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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这种短信,即使是平常理智冷静的人,不管男的女的,尤其是女的免不了一瞬间怒火攻心怒发冲冠,一冲动,一脑残,一手贱,一点击,然后几万数十万的钱就这样没了。

看来这诈骗也是人情练达,懂点大众心理学的,角度挑得真是又准又好。

唐诗看完,在评论下嬉笑:陈默,该不会中招了吧?

陈默迅速回应:当然没有,我家张扬没那个胆。

a君在下面嘿嘿笑道:陈默,你太不了解男人了。

陈默眼疾手快:我已经截图了,存着给你以后的女朋友看,你是怎样一条禽兽。

唐诗:一条……

a君:我就怕你这个截图永无用武之地啊。

陈默转而劝慰:面包会有的,女票也会有的。

a君狡诈一笑:不怕,我可以等你家小小默长大。

陈默:禽兽,速速消退,不然老子拿紫金钵收了你,免得你为非作歹!

张扬在下面狗腿子:我家老婆机智又霸气,爱你呦~后面一众忍无可忍:滚!

张扬:我在我老婆的微信下面,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

b君:陈默生是21班的人,死是21班的鬼,这里永远是21班的地盘,你是外人,走开。

张扬: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陈默已经嫁到我们23班了。

陈默怒:谁是水?

张扬立马变脸:我是,我是,我入赘21班,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

众怒:滚!

张扬:性饥渴容易暴躁,我懂。

众人:……果然结了婚的人真是无耻。

唐诗正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陈默又冒出来回了唐诗:我相信你也肯定不会上这种当的。

唐诗想,那是,我聪明又机智嘛。

结果陈默加了一句:因为你根本就没有男人啊,哇哈哈哈哈哈,连前男友都没有,这诈骗简直对你无从下手啊,哇哈哈哈哈哈。

同为天涯沦落狗的同道中狗实在看不下去了:拉黑拉黑,这两个人道德沦丧,已经不能做朋友了。

唐诗这边却心平气和地回复陈默:看来社会对我们还是充满善意的,毕竟单身汪的钱不好骗,陈默,以后还会以孩子成绩单等以已婚有孩人士为中心的诈骗,老妇女要做好准备啊,另外,我只是顺带提一下,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那个,你的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陈默隔着屏幕脸一下子绿了:唐诗,你恨你!

唐诗:嘿嘿。

下了线,唐诗忍不住感叹张扬和陈默虽然名字是反义词,但是真的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双贱合壁天下无敌。

关于青梅竹马,关于两小无猜,她们讨论过这个话题,尤其是近期幼儿综艺爆发,女性开始母爱泛滥的同时,看到一对对萌娃也是少女心崛起。

但是讨论的结果是白汐唯一的青梅竹马华发早生,唐诗更惨,连华发都没有,直接秃顶。

两人忍不住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

命途多舛的两人明天一个要去跟素未谋面的对象相亲,一个要为冤家路窄的情敌选礼,真的是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唐诗悲叹着伸手关掉床头灯,然后默默地把英语电台的进度条又拨回了最前面,电台主持正在慷慨激昂得讲述世界大事,那里战事爆发人民颠沛流离,那里法律严苛政府霸权主义,在世界巨大的苦难面前,她们的只是飘渺的小儿女心思,而已。

第21章 冬日短裙

翌日,耀眼的阳光升起,满城的喧嚣弥漫,世界的苦难已悄然隐匿于千山万水之外,留下的是一条穿秋裤的好汉。

好汉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已,对于这个世界的疑问是:今天该穿什么衣服?

唐诗在日本念书的时候,看着日本中小学生一个个短裙及膝,摇曳风中,快到绝对领域,内心钦佩至极颤抖不已。

而中国,是要穿秋裤的。

因为在中国有一种冷,叫做你妈觉得你冷。

对于秋裤这小婊杂,爱恨情仇之余众人脑洞大开,于是几年前一篇秋裤阴谋论横空出世,瞬间哗然。

它的核心观点是秋裤的背后乃地缘政治,想用 “环境导致基因改变”,企图让中国人双腿和关节的抗寒性在几代之后丧失,从而失去在苏联远东地区生存的遗传基础。于是,上世纪50年代初期,中国和朝鲜人穿上了从苏联运来的秋裤,并逐渐形成了习惯。甚至还推衍出中国足球没落的终极原因。

“中国足球为什么上不去?”

“就是因为穿了秋裤,腿部功能蜕化了。”

“那为什么朝鲜足球要好呢?”

“因为他们的经济相对困难,秋裤要薄一些。”

原来如此啊,很有道理的样子嘛。

不过里面有一个观点,她们可就不同意了,即使那个人是苏联著名遗传学家,也是要义正言辞反驳的。

1952年,那科学家向斯大林建议说:“假如一个国家穿了60年秋裤,就再也没可能脱下它了。”

简直放屁,用三条的话说,在男神面前,别说秋裤了,内裤都分分钟脱了。

唐诗觉得话糙理不糙,但是换句话说就是:男神来了,离秋裤的永别还远吗?

但是可悲的是,世间没有那么多男神,因为之前读书时读得弯腰驼背眼花,毕业后要打工赚钱养家,所以众多女性还是逃脱不了秋裤的魔爪。

于是唐诗和三条深刻体会到若要策反俄罗斯的这个秋裤阴谋,国家就必须实行男神计划,于是两人抱着拯救国人的觉悟拿出研究答辩论文的态势攒头写了三天三夜,终于编纂了一篇绝妙的男神五年计划,在宿舍内流传一遍得到一致好评之后后传上网,翘首期待各大网友的顶礼膜拜以及政府的赞赏普及。

然而在一这一切到来之前却先得到了网站管理员的消息:请不要发布黄色、反动、暴力以及有关政治等话题。

于是被锁了。

两人面面相觑,多么纯洁质朴充满孩童般创见性的文章啊,怎么会这样,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深入了解了头部以下不能描写的部位等规定以后,两人才忍不住嗟叹:这个国家堕落了。

就这样一篇救世计划误死在网络扫黄打非的流弹之下,于是国人依旧生活在秋裤的巨大阴谋之中,依旧穿着爱恨纠缠的秋裤。

但是唐诗已经有脱下的动力和理由了。

所以傍晚接到沐川的电话的时候,唐诗几乎是穿着短裙冲下楼的。

冲到车里,唐诗终于将倒吸的那口气吐了出来,不过同时也注意到了沐川异样的目光,不禁脸有些微微烧起来,一是为自己风格大变的着装,而是为那坐下来后裙子又突然往上挪了五公分的位移。

“那个,走吧。”唐诗弱弱地说。

沐川没有踩油门,转而看着唐诗目光沉沉,声音中透着关切:“今天挺冷的,去换下衣服,我等你。”

唐诗心想刚才下楼可真是冷啊,但是这样再跑回去岂不是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嘛,于是大义凛然道:“早习惯了,在日本时我都这么穿的,没事,我们走吧。”

然而真实的画面是唐诗穿着秋裤和棉裤站在寒风中冷眼看着短裙及膝的日本小女生,泪流满面。

沐川并没有启动车,他双手离开方向盘,利索地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盖到唐诗的腿上:“女孩子要保护好膝盖。”

然后车才慢慢地开出去。

车扬起的风尘之后是唐母一张震惊的脸,她刚才看到自家女儿穿着超短裙冲进了一辆车里,但是……她平时可是要穿三条裤子的啊!

不过震惊归震惊,唐母眼明心亮,记住了车牌号码。

原来这就是她说的今天晚上跟同学去吃饭啊。

呵呵。

车开了一忽儿,突然停了下来,沐川说了声“在车上等我一下”就拉开车门出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上提了一个袋子,递给唐诗,淡淡道:穿上。

不是命令却又不容置疑。

唐诗打开,是一条裤子,准确地说是那种冬天专门用来配裙子的裤子,黑底色有简单的白色花纹,沉静中有几分活泼俏皮,手摸上去,质地柔软,十分舒服。

沐川侧过头来:“外婆以前膝盖受冻,老年时只能做轮椅,她说女孩子一定要在年轻的时候保护好膝盖,不然老了会受苦。”

唐诗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主动谈及家人,其实高中时除了老师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是谁,更没有人知道高中三年他是一个人生活在这座城市。

唐诗知道这件事也是因为偶然。那时候高中毕业两年,班长组织去看班主任,闲聊时聊到了沐川,大家那时才从班主任口里知道原来沐川的父亲是本省前省长,但是在沐川高一的时候就升职调去了北京,而沐川的母亲在他五岁时因车祸离开人世,于是一个人留在了这座城市里。

唐诗蓦然想起回校赶作业那天问他为什么来得那么早,他轻描淡写地回答说因为家里无聊。

她这才体会到他口中无聊的含义,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何止是无聊,简直是孤独得可怕,但是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过这份孤独,他是合群义气的,能与同学嬉笑怒骂的,但是他又是我行我素的,清冷至极的。

后来有人问到为什么他连毕业证都没拿就去了国外,班主任一声感叹,因为他高考结束第二天收到了生活在德国的外婆病危的消息,在那个夏天他陪伴外婆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唐诗想,他肯定很爱他的外婆,所以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不去德国跟外婆一起住,或者直接转学去北京,那里有他的父亲也有更好的教育资源和平台,为什么要一个人留在这个早已无亲无故的城市。

但是唐诗又庆幸他留在这个城市,至少在这个城市里,她和他只有一个过道和两个教室的距离。

那如今她是不是更应该庆幸呢,毕竟现在只有副驾驶和正驾驶位置不足一臂的距离,但是这一臂距离有时不仅是亲密,也会是不方便。

既然他都提到外婆了,唐诗决定为了他的外婆也要把这条裤子穿了,虽然她里面穿着打底裤,但是穿裤子的动作毕竟不是太雅观的行为,她正想打开车门跑去商场里面换上,就听到沐川说:“在这里穿吧,外面冷。”然后将头转向左侧窗户。

这辆车的玻璃是茶色的而且贴有太阳膜,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他也用行动表示非礼勿视,唐诗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脱掉鞋子,抖开裤子穿起来,因为空间有些狭窄,一向身手敏捷的唐诗得不到发挥,穿起来有点磨磨蹭蹭,因为想要加快速度,所以动作幅度有点大,搞得车子都有点要摇晃的趋势,沐川估计是感受到了动静,失笑:这里是有点不方便,不过不急,慢慢来,别伤着。

唐诗也想慢慢来,可是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敲窗,“哒哒哒,哒哒哒”。

唐诗想该不会是违规停车,被警察敲窗子吧,因为没熄火所以知道里面有人,如果不开窗是不是会一直被敲下去或者直接翘起整辆车抬走,这样也兴师动众了,于是她最后粗暴地往上一扯,翻下裙子,鞋子也还没穿好,就对沐川说:可以啦。

沐川降下一点车窗,风忽然灌了进来,吹乱了她的头发。

窗外探进一人的脑袋,笑脸盈盈。

“我看车牌号是你的,车子也没熄火,估计里面有人就过来打声招呼,你停这干什么呢,买东……”这“西”字正要出口,他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头发凌乱,脸颊绯红,衣衫褶皱,裙裾翻飞,一双脚还踢踢踏踏地在找着地上的鞋子,就在他楞了一下的时候,脚的主人突然往前一倾,探出整个身子,愤怒又委屈地喊道:“班长。”

他情不自禁地“啊”的一声,再看看沐川好像冷的有点那啥不满的表情,吓得后退了几步。

真相来得他突然,他已无力抵抗,只得随着内陆卷来的西北风飘向远方。

唐诗看着“啊”了一声就骤然消失的身影,忍不住懵道:“班长这是怎么了?”

沐川光上窗,目视前方:“发散思维去了。”

那边顶着呼啸的西北风,哆嗦着手点进了朋友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敲下那扇窗,不应该知道我不能知道的事情,但是请放心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以班长的名义起誓,它会随我进棺材腐朽溃烂,所以,大神,求放过,最后,大家快来点红包压压惊。”

不出几秒,一下子评论四溢。

“什么事,别装神弄鬼的,快说!”

“现在骗红包的伎俩真是层出不穷啊,老班,你也堕落了。”

“以班长的名义?你只有高中当班长,所以是跟咱21班的同学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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