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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槿嘴角抽了抽,瞥了一眼直接不被当人算的采枝,采枝就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安槿恍然,采枝耳朵灵,这么点距离,实在是能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57章 7.07

“咳咳。”安槿清了清嗓子假咳了两声,立马发现赵承奕的眼神有些不对,想起刚才他的话,就觉得自己真是愚蠢,这时候咳什么,“哦,我没事,不过是清一下嗓子。”安槿立马解释道。

赵承奕极其自然的就坐到了安槿身边,手就要去握安槿的小手,安槿立马就跟被蜜蜂蛰了一样跳了起来,站到一边板着脸一本正经道:“男女七岁不同席,六表哥,非礼勿行,还请庄重些。”

赵承奕原本对安槿的抗拒有些受伤和不悦,可是看见她板着小脸皱着眉的小样子,又实在是可爱且好看的紧,心里又苦涩又甜蜜又有点好笑,道:“那不过是前朝腐儒说的酸话,祖皇帝早废立了这些约束人的教条,你从哪里翻出来还记住了的?”

安槿瞪眼,正容道:“祖皇帝虽废了这些规矩,然而勋贵世家对女子端庄的要求从来没变过,六表哥,我觉得有些规矩在于心而不在于有没有律令规定。”她纯粹是胡扯,但是有些规矩很重要啊,用来拒绝人再好用不过了,为了了解这边的风俗习惯,行为法则,她有段时间还专门研究了一下。

赵承奕看着安槿,然后垂了眼睛,盯着安槿放在膝上的莹白小手上的小小旋涡,带了一点苦笑柔声道:“傻丫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说什么我总是会由着你的。”说完,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了个面人,小面人梳了卯发,戴了一圈小红花,身着红衫襦裙,大大地眼睛,红红的俏唇,惟妙惟肖,十分的可爱。

他把面人递给安槿道:“这个送你,你不是最喜欢东街陈师傅做的面人吗?这是我特地画了样子找陈师傅定做的,喜欢吧?你看看是不是很像你?”

他记得安槿很喜欢这些小玩意,他每次送她这些,她的眼睛就亮晶晶的,小心翼翼摆弄半天,然后抿着嘴对他羞涩的说谢谢,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是一阵酸软。

安槿接过面人,嘴角再次抽了抽,她想这个年代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必然是喜欢这些的,可是在前世她早见多了更精致更好看的各色公仔娃娃,这面人可爱是可爱,却不算她的心头好,她喜欢的是书画真迹,游记画本,宝石华裳。

安槿屈膝郑重谢了赵承奕,道:“谢谢六表哥。六表哥就是为了送我这个才留下的?那既然送过了,还请回吧。不然二舅母回头不见了表哥,怕会着急的。我也还要去招待姐妹们,就不送表哥了。”

安槿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赵承奕却从后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安槿回头,诧异的看向赵承奕,内心却是极其崩溃的,她才九岁,九岁!这是要闹哪样!

亭外采枝见状皱眉,就要入亭来,安槿冲她使了个眼色,她才停住了,但目光仍是紧盯着亭中的两人。

赵承奕抓着安槿的手,唤道:“槿儿。”他看着眼前表情略有点古怪的安槿,突然想到,她还是这么小小的一个小姑娘,为什么自己每次对着她,就会失去原有的冷静和自制,做出些情绪失控的事情呢?这样只能吓坏小姑娘而已。

他慢慢平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尽量温和的声音道:“槿儿,你坐下和我说说话吧。我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面说过话了。我去了锦华书院,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在书院的事情?可是我却是很想知道你在宫里的事。”声音渐低沉,带着□□哄和宠腻。

赵承奕去了锦华书院?他怎么会去锦华书院,看二舅母庄氏那样子,不似会让他去锦华书院的样子。

安槿抽了一下被握住的左手,赵承奕握得并不重,却很紧,并不能挣开。

安槿道:“六表哥,你先放手,我们再说话。这人来人往的,被看见了不好。”说完就势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看赵承奕这般执拗的性子,完全靠躲的,应该是不行的,不若先了解一下他的性格思维方式,再看怎么能疏远了去。毕竟现在她才九岁,有些事情现在做也不会太引入注意。

赵承奕果然依言放开了她的手,他并不想逼她太紧。他坐到了她旁边,为免她抗拒,中间隔了两掌的距离。

赵承奕问道:“凳子上会不会太凉?要不你坐在我的斗篷上吧?”

安槿摇头,阻止了他除斗篷的动作,道:“我穿得厚,不碍事的。”说完这句又轻笑道,“你这样除了斗篷,冻着了,二舅母岂不是要恨死我?只是你却是为何入了锦华书院?我记得二舅母提过你明年就应该去皇家书院了。锦华书院不比皇家书院,将来和人交际都要生疏了。”

赵承奕苦笑一下,没有坚持,听得安槿后面的话,就想槿儿到底还是想着他的,难为她这么小就知道这么些事情,便道:“不打事的,锦华书院饱学之士也甚多,学子也多有真才实学,不去科举入仕修身养性是极好的,我去也自有我的目的。”想到那侍女采枝就在一旁,便打住了没深说,只道,“那个侍女,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安槿奇怪的瞟他一眼,道:“采枝?自然是太妃娘娘赐我的啊,宫里只能带一个侍女入宫,太妃娘娘赐了很多宫女给我用啊,采枝就是其中一个。”

赵承奕的手捏成了拳又松了松,笑道:“嗯,这样也好,我看她还会功夫,这样你平时出门有人护着,我也能放心点。不过,太妃娘娘怎么会想到送一个会功夫的宫女给你?”

安槿低下头,手在自己的翡翠玉镯上慢慢摩挲着,片刻后才抬头笑道:“之前在九公主生辰宴上不小心摔了下,太妃娘娘估计觉得我不够稳重,送个会功夫的也免得我总出状况。不过采枝只是在宫里学了几招几式,算不得会什么功夫。”在宫里习惯了,现在是跟谁说话都要这么留心眼吗?赵承奕很明显这是在怀疑采枝的来历。

不过生辰宴的事情不是秘密,皇后娘娘还因此申斥了淑安县主,这么大事情,只要赵承奕有心,早晚会知道,拿这件事情做借口也是不错。

赵承奕的注意力却瞬间被转移,他皱眉道:“在九公主的生辰宴上摔了一跤?怎么回事?是意外还是有人害你?”

安槿轻轻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说是淑安县主推了七公主,我就在后面不小心被稍带了,但谁知道呢。嗯,不说这个了,你说说你去锦华书院的事情吧,书院的生活可还习惯?”

赵承奕听了安槿说九公主生辰宴的事情,就有点心事重重,他不由得就回忆那几位公主和淑安县主前世后来的事情,他记得当年五公主闹着要嫁给萧烨,可岭南王却定了岭南世家白家的嫡女为岭南王世子妃,后来太妃娘娘和景帝深谈过一次后,景帝就把五公主赐婚给了一个新科进士,却赐了阮安桐为萧烨的侧妃。七公主好像尚了承恩公府,至于淑安县主?

安槿见赵承奕听了自己的话后就陷入沉默,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并不回答她后面的问话,她却不欲他太过深入自己的那些事情,便重复了问道:“六表哥?怎么了?难道你在书院的生活不好?”

安槿的声音打断了赵承奕的思索,他勉强收了收发散的思维回答安槿道:“不,很不错的,那里的先生都很不错,学问好,人品也贵重,那边的风景也非常优美,你爱作画,若是可以求得太妃娘娘,你去那边住一段时间必定会很高兴的。”

安槿笑道:“看来是不错的,我看我五姐姐在书院住了一段时间,人也文雅了,心胸也开阔了,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没说的是,只是性子也更跳脱了。

赵承奕听到安槿说阮安桐,一丝厌色划过眼角,一闪即逝,却被安槿捕捉到了。安槿迟疑了一下问道:“六表哥,你不喜欢我五姐姐?却是为何?”

赵承奕猛地抬头看安槿,目光对上安槿黑黑的如水晶玛瑙般的眼睛,认真而又静静的看着他,那双水色黑眸里倒映了自己有些困惑的表情,他只是,只是奇怪为何这么小的安槿,会这么准确的读懂自己的情绪表情。以前的安槿并不会这么敏锐,只是全盘信任他,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问为什么,所以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相处起来这般小心翼翼。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一派平静,他伸手温柔的摸了摸安槿的头发,道:“我喜不喜欢她并不重要,她和我没关系。只是她私心太重,眼里只有自己,无事时尚可,有事时就会牺牲别人成就她自己,槿儿,你莫跟她太近。”

安槿因为他摸她头发的动作,默默往旁边移了移离远了些,然后愣愣的看着他,轻道:“五姐姐也才十一岁,并未定性,你如何可以这样说她?你说‘有事时’,又曾经有过什么事,她曾做过什么让你这样笃定的说出这种话?”

赵承奕沉默良久,前世的事情没法说,可是若不说出些什么,槿儿可能不但不会听信自己的话,还会厌恶了自己,毕竟刚刚自己评价极低的那个人是槿儿嫡亲的姐姐。

终于他思索片刻即低声道:“两年多前,你从假山上摔下来,差不多昏迷了半年。当时你摔下来的时候,在场的有你,阮安桐,萧烨,和我。但和你最近的是阮安桐,你摔下来,伤得极重,只间中醒了几次,其余时间都是昏睡,你半昏半醒之间,姑姑问你是怎么摔下来的,你迷糊间说好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当时离你最近的就是阮安桐,所以大家一时之间就有些怀疑她,她见此就立即咬定当时推你下山的是萧烨。其实萧烨和我离你们俩都很远,推你下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你只是迷糊之中说被绊了一下,很可能只是被木枝石头什么绊一下也不一定,可是她为了自保却一口咬定说是萧烨推你下山的。”

他顿了一下,道:“只是却不知为何,太妃娘娘和昌华长公主却坐实了萧烨的这个罪名,跟萧烨说是你指认他推人的,他竟然还敢抵赖不认,就把他送回了岭南,惩罚的非常重。”他突然笑了一下,继续道,“萧烨本来名声就不好,大家都觉得他恶作剧做出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出奇的。”

安槿听完赵承奕的话,是彻底的怔住了,不过不是因为阮安桐,而是因为萧烨。

难怪萧烨第一次见自己就把自己往水里踢当然这个也是有待考证的,但他开始对自己总是阴阳怪气还总喜欢整自己,原来自己真跟他有仇啊,想想他也怪可怜的,被全天下人冤枉。记得他好像最开始的时候常叫她小骗子,就是因为他认为自己骗人说是他推自己下假山的?

赵承奕原本是要说阮安桐的事情,却不知道为何最后鬼使神差就说到了萧烨,说完之后就紧盯着安槿细细看安槿的表情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终于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了,以后再有人问,就说看第57章了~~~萧烨不是重生滴~~~

☆、第58章 7.07

他看到安槿若有所思又有点恍然大悟,时而含笑时而苦恼的表情,手紧了紧,果然槿儿在宫中这段时间和萧烨是有交集的,甚至可能比他想象中要深。

其实安槿若是知道他内心情绪,一定觉得很冤,她哪有那么丰富的表情,一切都是赵乘奕用放大镜看出来的吧,还是x光机啊。

赵承奕终于忍不住心里的醋意,出声唤道:“槿儿。”声音温柔隐忍,他本想看安槿听到他说出那番话的反应,看到了她的反应后,却深深嫉妒起了她可能在想着萧烨出神的样子,便要出言打断。

安槿回神,瞅了眼赵承奕,突然就有些不想应酬他,便意兴阑珊道:“天气凉,六表哥,我还是回房了,免得冻感冒了,累得我母亲担心。你也早点回去吧。”

赵承奕有点难受又不舍安槿这么快离去,他已经很久不见她,之后要见她一面也不是很容易,可是却又找不到理由继续和她在一起,只好胡乱点了点头。

他看着安槿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惶恐,他计划着很多东西,去改变上一世的结局,可是这些计划,从来不包括槿儿是不喜欢他的。

原本安槿和赵太妃娘娘说的是婚礼后过几日,等阮安檀回门后就会回宫。可是安槿自收到大郡主姜琉的那张纸条后,便改了主意,她命采青给赵太妃娘娘传了信,说是要等过了十二月十五陪祖母阮老太太刘氏去了西宁寺礼佛后再回宫。她想去给母亲和未出生的弟弟祈福,还想帮萧烨求张平安符,算时间,萧烨也快要回到岭南王府了。

阮家常去礼佛的寺庙是西宁寺。西宁寺位于京城外城西郊,是京城最大的四所寺庙之一,也是本朝勋贵最多礼佛之所。而承恩公府袁家,也正是这所寺庙的常客。

安槿更是从老太太那里打听到,这次礼佛的斋膳宴的主持竟然是袁太后的女儿咏华长公主,也就是二皇子妃的母亲。难怪姜琉会得到些消息,袁太后和袁家是要借咏华长公主的手做些什么吗?

就安槿所知,咏华长公主常去礼佛的寺庙可不是西宁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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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膳宴是礼佛日的午宴。大齐朝的礼佛日向来也是各大家族交际联谊的日子,上午参佛诵经之后,就有一个可大可小的斋膳宴,通常由某一家或几家香客捐助主持,但决定入主厅的资格却不是捐助香客决定,而是由寺庙决定安排,就算不被安排至主厅的香客也有斋膳享用,只不过是在偏厅罢了,但捐助香客却有权知道所有宴客名单,也有权参与具体安排。

欲参加斋膳宴的香客要一早递上礼佛的女眷名单,注上哪些想参加斋膳宴,哪些只需要偏厅用膳,寺庙就会根据申请安排邀请座次,而这些安排寺庙也会和捐助香客商量。

袁家这次有些什么人去礼佛安槿并未能神通广大打听到,不过十二月十五是这一年最后一次的礼佛日,通常家里女眷没有什么不适都是会参加的,甚至也有男子会去参加,是每年男子参与礼佛最多的一次礼佛日。

安槿问祁红:“可打听清楚了,姑太太有否跟老太太请命,让蔡家二少爷跟着一起去西宁寺礼佛?”

祁红躬身回道:“是,老太太已经准了。”祁红只觉安槿越来越心思难测,明明是冰雪之姿清丽至极却一眼似能看透人的心底,小小年纪竟让人有威严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就让人对着她时越发恭谨谨慎。

安槿微笑点头,难为她安排人在这位蔡家二少爷面前暗中鼓动,说去西宁寺的真正勋贵世族不知凡几,更有许多妙龄世家少女去庙中求姻缘,说这西宁寺就不异于桃花盛会,不知道多少对佳缘都是在寺庙中促成。

安槿举手摆于胸前,默默念了声佛,心道佛祖您可千万别怪我亵渎之罪,我也是为了保您佛前清净不得已而为之。当然,她心里真正想的是,那寺里可不就是世家夫人太太们最喜欢的相亲之所,她说的虽不是正解,也只不过是换了副说辞而已。

西宁寺就在外城西郊,并不算远,来回坐马车也不过是一个多时辰,但虔诚香客礼佛前都要净身沐浴,着熏香一个时辰的法衣,所以香客多半会提前一日留宿寺内或在寺庙附近别院住上一晚以便一早入寺参拜礼佛。

阮家在西宁寺附近也有一所别院,却是祖上置下来的,从别院步行到西宁寺也不过两刻钟的距离。这次礼佛阮家来西宁寺礼佛的不仅有老太太,大夫人崔氏、五位阮家小姐以及负责接送的阮家二少爷,还同时带了本家的三老太太,三夫人,两位小姐,以及蔡家的老太太,姑太太阮氏,蔡家的两位小姐以及一位少爷。阮家的几位少夫人以及崔氏则都因为有孕不能前去。

礼佛的前一日,安槿起了身,却隐约感觉窗外一片白茫茫,她一喜,忙裹了件大袄,爬至窗前,开了窗户,伸出脑袋去看。

从窗户一看出去,便见院外地上早积了厚厚一层雪,花草树木屋宇都是白茫茫一片,天上还在飘着雪花,风吹着,在空中斜斜飘舞着,说不出的飘渺灵动,安槿伸出脑袋只是几秒钟,头发上,脸颊上,甚至睫毛上,都挂上了雪花,喜得她咯咯直笑。

碧螺从屋外进来,看见了,唬了一跳,忙拿了斗篷先从后面裹住安槿,又要把她往回抱,说道:“我的小姑奶奶,您怎么能穿了单袄就开了窗户呢,还把头伸了出去,天气突然下雪,冻得很,您的身子可受不得冻。还有您刚起身,这样寒风一吹脑袋,以后闹头风可怎么是好?”

安槿缩回脑袋,笑道:“哪里就是瓷人了,你摸我的手,可是热乎乎的。”她实在高兴的很,她前世的家乡是在南方沿海一带,冬天从来也不下雪,她见到的都是公园里的人造雪,偶尔冬天去北方旅行时才能见到真正的雪,那次数真是少的可怜。

碧螺忙给她披上斗篷,道:“您刚起身,手若不是热乎乎的是要吓死奴婢吗?今天要去西宁寺礼佛,这样的天气,路可真是难行了。”说到这里,不免有些忧心,微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小姐还要去给夫人请安,想必夫人必有许多话嘱咐的,还是让奴婢伺候了小姐梳洗换装,早点去上房为好,可不要误了出发的时辰。”说着又命小丫环们打水伺候。

安槿笑睨了她一眼,但并不打断她的安排,这些她向来由着大丫头们,如此自己是省心,大丫头们也更有主见威信。

安槿梳洗后穿了一套藕荷色的袄裙,套了一件浅紫色绣花比甲,祁红从库房里亲自取了一件火红色的狐皮裘衣要给安槿披上,安槿笑道:“这件不好,太惹眼了,明日必是有很多世家小姐去礼佛的,何必招人眼。”

祁红看火红色的裘衣衬得安槿肌肤如冰雪玉质,还透着一层隐隐的莹光,心里便也有些犹豫,就又听安槿道:“我记的我不是有件灰色兔毛作成的裘衣吗?拿那件来,我记得姐妹们都有,说不得大家都穿这件才好呢。”

祁红忙应是,又去了库房取了灰色兔毛裘衣给安槿披上,然后站到一边看碧螺给小姐整理着衣襟发带,她看见小姐着了灰色裘衣,不但未减其光彩,荣光却是更加夺人,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忧心,但却没再出声。

安槿的猜测果然是对了,到了上房,见到姐妹几个果是都着了灰色的兔毛裘衣。阮安桐抚掌笑道:“还是我聪明,看见四姐姐着了这件裘衣,就回去换了,不然可不是变得我怪异了。”

赵氏宠溺的剜她一眼,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快别这样说,你们姐妹都知道穿这件,就你会穿错怎么还是你聪明了。”

阮安桐就抱着赵氏的胳膊撒娇不依道:“又没有人说过一定要穿这件,母亲也知道我喜爱的素来不是灰色。”赵氏摸摸她的头,只是含笑不语。她自又怀了身子,母爱泛滥,对几个女儿越发宠溺。

几人陪着赵氏用了早膳,看差不多到了时辰,便在赵氏的絮絮嘱咐下各自带了两个丫环,去了垂花门集合,安槿早和阮安柟商议了,把采枝给了阮安柟,自己则带了采青和碧螺。

到了垂花门,其他人竟然全部已经到了,就等她们四姐妹,老太太不悦的瞅了几人一眼,看见她们到了,也没说什么,就命她们同坐了一辆马车,出发了。

虽然一夜大雪,外面白茫茫一片,但好在下的时间不长,积雪不厚,马车行的还算顺利,只是车夫谨慎起见,行的慢了些,平日半个多时辰的路程,竟是走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约莫快到午时才到别院。不过一路上姐妹们看看雪景,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疲乏。

阮家的别院不大,只是个三进的院子,老太太并大夫人住了正院,阮安柟、阮安梅、阮安桐、阮安姝和安槿五姐妹住了后院屋子,而蔡家人和阮家本家两家女眷就住了东西厢房,阮二少爷和蔡家少爷并护院小厮们就住在了前院。

阮老太太听说这次斋膳宴的主持是咏华长公主,就没有申请参加主厅的斋膳宴,理由当然是现成的,她有两拨客人,三老太太一家和蔡老太太一家,这两家是初次来西宁寺礼佛,根据规矩和她们的身份只能被安排在偏厅,阮老太太的理由便是她要招呼客人。

其实真实的原因是阮老太太有点不想兼不敢见咏华长公主,自从上次安槿姐妹和咏华长公主的幺女李湘君交恶,阮老太太还未在社交场合见过长公主,她虽然虚荣爱面子,但更担心长公主在斋膳宴上当众发难,让她难堪。咏华长公主在京中的名声可不好,也是有名的骄横跋扈护短不讲理的主。

第二日卯时刚到,安槿就被叫醒,着了熏了檀香的衣裳袄裙,披了裘衣,便有些迷糊的被叫着跟了老太太去寺中参佛颂经。到了佛厅,参拜了一个时辰,众人才有两刻钟的时间去斋厅中用了早膳,然后继续回佛厅中颂经祈福。

西宁寺院舍极大,礼佛厅堂也是众多,老太太有固定的厅堂,里面都是些熟悉的家族女眷,并没有碰到让她心惧的长公主。

但让阮老太太不知是惊还是喜的是,一上午参佛颂经后,在偏厅里刚用过午膳,咏华长公主竟然就特意派了人来请她,传话说是得知侯夫人来礼佛,未曾在宴席中见到,特请侯夫人并其客人至花厅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第59章 7.07

收到咏华长公主的邀请,不管是惊也好喜也好,还是惧也好,总归还是要去的。老太太不敢耽误时间,只匆匆整理了一下仪容,便领了三老太太、蔡老太太以及三家女眷在使女的带领下,去了长公主歇息的花厅。

安槿还是第一次见到咏华长公主。她看到咏华长公主,就明白了李湘君像谁。和李湘君一样,这母女俩都是容长脸,长眼细眉,厚嘴唇,只是长公主眼神高傲,气质华贵,更有气势。她今日穿了一身绛色云锦宫装袄裙,披了大红火狐裘衣,头上梳了惊鹄髻,插了赤金累丝镶红宝鸣凤钗,又簪了一圈细碎宝石流苏,轻轻晃过,就会闪着细细的光芒。

安槿一件她那件火狐裘衣,便暗道自己英明,幸好没穿那件红色裘衣,不然没和哪家小姐撞衫,倒是撞上了这位长公主。

李湘君正立于长公主身侧,芙蓉色袄裙上罩了件妃色绣金线比甲,梳了双螺髻,两边髻上簪了挂着宝石流苏的梳蓖,仍点了梅花妆,虽然李湘君外貌有七成像她母亲咏华长公主,但因为少了那副骨子里的华贵和高傲,再加上脸上的痘痕,竟是感觉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意外的是,安槿还在厅中见到了姜琉,姜琉看见安槿目光看过来,只是冷哼一声就别过了脸,样子骄傲又神气。安槿诧异的发现原来姜琉的厚唇是遗传于咏华长公主,只是这唇在姜琉脸上配着圆圆的大眼睛有一种娇蛮性感的可爱,长在李湘君脸上却别扭的了不得,安槿只能暗叹,这个李湘君还真是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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