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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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遥忙说:“好。”

她跟在丁卓身后,上了楼。

在门口,孟遥伸手去摸包里钥匙,丁卓就把纸箱子放在行李箱上,拿眼瞅她。

孟遥:“……怎,怎么了?”

丁卓看着她,不说话。

孟遥捏着钥匙,去开门。丁卓手臂绕过来,一把捏住她的手。

孟遥转头看他。

他目光有点儿沉,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孟遥这才有点后知后觉,忙说,“我买了点特产,东西不好自己拿回来,所以让林正清送了一段。”

丁卓一直看着她,过了片刻,才不带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孟遥还在揣摩这个“嗯”字是什么意思,丁卓捉着她的手,把她往自己这边带。

这一下碰着行李箱,纸箱子摇摇欲坠。

孟遥赶紧去抢救,“箱子里是蛋!”

丁卓也一下紧张起来,眼疾手快,一把抱住。

虚惊一场,孟遥输了口气,看着他笑起来。

丁卓也有点绷不住,勉强维持最后一点儿威严,“赶紧开门。”

第26章 (26)寒夜

孟遥开了门,两人把东西放下。

丁卓便说:“蛋哪里没有,那么远带回来做什么。”

“不一样的,那儿的鸭蛋真的比较好吃。”她将纸箱子打开,如数家珍,“除了鸭蛋,还有几瓶蜂蜜。”她拿了个瓶子给丁卓看,瓶子里蜂蜜颜色剔透晶莹,“槐花蜜。快过年了,正好给家里带一点。”

她拍了拍箱子,转头看他,笑说:“给你也备了一份,你给你妈妈带回去。”

丁卓看着她,脸上也带点儿笑:“你不自己送去。”

孟遥笑说:“我哪儿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

他见孟遥神情一滞,这才意识到自己脑子短路了。

孟遥笑一笑,没说话,把纸箱子掩上,拉着行李箱回自己房间。

没在房间里久待,孟遥出来,却见丁卓点了支烟,却也没怎么抽,就夹在指间,淡淡青烟缓慢地飘散开去。

孟遥盯着他看了一瞬。

委屈的话,她一句也不会往外倒,说了就露怯。

“你吃饭了吗?”

“没吃,等你一个小时了。”

孟遥怔了下,“我刚到郊外那会儿你就来了?”

“嗯。某人谎报军情。”

孟遥笑了一下,“要军法处置么?”

丁卓抬眼看她,笑说:“军法严苛,怕你受不住。”

“你说我听听?”

丁卓向她伸出手,“别的不说了,你先过来。”

孟遥走过去,到他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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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卓把烟掐灭,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揽,手掌用了点力,让两人身体紧紧靠着。

有点寒气的气息,不知是谁身上的。

孟遥无声地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有一点空,然而怀里却是充实的。

丁卓脸颊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嗅到浅浅的花香味。

温热的气流拂在颊畔,孟遥有点儿痒,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丁卓却伸手将她脑袋一掌,没让她躲开。他退后一点,看着她。

孟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丁卓目光有点深,比平常更深,带了一点温度,一点让她不敢细究的的意味。他伸出手指,缓缓地碰了碰她的脸。

温热的,过了电一样。

孟遥心脏发颤,不敢动。

片刻,她觉察到丁卓呼出的气息越来越近,心越发揪成一团。

突然之间,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闯入脑袋,她身体一僵,几乎想也未想,一下站了起来。

空气尴尬地凝滞了。

“我……”孟遥咬了下唇,“箱子里有蛋糕,我忘了得放在冰箱里。”

她不敢看丁卓的表情,落荒而逃。

她把门掩上,立在门后,眼里泛潮,简直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早不想晚不想,偏偏在这时候想些无用的东西,糟践自己又膈应丁卓。

过了很久,孟遥抽了抽鼻子,擦了擦眼睛,从房间走出去。

丁卓往她手里看了一眼,她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着。

他也没说什么,从沙发上站起身,整了整领子,“出去吃饭吧。”

孟遥点点头,把包拎上。

“外面冷,围巾手套都戴上。”

孟遥顿了一下,又转身回房间。

直到上车以后,两人才又开始交谈。

“吃什么?”

孟遥指路,“太平路上有家云南菜,去那儿吃吧。”她又问他,“你今天不上班吗?”

“昨天值了夜班,白天休息。”

孟遥愣了一下,“那你下夜班了还没休息?”

“回宿舍躺了两小时。”

难怪黑眼圈那么重。

孟遥心疼,又觉得懊恼,“可以睡好了再来找我,或者我过去找你。”

丁卓看她一眼,“没事,下午回去睡一样的。还能睡个囫囵觉。”

她越发觉得歉疚,很多话梗在那儿,最后却只说得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谎报军情,让你白等了一小时。”

丁卓闷笑一声,“还好,等你的时候睡了一觉,也不算浪费。”

在太平路上吃过饭,丁卓又把孟遥送回去。

下车前,孟遥问他,“要不就去我那儿睡?”

“你室友不介意?”

“她男朋友也来过,互相体谅,不打扰就行。”

丁卓笑了笑,“你们那沙发太短了,伸展不开。”

“不会让你睡沙发的。”

丁卓有点犹豫。

孟遥将手刹一拉,身体探过来,拔了车钥匙,“就这么决定了。”

丁卓笑了,“你是不是有点独断。”

孟遥笑看着他,“再蹩脚的将军,也得准许手下兵谏吧。”

晃一圈,丁卓又跟她上了楼。

孟遥开了房间里的空调,“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烧点水。”

丁卓头一回进她卧室,在床上坐下,不由地打量起来。

不算多大,十六七平米,一张一米五的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和一个小书架,统共就这些东西,然而让她归整得不像个出租房,有点儿家的感觉。

丁卓站起身,走到书桌前。

她的书就文艺多了,一眼扫过去,一套多丽丝·莱辛,几本三岛由纪夫。桌面上还放着一本,丁卓看了一眼,汉娜·阿伦特的《平凡的邪恶》片刻,孟遥端着一杯热水走进房间,却见丁卓正坐在桌子前面翻书。

丁卓听见脚步声,也没回头,问她:“这个汉娜·阿伦特是不是研究极权的。”

“是的,”孟遥把水杯放在桌子上,“你看过她的书?”

“没。隐约记得看过电影,以前上选修课上听老师提过,说她插足老师的婚姻。”

孟遥顿了下,表情有点儿淡,“是。哪怕她学术上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别人说起她的时候,还是会给她贴个师生恋的标签。”

丁卓看她一眼,笑说:“这是在针对我呢?”

“没有,”孟遥把书从他手下抽出来,“不针对任何人,人性就是这样。”

她表情怏怏,似是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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