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1)
眼看着赤赢发热状况越来越严重,顾熙月手足无所急的直转圈。她忽然想到早上赤赢带回的那几片毫无味道的叶子,慌乱中找到了剩下的两片,其中一片,她撕成了一小块一块,直接往赤赢嘴里塞。好在他似乎还有些意识,很配合她吃完了一整片。
顾熙月又拎着剩下的那一片,跑出了山洞,在四蹄的周围一边寻找一边对比,想要找到更多的这种叶子。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拴着四蹄不远处,她还真发现了几株。对比了几次,确定了没有问题,她才摘了下来,拼命的往洞里跑。
折腾到太阳快落山了,赤赢的发热状况终于有了好转,他意识已经开始清醒了,甚至很有理智的出声安慰顾熙月,告诉她不要怕,他没事,很快就好了。
顾熙月一下子就哭了,她不知道赤赢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确实很好,连发热晕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竟然还不忘记安慰她。她坐在赤赢身侧,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她想起在京城顾家的时候,那时候她是家中的嫡长女,是天之骄女,有家势,有美貌,有才名,甚至连太子都有意迎娶她为正妻。但是后来,她从小就宠爱的嫡亲妹妹,竟然为了太子妃之位,陷害她与男人私相授受。家中的人,从祖父母到父亲母亲看着她都是满脸的失望,甚至连事情真相都没有查清,就定了她的罪。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两个贴身丫鬟被活活杖毙,她哭着求着,却没有能力去她们,甚至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祖母下令,让贴身嬷嬷带着绳子勒死她,以示她的清白,以证顾家的清白。
绳子勒住她脖子时,她喘不上气来,拼命地挣扎哭着求着,可是没人理会,甚至连她的母亲都没有出面阻止。没有人听她一声辩解,没有人问过她是否害怕,她的眼泪、她的求饶、她的挣扎,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在乎,甚至那个时候全家都盼着她快点死,只有她以死明志,以证清白,她的妹妹顾欢月才不会受她累了名节,错失太子妃之位,他们顾家,才有可能成为太子的岳家。
她知道,最后救了她的人,是太子赵承安。是他求了皇上的圣旨,迎娶顾欢月为太子妃,才断了顾家要逼死她以证清白的念头。她也知道,赵承安大概还是很喜欢她的,但他更喜欢的还是更喜欢顾家权势,更喜欢他的江山大业。在他的眼里,娶顾熙月和娶顾欢月并没有区别。
不过,她还是感激赵承安的,她知道赵承安是有意救她的。如果没有他当时的果断请旨,稳住了顾家人的心思,她顾熙月早就在那条绳子下变成了孤魂野鬼。赵承安是她的恩人,只是从那之后,他们再未见过,她还欠他一声谢谢。
她死里逃生之后,已经是顾家没有用的废棋,是顾家抹不去的污点。她在顾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从前的风光不再,甚至连她的亲生母亲都有意的回避着她。她的母亲很忙,忙着给即将成为太子妃的顾欢月备嫁妆,原本为她准备的嫁妆也归了顾欢月。家里已做好了让她长伴青灯古佛的决定,母亲甚至还为她准备了佛经。
那段时间,她白天活的如隐形人,夜里就躲在床上捂着耳朵,害怕的整夜整夜的不敢睡觉,生怕自己睡过去之后就行不过来了,她不想死,她想活着。
后来,东擎国皇帝主动向西梁国求和,让自己不受宠的女儿昌平公主和亲远嫁。顾家终于找到了她这颗废棋最后的利用价值,上书皇帝,力表忠心,请求让她成为公主的陪嫁媵侍,一同远嫁。
她上马车离开京城那日,顾家亲眷只是象征性的送了送。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母亲只是神情哀叹,例行公事般的给了她压箱底的小册子,多的一句嘱咐也没有。她也知道,一个和亲公主的陪嫁媵侍,没有任何前途,母亲又能嘱咐了她什么呢?
她的害怕,她的惶恐,她的不安,她的绝望,没有人在乎,没有人关心,她,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所以,她更不想死了,她只有一个人,一旦她死了,她坟前连个上香都不会有,她想活着,无论多难都要活着。
“我生病了,你哭得这么伤心做什么?心疼我,不舍得我?”赤赢被她的哭声惊醒,伸着手摸了摸她的头,动作轻柔,声音温暖。
顾熙月捂着脸,哭着扑倒了赤赢的身上,也不管是不是压到他的伤口,失控大哭:“我害怕,我害怕,我很害怕!”
我害怕!我非常害怕!
被污蔑与男人私相授受时,我就在害怕!被家里嫌弃时,我也在害怕!不问青红皂白被往死里逼时,我更害怕!被送来和亲,被变成俘虏,逃跑被抓,我都害怕!
可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是不是害怕,也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你别怕!
顾熙月趴在赤赢的身上疯狂的发泄大哭,她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压抑了近一年多的冤屈和恐惧,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她不管不顾,放肆大哭,像是任性的孩子,也像一只受了伤的动物。
“别怕,我死不了的,我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的,相信我!”赤赢不知道她是为何失控,只能努力的安慰她,刻意地放柔声音,让她不要那样害怕。
被顾熙月这么一哭一闹,赤赢的病是彻底好了。而回过神的顾熙月,却一直捂着哭肿的眼睛,羞愧的不得了,她没想到自己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如此失控,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不过,现在想想,大家闺秀的风范与她也没用了,她不再是顾家的嫡长女,甚至现在所有人都会认定她死了。就算是没死,也必须死,丢了名节的女子,还不如死了更有利于家族。
赤赢抓着她采回来的草叶子不断的往嘴里塞,很快就全都塞了进去。太阳已经落山,林子里又恢复了黑暗,赤赢起身,想要出洞,被顾熙月眼疾手快的给抓了回来:“你的伤还没好,身体又刚刚降温,天色这么晚了,不能出去,很危险。”
赤赢转头,一脸胡子,看不清表情,只听见他说:“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我去试着找找猎物。”
“不许去!”顾熙月很坚决,她拿出之前赤赢摘回来的果子,硬塞到他手里,霸道强硬把他推回洞内,命令他:“不许出去,饿了就吃这个,明天你再去打猎,今天晚上哪里都不许去。”
赤赢犹豫了一会儿,听话的点点头,又把果子分了一大半给顾熙月,还刻意解释说:“我刚生完病,胃口不好,吃不下那么多。”
顾熙月默不作声的接过果子,含着泪一口一口的塞进嘴里。她已经尝不出果子的味道了,满口全是眼泪的咸味。
有那么一瞬间,一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不如就这样跟着赤赢吧,不管他是好是坏,跟着他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赤赢的身体很虚弱,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又困了。迷迷糊糊中,他还不忘记问顾熙月:“你是不是害怕,如果害怕,我帮你把火堆再加些木头,今晚的火堆就不熄火了。”
顾熙月摇摇头,赤赢之前捡的材是有限的,因为他身体受了伤,所以用起来非常省。如果今晚上燃一晚上,明天赤赢除了要去打猎填报他们两个人的肚子之外,还要去捡柴火。他的伤在腿上和背上,弯腰的动作,对他简直就是折磨。
赤赢却没管顾熙月是不是摇头,强打着精神给火堆添了木头,一边添还一边用哑了的嗓子给她讲解添木头的技巧,怎么添才能有效的让木头燃烧还不压灭火堆。
顾熙月没想到烧个火堆还有这么多技巧和讲究,立刻来了兴趣,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后知后觉才发觉原本要灭的火堆已经烧得越来越旺。她不安的摆手,要求赤赢把火灭了,免得浪费木头。
赤赢却没有听她的,又告诉她:“晚上点火堆也很好,林子里的动物都怕火,一直点着,在洞里就更安全,野狼不会跑过来。”
顾熙月立即反驳:“那昨晚你怎么不点?这林子里的狼根本就不会过来,不然昨晚我们两个就已经喂狼了。”
“也许狼昨天睡过头了,今天晚上就会来了。”赤赢大言不惭的开始瞎掰。
顾熙月直接气乐了:“那狼一定很懒,今晚也会睡过头,不会过来的。我们把火灭了吧,不用浪费柴了,不然明天你还要捡木头。”
“没关系,我受伤了,明天你捡木头。”赤赢做了个有利的决定,最后还补充了一句:“你要是不会选木头,我可以教你,你摘草叶,摘得就很好。在林子里求生,多一项技能多一条保命机会。”
顾熙月:“……”
☆、第09章 林中生活
新的一天,阳光依旧很好,顾熙月起了个大早,可以跑到赤赢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热,她总算放心了。
被她这么一闹腾,身强体壮的赤赢也醒了,起身简单的替自己换了腿上的药,又让顾熙月帮忙把背上的药换了之后。便带着顾熙月出了山洞。他们今天又很多事要做,要打猎、捡木头、摘果子、灌水囊、采草叶。
采草叶这一项是顾熙月自己加的,她不知道赤赢的病好的这么快,是因为他身体强壮还是草叶子起了作用,反正这东西是药,吃多了也不会死,多采些,有备无患,饿了还可以当饭吃。
赤赢当然不会阻止她。他现在背上有伤,腿伤也令他行走不方便,这种跑跳弯腰的活顾熙月已经主动承包了,既然如此,她愿意做什么,他也不会多加干涉。
经历了死后余生,顾熙月跟在赤赢身后,在林子里空前的欢快,一路小跑。一会儿跑到赤赢前面采花,一会儿跑到赤赢后面采叶子,蹦蹦跳跳的,玩得好生欢快。
他们两个一路向小溪的方向走去,赤赢的腿伤还没好,踮着脚一撅一拐,走起路来很慢,顾熙月也不嫌烦,时不时停下来等他,随性又惬意。
赤赢终于跟上她的脚步,走到了她身侧,笑着问她:“汉人的姑娘,平日里都是你这么欢快的吗?”
“哪有啊!这里不是没人嘛,我才玩的这么开心的!”顾熙月笑嘻嘻的告诉他:“我平日里被家中管的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远不过是去趟京城的首饰铺子,我连城外的寺庙都没去过呢。”说到这里,她声音有些低落:“我母亲那时总说,等我及笄了,就带我去寺庙求姻缘,可是我还没及笄就出了事,然后就被禁足在自己的小院里,直到成了昌平公主的陪嫁。”
这是她第一次跟赤赢说她以前的故事。
“原来你还是个小可怜。”赤赢故意的坏笑了一声,又说:“昌平公主,就是你们那位和亲的公主吧?”
“是啊,就是被你们部落首领挑走的那位女子。”顾熙月挑眉看向赤赢,有点担忧的问:“对了,我们两个躲在这林子里安全吗?你们部落的首领会不会派人进来抓我们啊?”
赤赢摇头:“不会。”
顾熙月好奇:“这林子,你们部落平日里打猎不敢进来吗?”
“不是,”赤赢依旧摇头,慢慢的和她解释:“首领要抓的人是三哥,那天夜里,我们进林子时,追兵就已经发现追错人了,所以他们不会再浪费精力来找我们了。”
“首领要抓的人是三哥?我们安全了?”顾熙月还是有点糊涂,赤赢是三哥的,如果首领想知道三哥的下落,完全可以抓住赤赢严刑逼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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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赢告诉她:“首领是三哥的亲哥哥,三哥在部落里人缘好、呼声高,威胁到了首领的地位。但因为部落很重视手足之情,首领不能在明面上杀了三哥,所以那天夜里,他们搞了夜袭,烧了三哥的帐子,想把他悄悄杀死。”
说到这里,一切都接的上了,顾熙月恍然大悟:“所以,那天夜里,你出了帐子就是为了去救三哥?”
“是,我发现了异常,但又不肯定,所以出去查看,救了三哥一命。”赤赢领着顾熙月到了小溪边,让她给水囊灌水,继续说:“三哥当机立断,带着自己手下的人离开部落。”
“可是你为什么不跟着三哥走?”顾熙月心下一跳,他不会是因为当时马上带着她吧?
满脸胡子的赤赢笑了一下,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摇头解释:“不是因为你。”
跟赤赢在一起久了,虽然他的脸被满脸的胡子挡住了,看不清表情,但是她现在能凭借捕捉他的胡子、眼睛的小动作,判断他是生气还是高兴。
赤赢回答的很诚实:“我并不是这个部落的人,我只是一年前遇到了三哥,碰巧救了他命,所以他一直带着我。之后,我发现,三哥追求的东西与我想要的并不相符合,离开他是早晚的事。我既不能跟着他们杀人放火,也不能跟着他们去康城,所以此刻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杀人放火?顾熙月眼睛一转,像是明白了什么:“打劫东擎国公主的送嫁队伍这件事,你并不赞同?”
因为他根本没有参与打劫送嫁队伍,所以他才会出现她躲起来的那个地方后面,才发现了她!
“我是一个外人,他们部落的决定,我赞不赞同又有什么关系?”赤赢自嘲的笑了一番,拉着抱着灌好了水囊的顾熙月往西面走去,她顺着他的目光,能看到一颗结满了果子的树,那果子就是之前赤赢摘给她的那种。
顾熙月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拉着,愤懑不平:“既然你不赞同,为什么还要抓我回去?”
“你自己留在那里,没有实物,没有御寒衣服,会比去营地死的还要快。”赤赢并没有太多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顾熙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想了想又问:“三哥去了康城就会安全?首领不会再去追杀他?”
“首领到这里驻扎营地,只是为了劫持你们东擎国的送嫁队伍,很快他就会离开这里去康城。他们整个部落的子民都在康城,其中很多都是拥戴三哥的,首领为了民心,也不会再对三哥下手的,至少表面上不会。”
“康城?”顾熙月想到了占领了康城、大挫西梁国元气的那个西夷部落,不由的惊呼:“难道这个首领,就是那个占领了康城的西夷部落?”
“嗯。”赤赢点头,肯定了顾熙月的猜测。
顾熙月这回是恍然大悟了,声音都开始发抖:“所以,东擎国公主和亲的送嫁队伍被劫,不是偶然发生,而是那个西夷部落早就预谋好的了,就是为了破坏东擎国和西梁国的和亲计划?破坏两国的友好?!”想到这里,她简直难以相信,捂着耳朵不由的摇头:“西夷部落之所以在西梁国范围内抢了公主送嫁队伍,就是为了让东擎国恨上西梁国,因为东擎国已经把公主送到了西梁国境内,是西梁国没有保护好公主,西梁国推卸不了责任!而西梁国也可以认为东擎国是故意的,公主送嫁队伍的护卫队是来自于皇城禁军的,无坚不摧的一支队伍,这么轻易就被全灭了,西梁国难免会怀疑东擎国求和的诚意。这样一来,两国不仅不会休战联合,还会加深仇恨,相互怀疑,甚至断了以后合作的可能!”
“你分析的很透彻,就是这么回事。”赤赢无所谓的应了她一声,这些江山大业、庙堂之上的事,从来都不是他这个普通人关心的,他更不会去插手,谁当皇帝,哪国被灭,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顾熙月颓废的蹲在地上,表情纠结,似哭似笑:“我到头来,还是成为政治的牺牲品,终究是没有逃过这个命运啊!”她自嘲的苦笑了一番,又说:“昌平公主如果知道真相,或许会觉得她自己才更可悲呢!”
看见顾熙月如此失态,赤赢皱了皱眉头,不解问道:“你是在担心你们国家的公主吗?”
顾熙月蹲在地上,抱着水囊,没有立即回答赤赢的问题。
赤赢想了想说:“首领是西夷部落的头头,如果他能成功登上那个位置,你们的公主,就算不是王后,也会是有名份的,你不要担心。”
顾熙月摇了摇头,她发泄够了,情绪恢复了正常,只是心里还有些失落:“我不是担心公主,我与她来西梁国时,都不曾见过面,我担心她做什么?只是在笑自己的命运很可笑,无时无刻都在做别人的棋子,最后还都成为了没人要的废棋。”
“废棋?”赤赢似乎再想这个汉话的意思,随即了然道:“没关系,废棋已经作废了,别人就不会再利用你了,你可以做自己了。比如说,现在你就很欢快。”
顾熙月站起身来,小脸一拉,撇着嘴,十分不悦:“可是你还不肯放我走!还说我是你的肉!”
赤赢听了后,毫无反应的“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顾熙月无奈的朝他翻了个白眼,乖乖的去摘果子了。
长了果子的这棵树很高,走到了树下的顾熙月只能仰望着树上的果子。腿脚不方便的赤赢也艰难的走到了树边,迅速拔出腰间的大刀,朝着树上一砍。
“啊!”顾熙月敏捷的抱着脑袋跳到了一边,她原本站着的位置,掉下来一个大树叉,上面带着一串串的果子,数不胜数。顾熙月感觉她要发了,两眼冒光。她现在知道,原来赤赢采果子方式,竟然是砍树枝,果然简单又暴力。
☆、第10章 走出林子
两个人在树林里边走边玩,不多时收货颇丰。这期间,除了顾熙月摘到的果子和草药叶子外,赤赢还抓到了两只兔子,一只被他一箭射死了,另一只还是活的。
顾熙月从小到大从未养过宠物,更没见过活兔子。那只活兔子被赤赢单手拎住耳朵,四条腿不断的挣扎,模样可爱又可笑。她几次想伸手碰碰那兔子,都被兔子蹬腿给吓得缩回了手。
赤赢看到她迟疑犹豫的样子,忍俊不禁,鼓励她:“兔子不咬人的,没关系。”
“你难道没听说过汉话中的这样一句话,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顾熙月第一次见到活兔子,欢喜的不得了,虽然不敢碰,但远远的围观,总是喜欢的。
赤赢摇了摇头:“没听过,我学汉话时间不长,只会普通交流。”
“既然你这么喜欢学汉话,不如我来教你吧,我当你的女先生,如何?”无论是武力值还是生存技能,她都比不过赤赢,唯独这汉话是她拿手的。她从小饱腹诗书,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教一个外族人学汉话,根本不在话下。
赤赢点点头,很痛快的答应了,还提出了自己的报答方式:“你教我学汉话,我可以教你学夷话。”
“夷话?”顾熙月眨眼,那是什么?
“是我们游牧部落的语言,西梁国和西夷部落都通用,如果你学会了,日后遇到了草原的人们,交流就不会很麻烦。”
顾熙月想了想,毕竟技多不压身,觉得多学一门语言也不错,一口就应下了:“好,成交!”
赤赢抓了两只兔子,本来预备着吃两顿。顾熙月却很喜欢那只活兔子,她不允许赤赢杀了它,于是把它养在了洞内。赤赢的手很巧,用树枝帮着兔子做了一个窝,顾熙月则积极地在洞口周围,把她认为兔子能吃的草全都拔了回来,甚至还大方的跟兔子分享自己采回来的那种可口的红果子。赤赢难得见她如此积极活泼的样子,也就没有告诉她,那兔子并不喜欢呆在笼子里,也并不喜欢吃那种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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