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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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墨问:小剧场?今天还需要小剧场么?真觉得需要的话,那就回头看本章最后一句……
☆、【025】墨家小黑
等远山抓了药回来,天已经完全黑了,百里婧随木莲去厨房给墨问煎药。
木莲看着她手里的药包,凑过来小声问道:“婧小白,你昨天怎么了?你的酒量不是一直都不错么,怎么会喝醉了酒呢?”
木莲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鹿台山上的婧小白曾想借酒壮胆,好趁机向韩晔表白,可她偷偷喝了一整壶酒居然都没醉,结果被三师兄发现她偷酒喝,跟师父告了状。
鹿台山上的规矩严厉,她被罚去后山的碧桃花下扎了两个时辰的马步,两条腿动都不能动了,后来,还是韩晔把她抱了回去……
韩晔问她:“如果喜欢我就像扎两个时辰的马步一样难受,还要喜欢我么?”
她忍着痛答:“要是每天扎两个时辰的马步,你就会喜欢我,那我就每天都去。”
韩晔看穿她的心思:“你是想让我每天都来抱你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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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小白脸红红:“要是我抱得动你,我愿意天天抱你上山的。”
韩晔笑:“哦?如此说来,还是小师妹比较洒脱大方乐于助人……”
……
不知道为什么,鹿台山上用碧桃花酿成的酒怎么喝都不会醉,而北府郡的“忘忧醉”三杯下肚就神志不清了。也许,和人的心境有关,那时候她心里惦记着韩晔,满心满眼都是喜悦忐忑,而昨日回门筵上,她的心里空空如也。
百里婧把药包放在灶台上,转身去拿药罐,轻描淡写地答道:“那酒太烈了。”
木莲还是锲而不舍地追过来:“那,你昨晚和驸马睡一起了?”
百里婧回头,奇怪地看着她:“木莲,他是我的夫君,我们睡在一起不是很正常么?从今天开始,我们都要睡在一起了。”
“不行!”木莲听到后面一句,顿时惊叫道。
“为什么不行?”百里婧皱起眉头,“木莲,你最近好像管得有些多了,若是想嫁人,我给你挑一个,明天就把你嫁出去。”
木莲立刻用两只手掩住嘴,闷声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
百里婧见她总算安静下来,没好气地将药倒进了罐子里,拿扇子扇着灶火,不一会儿,整个厨房都弥漫着一股药味。
木莲在摘菜,时而偷看百里婧一眼,将菜叶里面新鲜的那几片捡了出来,放在了一边。
过了一个时辰,药煎好了,百里婧将药汁倒进了碗里,再放进食盒,木莲寻了个借口道:“婧小白,我要去茅房。这药你让丫头们送去偏院就好了,自己别进去啊!那个偏院,说不定闹鬼的!”
百里婧拎起食盒往外走:“去吧,我知道了。”
她从未指望过木莲什么,从前不指望,如今更加不会。
木莲目送百里婧往北边去了,她提着灯笼,鬼鬼祟祟地摸到南边的一个院子里,做贼似的拍门,三短两长的敲门声。
像是暗号。
没有人来开门。
又敲了一遍,还是没人开门。
木莲捏紧了手里的青菜,恨恨道:“墨、小、黑!”
咬着牙摸到窗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细细的竹筒来,揭开竹筒上的木塞子,里面的东西顿时顺着破了的窗户纸爬了进去。
果不其然,屋里传来一声惨叫,随即房门从内打开,墨誉愤怒地一把将门外叉着腰幸灾乐祸的木莲扯了进去,狠狠甩上了门。
左相府老四墨誉要考功名,又爱清静,因此一到晚上小厮丫头们都去歇息了,他这会儿叫破了喉咙也没人过来。
木莲被拽得一个踉跄,扶着墙才站稳,一抬头,看到眼前人,怒意顿时消失无踪,指着墨誉哈哈大笑:“墨小黑,你的脸……哈哈哈哈!”
墨誉的左脸依旧英俊,可是右边的脸颊肿得老高,也许是妖蜂蛰得太狠,肿的位置很特殊,连眼睛都被挤得变了形,看起来像个十足的怪物。
并不怎么疼,墨誉也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是一摸上去自然知道不对劲,对着镜子照了照,顿时整张脸都彻底黑了,再没有别的想法,上前去掐木莲的脖子:“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木莲往后退了一步,握着细细的竹筒指向他,威胁道:“别过来!我告诉你哦,要是敢再靠近一步,就把你的左脸也蛰得像猪头!两边保持对称!谁让你不给我开门的!”
墨誉气得抱着头大吼了一声:“你们主仆都是害人精!我们墨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又冲到镜子前照了照,越照越想大声吼。
木莲不慌不忙地走过去,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墨小黑,你还真没说错,我和婧小白害的人多着呢!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所以,你安心吧!”
墨誉反身扣住她的右臂,恨不得卸了它,木莲大叫:“喂!墨小黑,你想一辈子肿着猪头脸是不是?!左相家的四少爷了不起啊!老娘认识的王子皇孙多着呢!也没见过像你一样老是摆臭架子的!”
墨誉被气得快要发疯,他年轻气盛,圆滑不足,不管是在学堂还是家里,都被捧得很高,又是今年科举的大热门,以十六岁的年纪有如此成就,是个人都会傲慢,加上对大哥墨问的婚事很有意见,早就看百里婧和她身边的这丫头不满了!
他一松手,把她推开,骂道:“最毒妇人心!”
木莲揉着被扭痛的手臂,一脚踹在他腿弯上,踹得墨誉差点跪下了,木莲仰着脖子道:“有本事掐死我啊!看明天婧小白找不到我,你怎么跟她交代!我不过是来看看小黑,谁让你不给我开门的!”
拾起地上掉落的一把青菜叶,径自往内室走去,大大方方地坐在四方小凳上,把青菜叶一片一片塞进笼子里。笼中有一只全身雪白的胖兔子,三瓣嘴不亦乐乎地大口嚼着菜叶。
墨誉捧着肿脸跟进去,站在木莲背后,声音都气得起来:“带着……这只兔子……一起滚出去!”
木莲颇讶异地回头,眨巴了一下眼睛,奇道:“喂,墨小黑,你这人讲不讲信用啊?那天我要扔了小黑,是你非要收留它的,现在又要它滚,你这算不算始乱终弃啊?”
“我……”墨誉被堵得哑口无言,始乱终弃这个词,能用在一只兔子身上么?!女人的逻辑和强词夺理是男人永远比不过的,年纪大点的男人见多识广兴许还能应付,可十六岁的少年,便败得毫无还嘴之力。
木莲又自顾自给小黑喂菜叶,一点不管墨誉是不是快气死了,继续轻飘飘道:“墨小黑,别以为我们家小黑是只野兔子,它也是有名有姓的,不过,不是姓墨就是了。乖嘛,板着个脸就不好看了。来,让姐姐帮你解了那妖蜂毒。”
“怎么解?!”墨誉愤懑道。
“这个嘛,让它再蛰一下。”
“啊!毒妇!妖女!混账!你……”
“嘿嘿,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四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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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小剧场之抢答题】
一问:白色的胖兔子“小黑”姓神马?
第一个答对滴亲有奖哟。
※
二问:婧小白干嘛去了?
墨问答:→_→喂她夫君,也就是本人,喝她亲手熬的毒药去了。
☆、【026】美味毒药
在鹿台山上住习惯了,也就不大喜欢被人跟前跟后,哪怕木莲千叮万嘱,百里婧还是一个人往墨问的偏院走去。
天上有零零散散的几颗星子,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拎着食盒,越往西北方向,树影越多,周围越阴森。饶是胆大如百里婧,身上也不由地起了些鸡皮疙瘩。
跨进偏院的月洞门,先入目的是一座假山,将院内的一切景物都阻住。沿着假山旁的小道绕进去,一汪窄窄的溪流弯在那里,水声哗哗,显然是活水,通向相府之外。溪流两侧,是一大片狄花林,一眼望不到头。
没想到这偏院的景致居然如此清幽宁静,桃花喜阳光,正值盛春时节,花朵开得灿然,摇曳生姿,虽然是夜晚,灯笼的光照下也能感觉到她们的怒放。
既然喜欢桃花,说明主人的心境并不阴霾,否则触景伤情,就会像她此刻一样裹足不前。
桃花碧水,鸳鸯相戏。只是,她早已经不喜欢桃花了……
继续往桃林深处走,一条辟出的小径不知通往何地,她沿着那小径往前,大约走了半柱香的功夫,终于到了桃林尽头。只见一座小桥架在溪流之上,另一头,有几间小屋隐在青青翠竹之中。
若是不知情者,谁也想不到左相府大公子所住的地方如此特别,竟好像世外隐士一般。
等她走过木桥,身后狄花林突然悄无声息地变了方位,那道小径也消失无踪。
离小屋越来越近,这才看清屋前的芭蕉树下,放着一张藤椅,墨问正闭着眼睛靠在藤椅上。夜风拂过,吹起他的黑发,竹林沙沙,芭蕉的宽阔叶子晃了几晃,而他,安静得仿佛已经融入了这夜色,连呼吸声都不可闻。
百里婧的脚步骤然一停,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墨问,心道,他过去的那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么?没有人问候,没有人关心,人人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这清幽的偏院既是避世之所,亦是被放逐之地。
如果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安逸的生活,那么,她的突然闯入,誓必已经对他造成伤害。与墨问越靠近,她对自己的莽撞越是后悔,想起白天赫对她说的话,倘若她真的要同墨问和离,他会如何?
藤椅忽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百里婧回神,才发现墨问已经睁开了眼睛,见她来了,撑着手臂忙要起身,百里婧走过去,按住了他,让他继续躺着。
墨问的眼睛如同这夜色一般温柔,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话,却想起自己原是不能说话的,便低头一笑了之。
百里婧却察觉到了,在他身边蹲下来,将手递给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墨问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在她掌心写着:“一个人走夜路,怕不怕?”
他未对她的闯入有任何不满,反而温柔依旧,关心她是否害怕。
百里婧摇摇头,笑道:“不怕。这里景色很好。”
墨问又在她掌心写道:“可是,没人敢进来。”
百里婧向来藏不住心事,也不愿一直拖着,便开口道:“我知道,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也打扰了你多年来的平静生活,如果你愿意,可以休了我,这样,你就……”
“咳咳咳……”她话还没说完,墨问就大力咳嗽起来,咳得脸色雪白,唇色尽褪。
百里婧忙抚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却不想手被他一把攥住,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掌心,继续写道:“我是不是真的很惹人厌恶?”
百里婧再看他时,他唇边的笑容里夹着隐隐约约的自嘲,又写道:“对不起,我不是个好丈夫,让你丢脸了,你想走,就走吧,我反正只是一个……废人……”
他一笔一划写得极其缓慢,指尖甚至微微,百里婧心里一酸,反握住他的手,没让他继续写下去,摇头道:“不是。你很好。要是这世上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心地善良,就真奠下太平了。是我自己不好,非常不好,娶了我,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墨问的黑瞳一闪,握着她的手带到唇边,将冰冷的唇贴了上去,又是一个的浅吻,只是这一次久久没有拿开。
在百里婧的忍受极限到来之前,他才将将松开她的手,又写道:“既然我们都不好,那就努力变好,但是,我很高兴,能成为你的丈夫。”
百里婧笑了,也许别人对她说这番话,她会以为他虚伪,可是由墨问的口中说出来,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是个一无所有的病秧子,也许他的性命明天就消亡,何苦今日还要骗她?
见她笑,墨问也笑开了,沉静的黑眸在暗夜中笼了一层雾气,看不清晰,唇角若有似无的浅笑也意味不明。
绝口不提爱情,也绝不互相恭维,承认彼此的不好,借以消除对方的戒心,这是夺取一颗怯弱之心的不二法门。当然,前提是,他是个虚弱的病秧子。
百里婧咬了咬下唇,折身拿过一旁的食盒,道:“我煎好了药,快趁热喝了吧。”
墨问注视着她手里的青瓷小碗,浓浓的药香味扑鼻而来,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远山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将一件披风盖在了墨问身上,顺便开口道:“婧公主,这药就由远山来喂好了,天色不早了,远山让人送您回去休息吧。”
百里婧抬头看他,点头道:“也好。”
她正要起身,却被墨问握住了右手,他就着她的手舀起一勺药汁,送到了自己唇边,张口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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