打垮这路日军,中路日军主力的目光势必要被吸引到南线,那样对于我们的整盘棋便都活了。”
“不过这阻援却是要一个得力的人手。即让日军感觉到我们在拼死掩护什么,又不能给部队带来较大的伤亡。即要拖住日军的脚步,在南路打响之前,又不能让他们感觉到什么。”
“如果可能,将他们的目标尽量向北吸引过去。比如动用小股部队,对北路日军展开骚扰性袭击。最好是让其将我们的骚扰部队当成了我们的主力,给其造成我们试图围歼北路日军的假象。只要能把握好时间差,我想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这样会更好保证我们南线的战斗顺利完成。”
“这样,司令员,我看这个阻击部队我去指挥。就不要动用刘长顺的二团了,我带一团去。我带一个营并侦察营的一个连以及团属炮兵连对北路日军进行骚扰。虚张声势这种事情,我还是能做好的。”
“而王光宇带两个营以及抽调二团团属迫击炮连,对中路日军进行阻击。王光宇虽然大兵团作战经验少,但是游击战经验丰富。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抽调部分老骨干牵着他们的鼻子在山林之中转悠。”
“唯一担心的是一旦日军发现被阻击,会不会分兵对阻击部队或是北路虚假主力进行合围?日军中路的兵力太雄厚了,一个联队的兵力,怎么分兵都可以。”
对于郭炳勋对作战方案的调整,杨震竖了一下大拇指道:“还是你考虑的全面,虚虚假假,多头出击,让日军摸不到我们的真实意图。好就按照你的思路办。”
“阻击部队不要怕日军分兵,一旦日军分兵,将会给我们创造一个更加有力的战机。我们手头的电台数量足够,通信手段便捷,快速。日军主力如果分兵,在完成对南路日军的打击之后,我指挥主力快速北进。争取在吃掉一部分日军,彻底的打破其清剿计划。”
第135章 辉煌的开端(六)
鉴于敌情紧急,在初步制定完作战方案之后,杨震暂停了训练,在部队休整半天之后,立即与郭炳勋分别带队出发。在出发之前,为了保证部队在战时的稳定,杨震专门交待郭炳勋与王光宇二人,必要的时候,对作战不利者可以先斩后奏。
第二天凌晨,在由佳木斯出发的日军抵达望江一线之时。除了命尚未完成训练的速射炮兵返回群策山秘密基地之外,杨震与郭炳勋分别带兵出发,向各自选定的预定战场赶过去。
而在分兵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杨震还专门给总指挥、李延平发报,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应对突发局面。
在抵达预定战场之后,杨震立即安排人手构筑伏击阵地。为了达到战役的突然性,杨震甚至检查了每一个连的隐蔽情况。尤其是炮兵阵地,更是杨震亲自选定,并亲自布置的伪装。
而且为了最大的发挥火力,避免刚刚出炉的炮兵胡打乱射。杨震还亲自带着马其昌一门炮一门炮的划定标尺射界。等接到攻击发起的信号之后,这些炮兵什么都不用干。只是按照预定标尺将炮弹打出去便是了。
除了固定炮兵之外,马其昌还抽调了部分团营属迫击炮,利用迫击炮使用相对熟练的优势,组成了两个游动炮群。由他亲自指挥,专门封锁日军后退路线以及压制负隅顽抗之敌。同时在炮兵阵地与主阵地上,还专门架设了野战电话线。
为了避免新兵过于紧张,提前暴露目标,杨震再三下达命令,无论干部、战士,无令擅自动者军法一律从事。尽管不想动不动就将军法挂在口中,但对于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杨震知道自己必须要形成威慑力。否则一个小小的失误,都会断送这场精心设计的伏击战。
好在南路日军并未让杨震等待多久,就在杨震刚刚构筑好预定伏击阵地后不到半天的时间,日军先头部队便已经出现在眼前。看到日军行军队列,杨震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这也许是过于自大,对自己的战斗力太过于自信,认为在铁路线附近不会遇到抗日武装的袭击。也许是佐佐木到一催促的急,为了加快行军速度,这路日军并未拉开行军距离。
日军行军队列排的很密集。沿着当初修建佳绥铁路开采树木而修建的可以并行两辆马车的便道,排成四列行军纵队,正向着北面采取急行军的速度疾进。而且尖兵的距离拉开的也不是很远。这就给了杨震一个可乘之机。
当初杨震在带领主力抵达云头砬子与汤旺河之间,选择设伏阵地的时候,在意外的发现了一条可以并排通行两辆马车的便道之后,一眼便选中了现在设伏的地域。
这里距离佳绥铁路虽然很近,便道两侧的山地也不高,而且山上的林木因为修建铁路已经被砍伐的稀稀拉拉,根本就无法与云头砬子地区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相比。但却是可以最大的让日军防松警惕。
另外这里有一条足够日军快速通行的便道。按照这里的地形以及地利位置,日军应该会防松警惕。并为了加快行军速度,而一定不会将行军队形拉开。而日军行军队列越密集,更加有利于炮兵标尺的设定,自己的火力就越能得到充分的发挥。
不过在这股日伪军陆续开始进入伏击圈的时候,杨震的心却也快提到嗓子眼上。在日军未完全进入伏击圈之前,一旦那个新兵稍微一紧张,手指轻轻的一勾,自己的战术意图将全部暴露。已经到手的鱼儿有可能溜走不说,整个有利的局面弄不好将会陷入被动。
由于部队之中新兵过多影响战斗,杨震给部队下达的作战计划很简单。他将每一个连都划分了固定的射击区域。等炮声一停,手中的武器以最大的射击速度将子弹和分配给自己的手榴弹打出去就行了。
而发起冲锋的是杨震专门挑选的几个老兵较多的连队。当初在分配新兵的时候,为了保证部队的战斗力,杨震在郭炳勋的建议之下,每一个营都保留了由战俘以及反正的伪满军构成的老兵占据五成的拳头连队。
尽管为了保证战斗的胜利,杨震拟定了细致到班排的战术。但此战的最根本取决与伏击部队会不会在日军全部进入伏击圈之前暴露战术意图。所以在日军全部进入包围圈之前,杨震的心都是一直在提着的。
当接到担负封锁日军退路任务的刘长顺,后续日军已经全部进入伏击圈的报告之后,杨震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拿起野战电话,给炮兵阵地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由于早就划分好了射界以及设计标尺,打出去的炮弹甚至不需要修正弹道,便准确的落到了日军行军队列之中。尽管这些日军都是老兵,反应速度也堪称一流,但距离实在太近了。
当他们听到炮弹划空的声音,想要找隐蔽的时候,从天而降的炮弹已经狠狠的砸到了他们的身上。整个一个炮兵团三十六门山野炮,加上大量的营团属迫击炮,密集炮火将毫无防范的日军行军大队炸的血肉横飞。
为了保证在最短的时间,打垮甚至全歼这股日军,杨震没有怕费劲,将整个炮兵团都带来了。在山林密集,不便行进的地方,甚至将火炮拆卸开,用人力携带。有限的牵引马匹则全部改为驮运炮弹。
而为了保证火力的持续性。除了在亮子河地区留下部分炮弹以方便后续作战补给之外,杨震将携带到亮子河的炮弹几乎全部携带而来。甚至步兵都身上或多或少的扛上一两发七十五毫米山野炮弹或是九十毫米迫击炮弹。
而为了保证炮兵同时抵达作战地域,杨震还专门拨出一个步兵营与辎重营一起配合炮兵团运输火炮。尤其在山路难行的地段,杨震曾经亲自扛过一门火炮的轮子。
有了这些准备,炮兵打起来,丝毫没有顾忌到炮弹的储存。他们脑海之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尽可能的在规定的十五分钟火力支援时间之内将携带的炮弹尽可能多的打出去。
除了马其昌控制的两个迫击炮群,考虑到后续还要封锁日军的退路,而略有节制之外。其余由邱金堂亲自指挥的野山炮群,几乎是拼了命。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是埋头按照预定标尺,将炮弹一发一发的打出去。这一战打完,直属炮兵团将携行的炮弹打出去一半还多。
虽然因为部分炮兵经验欠缺,射速普遍不快,但胜在数量多。当十五分钟火力支援时间过去之后,配合日军其作战的伪满军那个团被密集的炮弹炸的只剩下五分之一都不到。而冒着密集的炮火发起反击的日军更是伤亡惨重。
在日军冒死发起反击时,这些伪满军死死的趴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待炮火稍微减弱,便顾及不到身边的主子有什么想法,调头便是向山口逃去。这些伪满军不傻,刚刚落下在自己脑袋上边的炮弹至少是一个炮兵团打出来的。
他们也算与抗联打过不少交道了,什么时候抗联有过这么强大的火力?要是有何必被封锁在山林里出不来,被赶得到处跑?按照这阵子落到自己脑袋上的炮火强度,该不会是北边的老毛子打过来了吧?听说去年张鼓峰一战的时候,老毛子的炮火也是这样的密集。此时不跑,难道在这里等死吗?
以为是苏军打过来的伪满军,当炮火一停,调头便向山口方向跑,试图摆脱眼前这个人间地狱。只可惜哪能让他们如愿?还没有等他们跑到山口,一阵子密集的迫击炮弹雨加上山谷两侧突然冒出的密集机枪火力,又将他们像赶鸭子一样的赶了回来。
与惊慌失措,调头便想跑的伪满军相比,日军虽然在这阵子炮击中也付出了伤亡过半的代价,但却比伪满军表现的要强的多。其随后悍勇的表现,以及表现出极高战术水平,便是杨震也赞叹不已:“到底是日军老牌师团,这战斗力果然强悍。”
虽然携带的一个迫击炮中队连炮还没有来得及架上,便与炮兵一起被送上了西天。轻重机枪也大部在炮击之中被炸毁。但残存日军不待炮击结束,便冒着密集的炮火,对便道左侧一个山头发起攻击,试图夺取一个制高点,以便固守待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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