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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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巧琳给他送来来了茶杯和一壶泡好的龙井,茶壶置于暖炉上温着。

穆景瑜挥挥手,让巧琳退下,随后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修长的五指抚上天青釉瓷杯的杯壁,轻轻端起茶杯,低下头,嗅着茶香,吹着茶末,却不没有啜上一口。

如墨幽深的眼眸看着茶杯里浮起沉下的嫩芽,心思回转。

他突然想起来,在林幼瑶回观世院当个书房丫鬟之前,曾经在东厢房脱了衣服躺在他休息的塌上。被他发现之后,叫人把她丢了出去。

这爬床,不就想做通房丫鬟,为什么后来自己真的允了她进内院,她又要逃跑呢?

穆景瑜放下茶杯,回忆起来,在幼瑶离开观世院在林子里当差的那段日子里,也是见过她几次的,不过似乎那个时候,她分明对自己没有半点情意,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中毒倒在林子里的时候,幼瑶分明是不想救自己的,要不是自己拿出王府令牌,说不定自己死了,她也不会管的。

没有情意的时候,想爬床,有了情意,却想跑。这个……

她在爬床之前和之后,又是判若两人。之前,每日浓妆艳抹的,让他看着就难受,看她脱了衣服躺在自己榻上,他心里真是厌恶的很。可是从那以后,幼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地的。

难道说,之前她是在藏拙?故意让自己厌恶的,用脱了衣服爬床来藏拙?

真的起了作用,她在林子里扫地,那悠然自得的样子,怕还真是随了她的意了。

林相啊林相,你到底教导出了怎么样个女儿啊。

林相,他活着的时候,自己还只有十四五岁,不过他已经知道林相这个长着美鬃,眼睛迥然有神的长辈是大楚的股肱栋梁,心有纵横谋略,惊才艳艳。自己常见到他教导太子的学业功课,常常出入东宫。前太子妃,说起来还是他的堂嫂,端庄大气,明艳聪慧。

幼瑶是林相的幺女,这么个聪慧可爱的女儿,小时候一定是极得父母宠爱的。十岁的时候,家破人亡,她就进了端王府观世院。他当时让她做个一等丫鬟实在看在太子的份儿。这么多年林幼瑶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他觉得自己原来根本没有明白过这个比他小五岁的丫鬟。

穆景瑜端坐于书案之前,打开宣纸,提起笔,画了一副画,正是伊人浅浅行着福礼的模样,姿势说不上标准,看着还有些别扭,但是身姿却是说不出的柔美娇俏,一双美目秋波流转,盈盈动人,闪着些许狡黠的意味。

画完之后,穆景瑜心里也是惊讶,这大半个月,自己竟然还能将她的模样记得那么清晰,她的模样已经刻到自己心里了吗?

“殿下。”阿思在书房门口轻唤了一声。

“恩?”穆景瑜抬了头。

“殿下,全伯在门口,要见您。”阿思道。

穆景瑜眉眼一跳,全伯要见自己,莫非是有幼瑶的消息,他呼出一口浊气道:

“让他进来。”

语气之中有一丝自己也未曾发现的急促。

全伯恭恭敬敬的走到穆景瑜书案前,手里捧着一本册子。

“殿下,这是您弱冠之礼所用仪仗的清单和账目,王妃找人送到了观世院。”全伯捧着小册子说道。

穆景瑜握着瓷杯的手顿了一顿,他点点头道:“那还有别的事吗?”

“有的。”全伯应道。

“还有什么?”穆景瑜颤了颤睫毛道。

“还有,殿下上次下令查的楚堤上出现的老妪,现在已经有结果了。”全伯应道。

“还有呢?”穆景瑜接着问道。

“殿下,没有旁的事了。”全伯应道,一边向穆景瑜偷偷瞄了一眼,心中狐疑道,殿下眼中那抹失望之色,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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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景瑜沉吟了几息,最后说道:“全伯,大半个月前,失踪的丫鬟幼瑶,可有什么消息吗?”

全伯心中一跳,殿下喜欢那丫鬟他是知道,要不然也不会想收入房中,没想到那丫鬟已经不见了大半月了,殿下竟然还惦记着。

☆、温柔而香艳(连煜番外)(推荐加更)

东方泛白,天色微明。

穆连煜在听香小筑的芙蓉帐里,醒了过来。

听香小筑是京城里最大的妓院—怡香院里的一幢小楼,小楼的主人花名叫真娘,就是现在睡在穆连煜身边的女人。

穆连煜拉开被子的一侧,站了起来,身上未着寸缕。他的皮肤较为白皙,白皙中透着浅蜜色,身上没有一丝儿赘肉,肌肉曲线虽不明显,却也有着年轻男子饱满的张力。

他拿起身边的亵裤和中衣,自顾自的穿了起来。亵裤刚刚套到一半,腰胯的部位忽然被一双柔弱无骨的女子玉臂圈了起来。

一回头,他看到真娘半躺在床上,双手环着自己的腰。

昨夜,他同真娘在暖帐里缠绵了许久。

他是喜欢真娘的。

真娘平日里,白天的时候,总是温婉娴静的模样,看向他的目光总是柔柔的,暖暖的,像冬日里晴天的阳光一般。见到他,不像别的女子,不是妖妖娆娆的勾引,就是畏畏缩缩的害怕。

他生母早亡,由皇后抚养成人。但到底不是亲生的,皇后多了几分国母的端庄威仪,少了几分慈母的温柔。而真娘给他的感觉,却是像一个小妻子般的温暖柔和。

而到了夜里,真娘却会是另外一个模样,也许是因为这怡香院里自有一套训练妓子的方法,会教导妓子怎么伺候恩客。真娘在床上也是大胆妖娆,让他欲罢不能。

他喜欢她白日的温柔,也喜欢她夜里的放荡。

此时的真娘,头发因为刚刚睡醒而有些散乱,昨夜激烈环好的痕迹还残留在脖颈间,这幅模样显出几分慵懒和妩媚,湿漉漉的大眼望向穆景瑜,带着爱恋和不舍。

“殿下,这是要走了么?”真娘的声音软糯婉转。

“怎么了?”穆连煜的一边的嘴角勾了起来,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不舍我走吗?”

“自然是不舍得。”真娘道。

“美人儿,乖。”真娘的娇嗔显然让穆连煜很是受用。他附身香了香半躺在卧榻上的真娘,伸手探入了盖在真娘身上的锦被。

真娘身子骤然一紧,随后又放松了下来,任那大手肆意在自己女人家娇贵之处,隐秘之处随意把玩。

一直到真娘脸上因为娇羞和春情泛出红晕和春潮,穆连煜才收了手。

“我得空再来看你。”穆连煜抽回手自顾自穿戴整齐。

“殿下,什么时候再来?”真娘小心翼翼的问道。

穆连煜笑着一摇头:“我空了就来。”对于女人,承诺他从来不想给,不管是喜欢的,还是不喜欢。对于女人,这样殷殷的期盼着他,他很受用这样的感觉。他喜欢现在的状态,以他的身份,这也是他该享有的,不是吗?

临走之前,他又亲了亲她的耳垂:“乖。”

穆连煜走后,真娘愣愣的看着门口,看了许久。

恩客,恩客,便是只有恩,没有情。

曾经有人跟她说过,在这风月场了,男人和女人不过都是一场戏罢了,男人就算一时喜欢你,那也是当不得真的。所以,在风月场里女人,虚与委蛇也就罢了,是万万动不得真情。

可是,如果她真的不小心动了呢?

------题外话------

这一段是之前就写好了的,本来准备在文文后期再拿出来的,但是今天编辑给了推荐,所以就先拿出来作为加更。希望这段番外可以让穆连煜的形象更丰满一些。

看在菠萝饭这么用心的份上,把文文加入书架吧。

☆、第53章 让人怀念的触感

林幼瑶被带走的那天,全伯一念之间,出动了王府的护卫去抓林幼瑶,却并没有惊动京城的衙役捕快,这也是得到穆景瑜首肯的。

王府的护卫武艺高,打斗起来,自然比衙役捕快们厉害多了,但是术业有专攻,这追踪逃奴的活儿,却是比不过天天都是干些追踪缉拿的衙役捕快的。更何况,谁又能想得到,这王府的丫鬟,竟然会躲在京城最大的妓院里呢?

“殿下,没有消息。”全伯道。

“恩,”穆景瑜默了一默,收敛了眼中神色:“先讲讲那老妪的事情。”

“殿下,我们的人去了紫山堤的民夫家寻访,这紫山堤在筑高时,确实有两个民夫被卷到楚江里去了。但是这两个民夫,一个的母亲已经在多年前就死了,另一个的母亲瘫痪在床,常年动弹不得,俱是不可能拦住殿下的仪驾。”全伯道。

穆景瑜啜了口茶:“接着说。”

“几经辗转,我们的人终于找到了拦住殿下仪驾的老妪。这老妪也是一个紫山堤民夫的母亲。但是这对母子,”全伯顿了顿,“这对母子在殿下落水那日,已双双死于家中。他们早已不在人世。哦,对了,这对母子的尸首还是被他们的邻居发现的。”

“恩。知道了。”穆景瑜靠在椅背上,闭了眼,少时他睁了眼,眼眸冷冽无比:“看来这王府,这观世院也不是铁打般结实了。”

全伯一怔:“殿下是说,咱们府中有人做内应?”

穆景瑜不语,向全伯手中的册子指了指:“拿过来,你手中的册子。”

“是。”全伯双手捧着册子,端到了穆景瑜的书案上,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半弓着身子,立在一旁,静静候着。

穆景瑜一手握住书脊,一手随意番了起来。修长的手指,点在内页的角上。

“玉辇一架;拂尘、金炉、香盒各二个;手执大刀的、手执弓矢的护卫各三十人,手执荷殳戟的各四人,执净鞭者四人;华盖二十八个;执扇七十二个;骑兵卫士五十人,有骑马的卫士两百人,……”

穆景瑜看着这账目,眉头渐渐锁了起来,他心中一动,道:

“全伯,查一查王妃最近的银钱往来,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向。”

“殿下是说,银两有问题吗?”

“银两有问题是一定的,王妃在银两上做手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她只是为儿子谋点家业,留着以后分了家可以用,只要不是太过分,也就随了她。”穆景瑜道。

水至清则无鱼,这王府的庶务,还要靠王妃来打理,必要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互相留有余地。

“不过这次冠礼事关重大,不容有差,而且也颇费银两,这账册有些不对劲。你去查一查,不要惊动王妃。”

“是,殿下。”全伯应道。

“册子,先放在我这里,你先退下。”

~

端王府,王妃的逸凤院内。

“娘,这些是咱们好不容易从大哥弱冠仪仗的花销中扣下的银子,你怎么又将银子对成票号,送给那二皇子,这些可都是我们端王府的。”穆景郎眼神恨恨,语气不善。

“你这傻孩子,”端王妃朝穆景郎瞥了一眼,恨铁不成钢,“这确实是端王府的,但是端王府的世子却不是你,而是你大哥。只有你大哥才是将来的端王。现如今,你还是端王府里一个闲散的公子哥儿,等你爹娘都薨了,你大哥就是端王,你就只能离开端王府,到时候啊,你又能分得多少财物?”

穆景郎眼转一转,嘻嘻笑道:“娘你说的对,这些银子虽然是端王府的,却不是我的,而是大哥的。咱们把这些银子给二皇子,让二皇子拿了银子帮我们除了大哥,相当于拿了大哥的银子,除去大哥。”

端王妃浅笑道:“只要你大哥不在,端王府的银子都是你的。别说是银两了,端王府库房里好东西多着。”

~~~

离开端王府已经一个多月了。一个多月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林幼瑶越来越适应如雪阁的日子了。

只是思念偶有来袭,临走那一日,唇间浅浅相触的触感,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他清冽的眼眸温柔含情的样子,偶尔想起来,林幼瑶的心跳还会加快几许。

时间是一杯包治百病的白开水,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个多月了,够久了吧,林幼瑶心道,她应该可以出去遛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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