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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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有孕之人能够安安稳稳吃下东西就是难得了。能够不吐,那就是难得中的难得。”孟嬷嬷的语气里满是喜意,“可见小殿下是个知道疼娘亲的。”

“可不是。”葡萄也道:“就连太医也说,娘娘这一胎怀的极其安稳。”

说着话的功夫,静明宫里就来了人。

正是单嬷嬷。

自打从山明寺回来以后,单嬷嬷日日都要过来给元槿送吃的。

早先的时候,还只是从山明寺学回来的素食。渐渐的,就多了煲汤。如今元槿胃口好了后,连同甜点也一并做了送来。

看到单嬷嬷吩咐着身边的小太监将食盒放到桌上,樱桃忍不住掩口笑道:“哎呀,我可刚发现,这食盒可是一日比一日大呢。”她朝向单嬷嬷,问道:“我若没记错的话,初次嬷嬷拿吃的过来,是用了最小的那种食盒吧?”

最近单嬷嬷来得多,永安宫里的宫人们就和她熟识了许多。特别是元槿身边的几个,已经能够很自如的和她开玩笑了。

樱桃是个伶俐的。

她说“初次拿吃的过来”,便是说的从山明寺回来第二天那一次开始算。

她刻意忽略了之前引起不快的徐太后日日让人送来的那些汤,单嬷嬷也领情,就顺着她的话说道:“初次东西少,自然是放得下。如今却不成了。”

如今她用的食盒,是两人抬的那种大食盒。宽有两尺多,足足有六层高。每一层还都能放进去两个菜碟两个平盘。

元槿笑着让人给单嬷嬷拿了锦杌过来,又让宫女引了两个小太监去旁边茶水间喝茶,这才让人将东西一样样摆上去。

每个宫里的东西都是登记在册的。若是少了哪一个,还需得再记上去。为免太后那边会麻烦,元槿每次都是让人将送来的吃食装到自己这边的碟子和盘子里,再将脏了的盘碟洗干净搁到食盒里。

她原本打算的是,让送菜来的单嬷嬷和小太监们先回去。这边收拾好了后,遣了人将东西送回静明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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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太后吩咐一定要单嬷嬷她们自己带回去,免得麻烦了这边的人。

元槿就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让单嬷嬷他们暂等着。待到收拾妥当了,再由他们带回去。

因为蔺君泓白日里忙碌,每天的晚膳都是蔺君泓和元槿一起用的,所以徐太后就择了午膳的时候来送。

可巧的是,今儿蔺君泓将政事尽快处理好了,提前来了永安宫。而刚刚洗净的餐具还没有完全放好,单嬷嬷他们还没有离去,这便恰好遇到了。

蔺君泓初时没有看到单嬷嬷,当先抬眼看到了满桌的东西,疑惑道:“我记得还不到传膳的时候,特意早点来和你商量吃什么。怎的今儿那么早就摆上了?”

元槿笑着说道:“母后体谅我,多送了点东西过来。”

单嬷嬷就带了刚刚从茶水间过来的两个小太监给蔺君泓行礼。

蔺君泓看看他们,又看了看最大号的那个食盒,薄唇紧抿了半晌,最终一言不发,挥手让他们退下了。

他站在屋门口静立了半晌,微笑着和元槿说了会儿话后,终是坐不住了。说了句“你等我一会儿”,这便站了起来,大跨着步子往静明宫行去。

徐太后正在给屋里的花儿浇水。

听人来禀,说是陛下来了的时候,她的手晃了晃,水就洒了些出来,落到了花盆外面的花架子上。

徐太后拿了布巾擦拭着水渍,就听脚步声传来。

她头也不回,问道:“阿泓今儿怎么想起过来了?”

蔺君泓沉声道:“太后怎的如今送那么多东西给槿儿。”

之前单嬷嬷回来的时候,徐太后已经听说了蔺君泓脸色不善。如今看他过来质问,心里已经有了底,便道:“我疼自家儿媳,有什么不对?”

“可你也得悠着点儿。”蔺君泓火气上来,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太医说过,有些菜式要少吃,或是对槿儿身体不好,或是对胎儿不好。您怎么就不听呢?”

徐太后不以为然道:“往年我怀你们的时候,也没太拘着这些,不也好好的。”

她说的倒是实话。

初次怀蔺君澜的时候,胎就很稳。她有时候馋的狠了,就算是太医说“最好不要吃”的东西,她也会偷着吃一些。最后看来,也没甚大碍。后来到了怀蔺君泓的时候,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她也没太拘着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一些。

因此,如今元槿有孕,她想着也不用太过紧张。

蔺君泓一听这话,顿时火了。

他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宁愿做好了万全的打算,杜绝那所有会带来危险的可能性,来保证自家小妻子和孩子的健康与平安。

“你好好的那是你。槿儿身子不如你好,所以不一定禁得住这些。”他道:“槿儿那边你就不要乱送东西了。”

徐太后是本着照顾元槿的心来行事的,听他这样,也怒了,气道:“我是你娘!我还用你来指使我做事?”

蔺君泓和徐太后辨了几回后依然没有成效,语气愈发生硬起来,冷哼道:“谁说年纪越大做的事情就会越对?二者怕是没有什么关联。”

徐太后想了下,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顿时愈发恼火,连声唤了人来,要将蔺君泓给赶出去。

蔺君泓斜睨了她一眼,不等旁人战战兢兢来请他,已经转过身子,拂袖而去。

于是这母子俩居然就这么杠上了,互不搭理。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第128章 8新章

炎热的夏日里,有孕之人尤其难熬。

元槿对此深有体会。寒凉的东西不能吃,降温的法子就少了许多。偏偏有孕的时候怕热,这日子就更难过了些。好在宫里树木多,有时候屋里热的厉害了,趁着有微风的时候到树荫下散散步,反倒多点凉意。

直到天气转凉,蔺君泓和徐太后的冷战还没结束。不过,两人倒也没有多少时候遇到。

自打蔺松华不见了的消息传回来后,蔺君泓就比往常更为忙碌了许多。平日里除了和百官议政外,还会召见心腹相见。

只是即便蔺君泓再忙碌,每日里晚膳总要和元槿一起用的。

转眼到了中秋节。

宫中设宴,元槿未曾出席。蔺君泓在后宫另设了席面,让元槿和哥哥们相聚。

邹元钧在翰林院大半年了,愈发沉稳老练。邹元钦也长高了许多。

但论起变化最大的来,却是元槿——毕竟已经显怀了,即便穿了厚厚的衣衫,依然可以看到隆起的腹部。

邹元钧和邹元钦对着有孕的妹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用了最大的努力来小心翼翼的关照着她。

虽说兄弟俩一张桌子,元槿另用一张,但因没有旁人在,所以两张桌子挨得很近。元槿想要什么,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宫人们没有伺候及时的时候,他们就会搭把手来照顾元槿。

看着哥哥们谨慎的样子,元槿心中温暖的同时,愈发想念起一人来。

也不知道远在北疆的爹爹怎么样了。他独自在北疆,难过不难过?

分月饼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的浓烈。

看着一个个的整圆,就连平日里什么都不太放在心上的邹元钦也在感慨:“若父亲也在这里就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父亲一起吃月饼。”

这话让邹元钧沉默了。元槿则是面露伤感。

邹元钦觉得气氛不对,赶忙笑道:“父亲为国尽忠,我们该为他高兴才是。”又问元槿:“想要什么口味的?我去给你拿了过来。”说着赶忙起身去挑选月饼了。

其实这些东西本就是宫人们捧着托盘呈上来?哪里就需要他亲自去拿了?不过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借机逃离一下。

邹元钧看着邹元钦难得一见的局促样子,不由的低低笑了。元槿瞧着二哥这般,亦是莞尔。

见到兄妹俩都没将自己刚才的话放在心上,邹元钦到底松了口气,拿了哥哥和妹妹最喜欢的口味回到了座位上。

虽然表面上好似不将那事再放在心上,可当蔺君泓回来之后,元槿旁的都没有问,当先提起的就是:“今年回冀都述职的人里,可有爹爹?”

外面的宫宴耗时较长。元槿这边的话,和哥哥们一同用完膳再说了会儿话就也散了。因此,到了蔺君泓回到永安宫的时候,元槿已经在屋里看了半个多时辰的书。

蔺君泓接过元槿递过来的帕子,边拭着脸边心疼的说:“哪就需要你来做这些了?交给底下人就好。”

“多动一动也好。太医都说了,不能镇日里坐着,不然生产的时候更困难。”元槿答完后,依然不死心的问道:“爹爹会不会回来?”

看到她这殷勤期盼的模样,蔺君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将帕子放到盆中由宫人们端出去,他拉了元槿的手在旁坐下。待到元槿坐安稳了,方才说道:“即便原先没有他,如今也肯定有了。”

元槿一听,原来之前她不提,蔺君泓就没考虑过让爹爹回来?

她顿时有些黯然,呆愣愣的坐着,不发一言。

看到她这模样,蔺君泓笑着拉了椅子到她旁边挨着坐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元槿挣扎着要脱离桎梏。他不肯。她就只能乖顺的依偎在了他的怀里,不过脸色依然如之前那般不甚喜悦。

蔺君泓低低笑了,“你当我是因为你刚才的话才做了这个决定?早先就和吏部的人说过了。只是刚才看你问得急,所以故意逗你一逗。”说着,他抬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你也是。往日里我这般开玩笑的时候,你一眼就能看穿。如今怎的反倒不信了?”

他这样一说,元槿细细想了想,还真是这样。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近来的脾气也有些怪异起来。有时候自己就钻了牛角尖。

她正兀自思量着,就又听到了蔺君泓的笑声。

“果然又在发呆。”他低笑着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轻轻磨蹭着,“是不是很辛苦?所以有些撑不住了?”

“还好。”元槿老老实实说道:“有时候有点辛苦,不过一想到这是我们的孩子,就会好过许多。”

她这大实话显然让蔺君泓十分开心。不过,也让他更加心疼。

元槿的身子瘦弱,怎么吃都吃不旁。他倒宁愿她更胖一些,这样生产的时候也不至于太难。

在小妻子的鬓边稳了稳,蔺君泓俯下身去,伏到她的腹前。

这个时候已经明显感觉到胎动了。他静静听着。偶尔有鼓起的一块朝他袭来,他就会欢喜的和元槿说一声,然后和她猜测,那踹过来的到底是小手还是小脚。

晚上就寝的时候,是蔺君泓最为难熬的时候。

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某些需求太大。原先每夜都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不够餍足。如今为了顾及胎儿,两人没法做太过亲密的事情。对于蔺君泓来说,这着实是无法忍受的事情。

可就算没法忍,也得忍着。

即便是已经过了最初三个月最要紧的时候,孩子那么娇嫩,太过激烈的活动还是会对怀孕不利。蔺君泓即便是有所行动,也只能浅尝辄止。久而久之,憋得怨气十足。而且,这怨气还不能发泄出来。

元槿便发现,蔺君泓望着她小腹的时候,目光开始愈发悠远了。隐隐的还藏着幽怨在里头。

这让她忍俊不禁。有时候还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就笑吧。”蔺君泓缓缓抬眸,恶狠狠的望着她,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低语,“到时候等他出来了,我就天天晚上让你哭。”

最后那半句是隐含了什么意思,元槿稍一细想就明白过来,顿时羞的脸通红。横他一眼不搭理他了。

蔺君泓初时还有点逞了口舌之快的胜利感。但是一到了晚上就原形毕露,唉声叹气不只。

这个时候就就轮到元槿来笑他了,“怎么样?还要不要我哭了?”

蔺君泓明明说的是等她生了以后再这般,偏她给提前到这个时候来说。

蔺君泓憋得满心火气没处发,在她身上很是“凶残”的留下了无数个印子,又让她亲手帮了忙,这才作罢。

没多久就到了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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