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1 / 1)
郑阁老这才知道献王是针对他,气得面色涨红,吹胡子瞪眼。
他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可没有遭受如此冤屈!
“皇上,老臣恳请您将此事彻查,以免老臣蒙受不白之冤!”郑阁老跪在地上,摘下自己的乌纱帽!
献王心头一跳,有着不好的预感。
可看见凤瑶浑然不在意的模样,心中冷哼了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父皇,这是儿臣从文家偶然得到的一封书信,正是这封信,让儿臣知晓这场秋试根本就失了公允。莫怪一个小丫头,竟与四岁开蒙,在学子监的穆少秋同名次!”
范忠将书信放在龙案上。
皇上预备拿起来拆开,范忠手中的拂尘不小心的落在龙案上,吓得面色一白,慌忙捡起来,无意间撞倒了茶杯。茶杯倒了,茶水泼满了书信。
范忠吓得整个人一哆嗦,立即将茶杯扶起来,大约紧张,手一滑,剩下的茶水全都倒在书信上。
扑通——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范忠跪在地上,左右开弓的扇着耳光。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了范忠一眼,并未唤他起身。
献王瞳孔一紧,紧捏着拳头。
皇上抖了抖信封上的水,侧着撕开信,拿出湿透的信纸,小心的展开,幸而里面的墨迹并未模糊,字字清晰。
献王舒了一口气。
凤瑶眸光微闪,垂目盯着地上的奏折。
郑阁老看着范忠那一系列的动作,迟疑的看着凤瑶,莫不是她当真有考题?
如今事发,他也牵扯进来,做了替罪羔羊?
“父皇,这封书信是在秋试前两日,荣王世子妃写给文小姐的书信。”献王看着皇上面色渐渐变幻,立即说明这封信的来处。
皇上意味不明的看着献王:“这封信,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文府宴客,有人偶然从文家书房里看到这封信,待看清楚内容后,将信给了儿臣。”献王出于谨慎,将这封信的来历推脱给旁人交给他,以免查问下去,他回答不上会有漏洞。
“那人是谁?”皇上眼里沁出一股阴寒之气。
“父皇……”献王渐渐察觉到不对劲,父皇为何不逼问凤瑶,反而一直在询问他?
嘭——
皇上用力锤着龙案,怒目瞪着献王:“混账东西,这就是你说的所谓考题?”将纸甩在地上。
献王一愣,连忙捡起信纸,看着上面的内容,与之前的内容截然不同,错愕的说道:
愕的说道:“不是,父皇,儿臣给您的不是这封信……”
“你是说范忠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掉包?”皇上阴恻恻的说道,俨然已经动怒!
“父皇,儿臣……”
“皇上,老奴冤枉,奴才向老天爷借胆儿也不敢做这等欺君之事!”范忠磕头喊冤。
献王气得气血翻涌,明知这封信不是他先前从文家拿到的信,可却是没有证据。而且方才他也一直盯着这封信,范忠根本没有可能掉包。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问题出在这封信上、
豁然,献王想到范忠做事一向谨慎稳重,今日状况百出,俨然是有问题。
可这封信哪里有问题,他又说不出来。看着勃然大怒的皇上,献王知道今日是错失了机会。暗自悔恨没有准备充足,今日来时也没有向太后透口风,以至于事败。
到底是他太自负,太得意忘形!
“父皇,儿臣也是受人蒙骗。这封信是姜家大老爷姜左向儿臣检举。”献王为了保全自己,将姜左推了出来。
“不可能,舅舅为何要害我?他定是……”凤瑶说到这里话音戛然而止,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抿紧了唇瓣。
皇上在各府都有眼线,自然也知晓凤瑶为何没有再说下去,上次姜左犯事,荣王府可是见死不救。许是如此,对荣王府记恨在心。
谢大人这时也跪在地上道:“皇上,姜左此人在考前那天带了一箱银两向微臣买考题。微臣见这银子与皇上查的那批官印一模一样,便留了心,给的并非是考题。”
两个内侍将一个木箱抬进来,放在大殿中央,打开木箱,一排排白花花的银子显露在众人面前。
凤瑶心中惊愕,猛然看向献王,原来他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郑阁老,因为郑阁老的为人作风断不会因为姻亲而泄题。若是按照献王设想的情形发展下去,那么泄题的考官势必是谢大人!而这些银子与高文的案子牵涉进来的官印一模一样,那么献王这一次就算顺利的打压了自己,也不会想要留下姜左。而如今事败,姜左更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因为他知晓的太多,若是被抓住审问,势必会交代出献王以往所做的腌臜事!
范忠颤颤巍巍的拿着两锭银子放在龙案上。
皇上看着底部的官印,面色冷沉:“范忠,传朕旨意,命令李大人缉拿姜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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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中局
姜左虽然投靠在献王的门下,但是也暗自用银钱在其他地方开路。
宫里的动静一传出来,姜左傻眼了,未曾料到献王将他推出来背黑锅!
这件事的确是他在中间周旋,那封信上面的考题也与这次的考题相同,只是为何会出了差错?
姜左想不通,也没有时间去想,立即写信递给身旁的随从,令他一定要送到姜老夫人的手上。急急忙忙收拾细软,从后门逃跑。
姜老夫人看着看着手中的信,面色大变,压根就不相信:“这封信是老爷临时写给你的?他在府中,为何不亲自来与我说?”
小厮着急的说道:“老夫人,事出有变,老爷已经逃出府去,若是亲自与您说,势必会耽误,到时候被李大人抓住便不能轻易的出来了!”
闻言,姜老夫人面色一变。反复看了几遍信,心中仍旧不敢相信。当初姜岑回府,带来了许多东西,足以见得献王对姜府的倚重。姜府的回礼也足够厚,两家的姻亲关系又亲近一层。姜大老爷暗中替献王办事,他断不会如此没有情义,将姜大老爷给推出去顶罪!
姜老夫人攥紧了手中信,想起事情紧迫,大老爷等着她求救。可她又没有门路,难道去求荣王府?
记起姜蒋氏的话,姜老夫人颓然的坐在榻上。
荣王府这一回断不会管姜左死活了!
突然,姜老夫人高声说道:“快,备马车。”
姜岑她断不会不管姜家,她还要用姜家做依仗呢!
小厮不敢耽搁,转身跑出去准备马车。
姜老夫人前脚出府,李大人后脚到了姜府。
姜老夫人端坐在马车上,闭上眼睛,手里快速拨动着佛珠,希望姜大老爷能撑到她搬完救兵!
只要姜岑肯向献王开这个口,以献王对姜岑的看重,定会向皇上进言,摘清姜左。
可姜老夫人算盘打的精,却是算漏了姜岑的心性。
姜老夫人连献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忍受着门仆异样的目光,将拜帖递给门仆,塞了二两银子。
门仆掂了掂,让姜老夫人等着,进去递贴子。
不消片刻,姜岑身边的陈妈妈出来接姜老夫人去她的院子。
姜老夫人心里藏着事,并没有发现姜岑的住处稍稍有些偏,虽不算差,也不是顶好的,并不如她想的那般得宠。
姜岑站在院门口迎接姜老夫人,甜甜的笑喊了一声:“祖母。”递了眼色给陈妈妈,搀扶着姜老夫人进了屋子:“您今儿个怎得来看望岑儿?倒是岑儿不孝,好些时日不曾回府探望祖母。心里正想念的紧,预备等王爷回府向他知会一声回府探亲,谁知您被岑儿给想来了。”
姜岑这句话说在姜老夫人的心坎上,脸上漾出一抹笑容,可一想到来此的目的,笑容瞬间敛去:“岑儿,祖母今日来实在是迫于无奈。有一件事,有求于你。”
姜岑一怔。
姜老夫人将信递给姜岑,她看完后自会明白。
姜岑看着眼前发皱的信纸,细致的柳眉微拧,抬手结果淡淡的扫一眼,面色不禁一变。不由得看向陈妈妈,可陈妈妈已经给她支开,心思一转,叹了一口气道:“祖母,兹事体大,不是岑儿袖手旁观,不愿意出手相助。实在是您不知王爷被魏国公府的那位灌了什么**药。自从他们宴会上见了一面之后,王爷待我冷了许多。你看就连这庭院……原是离王爷不远,如今迁到了这僻静的地儿。”
姜岑拿着绣帕擦拭眼角,向姜老夫人诉苦:“若是岑儿有如当日那般风光,定不容迟的去向王爷请求。如今,自保都是难事。”
姜老夫人浑浊的眸子里布满讶异,这套说词完全与她在姜府要嫁妆时所言不同!
为了那笔嫁妆,真真是为了姜府,能够肝脑涂地。
如今,就怕惹火烧身!
姜老夫人也是走投无路,知晓姜岑的心思,却还是想要一试:“岑儿,祖母也是无奈,这才寻上你。如今只有你才能帮助姜家渡过劫难,毕竟姜府也是你的娘家。”
姜岑绣帕掩着嘴角那一抹冷笑,她的娘家?若非她使尽手段嫁进献王府,恐怕落得与她姨娘那般的下场。同是姜家的女儿,为何她就不能有嫁妆?
如今姜府已经成了她的累赘,何至于会是她的依仗?
姜岑看着老夫人给自个脸上贴金,眼底的笑冷了几分。姜府不过商户罢了,除了几个银子,又有多大的能耐?她傻了才会为了姜府得罪献王!
“祖母,不是岑儿见死不救,实在是有心无力。您说这都好好的,大伯为何与二姑母计较起来?祖母,解铃还需系铃人,您不如去找二姑母,她比岑儿这个妾总归有用得多。”姜岑将这烫手山芋推向荣王妃。
姜老夫人脸色一僵,她如何不想去找荣王妃?实在是因为荣王在府上,拉不下脸去求!
若非荣王妃心凉了,恐怕事发后早已去进宫求情。
如今动静全无,足以表明了她的态度。
姜岑见状,眸光一闪:“祖母可以去寻大姑母,她的儿媳正是郑阁老的孙女儿,只要郑阁老开口,皇上断然不会追究。”
姜老夫人深深的看了姜岑一眼,她替自己出谋划策,显然是不想帮忙。想到大女儿,姜老夫人心中微微一动,示意绣桃搀扶着她起身。
方才走到院门口
方才走到院门口,陈妈妈走过来说道:“老夫人,请跟老奴来。”带着姜老夫人朝另一条小道走。
姜老夫人走了一段路,越来越僻静,心里咂摸出门道。脸一沉:“怎的与来时不一样?”
陈妈妈笑道:“还望老夫人能够体谅姨娘的难处,她能见您已经是念在您是她祖母的份面上。若是给人抓到把柄在王爷面前煽风点火,姨娘的日子恐怕更加难过。”脸上并无多少敬意,反而眼底含着几分轻蔑。
姜老夫人何时受过这等气?气得浑身发抖,可又能怎么样?跟着陈妈妈从后门出献王府。
“嘭——”
门轻飘飘的合上,透着对他们的轻视。
姜老夫人面色发青,从未想过她会被姜岑的丫鬟给作践了!
绣桃气愤的看着紧闭的后门,抱怨的说道:“二小姐从您手里骗走了银子,一转身就翻脸不认人!她的日子难为,咱们恐怕这条门都进不去。不过是怕为了大老爷,惹得她在献王跟前不讨喜罢了!”
姜老夫人怎得会不知晓姜岑的心思?她当初也是被姜绾寒了心,这才因为姜岑花言巧语,上了当!
“去南宫府。”
绣桃搀扶着姜老夫人上了马车,前往南宫府。
这一回,门仆倒是恭恭敬敬的将人请进去,管家一听是找夫人,立即说道:“少夫人有孕,这京中燥热,夫人与少爷陪同少夫人去江南老家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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