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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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片刻,接着震。

易臻:“……”

他第一次见识到一个人类需要如此高频率的叫醒方式,并且起不到一点作用。

不止一点用都没有,还能够与催眠曲媲美。

易臻顺手把相邻的闹钟全部关闭,十五个,好极了。

由于枕边人睡相的冲击力太过强大,此时此刻,易臻的大脑变得异常清醒。

他平躺着,不认为自己还能再入梦乡。

他决定起床,出去晨跑,顺便静心思考一下,一夜过后,他和夏琋的关系,该做怎样的处理。

易臻下床,捡起地板的衣裤穿上。

衣料窸窣,扣皮带的声音也不算轻,床上的女人开始揉眼睛,抓头毛,易臻手一顿,以为她要醒过来了……然而并没有,她砸吧砸吧嘴之后,两瓣嘴唇张得更大了,甚至还发出了不轻不重的鼾声……

易臻无言,继续整理衣服。

陡然间,一种难以言述的恶趣味在他心底油然而生,并且有如引火燎原般无限扩大。

他站在一旁,静静凝视熟睡的女人半晌,而后拿出了裤兜里的手机。

走之前,他把夏琋两条随心所欲的手臂都放了回去,替她掖好被子,才轻步离开。

**

下午,夏琋才有了点将醒的反应,她搓着左眼,整个人和被褥绞在一起,快扭成麻花。

她浑身酸疼,像是跑了一整夜的八百米。

眼皮还是掀不开,夏琋摸黑找自己的手机,欸……不是在枕头边上的么……

什么枕头边上?!

她睡觉为什么要把手机放枕边?她平时不是都放床头柜上面的吗?

夏琋想起了昨晚的一切,遽然惊醒,弹坐起来。

靠!

几点了?

夏琋开始披头散发地狂找手机,最后,她发现手机就横在易臻那边的床头。

易臻……

对啊,贱男人呢?

算了,先不管他了!

夏琋光速爬过去拿回来擦擦屏幕,按亮,几个数字顷刻间跃入眼底。

……

……

14:52????

已经是下午了吧……

下!午!了!

夏琋绝望地抹了把脸,灵魂被抽空一般靠回床头。

她的起早补妆计划彻底失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女人泪满襟。

夏琋痛心疾首,看来……她的素颜已经被贱男视奸过一遍了,不,也许还不止一遍,虽然他第一天搬过来的时候就见过,但那次和这一回明显不一样好不好!

你经历过下午三点的绝望吗?

夏琋经历过,她开始踹被子掼枕头,睡眠就是毒品!床就是罪恶的发酵地!全都不是好东西!

最后,她发泄累了,悠悠然倒回床上。

_(:3」∠)_

↑↑

她维持这个姿势整整十分钟,好难过……生无可恋的一比……

**

大多女人都是感性动物,一旦被某种情绪影响,就会像雪球那样越滚越大,最后把自己活埋闷死在里面。

恰如当下的夏琋。

她虽然已经化好了妆,穿上新买的裙子,又变回那个漂亮的她。

但她整个人还是很不爽。

超级不爽。

微信上,又多了林弟弟给她的早安和午安,他还拍到了一朵形状像是兔子的云。

这小孩很喜欢与她分享他的所见所闻,一点一滴,每天都有,风雨无阻。

夏琋忘了曾在哪看过的一句话,“有天我在街上看到一棵形状奇怪的榕树第一反应竟是拍下来给他看,那时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她清楚的知道,林思博喜欢她,也在用心取悦她。虽然不太能理解他的这份热忱源自何处,但她还是不敢再回他消息了。

她享受着其间的暧昧,享受着他对她毫无保留、掏心掏肺,可她昨晚却无法抗拒地和另一个男人干柴烈火,做得死去活来天翻地覆。

这样很不好,会损阴德的。

而这位,在二十个小时之前、险些置她于死地的枪手,到现在还未主动联系过她,他没留一张字条,也没发一条短信,他只甩下了他的亿万子孙,还他妈都不提醒她记得吃药。

什么人啊。

就算是肮脏的约炮交易,起码关心一下吧,自己偷偷溜掉是什么意思?

难道被她素颜吓跑了?没那么大差距吧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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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琋来回拨弄着手机,愈发烦躁。

夏琋决定吃根冰棒消消火气,她跑到厨房,打开冷柜。

空的。

屯在家里的老冰棍都吃光了,还没来得及补货。

蹲在冰箱前,夏琋良久没有起身,鼻子好像被冻僵了,僵到发酸,她突然有点想哭。

她那按部就班的生活节奏、情感安排,一时间全部被打乱了,失控的感觉让她心生惶恐。

接下来要怎么办?

夏琋站起身,用膝盖顶关了冰箱门。

好吧,只能回到起点重整旗鼓了。

第一步,就从去小区外面的冷饮超市批发老冰棍开始。

**

夏琋换了身休闲服,戴上鸭舌帽,把钥匙和手机一并揣进兜里,下了楼。

外面天已经大黑,一出单元门,她就被灯光晃了下眼。

紧接着,刺眼的车灯骤灭,另一种暖色的光芒取而代之。有个人猝不及防出现在她眼前,就在这圈温柔的光晕里面。

夏琋定睛一看,居然是林思博。

他就坐在车里,开着内灯,只是为了让她看清他。

他望向夏琋,绚烂的一笑,像不小心遗漏在夜里的日光。

夏琋完全没料到林思博会出现在这,心率加快,但她还是飞速忽略掉那些张皇,得体地微笑起来。

林思博下车,走到她面前问:“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来?”

他年轻的脸蛋上有不加掩饰的得逞,大概以为这是惊喜。

夏琋嗔他:“对啊,你怎么过来了?”

林思博呼了口气,有点小委屈:“你一整天没回我消息,我担心你情况,提前下班过来了。但我哥说你不喜欢男人主动登门拜访,所以也不敢上楼,就等了会。”

天呐……

神呐……

爹娘啊……

夏琋惭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不愿欺骗林思博,可他们之间,真的需要一个能让彼此都接受的借口。

“不太舒服,在床上躺了一天。”夏琋开始撒谎。

“怎么了?发烧?没去医院看看么?”

“没事,就头疼,可能昨天喝了酒的原因吧,”夏琋耸了耸肩膀,莞尔:“别担心。”

林思博弯下眼角:“嗯,看你现在精神不错,”他想起此行目的,问:“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夏琋如实回道,她现在就想吃老冰棍。

“我也还没吃,那一起?”

夏琋第一次发现拒绝原来比登天还难,尤其面对着一张小天使一样明亮而无邪的面孔。

罪恶心在隐隐作祟,夏琋说:“你请我好多次了,要不今天我请你吧。”

这样,是不是勉强算个补偿?

“行。”林思博一口应下,转头去车里。

夏琋暗松口气,下意识举目,朝着五楼窗户望了眼,而后毅然决然坐进了副驾驶座。

502露台上,易臻将一盆修完的花木放进回架子。

他敛目欣赏了一会它崭新的枝杈,接着掸掸手,回身走进客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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