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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昨晚爹爹方全盘告诉了我当年之事,还有元倓与你的恩怨。”赵彦点头,颤声道,“笙姐儿,你那些年受了大苦了。都是哥哥不好,当年若是没让你被劫匪抢走,你哪里会遭遇那些苦难。”
赵玉笙见哥哥红了眼圈,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哥哥何须自责,你当年才多大,六岁左右吧,劫匪又那么凶。”
赵彦看着妹子,欲言又止,半晌后方低声叹道:“是啊,我当年太小了,保护不了你。如今哥哥长大了,一定不会再叫人害了你。”
赵玉笙笑道:“哥哥,你不用替我难受了,那些苦难都过去了,你妹子我活得好好地。如今我有祖母爹爹,大伯父大伯母他们护着,谁能欺负了我去。就是那元倓,都向我致歉了,元家其他人待我也不错。”
“笙姐儿,娘她……呃,我是说……”赵彦期期艾艾,赵玉笙明白他想说什么,立马道:“娘其实也疼我的,不过是咱们分开多年,相处起来不如她和姐姐一样自然而已,哥哥不必多想。”
赵彦默然,稍后道:“好,妹妹能这么想也不错。”
第86章 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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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二人在街上转悠了一通,赵玉笙陪着哥哥去书铺买了些纸墨,又去芸香斋买了几斤丁家祖母喜欢吃的点心,然后一道去了丁家。
赵彦竟然特地上门来看望自己,田老太太很是激动,悄悄让人去南城兵马司通知丁蔚,看看他能不能提前下衙回家陪客人。丁蔚得知这消息,一边与人调换巡街班次一边着人去通知元倓来自家。
元倓是但凡能见到他家笙妹的机会都不肯放过,丁蔚刚一回家他就来了。因为广平侯府的关系,赵彦之前就认识元倓,原本对他的印象说不上也好越说不上坏。
如今得知这人对自家妹子几次三番做下那么多残忍的事情后,再次看到这个人,心里自然充满厌憎和鄙视。元倓有心讨好未来大舅子,自动收起郡王爷那一套臭架子,围绕着这次科考,对赵彦大加赞扬。
赵彦语气谦虚,但话里话外却颇刺了几句元倓。虽然他极尽委婉之能事,可元倓又不是傻子,哪能听不出来。
想着自己当街打了人家妹子不说,还将人丢进刑部大牢,他这做哥哥的厌恶自己也是应当。是以并没有计较,而是装作没听出来的模样,待赵彦仍旧热情。赵彦今日本是来看丁家祖母的,元倓终究是丁家的客人,他就算再看不惯元倓,也不能做得过分,最后还是顺着元倓的话与他维持着面子上的融洽。
田老太太身为长辈,最关心小辈的婚事,说话间少不得要提到赵彦的婚事,赵彦腼腆地说听长辈安排。一旁的元倓却动了心,打算回去和哥哥嫂子商量一下,看看他们能不能出面给赵彦寻个理想的媳妇。
赵玉笙挂心梁大叔,趁着胞兄被田老太太和丁蔚绊住的功夫,悄悄给元倓使了个眼色,然后说自己去厨房走了出来。笙妹竟然主动约自己说话,元倓乐滋滋地,借口上茅房去寻赵玉笙问她有何事。
赵玉笙叹了口气,说梁大叔一直没回家,兴许是真的被囚禁了。这孩子是个重情义的,那姓梁的又于她有救命之恩,自己当初就不该拿这样的事情骗她。元倓看着赵玉笙眉间浓重的郁色,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嘴上却道:“原来是为着这事,玉笙姑娘放心好了。其实我今日来丁家,原本就是想请丁大哥叫你过来说这事的。那日听说令尊的人扑了个空,我心里也一直放心不下梁捕头,这不昨日忍不住和哥哥说起了这事。我哥哥却让我不要管这事,说梁捕头不会有事,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梁捕头是接受了他的什么安排,故意去接近那些人……”
赵玉笙狐疑地看着元倓,心道梁大叔怎么会听从元修的安排,元修又不是掌管刑部的人。元倓摊手说自己也觉得奇怪,可稍微多了两句嘴就被元修呵斥了,说那事那般重大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布置一时间没法跟他说清楚,叫他别多事。
看这些身居上位者说话有多可恶,元修若是果真安排了梁大叔去接近那些人,梁大叔就时刻有生命危险,这怎么叫多事!赵玉笙很愤怒,可又不好冲元倓发火,只能自己生闷气。
元倓知道自己的话不能叫赵玉笙满意,只能告诉她胞兄说过梁捕头不会有事。还说这几日是关键时刻,此事千万不能泄露出去,所以还请赵玉笙不要因为着急而将此事告诉自家老子。
赵玉笙虽然不甘心也只能点头答应。虽然不知道皇上让元修和大伯父办的事情是什么,但单从大伯父和元修那种高度谨慎戒备的神色就知道此事非同一般,她才没有胆量让爹爹背上破坏这件大事的罪名。
新昌伯府崔氏婆媳这两日一直在斟酌自家庆祝赵彦高中盛宴的请柬要请哪些人,那些人当中谁家有合适的姑娘。原本崔氏是要派人去请常氏过来一道商量的,却被崔老太君阻止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那蠢婆娘能挑出什么好姑娘。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让老三娶了她,说起来我有愧于赵家的列祖列宗啊。”
崔氏叹息着说婆婆何须自责。当年是赵清溪自己瞧中了常氏的模样,而且常氏那时候的品性在当初那几个姑娘当中也算不错的,谁想到一个人的性子会变化那么大,好好的琴姐儿愣是叫她给教坏了。
一说到赵玉琴,崔老太君就气不打一处来,说趁着这次伯府大宴宾客的时机,索性给赵玉琴挑挑,尽快给她许了人家,省得留在家里万一再闹出像郡主府那样的事情来,坏了名声想嫁好人家都没人要了。
大齐朝是在殿试放榜之后第三日在宫中举行琼林宴的。琼林宴上皇上会亲临,之前曾经发生过新科进士因为过于害怕而在琼林宴上失态的事情,虽然那些人没被治罪,但仕途也基本完了。
所以赵彦要赶赴这琼林宴,赵家长辈们都很担心,赵清源和赵清溪还有赵俊对赵彦耳提面命之后,崔老太君又是一通谆谆告诫。即便这样,老太太还是不放心,命赵玉笙将注意事项做成题目,将赵彦叫到萱瑞堂,让赵玉笙当考官,一项一项地提问令赵彦回答,全部过关后方松了一口气。
赵清溪在自己的书房听赵彦赵玉笙说起这事儿,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你们老子我当初都没这待遇,果然是隔代亲啊。”
赵玉笙嘻嘻地笑,说自己搭帮着祖母,竟然做了一回主考官考起了新科进士,又笑赵彦之前被自己问倒的窘态。
赵彦佯嗔道:“臭丫头,拿着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地,真是可恶!”赵玉笙冲赵彦做了个鬼脸,又开始就他明日进宫需要穿什么衣裳提起了建议。父女三人正说着话,小厮来报说三太太和二姑娘来了。
佳婉郡主府发生的事情,还有常氏那日说的昏话,崔老太太全告诉了儿子,赵清溪如今对妻子越加不满,对长女也越加失望,听说她二人来了,下意识地皱了下眉,之后方道:“让她们进来吧。”
“妹妹,你和爹爹还有哥哥方才在说什么事啊。”赵玉琴笑盈盈地问。赵玉笙道:“在说明日进宫哥哥穿什么衣裳合适。娘和姐姐来的正好,你们眼光好,听听你们怎么说吧。”
常氏笑道:“还真是巧了,我和琴姐儿正是为这事来的。探花明明该是我们彦哥儿的,谁知我儿却不幸落到了二甲榜上。我儿明日要好生穿着,让大家看看我儿的风采,一定要将那探花郎给比下去!”
赵清溪脸色大变,指着常氏厉声道:“蠢婆娘闭嘴!什么探花明明该是彦哥儿的,殿试名次是皇上定的,你敢质疑皇上不公,好大的胆子!你自己找死别连累伯府上下,别连累孩子们!”常氏被丈夫的雷霆之怒吓破了胆子,瑟缩着不敢再多嘴。
爹爹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毕露,显然是气得狠了,赵彦见状忙道:“爹爹息怒,娘闺阁妇人,无知些也正常,所幸屋里没有旁人,不至于酿成大祸。娘您往后还是警醒些,不该说的话还是别说出口为好。”
赵清溪气得直喘粗气:“这样的蠢货就不该放你出去见人,回头我去萱瑞堂说一声,就说你病了,府里宴客那日你就别见客人了!彦哥儿苦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高中,可不能叫你这蠢货给毁了前程!”
“爹爹息怒,娘知道错了,您就别骂她了。”赵玉琴硬着头皮求情。赵玉笙也赶紧帮腔:“是啊爹爹,娘也就是在咱们自己人跟前说说,到了外头她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您别生气了,咱们还是继续商量哥哥明日穿什么好了。”
赵清溪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没什么好商量的。只要穿得大方得体就行,难不成还真的像这蠢货说的,要和探花郎去比高低。”
赵彦点头道:“爹爹说得对,就穿一身稍微新一些的衣裳去,有什么好挑选的。”
赵玉琴道:“哥哥回京的时候,娘不是给你做了一件海棠红的圆领袍吗,哥哥明日就穿那件吧,那件穿着喜庆又精神。”
“穿什么海棠红的,太耀眼了,生恐别人不注意到他,不好!”赵清溪即刻否定。赵玉琴沉吟了一下:“那就换那件丁香色的。”
“你脑子里除了这些亮而俗气的衣裳就没有别的?”赵清溪瞪着大女儿,语气很冲。赵玉琴的脸一下僵住了,咬着嘴唇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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