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齐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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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宋宅。

佣人端上两杯茶,放到黄梨方桌上,对座椅上端庄清秀,俊如百合的美妇说,「邵小姐,您请用茶,稍等片刻,太太马上就过来。」

「好的。」

抿了一口醇厚绵滑的普洱熟茶,齿颊生香,美妇叹道,「真是好茶。」

放下茶杯,环顾四周,豪富之家的气派真不是随便说说的,虽不是第一次到宋宅来,但每次都忍不住羡慕嫉妒恨,为何同样是选美出身,同样以丽色闻名,祝姿玲就能一生享尽荣华,而自己就偏偏嫁了个表面光鲜,实则废物的丈夫?累得自己常年在大陆奔波,全靠不老的容颜去骗些钱花,真个是巧妇常伴拙夫眠,只能说人各有命。

「芝姐,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片刻,穿着身白色健身服,长发束起,额头系着发带的祝姿玲摆着两条莹白如玉的长腿走进了客厅。

邵雪芝凝视着香江之花,悠然笑道,「我们都是越来越老,妹子你却越来越年轻,你说,是不是吃了什麽仙丹妙药?」

祝姿玲俏脸微红,擦了擦细汗,坐到邵雪芝身旁,「芝姐休要笑我,刚刚运动了会儿,怕你等的急了,没来得及换身衣服,怎麽这麽有闲,到这里看我?」

「这不是到了农历新年,我虽是慧妍雅集的轮值主席,可还是要跟名誉会长来汇报下一年的工作嘛。」

「瞧芝姐说的,我可要无地自容了,在慧妍雅集我只是挂个名,有什麽活动我尽量出力就是。」

「你最近常常不在香港吗?我给这里打过几次电话,都说你不在。」

祝姿玲迟疑了下,「嗯,前些日子去内地了几天。」

「哦?提起内地,今儿个经纪人还跟说,方澜小姐邀请我去参加个什麽秀,说是遍请两岸三地的名媛,要说请,也该请妹子你这名媛中的名媛才对,我哪里够资格,你说是不是?」

「方澜?」

祝大美人心里一动,暗忖,「方澜与那小没良心的关系可不一般,而且也知晓我和若雨的事,这种秀怎麽没请自己?说来那个小混蛋可有些日子没来过电话了,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想着想着竟出神了。

「姿玲,姿玲?」

邵雪芝见祝姿玲心不在焉,甚是奇怪,喊了几声,祝姿玲才回过神,笑了笑,「芝姐去便是,什麽名媛不名媛的,再说芝姐是仙女般的人物,可不能只留给姐夫欣赏不是?」

「妹子又取笑我!」

两女相继而笑,一时间满室皆春。

「大嫂,大嫂!」

不知何时,郑诗妍来到了客厅,面色不佳,手上拿着张报纸,站在那儿叫着祝姿玲。

「有事?」祝姿玲问道。

「嗯,来一下。」郑诗妍瞧了瞧邵雪芝,向祝姿玲招了招手。

「芝姐,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祝姿玲出了客厅,被郑诗妍拉倒一间书房,不由奇怪,「什麽事这麽神秘,还要到这来说?」

郑诗妍关上门,把手中的报纸递到祝姿玲面前,「大嫂,你看。」

祝姿玲接过报纸,扫了几眼,忽地如遭雷击,高耸的胸部急剧起伏,泪珠雨点般滑下面颊,片刻就泣不成声,险些软倒在地。郑诗妍连忙扶住祝姿玲,说道,「也许是报纸误传也说不定。」不知不觉竟也随着抽泣起来。

「这上面写的清楚,怎麽会误传,怪不得他这麽久没联系我,要是……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我……」

「不行,我……我要去上海!」

祝姿玲说完便要出去,郑诗妍拦住了美妇,「大嫂,你可不能去,我看老太太怕是过不去这个年了,要是这个时候闹的人尽皆知,孩子们岂不恼你?」

「那……那怎麽办?」

「还是先问问清楚再说,实在不行我们一起去。」

祝姿玲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又哭了阵,忽地想起,疑惑的问,「诗妍,我哭倒也罢了,反正你也知道,可……可你怎麽也这麽伤心?」

「这……」

郑诗妍自知失态,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对答。

……

很久了,李若雨没过这般清闲的日子,除了只能躺在病床上静养,倒也舒坦。

伤处癒合的很快,但受损的血管和神经还需时日将养。送走了前来探望的恒信集团高管,方澜坐到李若雨的床边,拿了一颗红枣掰开,剥去枣核,递到男人唇旁。

「快吃了。」

李若雨皱着眉吞下红枣,这些天方澜和方美媛一直轮流守在身边,方美媛倒还罢了,方澜毕竟是社会名人,有家有业,若是传出去妥妥的上娱乐新闻的头条,心里颇为歉意。

「澜姐,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这也不用人照顾,有那麽多护士就行了。」

方澜白了李若雨一眼,「怎麽,烦我啦?」

「没有没有,我巴不得每天都闻澜姐的香气,只是怕影响你。」

「贫嘴,我都不怕你怕个什麽?你老实实躺着,赶快好起来比什麽都强。今儿又有一大波人要来看你,我想想哪个该见,哪个推了,人行上海分行的行长是要见的,黄警官要来问你案子的事,也得见,浦东区政府的就推了。贾婧妏,嗯,推了。还有……」

电话忽然响了,方澜看了眼接了电话。

「您好,哪位?」

「方小姐吗?我是祝姿玲。」

「哦,您好您好。」方澜朝着李若雨眨了下眼睛。

「方小姐,我……我想跟您打听件事,八卦周刊上说若雨受了伤,是吗?」

「嗯,是有这麽回事。」

「那……那他现在怎麽样了?」祝姿玲彷佛随时都要哭出来。

「祝小姐,您别急,若雨就在旁边,您跟他说吧。」

方澜把电话送到李若雨耳边,笑着低声说,「快安慰安慰你的宝贝玲姐吧!」

李若雨迟疑了下,才柔声道,「玲姐,是我,我没事。」

祝姿玲垂泣着,「你……你可吓死我了,怎麽这样不小心?伤不要紧吧?」

「没什麽大事,我还得活着去亲玲姐的香甜小嘴不是?」

「呸,都什麽样了还这麽不正经。」

方澜忽然对李若雨说。

「慈善秀的事。」

李若雨点点头,「玲姐,方澜小姐邀请你去参加一个活动,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你让我去我就去,反正我也要去上海看你。」

方澜抢过电话,笑着说,「祝小姐,可要麻烦您了,我是这个活动的发起人,还有几位港澳的名媛,想烦劳您请下。」

「这……我尽力吧,你都要请谁?」

「别人倒罢了,谢婉琼谢大小姐,我这薄面恐怕是很难,只好请您出面。还有,不知能否把那位传奇大法官请来,祝小姐,让您费心了。」

「婉琼与我情谊匪浅,我说说应该能成,至於你说的那位传奇大法官,应该是终审法院的那位吧?这我可没把握,她很少在社交场合出现的,我姑且试试。」

「那我先谢谢您了。」

方澜把电话交给李若雨,又说了好一会,祝姿玲才依依不舍的挂断。

「澜姐,这事搞的怎麽样了?」李若雨问道。

方澜皱皱眉,「这些名媛个个都是傲娇的主,明明肯定会答应,也要请上几次,才显出自己的身份,这还算不了什麽,我闹心的是,有不少身份地位不符标准的,纷纷找我来要参与,尤其是娱乐圈中的,够我头疼的。」

李若雨笑了笑,「澜姐是自寻烦恼,不知我帮了澜姐这忙,怎生谢我?」

「你想我怎麽谢你?」

李若雨笑着瞄向方澜的柳腰丰臀处,方澜白了男人一眼,「你这色狼,才好了没几天就动了色心,医生说过你不能乱动。」

李若雨大为失望,叹了口气,「那只好有请澜姐上床来,让小弟感受下软玉温香了。」

方澜粉面含春,「呸,子弹怎麽没打中你那讨厌的玩意?」

「讨厌,我看澜姐可惜爱极了那玩意。」

二人正调笑间,有人敲了两下门,方澜开门一看,原来是黄依曼领着两名便衣。

黄依曼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对李若雨说,「李先生,顾忌您的身体,所以前几天没来打扰您,咱们也不拐弯抹角,您这个案子,上面给的压力很大,我想,这应该是一起典型的寻仇案件,您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些线索,比如您在生意场上跟什麽人有什麽恩怨,也好帮助我们破案。」

李若雨已经知道黄依曼的身份,居然还与黄蓉有亲属关系,真是巧合。仔细端详了下美妇,暗道这女警官长的跟黄蓉的确有些相似之处,,尤其胸前那丰隆的山峰,直似要裂衣而出。

黄依曼见李若雨把自己从头到脚看了个遍,不知为何心虚起来,板着脸说,「你看什麽?」

李若雨忽地笑了笑,「黄警官,我看您不像是我们黄总的姑姑,倒像是姐姐,不过可比黄总凶的多。」

黄依曼身後的一名便衣忍不住笑了一声,美妇大怒,回头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李先生,我可不是来陪你说笑话的,请你认真点。」

「哦,好吧。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是什麽人做的,生意人难免会有些争端,但也不至於想要我的命。」

「你还能回忆起案发时枪手的体貌特徵吗?」

李若雨眉头一皱,合上眼想了会儿,「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黄依曼又问了几句,见实在没什麽有价值的东西,只得走了。

方澜看了看李若雨,缓缓的说,「你真想不出是什麽人做的?」

李若雨却想起那日在佘山听到方澜和蓝若云的对话,叹了口气,「有的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对了澜姐,黄总跟许如芸的赌约怎麽样了?出结果了没有?」

「快了,应该就这两天的事。」

病房的门忽地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人却是上官月棠。

女医生也不说话,扶着眼镜绕了病床一周,上上下下打量着男人。李若雨知道自己这位主治医生脾气有点古怪,忍不住问,「大夫,怎麽了?」

上官月棠看向方澜,「方小姐,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该做了?」

「这……」方澜一脸尴尬。

李若雨更加疑惑,便问方澜,「澜姐,到底什麽事?」

方澜正想着怎麽跟李若雨说,上官月棠可等不及了,「是这样,我想跟你要点东西。」

「什麽东西?」

「你的精子。」

李若雨大吃一惊,生怕自己听错,又问了句,「你说的是……是我的精子?」

「没错。」

男人脑袋里一片浆糊,看向方澜,方澜也不知该怎麽说,「上官医生,你要这……这东西有什麽用?」

「当然是科研呀,方小姐答应我的,我想用你的精子和我的卵子结合,看看产生的後代遗传基因会不会有意外的突变,你的血型那麽特殊,机会难得啊!」

李若雨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你的意思是要跟我生个孩子?」

「差不多,不过我只要你提供精子就好。」

李若雨目瞪口呆,看了上官月棠一会,苦笑道,「你直接说要跟我上床多好,岂不省事?」

上官月棠奇怪的问,「你想跟我交配?呃……好吧,这样也许更直接,还能省掉一笔费用,但你还处於恢复期,不适合做攻击性较强的剧烈运动,反正你的荷尔蒙指数那麽高,就等你再康复几天,待我下一次排卵期就可以了,那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回头,径直离开。李若雨的表情万分古怪,好像吞了个鸭蛋,「澜姐,她是疯子还是怪物?」

「人家……人家可是个美人……」

再忍不住,笑的扶着腰,大口的喘气。

……

谭辉放下手中的统计单,笑着对坐在沙发中的许如芸说,「把网票算上也不过七千来万,无论如何都是你赢了。花雨定会忙於李若雨遭袭的事,不大可能顾得上这头,再说以各大院线给花雨的排片,缺口太大。」

许如芸默然不语,好一阵才说,「我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麽重要的事,却又想不出,总之没这麽简单。你说天星院线怎麽支持花雨?陈华山跟他们有关系?」

「这个容易解释,蓝家在香港素来很有影响力。但出了国银香港的丑闻,外面疯传蓝家会有麻烦,李若雨就算接掌了恒信,这关怕也难过,没有蓝家的强势,谁会帮他?」

许如芸点点头,「那些与咱们没关,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成了。」

咚咚!秘书敲过门走进办公室。

「谭董,刚接到的消息,花雨娱乐突然联系了很多媒体,要开个临时记者会,还不知道是什麽事。」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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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芸闻言面色凝重,「在哪里举行?什麽时间?」

「波特曼酒店,下午三点。」

「知道了,你出去吧。」

秘书走後,许如芸喃喃自语,「会是什麽事?不行,我得亲自去瞧瞧。」

……

波特曼酒店。

黄蓉又看了遍讲稿,略补了些妆,在方美媛的陪同下走进了新闻发布会的现场。一身白色行政装的美人丰神冶丽,艳压桃李,引得娱记们一片惊叹。

「媒体的朋友们,今天这个发布会很突然,我想大家也会觉得奇怪,发布会的内容是什麽?反正不是请大家来吃饭。」

记者群一阵笑声,有人说道,「黄总,花雨的新闻发布会每次可都给准备了好吃的,您这回不会小气吧?」

黄蓉笑道,「我看你身宽体胖,少吃这一顿也没什麽,花雨不会亏待大家就是。」

顿了一顿,「咱们还是说正题,今天我要代表花雨和唐星蕾制作团队宣布件事,我们刚刚与美国storm 影业公司签订了合同,电影花开堪折的海外播映权以两千万美金的价格售予storm 影业,该片在海外的全部收益与花雨无关。」

有记者问,「黄总,这是不是意味着这部电影的票房要加上两千万美金?」

「也可以这麽理解。」

「但是绝大多数的国产制作在海外的票房都很低,您认为合作方能收回投资吗?」

「花雨相信国外同行的眼光,也相信唐星蕾小姐制作团队以及全体演员,至於合作方能不能收回成本,我想这不是在这说的话题。」

「黄总,花雨娱乐在起锚初始就涉足海外市场,请问您是不是有意向外拓展?」

「我多次陈述,花雨是一家新公司,我们还很稚嫩,但花虽易折,雨却绵绵,也许将来有一天花香细雨飘到洛杉矶去也不一定。」

「好大的志向!」

人群中忽然有人说道,只见一位绝色美妇频频袅袅,来到黄蓉面前,淡淡的说,「我看过统计,加上这两千万美金票房大概是一亿九千万多,两亿是必定要到了,你赢了一局,不过手段可不光明正大,可称诡计。」

黄蓉面露微笑,「许小姐,小妹取巧,让您见笑了。」

「没什麽,输了就是输了,是我疏忽,忘了这他山之玉。」

许如芸向前迈了一步,与黄蓉几乎贴面而立,两人一般的国色天香,一般的秀外慧中,一般的雪肤如皓,一般的绦唇水瞳,一般的风流体态,一般的妖娆夺神。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便如两位女王刀兵相见,谋杀了无数菲林。

「那李若雨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助?」

「楚汉相争,各为其主。」黄蓉笑道。

许如芸眉头一皱,「你不怕做了范增?」

黄蓉反唇而答,「许小姐不怕做了吕雉?」

两人相对无言,好一会许如芸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告辞了。」

「许小姐慢走,莫要忘记明日来花雨,美魔女大赛的宣传片在等着您。」

许如芸走了几步,忽地回头,「过些日子方澜策划的那个秀据说是你我结伴出场,黄总可要好生展示您的花容月貌。」

「许小姐放心,小妹自当珍重,奉陪到底。」

旁边一名记者低声说道,「看见没,一出大戏就要登场,片名就是女人的战争,不对,应该叫女王的战争!」

……

石靖带着二虎等人站在俱乐部的楼下,看着巨大的霓虹招牌,二虎搓着手兴奋的叫着,「老大,这是咱们的了?」

石靖点点头,「没错,就差办手续了。」

「老大,你说换个什麽名好呢?不如叫大世界!」

「操,你有点文化行不行?明天找个专业点的去起名,这个俱乐部可比咱原来那个大多了。」

「是啊是啊,鸟枪换炮,咱也他妈的扬眉吐气一把,让周老六也看看!」

「哼,开业的时候我还得给他送个请柬。妈的那个原先的老板把经理,侍应生,外加坐台的小姐都弄走了,得赶紧找人把场子支起来才是。」

二虎哈哈一乐,「老大,别的我是不行,挑娘们的眼光可不赖,不如招聘时我来把关!」

石靖瞪了二虎一眼,「你?你怕是见到漂亮的就自己上了!」

……

上海新客站。

李梦柔拖着旅行箱走出站台,抬头看了看铅灰色的天空,该往哪里去?自己也不知道。被人逐出生活了几年的家,想了又想,似乎冥冥中有天意,混混沌沌的到了上海,可到了上海後呢?自己只有一点积蓄,身无所长,怎样生存下去?

想着想着,头又疼了起来。

刚走了几步,忽地迎面来了一个穿着厚厚大衣的年青男子,肩膀重重的撞到了李梦柔的身上,李梦柔痛叫了声,那男子看也不看,匆匆而去。

……

苏姀正躺在佘山的家里,想着李若雨,忽然一阵说不出的哀伤酸楚涌上心头,接着太阳穴隐约作痛,苏姀不由一愣,这是怎麽了?没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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