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_分节阅读_6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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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半天没发话,边上的人又提醒她:“晋文和阿元的关系最好,阿元当了和尚要断六亲的,告诉晋文他要没舅舅了,他一定去阿元面前撒泼耍无赖,阿元看到他兴许就断了出家的念头。”

“他行吗?”阮香玲还是抱不看好的态度,在那里接过小护理递过去的蜜香水喝过一口后回问。

“怎么不行,您想想晋文输了四十多亿的时候,阿元一句话没多说直接给这个外甥填上了,那可是四十多亿啊!他是一手带着晋文长大的,他有多重视多袒护这个外甥,您不比我们清楚?”

说的也是,阮晋文自小都跟着阮元,这两人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阮香玲阖了阖眼皮,嘴唇微启叹了口气。算是答应了。

阮晋文参加完他舅妈的二七佛事活动从寺庙回家睡了两天,大概是这段日子真熬累了,也可能是自己给简天希又上香又磕头的,心里稍许放开了些,这样神经一松懈,倒是睡得特别沉稳。

阮香玲还在医院里住着没法亲自去他那儿,让自己最得力的助手上门去请人,助理在他公寓坐了两小时,喝了三壶茶后他才缓缓从楼上的卧室里出来。

精神比之前好许多,也搭理人了,见到助理就问:“你怎么来了,你老板有事?”

这对母子在外头有时也是公事公办的样子,从来不显亲近,甚至还会互嘲几句,助理早习惯了,站起身回他:“阮太太进医院了,心律不齐。”

还以为阮晋文会冷嘲热讽阮香玲爱玩弄权利这次玩大了得了心脏病,想不到阮晋文却问他:“让医生看了吗?医生怎么说啊?”

这是关心起他老妈的健康来了?助理愣了愣,不可置信地立即回复:“看了看了,医生说不能再受刺激了。”

阮晋文睨过助理一眼,径自走到餐台那让阿姨给他把吃的全都端上来,嘴里喃喃,“我可没刺激她,这事赖不上我。我最近这一段什么地方都没去,就在寺庙里念经拜佛呢,乖的很!你回去告诉她,我休息完了会再去寺庙,让她少操心我。也别把她自个儿得病的原因往我头上扣,我不认。”

说完就开始一口一口捣起鸡粥来。

助理在一旁看他喝粥,想了想后才对他说:“这次还真不是你惹得。”

阮晋文放下勺子,抬了一边眉毛看过去,示意助理继续。

助理说:“是你舅舅。”

“我舅舅?我舅舅又怎么了?碍着我妈当女皇了?”

“不是!是你舅舅要出家了!你妈妈一下子受不了这个刺激,心脏病就发了。”

“出家?你的意思是他要当和尚?”阮晋文有点懵,因为才起床这会儿脑子有点转不过来,顺着助理的话又确认了一遍,想知道自己不是听错了。

助理点点头,把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这下阮晋文直接傻了眼,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嘴张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

过了小一会儿,他才回神,问:“他要当和尚你们来找我干嘛?不是我让他当的。”

这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想出这么一句。助理有点同情他,觉得可能阮太太平时对他施压太厉害了都把他逼成傻子了,于是赶紧解释:“不是来责怪你,是求你帮忙,去劝回你舅舅,你舅舅要真的出家是要断六亲的,以后……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舅舅了!也再也没有阮元这个人了!”

助理尽可能挑夸张的说。

阮晋文这下反应过来了,这还真不是什么小事,要说现在很多大老板信佛,皈依当个俗家弟子的挺多。而阮元这是出家,是正儿八经的穿袈|裟剃光头的,这他妈的就不同了!

阮元真是脑袋发热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赶紧走啊!”阮晋文急着赶去拦人,忘了自己还一身的家居装扮。

助理扯住他衣角,示意他换了衣服。他看了看自己,三步并两步跑到楼上,不一会儿就换了身舒适的休闲装奔了下来。

两个人死赶火赶,不到一小时就到了戒台寺,阮晋文下了车就往里跑。这段日子他在寺庙里待了久了寺庙的管理员也认识他倒是没拦人,他熟门熟路的跑到阮元住的地方,敲了门,门里没人。他又往佛堂跑,路上撞着那一天和他说话的大和尚。

阮晋文逮着人就一顿问:“阮元呢?他人在哪?你们给他剃头受戒了?”

大和尚不知所以,扶住他后对着他作了个揖,“阿弥陀佛,您说的是和您一起的那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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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晋文性子急上来,以前的暴脾气一起涌了出来,嘴里不敬:“阿个毛啊,我舅舅呢,你们把他怎么了啊?”

“他是不是当和尚了?”

大和尚算是明白了,嘴里笑着,慢悠悠地回他:“受戒剃度是有时辰的,一般是清早,您口里说的那位应该还是俗家,我估计在方丈那呢。”

阮晋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人胳膊就往僧寮的方向走,嘴里还说,“赶紧带我去找啊。”

大和尚拂了他的手,让他别急,带着他往那边走。可到了方丈那仍是没找到阮元。

后面的助理跟着赶了上来,提醒了一句,说阮元可能在观音堂念经。

一伙人又赶到观音堂,里头阮元还真跪在莲花蒲团上。

阮晋文一个步子跨进去,在阮元身后站定。观音堂里的僧众们都在做功课,正|念到《般若波罗蜜心经》,那些经文阮晋文前几天抄过四五十遍,一半是给李可儿抄的,还有一半给的是简天希。所以他心里熟稔,听到诵出的经文他竟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连着气息也平稳了,就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出声打扰。

等整一篇完毕,阮元才睁眼跟着僧侣们起身,然后就看到了身后以及门口立着的这些人。

阮元的情绪还不错,像是知道阮晋文会来找自己似的,对着他点点头,让他走近。

阮晋文见到阮元一刹那,心就酸了,大概是阮元这几天憔悴了不少,也大概是有预感阮元还是会出家,他竟然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委屈,好像自个儿是只要被抛弃掉的小动物一样,感慨着未来的人生。

舅甥两在观音堂里默默站了片刻,助理猜到他们会有些私话要讲,让大和尚帮忙把人都遣了出去。

等人走光了,阮晋文糯糯叫了一声,“舅舅。”然后一刹那,眼里竟然有了些濡湿。

阮元走过去,手指了指他眼角,嘴里竟然笑着揶揄,“那么大人了,最近怎么说哭就哭。”

阮元之前在帮李可儿做法事的时候,有一次偶然见到阮晋文对着佛像掉眼泪,他当时还以为这小子也为了李可儿的去世难过呢,后来细想又觉得不对,这小子什么时候有那份心了?于是一直想问问他在菲律宾的事。再后来忙过了头,这事也就抛到脑后了。

他最近想了许多有关生死,有关尘世的问题,再听寺庙里的高僧们说法这才萌生了受戒剃度的想法。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决定会引起家里的狂风波澜,不过他现在什么都管不了了,也不想管了,他心意已决,没人能改变。

“舅舅,你真的要剃度?是为了舅妈吗”阮晋文问。

阮元点头。

“真值得吗?舅舅。”阮晋文问出的话两人心知肚明,阮元别过身沉默了片刻才转回来,对他说:

“值得,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的。晋文你知道吗,可可走的时候已经放下余光了,她说她来世要换个活法,她还对我说谢谢我这一世一直陪着她到最后,如果可以她来世想和我重来。”

阮元说这些的时候,脸色平和,眼光里闪烁着光,是那种喜悦充满了希望的光。

阮晋文有些黯然,知道自己应该劝不住这一位了,竟然一时也说不上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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