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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盛尧猜测:“你依旧没有原谅澜仁吗?”

余知乐一惊:“……他连那件事都告诉你了?”

徐盛尧想了想:“我指的其实是那次他说你身体问题的事情,你把他拉黑后,他甚至跑来找我让我替他向你道歉。你们二人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一直没有插手这件事情。我以为你们还在为那件事情冷战,但是看你的意思……他一定是又做什么新的蠢事惹你生气了。”

何止蠢事!

一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余知乐就肾上腺素飙升,气的手都在抖。那天他好心把醉酒的敖澜仁扛回家,结果却引狼入室,在自己与女朋友视频的时候,敖澜仁居然吻了他……并且不是那种一触既分的吻,而是哪吒闹海似的亲法!

余知乐又不蠢,一看敖澜仁盯着自己的眼神,就隐约猜出了对方心中的想法。先不说自己是有女友的人,单论敖少爷每个月30天至少有15天是在不同女人床上醒过来的每辉煌战绩,他就不认为那个花花公子能转性——不管是性格还是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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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余知乐在暴怒之下拳脚并用的把敖澜仁赶出了家门,若不是他理智尚存,恨不得剪掉敖澜仁的鸡鸡以敬天地。

敖澜仁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了,将近一个月不见人影,但每天都差人送来昂贵的礼物和一封手写道歉信。礼物从钻石袖扣到限量手表,连续三十天不重样,余知乐也不推辞,礼物收下随手扔柜子里,道歉信直接扔进碎纸机。

他们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徐盛尧有所耳闻,他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事让他们两人决裂……不,不应该说是决裂,现在是余知乐单方面想切断和敖澜仁的联系,而敖澜仁却不屈不挠的往上扑,若不是知道敖澜仁喜欢女人,徐盛尧都要以为自己的好兄弟在追求自己的秘书了。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他们都是成年人,徐盛尧相信他们自己能处理好。

开会久了,徐盛尧颇有些口干舌燥,他从办公室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盒切块水果,往茶几上一摆,示意余知乐可以吃。

徐盛尧办公室内的果盘都是有专人切好送进来的,摆盘规整,颜色搭配舒服。然而现在摆在桌上的盒子,里面的水果切得大小不一,余知乐甚至眼尖的看到一块苹果还连着一半皮,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专业人士之手。

“这是……?”

徐盛尧说:“钓钓一大早起来给我准备的,切了这么一大盒,我一个人吃不了。”他说的云淡风轻,但嘴角上翘的弧度里盛满了秀恩爱的味道。

余知乐哪有什么心情吃水果,但领导的面子他必须要给。他随手挑了一块,食不知味的吞下,言不由衷的称赞:“好甜。”

徐盛尧点点头:“谢谢,不过钓钓确实很粘我。”

“……”余知乐很想告诉他,他说的“好甜”是指水果,不是指他们这对闪瞎眼的兄弟。

茶歇吃完,小会继续。

徐盛尧问:“距离优品集成的员工大会过去已经两个多月了,星翕那边有什么动作吗?”因为对自己秘书的全然信任,徐盛尧除了没告诉他叶帆是重生的意外,自己的一切决定和想法都会与他沟通。余知乐虽然好奇为什么徐盛尧会如此堤防一个小小的主管,但仍然尽职尽责的替徐盛尧排忧解难。

“潘总很器重他,点名他每个月向他汇报一次工作,而同期被提拔的标兵只需要一个季度一次。他先用了两个星期时间熟悉工作,然后代领一个销售团队开始跑华北区的大宗卖场。总的来说……中规中矩,挑不出什么毛病。”

徐盛尧内心有些烦躁,这种焦虑感对于他来说是非常少见的。在另一个时空里,星翕用了八年的时间谋略部署,才一步步爬到优品集成的执行副总裁之位,而现在他才正式进公司两个月,即使有再多想法也没有办法施展,更何况,现在的他说不定还没有什么“想法”。

“还有一点,”余知乐汇报,“星翕虽然在表面上是潘总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但具其他人的反馈,他其实是您的拥趸。他以前住集体宿舍时,墙上都贴着您的专访,他有一个不离身的日程记录本,被人看到过里面夹着您的名片。”

“我的名片?他怎么会有我的名片?”徐盛尧虽有名片,但以他的身份地位,完全不需要四处派发,故而一年都用不了几张。

余知乐答:“这就不清楚了。不过看到的人说,那张名片非常旧了,印的title并非是徐氏集团的总裁,而是新贵娱乐的ceo。”

徐盛尧觉得浑身说不出的不舒服。他从小聪颖,连年跳级,二十三岁就在羊津大学拿了硕士学位回国,回国后接手的第一家公司就是新贵娱乐。那时候新贵还是一枝幼苗,他吃住基本都在公司,用了三年时间把它从幼苗培育成枝繁叶茂的大树。后来他入主徐氏总部,父亲去世后他的名片title就再没变过。

这么算来,他在新贵出任ceo已经是十年之前的旧事,那张名片也是十年之前的旧物。

星翕的履历上写他今年不过二十四岁,家境平凡,父早亡,他与母亲相依为命,生活拮据,所以才会职高毕业后就出来工作。十年之前他只是个初中生,他从什么渠道得到那张名片,而且又出于何种原因保存了十年?

徐盛尧虽然不是明星,但他的“粉丝”并不少。上到专家学者,下到学生白领,很多人着迷一般的分析他的战略部署、夸奖他的商业头脑、探寻他的内心世界,妄图复制他走过的路,以他为噱头的“成功学”书籍出了一本又一本。

但当这种狂热粉丝的行为出现在星翕身上,却只会让徐盛尧觉得 ……遍体生寒。

第五十九章

徐盛尧对星翕的了解仅限于呈现在他面前白字黑纸的简历,他知道这个人有野心,可是这份野心有多大,他却无从得知。

徐盛尧做事喜欢未雨绸缪,他不会看轻任何一个有可能对他产生威胁的对手。可现在不是看轻的问题,是看不清的问题。

思前想后,徐盛尧把疑问带回了家中,选择直接询问对星翕更为了解的钓钓。

彼时二人云雨初收,叶帆一脸餍足的躺在徐盛尧怀中,像是抱一个大娃娃一般把腿跨在哥哥身上,双臂环抱住徐盛尧的脖子。三十多岁的男人如狼似虎,叶帆这段时间被他开拓了每一寸领土,刚开始还经常起不来床,但最近渐渐习惯了这种节奏,腰不酸腿不疼,一口气生八个大胖小子不费劲。

只是今晚叶帆明显感觉到徐盛尧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哥哥照样卖力的像个打桩机,但眉间的烦恼显而易见。

叶帆向来是条贴心小内裤,关切的问哥哥怎么了。

徐盛尧也不遮掩,直言道:“我在想星翕。”

“……所以你在我的床上想别的男人?”

徐盛尧失笑,明知道叶帆是故意吃醋,还要顺着他的话好言安慰。“有了你我怎么会想别人?前几天知乐给我拿来了他的调查报告,这个人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他明明是老潘的人,但却非常关注我的行踪,他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收集我的各类采访报道,甚至还保存了一张我十年前的名片。”

听哥哥这么一说,叶帆也觉得这种行为非比寻常。他仔细回忆起上辈子与星翕接触时对方的种种行径,却没有丝毫头绪。他遇到星翕时,对方已经坐到了优品集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见人时脸带三分笑,看上去跟谁都能推心置腹,但其实谁都不知道他的想法。像他这样出身寒门又妄图登天的人,如果在年轻时是徐盛尧“成功学”的粉丝,也不是没可能。

“我觉得这不合常理。”徐盛尧否定了这种说法,“如果他曾经是我的粉丝,在他登上高位后,肯定会有想要打败我、战胜我的想法,但是这种打败与战胜肯定是建立在光明正大的方式上,而不是选择利用你来实现他的野心。虽然商场讲究兵不厌诈,但他的手段未免太上不得台面了。”

“还能有什么可能?你都说了,他藏着你的名片,还在床头贴着你的照片,鬼知道他到底怎么看你 ……啊!”叶帆被脑中的猜想吓得直接坐起了身,问,“我之前怎么没想过这么可能——哥,他会不会是喜欢你,然后由爱生恨,得不到就要毁掉?”

短短几秒钟,他脑中刷刷刷出现囚禁总裁的一百零八种方法,噫!真是想到就恶心。

其实星翕长得不错,做销售,尤其是做女性卫生用品的销售绝对不能露出任何猥琐之像,要不然肯定连一个订单都拿不到。他个子比叶帆高一点点,长相偏硬朗,从来都穿戴的干干净净的,在上辈子时叶帆曾听说不少女职员对他有好感,可是他却和她们划清界限,连一丁点绯闻都没有。

——如果你身上只有一个大师球,你肯定不想浪费于满大街乱跑的小拉达,肯定抓皮卡丘啊。

徐盛尧哭笑不得打断他的猜想:“我虽然只和他见过短短一面,但他身上并没有这个圈子里的气息。我感觉他关注我另有所图,不可能是你想的那样。”

“圈子里的气息算什么准,你睡我之前,我身上也没有圈子里的气息啊。”

徐盛尧起身搂住他:“睡了也没有,睡了之后钓钓身上只有我的气息。”

叶帆总是能被哥哥三言两语哄开心,但是他又不甘愿表现的这么开心,于是他别别扭扭的说:“总之不管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关注你,他可以浪,你不能荡啊。”

“嗯,只对你荡。”一边说着,徐盛尧一边轻轻推到了叶帆,“你看这夜色多美,让咱们荡起双桨。”

真是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皮卡丘。

结果这不正经的皮卡丘划船划到半途,他身下的叶帆忽然叫了一声,两只眼睛瞪得溜圆,扒在徐盛尧后背上的手抖个不停。徐盛尧以为他高潮了,然而伸手一摸,小金勺不仅没泄,反而整个软了。

徐盛尧心里紧张,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没想到叶帆不顾体内还含着肉棒呢就想坐起来,差点没把他哥给撅断了。

叶帆急吼吼的说:“哥,我又想到一种可能,如果这个猜想成真,那就能解释他为何从那么久以前就开始关注你了!”

“什么可能?”

“哥……你说星翕会不会也是重生的啊?”

叶帆坐在高级餐厅专门招待贵客用的包厢里,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手中的菜单。前不久他和哥哥利用床上运动的空隙讨论了星翕重生的可能性,只可惜他们手中掌握的资料太少,无法断定对方是不是像叶帆一样,拥有着不一样的“未来”。

叶帆自认为自己是对星翕最了解的人,毕竟上辈子他们二人称兄道弟,星翕很擅长蛊惑人心,叶帆被他哄得不知南北不辨东西,与他形影不离了好一阵。

他主动提出要接近现在的星翕,近距离观察对方是否重生。然而这个充满风险的提议被徐盛尧一口否决,如果星翕真的是重生的话,叶帆的主动接近只会把他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叶帆心里明白哥哥的劝导是正确的,然而星翕就像是一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一样,如果不尽快解决,叶帆担心他会把自己好不容易重来一次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

他心中烦闷,在家里一个人憋着只会钻牛角尖,他想了想干脆约了同样无所事事的敖澜仁出来聊天转换心情。

今天他们见面的地方是敖澜仁名下的一家高级餐厅,桌上摆着的全是店里的招牌菜,甚至还有几道秘密研发的新菜,叶帆食指大动,筷子一刻不停。

与他相反,敖澜仁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把筷子一扔,往后一靠懒散的靠在沙发上,眼睛望着天花板长吁短叹。

叶帆即使神经再大条,看他这幅模样也明白过来这位大少爷心里有事了。只是敖澜仁向来是个乐天派,每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能有什么事让他这么烦恼?

叶帆停住筷子,思考该以什么语气开口询问才能恰到好处的体现自己的关心又不显得那么八卦,就在他努力开动脑筋的时候,敖澜仁先一步开口了。

“我说叶帆,”敖澜仁长叹一口气,把自己的忧愁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你说。”

“喜欢男人和喜欢女人有什么区别啊?”

叶帆心里一凛,讶异的问:“你不会喜欢上男人了吧?”敖澜仁可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他交往过的女朋友比他名下的连锁餐厅还要多,更别提那些他在party上认识的逢场作戏的嫩模,估计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他上过多少人的床。

敖澜仁懒懒的摆摆手:“诶诶诶,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他这幅顾左右而言他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哦~那看来你就是喜欢上男人了。”叶帆饶有兴致的追问,“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们认识多久了,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他多大了,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敖澜仁只挑了最后一个问题回答:“他知道……现在他把我拉黑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他。”

“这个……”叶帆委婉的说,“那人看来不喜欢男人啊。”

敖澜仁碎碎念:“两个月之前,我以为他连女人都不喜欢,哪想到转眼之间就交了女朋友!”

“啊?原来你是第三者插足啊。”叶帆直言不讳:“你敖少爷什么男人女人得不到,何必非要插足人家的感情?他既然拉黑你,就说明他对你没意思。”

“可我对他有意思啊!我白天想他,我晚上想他,我醒着想他,我梦里想他。你没发现我最近都瘦了?那句古诗怎么说的来着,就那什么我想你想的衣服都大了……”

叶帆没接话(其实是不想凸显自己没文化到连古诗都不知道),转而苦口婆心的劝说起敖澜仁不要一门心思的破坏人家纯洁的男女关系。敖澜仁嘴上敷衍的说哦哦哦,究竟听没听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明明他认识余知乐的时间更早,可谁让他开窍的晚,只能眼巴巴的瞅着人家神仙眷侣双宿双飞呢?

终归是意难平。

饭吃到后来,两人都没什么胃口。叶帆拍拍屁股准备走人,敖澜仁拦下他,摊开手掌:“你还没结账呢!”

叶帆:“结账?我可是拿着你给我的vip卡,上面写着红酒畅饮吃喝全免!”

“你没看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敖澜仁指了指卡片下方小的不能再小的一行字:“‘加收百分之二十的服务费需要自行承担’。”

叶帆对这个守财奴翻了个白眼,豪气的把他哥的副卡拍在了桌上,按响桌上的呼唤铃叫人来结账。服务生进来时门没有关紧,留下一条小缝,隐约能看到走廊上的人影。

叶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抖腿,视线随处乱瞟,忽听走廊里传来几道嘈杂的人声——

“顾主任,感谢您拨冗前来,您先请。”

“星经理客气了,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这次来不代表我们集团,你的合同就别拿出来了。”

“当然、当然,咱们不谈公事,今天就是咱们兄弟俩私下聊聊天。”

熟悉的声音配上少见的姓氏,让叶帆的精神空前紧张,他视线落在门缝处,仔细往外一看——嚯,那正引着客人往对面包厢走的,不正是星翕吗!

叶帆一跃而起扑到门面,顺着门缝小心偷窥,走廊上的两人完全没发觉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别人眼中,言笑晏晏的一同往包厢里走,很快包厢门就在他们身后合上,阻挡了叶帆探寻的视线。

因为有徐盛尧和敖澜仁这层关系在,徐氏集团的业务人员在需要商务宴请的时候,都会倾向选择敖澜仁名下的中高档餐厅。两家公司签了框架合同,全部宴请花销记在徐氏集团的账上,无需业务人员先掏钱、后报销,而且每家餐厅都会特别留出两个高档包厢,方便徐氏的人随时使用,不必担心谈话中涉及的商业机密被泄露。

对面包厢门一关,叶帆心里有如小猫挠墙,恨不得冲过去好好会会这个星翕。

他哪里坐得住,他轰走自己包厢里的服务生,开口寻求敖澜仁的帮助:“餐厅的监控室在哪儿?我想知道对面包厢里的人在做什么。”

敖澜仁奇怪道:“对面包厢?怎么,那人和你有仇?不对啊,那是专门留给徐氏的包厢,只有你们徐氏的人才会用。”

叶帆无从解释为何他要监视星翕,支支吾吾的拿不出一个合适理由。敖澜仁见叶帆如此遮掩反而起了兴趣,他这人最爱凑热闹,干脆带着叶帆直接去了监控室。

叶帆在心里为自己开脱:虽然他答应哥哥绝不意气用事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可现在不是他去找危险,是危险主动撞到他手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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