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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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这才抬眼看了刘陵,然后接过那杯酒放在桌上却没有喝。

刘陵只与卫青对视一眼就不进在心中纳罕道,好明澈的一双鹰眼!朝堂之上难免心生贪念与权势之利,朝中大臣的眼睛她刘陵见的多了,沉郁的,狡猾的,深邃的,可是她从来没想到这位位极人臣的大将军竟有这样一双眼睛——固然威严如炬却也清澈若水。

瞬间刘陵心中便升起一股执著,让她俘获男人太容易了,那些贪婪狡诈、利欲熏心的男人对她来说简直是手到擒来,可是也正因为这样她分外看不起他们。可是如果能征服卫青这样的男人……想一想确实有意思,若是这样的男人她都能征服,那么那人呢,那人会不会也拜倒在她的裙裾之下?

刘陵这么一想就更加卖力了,笑的越发娇俏,她见卫青蹙眉不解便道:“大将军,我笑你竟有如此清明剔透的眼睛,恍若不谙世事的少年一般。”

“翁主见笑了。”卫青微微垂首不为所动,以不变应万变。

不想刘陵渐渐收了笑容竟轻声叹了口气道:“是阿陵让大将军见笑了。阿陵也是待字闺中的女子,面对名震天下又青年有为的大将军如何能不倾慕向往。可惜大将军已经婚娶,不然……”

“翁主。”卫青早就听说刘陵风流妩媚,如今见她竟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等话不由有些反感,不悦道,“翁主还有何事?”

刘陵向后撤了一下,见卫青英眉微蹙便又笑了:“大将军真是有意思,就不愿多阿陵几眼吗,从进了门似乎就着急要走呢。大将军的娇妻虽是皇后的妹妹,可容貌却不及皇后,当年阿陵在长安也是与未嫁时的皇后娘娘同为人□□赞的美人,现如今皇后已然生育岁月无情,阿陵却仍然未嫁容貌姣好,这姿容想必高下立判,就不知大将军为何不愿多看阿陵两眼。

“翁主在卫青面前说这样的话难道不怕卫青恼怒吗?”卫青一改方才的沉静,忽然横眼看向刘陵,眸中的威势令刘陵都有几分胆寒。

“卫青听闻淮南王一代儒学名仕,翁主为其爱女岂不知人伦纲常吗?纵然翁主有天仙下凡之色在卫青心中也绝不能与家妻相比,更不要说皇后娘娘。娘娘姿容天成傲贵国色天下何人可及?况且翁主举止轻浮,行为轻挑,如此作比岂不辱没了皇后娘娘?”

刘陵没想到卫青竟然直接就说到了她脸上,她堂堂一位藩王公主,就算往日知道自己做的事什么也绝不能容忍别人直白的侮辱。是以此时看着卫青脸上表情僵硬,面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非常难看。

“翁主若无他事,卫青便告辞了。”卫青是铮铮铁血男儿,他对将士体恤对士大夫礼遇,但并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别人的无礼和对家人、恩人的非议。

卫青本就对刘陵的轻浮举止有些不屑,更对她刚才拿自己和皇后相比的那番话反感异常,当下站起身也不管刘陵是何神色,径直大步离开了雅间。

刘陵看着卫青离开,气得脸色都有几分狰狞,愤恨道:“好一个卫青,看我禀明了父王怎么收拾你!”

半月后远在淮南的天子刘彻收到了一份奏报,言称一伙武艺高强的黑衣人夜袭长平侯府刺杀大将军,幸而大将军无伤,那但那些黑衣人也皆是死士,无从得知何人指使。

刘彻看过奏报将其放在一旁,低头看着淮南王庶长孙刘健上书的淮南王与太子谋反奏疏轻轻挑了一下眉头,对曹小北道:“朕之前秘密安排的最近的王师现在行至何处了?”

曹小北低头道:“启禀陛下,最近的王师是征辽侯陈君爱率领的军队,按陛下指示现在淮北待命。”

第二日淮南王太子府里易怒的太子刘迁听说被自己软禁的侄子逃跑失踪之后近日竟然跑去天子那里告了状,气得鼻子都歪了。因他是私自囚禁侄子,所以不敢把这件事告知淮南王,只得连忙请人去长顺侯府请他的智囊长顺侯夫妇过府相商。

这太子刘迁与刘健的过节原是在推恩令上。刘彻下达推恩令之后,原本藩王的庶子庶孙也有机会被分封诸侯,如此一来那刘健将来也应得到封地成为一方诸侯。可是淮南王在太子刘迁的唆使下不遵圣谕不进行推恩,所以刘健就一直得不到封地和封号,他气不过几次去找刘迁理论与他争高低论短长,最后竟惹怒了刘迁,他命人秘密将刘健抓捕拷打后来又软禁在府中。当然刘健也不是软柿子,早就在谋事门客的帮助下逃了出来,自知找淮南王理论完全没用,听说天子出巡淮南他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怒之下书状告发爷爷与叔叔策划谋反。

刘迁这时候是真慌了神,造反一事他们父子俩早就密谋多时,此事千真万确廷尉审查下来一定难逃罪责,若是万一天子命人前来抓捕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枭首腰斩。

“那,那本太子该如何啊?”刘迁拍着长案着急上火的问长顺侯周贺和他的夫人刘宝如。

刘宝如与周贺对视一眼,倾身道:“太子现在惊慌又有什么用,造反是大罪,谁都逃不了,依我看先不如告知王爷,一举起兵,刘彻与他的两个嫡子现在就在淮南,简直是天赐良机!”

刘迁想了想道:“可是大事还没有准备好,仓促起义的话,父王不会同意!”

周贺借着进言道:“那不如太子先找一批死士,既然天子在淮南,咱们就先杀了天子,当时天下一乱,正好给王爷起兵准备时间,待我们一切准备就绪再发兵长安,手握天子的傀儡儿子,入主未央何愁大事不成。”

刘迁听了周贺这番话想了想似乎感觉很有道理,当先点头道:“好,本太子这就去准备,不出三日一定摘得刘彻的项上人头!”

第二日晌午,刘彻得到了一封密报,上面言说淮南王翁主刘陵正在快马加鞭的赶回淮南。

刘彻拿着密报在行宫的书房内来回踱步,最后命苏一将陈娇请了过来。

“阿娇,现在刘健忽然告发刘迁打乱了朕的计划,恐怕淮南很快就要有变,朕现在也不知淮南王是否会立刻发难,为了保证你和麒儿、麟儿的安全,朕要立刻送你们去淮北大营。”

刘彻当时说此次出巡是带陈娇出来解闷游玩,所以巡以来他从不与陈娇提及政事,今日忽见刘彻如此严肃的提起淮南造反一事,脸色也不由一变。

刘彻见她沉思,以为陈娇忽闻变故有些忧虑担心,便握着她的手道:“阿娇,别担心,朕之前早有安排,不过是情况忽变,你和麒儿麟儿先过去,朕很快就去接你们。”

陈娇并非害怕,她沉思一方面有限担心刘彻但更多是在回忆前世,前世她模糊的记得淮南似乎也发生过刘健告发刘迁造反的事,那时候淮南王似乎也没有真的举兵。

陈娇想来想去也只记得一个结果,记不清楚事情的过程到底怎样,不过经过她的思量,她觉得一走了之的确是不明智的选择。

陈娇思量片刻后抬起头对刘彻道:“陛下,我们不能就这么走,如果真如陛下所言刘安和刘迁准备造反,那么行宫的动静一定是他们最关心的,逼向想想,自从入住淮南行宫,刘安每日都派人来向陛下和我请安,如果明日他们发现我已不在行宫或是避而不见,必然知道造反之事败露,到那时他们铤而走险很可能会立刻起兵,陛下纵有牵绊谋划也失去了布置的时间。”

刘彻的眉心微微蹙起,让陈娇母子三人立即离开这件事他的确是临时决议,因为太过担心他们的安危,他甚至没有仔细思量过后果。

刘彻抿唇不语,片刻后仍旧道:“但是无论如何你们都……”

“是,麒儿和麟儿必须走。但是陛下,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行。”

☆、第267章 不速之客

“是,麒儿和麟儿必须走。但是陛下,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赢得更多的缓冲时间。”陈娇道,“发生谋反告发这等事淮南王父子应是最紧张的,他们肯定在惴惴不安的等待着陛下的反应,如果陛下迟迟没有处理那他们就会畏惧大罪必生变故,但如果陛下很快调查取证并派人去申饬他们,避重就轻,只说刘健诬告,淮南王治家不严,那他们反而会领罪谢恩松一口气。”

刘彻听陈娇说完竟然微微笑了,轻抚她的肩道:“阿娇所言与朕正在做的事如出一辙。不过……”

刘彻说着笑容又渐渐隐去,似乎人仍有顾虑,半晌后轻声道:“即使如此朕也没有把握,万一淮南王……虽然皇后不离开行宫可以麻痹淮南一众乱君反臣,可无论是何目的,朕都不愿让你涉险。朕会尽量遮掩你的离开,你现在就带着麒儿和麟儿去淮北。”

陈娇的心忽然一颤,她没有想到在剖析过一切利弊后刘彻还能坚持做出这个决定。无论是她所见所想还是两世以来刘彻自己的所做所为,这些都说明他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在他的眼中为了他的江山皇权没有人不可利用,没有谁不忍割舍。然而他今日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宁愿自己承担更大的风险也不愿让她涉险。

陈娇心中温暖,但越是如此她就越有作为皇后守护疆土的责任,她紧握了一下刘彻的手道:“陛下的心我明白,可是陛下难道想让淮南王起疑,让大汉境内风烟再起吗?”

“朕自有安排,你不要再坚持了。”刘彻偏过头似乎已经不想再谈了。

他此次带陈娇出来是想圆她之愿让她开心,如今却出现这个种局面,还让处于危险之中的她为自己的安危和江山打算,这实在有违刘彻本意。对他这样一位自负又高傲的帝王而言,这已经足够让他烦扰和羞于面对了。

“陛下难道不想进一步增加胜算吗?”作为皇后陈娇不想一走了之,她觉得她留下来反而会降低淮南政变的可能性,让刘彻有更多的时间布置和等待大军的到来。

但是刘彻不但没有采纳反而忽然转身拉住她,一双深入夜色的黝黑瞳仁望进陈娇眸中,薄怒道:“不行!朕有朕的安排,就算失策大不了发兵数万朕亲自坐镇肃清叛乱,淮南的百里江山朕夺得回来,但是万一起变……,你能再还朕一个阿娇吗!?”

陈娇凝视着刘彻,她没有再坚持,最后她抱住刘彻的腰,在他耳边说:“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

陈娇与麒麟双子由霍去病护送秘密前往淮北大营,当夜便投宿在一所院落宽敞的私宅客栈内。

今晚新月如构,挂在云端月色蒙胧。对待君命十实认真的霍去病带着一队羽林郎在周围巡视过后便打算独自回去休息,只是他刚转过回廊就忽然听到最近的房檐上有细碎响动。

霍去病虽然年轻但武艺骑射上却极有天赋,视力听力更是非寻常人可比,这样细碎的声音又如何能逃得过他的耳朵。当下就一回身寻着那声音的方向追去,一直追到了陈娇下榻的正房后面。

“娘娘,此次北地军粮由薄仪筹备,陛下调动部分大军设防淮南因而朔方的粮草出现短缺。往日世子领此差事时若遇意外都是娘娘用封邑税负前来支持,这一次世子并非朔方主粮官,故而让属下前来询问娘娘,是不是不再使用封邑税负支持粮草,也好让薄仪皇命难全获罪下狱,从此那薄玉便再不能与娘娘作对。”

没有侍从的廊阁中,一身黑衣劲装的显星单膝跪在地上,正在等待陈娇的命令。

披着绯色曲裾长衣的陈娇立于二楼月色下的朱红栏杆后,望着不甚明亮的空庭蹙眉道:“世子这话好没道理。淮南用兵在即,倘若朔方军饷粮草再受限制,万一匈奴来袭将士如何抵挡。国之大事岂可儿戏,难道我陈娇会因为与薄太后、薄玉的家族恩怨就至大汉于不顾?你立刻回去告诉世子,我的封邑若是用在征伐匈奴固我边塞上,无论何时都应在所不惜。”

“喏,属下明白了。”显星低头抱拳,很快便轻功一展消失在夜色中。

霍去病站在廊下没有再去追逐显星。听到了对话的他站在那里仰望着二楼那个月色下卓然而立的绯红身影,眼中多了一分好奇,也多了一分钦佩。

霍去病不在意女人,也不太喜欢与女人打交道(除了外婆),这个不好的印象多半来自于他风流成性的母亲。他一直以为女人的世界不过是狭隘的后宅之地,就像他的母亲,半生辗转在不同的男人身边争风吃醋为的不过是个不太重要的名分以及足以向其他女人挑衅的留住男人的能力。即使聪颖美丽如舅母,也不过是成为一名温柔如水的妻子尽量留住醉心于兵法策论的舅舅——从她眼底的落寞里霍去病看得出来,她是无法真正明白并帮助舅舅的。从男人的角度来说这样的女人舅舅或许可以温柔以待,但他却无法容忍。

但是这个皇后好像,又与她们不尽相同了。

陈娇与麒麟双子离开的第二天,天子刘彻以皇后身体不适不便见客打发了淮南太子妃的觐见。第三日下午天子的使臣抵达淮南王宫申饬淮南王治家不严,庶孙怀愤诬告,念其初犯,不与追究。淮南王当即认罪,跪谢天子浩恩。

当天夜里,坐在行宫寝室翻看奏章的刘彻被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断了。

身穿黑色斗篷的人面对他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张疲惫却分外美丽的脸。

“淮南王翁主。”

刘彻挥退引刘陵进来的内侍,看着身前的刘陵露出礼节性的浅淡笑容,声音虽低却清朗悦耳,“你从哪里来?”

“长安。”

刘陵的神色很复杂,往日风情万种的娇颜上却无半点的笑意,她凝视着刘彻,深埋其中的感情泛起层层涟漪,好像她面对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而是无法说出口的情人。

她说:“七日七夜,快马加鞭的来见你。”

“哦?从长安回淮南,竟然第一个来见朕。”刘彻似乎提起了一点兴致,放下手中的竹简看着刘陵,”那么,翁主所谓何事?”

刘陵向前走了两步,跪在刘彻的长案前,从斗篷下伸出绵软白净的手,握住他的手道:“陛下,你一定要听我的,要小心所有的宴饮,有人要刺杀你。”

刘陵阻止不了疯狂的兄长刘迁,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刘彻死,她为了淮南起事那么尽心尽力不是为了浮名虚利,她不在乎那些,她只为得到眼前的这个人。如果刘彻死了,那么淮南即使得到了天下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她瞒着父兄千里迢迢前来,就是为了告诉他,多过那一场蓄意的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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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刘陵真诚而忧虑的双眼,刘彻没有因为这个消息紧张也没有抽回手,就任由刘陵那么握着。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薄唇仍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只有黑眸深邃而锐利,他问:“是谁?”

刘陵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意外截获了情报知道有人想要在合肥刺杀陛下,嫁祸淮南王。”

刘陵当然不会供出刘迁,她只要刘彻不死,其他事她还是不会说的。

听罢刘陵的话刘彻沉吟片刻道:“为什么要亲口告诉朕,你可以不必那么辛苦。”

既然没有答案刘彻也就不再追问,他似乎并不在意刺杀本身,反而更在意刘陵的到来。

“我……”青鹤灯盏跳动的火光中刘陵竟然一时语塞,被他问住了。

刘彻笑了,曾经眼中的疏离和威严逐渐褪去,望着她的眼神慢慢变得温柔而动人。

“阿陵,谢谢你。”刘彻温声说,“你的心,朕明白了。其实当年你与朕相处的时日,朕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刘陵冷不妨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心中竟涌起一股柔软又涩然的甜蜜,她甚至有些想哭。

“你累不累?”刘彻轻声问。

刘陵摇摇头,她的目光仿佛全被眼前这人深邃如海的温柔淹没,不能自已,她说,“只是有点口渴疲乏,陛下陪我喝两杯好吗?”

刘彻点点头微笑道:“当然,只是朕也只能陪阿陵浅尝辄止了,朕不善豪饮,早些时候已经饮了几杯。”

刘陵此时距离刘彻极近,听他这样说仔细嗅了一下果然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酒气。心说原来如此,难怪今日比往日更好亲近一些,酒后看美人——尤其是为了救他不远千里而来的美人——他自然更容易心软动情。

刘陵与刘彻对坐交饮,谈的都是少年时相见游戏的时光,说着说着就更加尽兴,一时间在刘陵的劝饮下,刘彻不知不觉就喝了好些酒。

☆、第268章 自取其侮

“陛下,我晚一点还要回去王宫,陛下再喝一杯,当作是为阿陵送行可好?”刘陵将酒盏端到刘彻面前说。

“还要回去吗?”刘彻接过酒盏,听说她要走,已带醉意的神情就带上了一点激动,急急拉住刘陵的手道,“已经很晚了,不如留在这里,明日再……”

刘彻见刘陵低头不语,眼睛只看向他紧握住的那只手,一时间方觉失态,收了手将酒一饮而尽,然后偏头掩饰道:“明日再走吧,难得与你对饮,下次又不知是何夕何年了。”

刘彻说着神情竟有几分落漠,他似乎已经醉了,双颊泛出莹润的绯红,薄唇沾了酒,在灯火的映照下色泽红亮,份外迷人。

刘陵心动了,在这样的对坐和凝望下,她无法不对他倾心爱恋。她一直都觉得他是这世上最值得她争取和爱慕的男人,那么英俊、傲然、高高在上,因为得不到便更让她日夜辗转,心心念念。

“阿陵啊,若你不姓刘,该有多好。”刘彻的目光带着几分迷离,醉望刘陵凄然一笑,“你我都是无奈生于帝王家,若非如此,我们……罢了,这帝位,你以为朕是甘之如饴吗?”

“陛下……”刘陵看着他深黑的眼睛心中似银针深刺猛的一痛。

刘彻指指自己的身下之位晃如倾诉般苦笑道:“这世上有多少双眼睛看着那未央宫的主位,朕却是如坐针砧啊,呵呵,不然,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想刺杀朕。阿陵你不知道,朕从做太子开始就有大大小小数次刺杀发生,每一次朕都防不胜防涉险而过,呵,朕还真是命大。”

“陛下天佑,一定不会有事的。”刘陵忙说。她从未见他如此推心至腹的与自己说话,得知他身在高位却心中凄凄,又听他数次命悬一线便不由因爱而忧为他担心起来。

“天佑?阿陵,朕都快听不进去这种虚无缥缈的话了!”刘彻倾身上来紧紧攥住刘陵的手,“所以阿陵,别走,陪朕待一起,就一夜,因为朕也不知道能不能躲过你所说的那次刺杀。若朕躲不过命数殒命淮南,你……”

“不会!”刘陵忽然出口道,“绝对不会。虽然我不知是何人所为,不知哪日宴饮,但我劫获的密报上却有歹人的安排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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