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1)
“这样的一支部队,给他再多的炮兵又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威胁。如果说那些土匪排出的密集的,几乎是一窝风的,不成形的攻击队形,也叫散兵线的话。”
看着望远镜中对手艰难移动到距离自己直线距离已经四百米左右的散兵线,北野高津轻蔑的向部队下达了开火的命令。对于手中的三八式步枪远超过支那军队那种老式步枪的有效射程,北野高津心中很是自豪。
在他看来,以自己的装备,以及部队的素质,就算在刚刚的突然炮击之中损失惨重,丧失了四分之一的兵力。但依靠自己手头剩余兵力,将这些该死的反满抗日分子消灭在自己面前还是不成问题的。
只是对手后续的动作,并没有能让北野高津脸上的笑容持续下去。当日伪军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响起,全部的火力点暴露出来之后,对手刚刚还在积雪中缓慢移的攻击部队的攻势突然中断。所有人全部卧倒在厚厚的积雪之中,停止了攻击。
而就在北野少佐因为对手拙劣不堪,甚至胆小如鼠的表现,自信心更加充足时候,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再也笑不出来不说,几乎就差没有哭出来了。
敌人遭遇到自己的火力阻击,刚刚已经向后延伸,并逐级沉寂的炮火又一次打响。当对手已经延伸的炮火又一次转回自己头上之时,北野便已经感觉到上当。
这阵子对手的迫击炮打的竟然如此的准确,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几乎每一发炮弹落在除了少数用木材修建的机枪掩体之外,几乎全部都暴露在光秃的旷野上的日军阵地中时,都要带走一个或是数个日军士兵的生命。
尤其当落到自己阵地上的迫击炮弹中还夹杂着满洲境内所有的反满抗日武装从未有过的山炮弹时,他明白不是对手表现能力低劣,而是有意的给自己下了一圈套。
迫击炮弹的杀伤力虽然还是有限的,相对于野山炮来说,对无防护目标杀伤效果好,更适用于对遮蔽物后的目标和反斜面上的目标射击。对于自己用原木修建,并用整根木头加了盖子的那些机枪火力点的威胁并不算大。但自己那些用木头修建的简易机枪工事,在直瞄射击的山炮面前,就与纸糊的差不太多。
看着被对手打过来的这些射速极快的一发发山炮弹炸上天的在刚刚射击中几乎全部暴露的机枪阵地,一挺挺轻重机枪连同射手被还原成零件。北野高津犹如被拔掉了牙齿的老虎一般,傻了眼。
第二次炮声响起没有多久,北野高津便已经知道自己的那些轻重机枪几乎全都完了。在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轻重机枪之后,在迫击炮中队还没有运动上来之前,自己除了三八步枪以及少量幸存下来的掷弹筒之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火力支撑。
还没有从北野高津从失去所有机枪的痛苦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形势的变化,又给了他重重的一击。
当一群几乎是从他眼皮子底下冒出来的对手,在同样突然出现的几十挺轻重机枪火力暴风骤雨般的密集掩护之下,以最快的速度接近,并将同时将大量的手榴弹投进他的防御工事的时候,他几乎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八嘎,这些支那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不成?他们什么时候跑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怎么一点没有发现。”
就在北野高津与他被对手投掷进来的大量手榴弹弄的手忙脚乱部下一样,还没有从急剧变化的形势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对手已经凭借着狡猾的战术,大部分人冲进了自己的阵地。
还没有等被眼前甚至有些让人感觉到眼花缭乱的打击,弄的伤亡惨重,士气已经开始低落的日伪军稳定住,背后又突然响起的密集枪声,彻底打乱了这些日军的阵脚,让本来尚属顽强的抵抗开始出现瓦解的现象。
看到受到前后夹击的日军的抵抗已经出现动摇,杨震没有丝毫犹豫的对着已经运动到距离日军阵地不足二百米的主力下达了总攻击令。这次杨震将打击的重点放在了日军阵地侧翼,在刚刚的炮击之中已经陷入混乱的伪满军身上。只要打掉伪满军的抵抗,不仅仅使得日军的侧翼暴露在自己面前,更是砍掉了他的一支胳膊。
二百米的距离对于训练有素的部队来说,转眼便至。沿着这些伪满军之前清理出的通道,攻击部队没有费多少力气,便冲到了伪满军草草构筑,便是连简易工事都没有的阵地前。
作战意志本就远不如日军坚定,还远未从炮击之中清醒过来的伪满军,在发现对手集中全部火力将打击的重点由日军头上转向了自己之后,并未能坚持太多的时间。在带队营长中炮身亡之后,只是略作抵抗便崩溃。
没有预料到战斗并不算低的伪满军垮的如此之快,攻击部队多少有些措手不及。好在杨震的反应并不慢,在打垮了伪满军之后,除了留下一个排看守俘虏,杨震立即掉头与王光宇合兵一块,全力向日军发起猛攻。
尽管北野少佐试图稳定住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的阵地,但他的部下却表现的相当不给力。还没有从去而复发的炮火打击中恢复过来,又被对手接二连三投进阵地的手榴弹炸的晕头转向的,本就战斗意志无法与其他日军部队相比的日军第八联队第二大队的士兵,见到对手有合围自己的趋势之后,彻底丧失了抵抗下去的决心。
军心一旦出现溃散,一个便能卷走十个,十个便能卷走一百个。当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丢下手中的步枪,调头开始逃跑之后,整个日军阵地上犹如得了瘟疫一般,全线崩溃。
部下率先崩溃,让本来还试图顽抗的北野高津也彻底的丧失了抵抗下去的决心。突围,立即突围,离这里越远越好,是北野少佐脑袋中唯一能想到的。
至于回去怎么向上司交待,这一战之后,自己很有可能成为在满洲第一支被那些反满抗日分子击溃的日军正规步兵大队,那是回去的事情。
回去怎么交待的结果北野高津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走,依眼下腹背受敌的境地,就真的走不了了。自己若是死在这北满的荒山之中,老爷子苦心经营大半辈子攒下那的亿万家产又上哪找继承人去?
想到这里,北野高津二话没说,连一句转进的命令都没有对已经于对手搅在一起的自己已经为数不多还在坚持的部下下,绕过死死卡在自己身后的对手阻击阵地,追着已经跑出去很远的部下,向着唯一没有响枪的东边山地,转身便开溜。至于那边是不是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他也顾不上了。
别看这位北野少佐逃跑起步之时在整个出现溃逃的第二大队之中,并不是抢在前面,但这他逃跑的速度却绝对是一流的。没有跑出多远,便从末尾赶到了最前边,远远的将比他跑的早的部下丢在了后边。
北野高津与自己的战友这一开溜,让还在顽抗的日军也彻底的失去了抵抗下去的决心,也纷纷依靠多年训练出来的娴熟战术,奋力摆脱死死缠着自己的对手,拔腿便跟在北野的身后向东开溜。便是卡在自己后路上对手的那两挺重机枪打过来的密集弹雨都顾及不上了。
没有想到这股日军这么不禁打,还没有使出全力,其抵抗便崩溃了王光宇,到很是有股子一拳头砸在棉花套子上的感觉。而被日军这一手弄的手忙脚乱的部队更是只截住了日军的一小股尾巴。其余还能走的日军只要没有倒在刘长顺那两挺机枪密集的火力下,几乎都跑了出去。
日军抵抗如此快速的崩溃,不仅仅下面的部队没有想到,便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杨震也没有想到。杨震的战术安排是前后夹击,因手头兵力有限,所以杨震将日军可能选择的突围路线设置在了南边日军来的方向,以及西边与南路日军可能靠拢方向。
至于东边的深山老林,他也想到了。但手头上兵力在面对人数与自己相等的日伪军时,刨除担任潜伏任务的三个连与卡住日军后路的一个连之外,剩余的兵力还要对伪满军实施打击的情况之下,实在有些不敷使用。所以杨震只能在东边布置少量的兵力,作为疑兵。
当然兵力不足只是部分原因,更多的是杨震有些不太相信到日军会向东边突围。那边是深山老林,即便是距离日伪军最近的驻地也要穿越百八十里原始森林。那边既没有他们的接应部队,更没有补给点。向那里突围,对于日军来说,无异于选择了一条最不适合的路线。
杨震自己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总是强调打破常规,但却没有想到总是爱反其道行之的不单单是他,北野高津和他的部下,也有模有样的给他复制了一遍。挣开了攻击部队的纠缠,选择了一个杨震认为最不可能成为其突围方向的方向,在丢下一地尸体与不能行动的重伤员之后,跑了一个干净。
只不过在杨震前后夹击,与密集的炮火打击之下,一个大队的日军能跑出去的不足十之四五。大部分人不是被炮火击毙,就是倒在攻击部队满天飞雨般的手榴弹打击之下,以及刘长顺的机枪之下。
这场战斗从发起攻击,到枪声落下,只短短的持续了一个小时都不到的时间便结束了。快的让所有的参战官兵都不敢相信自己面对的是向来以顽强凶悍著称的日军,而且这些日军还是一个正规的整编步兵大队。
别说部队官兵,就是连指挥一线战斗的王光宇,在后边观战的总指挥、李延平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兵力相等,甚至还有些占优的情况之下,整整一个日军大队的抵抗持续如此短暂的时间便就这样溃散了。尤其是在战果统计出来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即便是日本开拓团的那些武装农民,在面对抗联的时候,在兵力相等的情况之下,也很难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将其击溃。更别提己方的伤亡还这么小。
第118章 承诺
在杨震损招迭出之下,李延平的诉苦大会开的相当的成功。不仅成功的争取到了大部分伪满军俘虏加入部队,还成功的挖到了一条大鱼,抓到了一个伪满上校旅参谋长。
对于这些伪满军官,尤其是那个郭大春口中,依仗着驻本旅的日军最高顾问是自己日军陆军士官学校老师作为后台,排挤他们那个老东北军出身旅长的参谋长进行了严格而详细的审问之后,杨震与李延平共同签署了处决书。将其全部处决。
这次诉苦大会不仅使得大部分被俘的普通伪满士兵志愿参加了抗日,还通过那些找了各种理由,不想留下的伪满军警人员之口宣扬出去,给那些伪满汉奸以极大的震慑。只是凡事有好的一面同时,往往总是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
杨震果然没有料错,总指挥对于杨震未经请示,处决了被俘伪满军连以上军官,甚至包括了部分班排级军官,尤其其中还有一个旅参谋长之事极为震怒。
只是这件事情上,出于对杨震威信的维护,作为总指挥的老部下,李延平与王光宇都对总指挥进行了隐瞒。而其余的干部战士,别说一直跟着杨震的老骨干,就是那些抗联出身的人也出于对汉奸的痛恨,也上下一心帮着隐瞒。
当总指挥接到自己警卫员报告赶过来的时候,只看到满地十几个被刺刀挑了的伪满军官的尸体。对于这些汉奸,杨震是不会舍得珍贵的子弹的。
总指挥指着一地尸体,对着杨震与李延平几个人怒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们还要不要党的政策?你们还要不要纪律?你们不是土匪,是革命军人。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做日后会对争取伪人员的工作造成多大的被动?”
集体批评完,总指挥又挨个点名。第一个被点名的就是杨震。对于自己的老部下李延平与王光宇很了解的总指挥知道,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未经请示,擅自处决俘虏。做出这个决定的,恐怕只有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团长。
“杨团长,擅杀俘虏,这就是你在党中央那里学到的?我们的党中央就是这么进行对敌工作的?我不相信我们的党,俘虏政策就是这么做的?”
“你是在中央身边工作过的人,无论你是什么原因来到东北的。但你知道不知道,你虽然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基层干部,但在很多抗联将士心中,你的所作所为就代表着党中央。你这么做,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影响,你知道吗?”
见到总指挥第一个将炮口对准了杨震,本来准备做解释工作的李延平微微松了一口气:“总指挥还是明白人,知道这个事情是谁做出来的。”只是庆幸归庆幸,李延平还得想法子怎么去向总指挥为杨震辩解。
只是还没有等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为杨震辩解的李延平想出法子时候,却没有想到批评完杨震的总指挥又将矛头对准了他:“还有你,李延平,你是老党员了,是抗联的高级干部了。你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对敌斗争政策,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做?”
“你是他的政委,他犯错误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阻止他?他年轻气盛,你也年轻气盛?你这个政委就是这个水平?就是这么工作的?要是这样,要你这个政委还有什么用?”
“还有你,王光宇,你是我的老部下,还是任过师政委的人,也是你们五个人之中唯一真正做过高级政工干部的人。出了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去阻拦他们,还帮他们一起隐瞒?你的政策学到哪里去了?”
杨震指挥班子之中,除了郭炳勋因为不是党员,又是友军出身,总指挥有些忌讳没有批评,而彭定杰因为留守秘营没有到场之外,其余的三个人全部都被总指挥点名狠狠的批评了一遍。
对于总指挥的怒气,杨震摆出了一副鸵鸟的姿态,根本就不应口,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被总指挥训斥的面红耳赤的李延平,直努嘴,示意他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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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杨震的示意,李延平唯有苦笑不已。对总指挥性格很了解的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在总指挥发火的时候,去解释。尽管总指挥的话说的很重,他有些担心杨震接受不了。但实在没有胆子这个时候去劝解的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等总指挥的怒火稍息之后,才将与杨震商量好的说辞说出来。
其实对于总指挥语气有些重的批评,杨震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还很高兴。总指挥当面直言不讳的批评,正说明了总指挥做人为人光明磊落,有什么话当面提出来,不在背后搞小动作。
无论自己将其视为真正的上级,还是名义上的上级。有这样一个上级总是比那些专门在背后搞小动作,动不动就上纲上线,打仗不行,搞小动作倒是很在行的人强得多,也安全的多。至少自己在前面拼杀的时候,不用担心后边有人会搞鬼。
难怪在后世自己知道的历史,这位二路军总指挥虽名声在抗联三路军中并不是最响亮的,但在军内,尤其是二路军各军之中受到的评价远比三路军那几位号称马列专家的人要高的多。也更受拥戴的多。二路军中的政治斗争也是最少的。有这样一个上级,总会让人安心的多。
听取了李延平的解释,总指挥阴沉的脸色虽然依旧阴的厉害,但已经好了许多。脸色缓和下来之后的总指挥也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本来心中还有些担心杨震年轻气盛,对于自己的批评无法接受。
只是没有想到,挨了批评之后的杨震,既没有表现出一副无法接受,也没有表现出一副在认识到自己犯下的严重错误有深刻认识,反倒是表现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看着挨了批评之后,反倒是一副得意洋洋样子的杨震,本来怒火已经有些平息的总指挥差点又没有暴跳如雷。若不是旁边的李延平暗中轻轻的拉了他一把,恐怕杨震又要挨一顿批评。能把温文尔雅,一向沉稳,极少动怒的总指挥气成这个样子,杨震至少在二路军中还是头一份。
见自己的批评对这个家伙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又不好在批评下去了,总要给这位年轻的将领留些颜面的总指挥无奈之下,只能苦笑着指着杨震道:“你这个家伙,打仗倒是能打,可你这脸皮也是够厚的了。”
“你这些想法是不错,可你采取的手段我不赞同。既然这件事情你们团几个主要领导已经形成了统一意见,我就不再追究。你还年轻,按照你的能力,将来你会走的更远。无论你走上高级将领位置的那一天,我能不能见到。但我还是有些忠告,你要记住。”
“这些忠告你认为是作为一名老战士,老党员的忠告也好,认为作为一名老大哥的善意也好,我都希望你能记住他。”
“对敌斗争是一件及其复杂的事情,并不是单单靠杀戮能解决的。你是一名军事指挥员,是部队的军事主官。你的所作所为,要给下面起到一个好的模范带头作用,不能单单依靠意气用事。凡事要多考虑一下其他的方面,尤其是对敌工作。亏得你们还成了对敌工作部门。”
“要是都像你这么做对敌工作,恐怕那些你们要争取的人早就被你们都杀光了。因为很不幸,够得上资格被你们争取的,都在你们处决的范围之内。”
“你作为高级指挥员,无论在任何形式之下都要冷静。只有冷静,考虑事情才能越全面。有很多的时候,单纯的依靠军事手段是解决不了全部问题的。对于那些伪满的军政人员,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我们能争取尽量还是要争取的。对于党的现行政策,你比我了解。我希望你又时间能多去学习一下。”
说到这里,总指挥叹息一声道:“我已经决定选派了五军三师的政治部主任,以及一名团政委,按照你说的办法分路去山东、河北一带寻找党中央。希望这次不要再让我们失望了。”
对于总指挥的忠告,杨震还是听了进去。对于杀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但杨震一直认为,以东北如今的严峻形势,对那些为虎作伥的汉奸绝对不能手软。
若是想要打破敌人严密的统治,为自己部队争取到生存所需的环境,只能重病下猛药。只是这些话,现在当总指挥说,恐怕又是要一番说教。犹豫了一下,杨震还是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多少有些不服归不服,但杨震面上还是表现的很谦虚。
看着杨震摆出的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总指挥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劝告杨震能听进去多少。但对这件事情却没有继续的追究下去。
只是在拿到对伪满军政人员的审讯记录之后,总指挥的脸色却是很难看。当拿到了对参与对下江地区清剿的日军第八联队俘虏的口供之后,总指挥的脸色由难看转向了铁青。
从对日伪军的审讯结果,总指挥知道自己的二路军留下下江地区的部队除了极少数部队隐藏到深山老林还在坚持斗争之外,其余的部队除了少部被俘、投敌之外,大部牺牲。
已经撤至富锦、同江地区的七军部队以及四军、五军少数残部,在受到了重创之后,已经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日伪军的围追堵截之下,几乎可以说陷入了绝境。
自西征失利之后,便一直失去联络的五军军长以及其率领的五军部分部队的下落也从这些俘虏的口中得到了查实。他们在日伪军追击之下,在无法摆脱追兵情况之下,无奈只得过江退入苏联暂避。
而为了打破日伪军的清剿,同样进行西征的三路军部队,主力也受到了重创。虽然损失小于二路军,但却同样的陷入了困境。西征虽然取得了部分的成功,并未能让三路军彻底的摆脱困境,自身反倒是因为冻饿,在西征途中损失惨重。
本身实力相对雄厚一些的三路军西征虽然避免了二路军那样的巨大损失,但总兵力由西征前的两千余人,急剧下降到了不到八百人。多名师团干部牺牲,短时间之内丧失了连续作战的能力。而各留守部队的损失更为惨重。两名师长相继叛变,使得三路军留守下江的数百人大部牺牲。幸存下来的少数部队被迫退入苏联境内。
现在摆在退至富锦、同江地区的以第七军为主的二路军残部面前的是在粮弹两缺,补给无着,并失去了友军策应极为严峻的局面。是全部战死,还是另寻出路,给部队至少赢得一段休整时间,几乎已经成了总指挥最艰难的选择。
没有想到形势会急剧变化的如此恶劣,活动在北满的二路军、三路军相继失败。除了三路军部分部队退至黑嫩地区之外,原活动在下江地区的抗联数个军大部分牺牲,部分叛变,仅有少量部队退至苏联境内。可以说,下江地区的抗日斗争已经接近失败。
尽管一直想得知三路军的情况,一直在寻找失散的五军部队,但当从敌人口中得知了自己想知道一切的总指挥,却因为时局的急剧恶化,一下子变得苍老了许多。
对于总指挥的脸色变化,已经看过审讯记录的杨震自然心知肚明。但事情已至此,在与七军无法取得直接联系的情况之下,对于七军面临的困境,杨震也是鞭长莫及。对于三路军面临的困境,他更加无能为力。
沉思良久,杨震抬起头对着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的总指挥道:“总指挥,是该下定决心了。”
杨震说的下定决心是什么,与他有过长谈的总指挥自然心知肚明。只是这个决心对于总指挥来说,真的很难下。
犹豫了良久,总指挥还是断然摇了摇头道:“他们撤过江去,整个下江地区你们就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了。孤木难支啊。他们留下下江地区,虽然实力大减,但对你们还是一个支援。至少能吸引日伪军的部分注意力。”
说到这里,总指挥抬起头,期盼的看着杨震道:“小杨,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称呼你。我知道你鬼点子多,今儿我不是以总指挥的名义,我只是以一个抗联普通老战士的身份问问你,对于七军的困境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对于总指挥的渴望,尽管不忍心,杨震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总指挥,你说的那些道理我明白,我更知道七军撤走之后,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但总指挥,我们现在真的是鞭长莫及,无能为力。若是七军能再坚持半年,形势也许还能有改观。但现在时间不等人,七军的处境不等人。在坚持下去,不用日伪军围剿,就是冻饿,也将七军冻垮了。”
“我们出击就算能够吸引部分日伪军,但我们的实力毕竟有限。就是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子?北满地区十余万日伪军,我们又能吸引过来多少?况且,日军到目前还在不断的增兵中。”
说到这里,杨震看着总指挥虽然意料之中,但失望到极点的失落神情,咬咬牙道:“总指挥,您也不要过于失望,我们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我答应你,只要七军还能坚持半年,不,只要三到五个月,我会努力想法子挽回下江地区的抗日局势的。但是现在我需要的是时间。”
第119章 重任
回到临时宿营地,郭炳勋看着杨震苦笑道:“团长,你是不是太冲动了?下江局势已经恶化到了极点,至少在短时间之内很难得到有效的逆转。你向总指挥承诺三到五个月的时间整体上扭转下江的抗日,能做到吗?”
对于郭炳勋有些埋怨的语气,杨震也苦笑着摇头道:“我是有些冲动了。但不管怎么说,在总指挥坚持不撤走下江地区剩余部队的情况之下,我们至少也要让他感觉局势还没有彻底的崩坏,还有挽回的希望。总指挥是吉东地区的抗日旗帜,他不能倒下。”
说到这里,杨震叹息一声道:“自从得知七军的真实情况,总指挥可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如果说总指挥投敌我不信,也没有人会相信。但我担心他会承受不起这个打击。毕竟下江的抗日局势是总指挥一手支撑起来的。”
“自西征到如今不过半年,下江抗日局势却崩坏到如此。三个主力军中,四军除了少量的零散部队之外,主力已经全军覆灭。五军大部牺牲,少数叛变,残余的部队退入苏联,等于五军已经解体。”
“现在唯一剩余的成建制的七军损失巨大,又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就算还能坚持,但战斗力也已经所剩无几。下江局势走到现在,对总指挥的打击可想而知。我的承诺只是想让他重新树立起信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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