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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修真招募小分队
事后几个月过去,庞脉脉依然在夜深人静时想起这件事,不寒而栗。
她简直不敢回想,自己是如何在一片漆黑的大山里,忍着山风的严寒,也顾不上腿上的伤和流着的血,抖抖索索缩在那里,苦苦熬过一晚上的。
她很怕那个冷酷的男子改变主意,出来把她杀了,甚至想他是不是什么精怪,自己出不去村子是不是因为他。
这种超乎自然的力量,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她还是不敢摸黑下山,这么黑,她滚落下去的可能性太高,如果遇到野兽,也是非常危险,这里虽然没了山洞,好歹还有荆棘可以躲避。
太阳出来时,她简直觉得是熬过了漫长的黑暗,重获新生。
差点儿喜极而泣。
山上她是不敢住了,她想了很多办法,作出很多努力,才让上次雇她干活的老妇人同意她租住一间屋,平时替老人干活挑水来抵房租,而吃食穿戴仍然要自己解决。
她到处设法帮人打短工,上山砍柴,挖野菜,摘野果,下河捞鱼,山里设陷阱兽夹,竭尽所能,总算没饿死。
甚至还想法自己也喂了几只小鸡,还攒下些米粮,总算摆脱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不用天天担心饿肚子。
她必须赶在第二个冬天来临之前,攒下过冬的口粮和柴火。
这样才有希望平安度过一冬。
有时候上山时,她会绕过去看那个洞。
什么都没有。
没有洞,没有她的野鸡毛,没有她的兔皮手套,仿佛一切只是她的幻想或一场梦,她没有在山上住过,也没有遇到过那样一个凶狠神秘冷酷的男人。
每次她都百思不得其解。
她一面不敢深究,一面也知道恐怕就要着落在那男人那种人身上,才能解决自己被困在这村子里的问题。
不过一直到冬天降临时,她仍然没有任何线索,好像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庄,除了那诡异的无形罩,一切都和种田小说一样正常。
她在这里已经居住一年多了!
青春岁月,郁葱年华,竟这般在这里苦挨着度过,每天挣扎在生存的底线,除了把自己弄得手越来越粗,脸越来越黄,皮肤越来越粗糙,头发越来越干枯,毫无所得。
没有了香香的洗发水沐浴露,没有各种保养品化妆品,没有像样的衣服,她和这里的农妇外表越来越接近。
有时候,甚至会绝望地想,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摆脱这个村子,难道要在这里终老?
就是能活下去,意义又何在?
特别是疲累不堪的时候,简直想要放弃,甚至想,说不定我睁开眼睛不再醒来,等醒来时就会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然而可能是她潜意识里知道这真的不是一个梦,自己一旦闭眼大概就再也没有机会睁开,求生欲战胜了一切,她还是继续努力着。
日子倒是慢慢的好了一些,自己努力总是会有点回报,她开始融入这个贫穷闭塞的小山村。
再一年的春天如期而至,漫山遍野又多了层层叠叠深浅不一的新绿,然而这些绿有些对她来说真实无比,触手可及,而有些只不过略远点,却是被挡在无形护罩之外,对于她,也不过就是个视觉背景了。
这种感觉……真是奇特又无奈。
不过,蓝天白云青山绿水的背景竟然突然间多了点什么。
庞脉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直到天边那几个黑点逐渐近了,可以看出不是飞鸟。
她蓦然睁大了眼睛:
竟然是人形的!
她本来就知道这个世界是玄幻的。可是毕竟除了那无形的保护罩和山里那做梦般的一晚上,她还没有接触过其余的超现实力量。
总之是没有青天白日看到有人在天上飞这般**和震撼。
来人数量不少,速度惊人。
不过眨眼间,她已经看到那清楚的广袖大氅临空飞舞,铺天盖地看不出材质的天青色月白色衣裾长袖,间或也有黑色暗红色普蓝色金色银色,丝绦玉带,高鬟羽冠,环佩钗笄……
手中的拂尘,背后的长剑,脚下翅膀展开能遮住一片日光的巨鹰……在在昭示着“我们是神仙”五个字。
庞脉脉眯起眼睛,数了数天空中的人数,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共有十一人。
其中巨鹰背上站了七人,还有两人一起骑在葫芦上,一个白衣男子坐在一把展开的折扇上,一个黑衣少年笔直站立在一把寒光湛湛的长剑上。
驭剑飞仙!
从小被蜀山和一系列仙侠小说电视电影游戏教育长大的人不可能看到这样活生生的一幕还不动容!
可能又因为这样的场景太多次出现在屏幕上,而且和危险关联还不算大,庞脉脉竟不觉得可怕,一时只是惊异,恍惚,怅然,连向往都没来得及产生。
那些仙人们飞行速度极快,,一开始不过在天边,转瞬就人影清晰可见。
当然不可能只有庞脉脉一个人看到,很快,整个村子都喧闹沸腾起来。
“神仙来了!神仙来了!”
村里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粗哑或稚嫩的嗓音,最后都汇集成这一句。
而此时,那一行仙人也停住了,似乎互相商量了什么,就分成了三拨,从那巨鹰身上飞起三人,一个人脚踩金环,还有两人坐着纸鸢,踩金环的人和葫芦上二人一起朝南边飞去,而巨鹰则载着四人朝着东边飞去,另外那两个坐着纸鸢的和坐在扇子上的白衣男子以及飞剑上的黑衣少年一起却朝着自己这边村子飞了过来。
接下来的情况,很像时下许多仙侠小说里一样,四个仙人一起在村子中央停下,召集村中孩童测试灵根。
在旧派的仙侠小说里,神仙那是极为难遇的,没有缘分,便是寻一百年也未必能遇到,而在网络上铺天盖地的仙侠小说里,却显然不讲究仙缘,只讲究灵根,只要有灵根,便不愁没有修真门派上赶着来招聘。
庞脉脉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
旧派小说显然比较立足于现实,修仙,飘然世外,有几个人能有这等运势?为什么不能经常碰到神仙?那是因为仙缘不够。
而网络小说里总是有各大修真门派去深入基层招生,那是因为那些设定里各大派斗争是比较严峻的,所以要不惜一切发掘种子,发展力量。
所以,可以这样认为,有人招生的仙侠作品,那是弱肉强食类的世界,斗争很多,所以消耗也大。
这一点也不是个好消息。
眼下的世界既然是这样,自己以后的日子就绝对不可能好过了。
也许自己有主角命,有很好的灵根,但是也有极大可能遇到各种危险,被人算计,夺宝,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等等。
也许自己是奋斗型,有个不怎样的灵根,那辛苦就要加倍。
也可能自己根本没有灵根,说不定只能依旧留在这个小村子里,过着底层农妇的生活,也说不定哪天两个神仙顺路在天上打一场,自己就被落下的流星雨砸死了,或者有个魔修随手看中这村子,自己会为他的某个有着邪恶倾向名字的幡类法器贡献一道普通的灵魂,成为某天一个攻击场景里血腥大雾里万千骷髅中的一个。
庞脉脉摇摇头,抛开自己过于丰富的幻想。
她三两步一跳地往山下去,赶到村子中心去看热闹。
村子中心自然没有广场,不过有个打谷场也是一样的作用,在蓝天绿野,稀疏草舍,石磨黄牛的掩映下,四个风姿绝伦的仙人昂首而立,周围都是粗布荆杖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农民,其存在简直是为了诠释鹤立鸡群四个字。
不过对于这四位仙人而言,显然不会想到拿自己去和连尘埃都不如的凡夫俗子里头的下等人相比,在他们而言,如果他们是鹤,这些农人不是鸡,简直连一只虫子一片树叶都不如,不值得他们浪费一秒眼神,一滴心思。
庞脉脉离得远远的,观察着这四个天外来客。
白衣的男子看上去是四人中做主的一个。他面目俊俏,皮肤莹润白皙,动作举止非常符合风流潇洒的真意,很有修真者的范儿。他的坐骑折扇已经重新变小,拿回他手里,玉骨帛面,还描了金,很华丽,很有翩翩贵公子状。他的衣服是银白色的,不知道材质,反正外观和锦缎丝帛差距不大,细看绣满同色暗纹,尽显低调华丽。
不过,一个修真者这样重视外在,境界总不会很高吧?庞脉脉暗自想。
而且他一直嘴角噙着微笑,却没有一丝愉悦的感觉,显然是为了作出个微笑的样子自我欣赏用的,内心必然十分高傲和自恋。
是个修二代?
庞脉脉的目光从他身上滑开。
那个黑衣的男人大约处在少年和成年之间的模样,她总是想说这是个黑衣少年,大约因为他的身形修长瘦削又不失柔韧,不是成年男子的风格,至少他看上去比白衣男子要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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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大约二十四五岁模样,这黑衣少年看上去大概十□□岁。
当然,只是外观。
修真者的年龄不能以外观论,说不定两人都能做自己的爷爷祖爷爷了。
黑衣少年面目冷峻,但长相普通,虽然也是五官端正,但似乎毫无特色,对于几乎没有丑陋机会的修真者而言,颜值大概算得上很低了。
唯一的亮点,就是他额头上有一粒朱砂痣。
一般女生很希望自己天生一粒朱砂痣长在眉间,平添妩媚与端庄,还能cosplay观音姐姐。
男生长了嘛……总也是好事,为他平凡的五官平添了一抹亮色,就好像秋天风吹开枯萎丧失了水分的落叶,却发现底下还藏了一片鲜亮油润的叶子。
庞脉脉的目光一再掠过他的朱砂痣,总是觉得哪里别扭不舒服,这痣长在他身上,不但与端庄悲悯无关,反有一股杀意。
不明显,却让人背上一凉的杀意。
他身上有一种格外锋锐的东西。
大约正是因此,他那般沉默寡言一言不发,却很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难道这就是威压?
庞脉脉皱起眉,这种锋锐总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她能从哪里接触到?
无非是那晚上的黑衣人。
唔,因为都是黑衣爱好者?
不过,似乎又有些不同,那个黑衣人年龄似乎要大一些,而且她虽然看不清楚那人的面目,但还记得那形状格外美丽动人心魄的剑眉。
那个人很美,就像一柄虽然十分危险,能顷刻间夺人性命,却依然可以美丽得映照出漫天星光,令人屏息的剑。
而气质似乎也不同,虽然同样冷漠寡言同样锋锐寒凉,但是面前的这个带着少年独有的倔强姿势,似乎自愿与全天下划开界限,而那个黑衣男子的冷漠里却带了一种危险的从容,仿佛一只充满力量和自信,踩着轻巧步伐,残忍强大却百无聊赖的豹。
这种区别,绝对是年龄,阅历和实力才能带来的。
黑衣少年冷冷的目光似乎不经意一般朝她瞥过来。庞脉脉心底一凉,自己在这里观察个什么劲,还想指点江山不成,没看杀猪的那对,郭铁匠和晓花婶他们所有人都低着头。
皇帝不能抬头直视,仙人难道反而可以?
庞脉脉连忙低头避开人家完全可以转化为实体大招的目光。
转为偷看。
剩下两个骑纸鸢的仙人都是女性。匆匆一瞥,一紫衣一月白衫子,均美貌非常,至少比庞脉脉自己要强。
一般从小说看,纸鸢是修真者比较低级的代步工具,肯定不如御剑御扇之流强大,而从站立姿势,位置和明显恭顺的态度看,这两个女修地位也显然比那两个男修低。
是修为辈分不同,还是修真界也是男尊女卑呢?
☆、第6章 光环
庞脉脉虽然是一位很有好奇心和探索精神的女同学,但是在如此不利的境况下,她还是很快意识到这不是旁观和观察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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