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我有一个问题。”秦萧萧听了半天,不解道:“赵喜的身份难道不会被识破吗?”
“这个倒是不难。”白梨之解释道,“只要赵喜咬死不承认就行,若是晋王和荣贵妃真的发难,说这个舞姬就是晋王府休掉的赵侧妃,想必皇上的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去,这个得看赵喜到时候的演技了,不过在此之前,赵喜肯定也料到了将来会有这个局面,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才敢在皇上面前献艺,不然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事了。”
“赵喜是怀过身孕的女人,她与皇上同房,难道不会露馅?”秦萧萧问。
白梨之莞尔一笑:“这个更简单了,一来,同房不过就是出点血的问题,皇上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赵喜只要动点脑子就知道该怎么蒙混过关,二来,赵喜离京的时候曾遭遇山贼打劫,被人敲昏在马车里,其实那些山贼是我们假扮的人,目的就是为了让赵喜吃下珞珞的药丸,这颗药丸可是好药,吃了之后很难把脉把出赵喜是怀过身孕的人,也是为了下一步迷惑晋王做准备。”
“迷惑晋王?”
才人
白梨之解释道:“我们的计划是让赵喜改头换面变成一个只是长得跟赵喜很像的人,不仅身体特征,名字也要换掉,不然怎么迷惑晋王让晋王把人留下来,晋王对赵喜是有情的,加上赵喜三个月来学得本事,把晋王拿下应该不是问题,只要赵喜能再次入晋王府就算成功。”
秦萧萧问:“如果晋王发难逼问她呢?”
“那就得看赵喜自己的本事了。”唐珞珞回道。
“我脑子有些乱,之前我们明明想方设法让晋王把赵喜赶出府,这会儿又想方设法让赵喜回去……”秦萧萧恍然大悟,“你们的目的是想让赵喜与晋王反目成仇。”
唐珞珞点点头:“没错,赵喜被休出府,这种耻辱就能让她恨死了晋王的无情无义,赵喜可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人,别人犯她一尺,她能回对方一丈,我们要的就是晋王府的内乱,加上我们在背后扶持赵喜复仇,就可以从内到外瓦解晋王府。”
秦萧萧问:“为什么非得是赵喜,别的女人不可以吗?”
唐珞珞回道:“不可以,这件事上没有人可以替代赵喜给晋王带来的伤害,赵喜有影响晋王判断的能力。”前世五年夫妻,里面的信任和纠葛,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她人取代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也不算失败,我们得换个思路,从长计议。”唐珞珞有些头疼。
“走一步看一步吧。”苏瑾总结道。
第二天,伶官青滟被封为才人的消息便传遍整个行宫,听说她现在整日宿在皇上寝宫,极得恩宠。
一直到七八天后,赵喜被侍人簇拥着在花园里闲逛,唐珞珞才跟她打照面。
“睿王妃、瑾王妃。”赵喜,也就是如今的青滟,温笑着向唐珞珞和睿王妃款款一礼,姣好的面容带着淡淡的神采,看得出来她现在过得很不错。
“青才人。”唐珞珞和睿王妃淡淡点头算是回应。
两行人打了个照面便各自错开了,直到对方走远,睿王妃才靠近些低声问道:“那人……可是赵喜?”
唐珞珞疑惑的摇摇头:“我也分辨不出来,但是她确实跟赵喜长得很像。”
睿王妃了然的点点头,看来这事得派人去查个清楚才行。
想要查青滟是不是赵喜,只需要找找真正的赵喜如今人在何处,只不过赵喜那时离开京城,在回家的路上遭遇山贼,早就不知所踪。
“清儿?”
“晋王殿下还请自重,您堂堂亲王,嫔妾只是后宫的一介才人,您怎么能直呼嫔妾的小名青儿呢。”青才人落落大方的行了礼,“殿下若是没事,嫔妾先告退了。”
晋王一双剑眉拧得死紧,压低声音怒吼道:“你还想装到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青才人惶恐的瞪大眼睛,不明所以:“殿下息怒,嫔妾与殿下素不相识,若是有得罪殿下的地方,还请殿下恕罪。”
看着面前装着不认识他装得完美无缺的人,晋王冷笑一声:“本王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后宫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本王奉劝你一句,少惹是非!”
青才人低着头,诚惶诚恐的应着:“是,多谢殿下教诲。”显然是一副怕极了晋王的模样。
而晋王此刻扭曲的一张脸,也确实够凶神恶煞,握紧的拳头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撕开眼前这个女人的伪装,但是不行,他没有证据!到时候惹怒了父皇,吃亏的可是他。
“来日方长,本王就不信你能一直装下去!”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一天,到时候他会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青才人低着头,眼里闪过一抹狠戾,表面上却还是一副惶恐无措的模样。
四月的踏春游玩就要接近尾声,三天后大部队启程回京,唐珞珞正在吩咐侍人收拾东西,这一个月来她随苏瑾上山,采了不少药材,现在晒干了,都大包小包的整理好装进箱子里。
这天苏瑾照例去和几位大臣商量事情,刚走不久,唐珞珞便听见侍人来唤,说晋王殿下有请。
唐珞珞带着秦萧萧一起去了,对方是晋王,她不得不防备着点。
一片竹林中,晋王已站在凉亭里等了有一会儿了,唐珞珞让秦萧萧在凉亭门口的阴凉处等她,独自进了凉亭里。
“晋王殿下,找我何事?”唐珞珞开门见山道。
“请坐。”
“不必了,殿下有事说事,我还很忙,没时间陪殿下喝茶。”
晋王脸色有些不好,犹豫了半响,这才缓缓问道:“青才人,可是赵喜?”
“我不知道。”唐珞珞回答得干脆了当,让晋王微微一愣。
“你与她姐妹一场,怎么会不认得她?”
“殿下,青才人是青才人,赵喜是赵喜,青才人只要不承认她自己是赵喜,那她就不是,我说她是赵喜跟说她不是赵喜又有什么区别。”唐珞珞冷笑道,“我与赵喜素来不亲厚,说实话我也分辨不出来,倒是晋王殿下,自己的结发妻子都认不出来,更何况是我。”
“你与我说话就一定要这样夹枪带刺吗?”晋王脸色微沉。
“若是晋王殿下没事的话,我就告辞了。”唐珞珞不想回答这种无意义的问题,转身便走。
“等等!”晋王叫住她,眉宇间满是疑惑,“从赵喜嫁入晋王府,我确实想过要把她提为正王妃,可是她后来做的事情太让我失望,我很难想象那些事情是她做出来的……如果青才人真的是赵喜,那她对我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我不知道。”唐珞珞不想再听晋王絮叨,直接走了。
晋王看着唐珞珞决绝的背影,心里百转千回难以言喻的复杂,这一世他看出来了,唐珞珞绝对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她治好了苏瑾的病,她将瑾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连皇后都得卖她三分薄面,他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娶她了,现在的他真的百思不解,唐珞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包括赵喜到底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公主
回到王府,众人都有些疲累,木梳云听到唐珞珞他们回来了,着急的过来问事成了没有。
唐珞珞和白梨之将在行宫发生的事与木梳云说了一遍,赵喜会成为青才人,是谁都始料未及的。
翌日,苏瑾早朝回来,说十天后会有巴图国的使臣来访,巴图国一向与曜月国不和睦,每次来不使劲折腾一番是不会罢休,而且这一次,他们是冲着大公主来的。
唐珞珞虽见过大公主几面,但是对大公主这人并不了解,还是从白梨之那里得到一点消息。
大公主乃逝去的文贵妃之女,已经二十有三了,是皇上的掌上明珠,端庄稳重识大体,当然也难免有些微自傲和娇气,说不嫁,就真的拖到现在还没嫁人,连皇上都耐她不得。
白梨之叹了口气:“这年头,公主比皇子还稀罕,咱曜月国就三位公主,咱皇上也喜欢女儿比喜欢儿子多一些,不过女儿终归是女儿,再宠爱也是要嫁人的,二公主十七岁的时候就和亲嫁到北明国去了,三公主刚满十五,听说皇上已经在帮她挑选未来驸马了。”
“据我所知,巴图国只是一个小国,而且都是一群蛮夷,大公主嫁过去估计只有吃苦的份,皇上应该不会同意。”唐珞珞猜测道。
白梨之摇摇头:“不好说,毕竟大公主年岁也这么大了,若是巴图国施压,到时候想不嫁都不行,现在国泰民安,朝廷里那些官员一个个被安逸养的胆子越来越小,若真要打仗,怕是谁都不愿看到的。”
唐珞珞叹了口气,不想了,这事她再怎么琢磨也没用,毕竟跟她八竿子都打不着。
十天后,巴图国使节到访,也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派端王去接待使节,谁不知道端王曾率领千军万马把巴图国来犯的军队杀得仓皇逃窜,那些使节见到端王,脸色可想而知的难看。
果然不出所料,巴图国就是冲着大公主来的,听苏瑾说,皇上见到那封和平相处的条约时,冷哼一声十分不屑,毕竟巴图国前科太多,一到关键时刻,这份条约在他们眼里就连屁都不是了,总之一句话,皇上是相当极其不想把大公主嫁过去。
奈何巴图国这回是铁了心想要曜月国放点血,既然是来找茬的,又怎么会因为你一句不嫁就乖乖离去。
这事商量到后来,皇上咬牙决定给大公主举办一场比武招亲,一来京城不乏有文武双全的大家公子,只要将巴图国那些所谓的勇士统统打败,巴图国也就不敢再提什么和亲了,二来比武招亲也算是了却了大公主的婚姻大事,两全其美。
这事一出,大公主就跑到御书房,表明自己坚决不嫁,若说大公主娇蛮不讲理也就算了,偏偏她从容不迫有条有理的列出了自己不嫁人的数条理由,任是把皇上都说的一愣一愣,最后大公主甚至还妥协到了二十五岁若是还没找到意中人,就听从皇上安排。
皇上也有心想要将女儿多留几年在身边,当下被大公主说动,可是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莫怪唐珞珞多想,从苏瑾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唐珞珞脑海里反应过来的事实便是:“大公主不是没有找到意中人,而是有了意中人一直在等他,所以才至今未嫁。”
当然,这纯属唐珞珞个人猜测,因为白梨之也没有找到任何凭据。
今儿个是个好日子,唐珞珞和苏瑾坐着马车来到晋王府喝喜酒,要说荣贵妃做事还真是干脆利落,踏春游玩回来后半个月,就将晋王的婚事定好了,对方是一品国公之女,除了年岁稍小只有十五,家世地位、身份样貌各样都让荣贵妃满意,而对晋王来说,娶的只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正王妃,是谁都没差。
说起来,这还是唐珞珞第一次参加别人的婚宴,对于晋王,在她心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所以看到对方一袭亮眼的大红喜袍出现在眼前时,也没有什么感觉。
今儿个做主位的有皇上、皇后和荣贵妃,然而伺候在皇上身边端茶送水的,却是青才人,此时的她俨然只是一个宫女一般的角色,所以众人也没多在意,然而猜疑青才人底细的荣贵妃和晋王,脸色却不是很好。
唐珞珞以为这种场面赵喜不会来,至少也该躲在被窝里伤感一下,没想到她胆子不小,顶着荣贵妃杀人一般的眼神,神态自若仿佛就是来给皇上端茶送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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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唐珞珞还是看到了赵喜眼里的冷意,尤其是新娘子进门的那瞬间,怨毒的眼神让她看起来有些扭曲,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自若的神情。
拜堂后,唐珞珞随苏瑾给晋王敬了酒,又小坐了一会儿,看着天色不早便离开了,晋王也没有过多挽留。
几天后,大公主的比武招亲如期举行,别看大公主年岁不小,来报名的人却跟见到花蜜的蜜蜂似的,多到招亲擂台周围的看台上都爆满。
今儿早朝,皇上明说了,绝不能让巴图国的人把公主娶走,一定要好好挫一挫巴图国的锐气,而这个任务就交到四位王爷手上,事成之后的赏赐自是不必说,想来这也是考验之一。
听到这个消息,白梨之叹了好几口气:“端王和睿王不用说,他们手底下有才有能之人众多,就连端王,手底下都有不少能文能武的武将,这事最吃亏的就是咱王爷了,咱们手底下可没有能拿的出手的人啊!之前的那个榜眼温子然虽说后来跟在王爷身后忙进忙出,但他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写两句诗还行,上去只有被揍的份。”
说白了,苏瑾手里没有人能上去打擂台争夺这个驸马之位,那也就意味着这个表现的机会要白白让给晋王、睿王和端王他们了。
“也不一定就是晋王他们的人拔得头筹,京城还有那么多家大家公子。”这话说着唐珞珞也没什么底气,而且现在去拉拢谁也来不及了。
比武
相比白梨之和唐珞珞的愁眉苦脸,苏瑾要淡定许多,一直到七天之后决出前五,这前五里面,竟有两个是巴图国来的勇士,皇上背地里都气炸了,让几位王爷无论如何要拔下头筹,不能让巴图国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
擂台之上,比试已经进行到第二回合,第一回合两败俱伤,巴图国其中一位勇士和晋王的人都负了重伤无法再打下去,第二回合刚刚开始,巴图国的另一位勇士正和一位武将打得难舍难分,看台上一片寂静,就算不看都能感受到周围传来的凝重气氛,
最终,那名武将被对方一个急招打得措手不及,被一脚踹下了擂台。
高高的看座上,皇上的脸色十分难看,恨铁不成钢的捶了捶扶手。
擂台上,那名勇士放肆的大笑了起来,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叫嚣着下一个来送死的还有谁!
剩下最后一名选手,然而待他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却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半块金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面容,只是高挑挺拔的身躯看起来健壮有力。
“我在初赛的时候看过他,没想到他竟然打进了决赛。”
“这人到底是谁啊?”
“是不是长得太丑了,不然戴着面具做什么?”
看台上议论纷纷。
礼官敲了一声锣鼓,示意比赛开始。
巴图国的勇士正准备嘲弄对方一番,却见对方身形一动直直向他攻来,半点迂回谦让的意思都没有,一上来就直击要害,巴图国的勇士吃了一个小亏,被彻底惹恼了,大吼一声向着对方还击而去。
这一场比试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就在无数人祈祷面具男子一定要赢时,他却好几次都在失败边缘徘徊,众人看着他游走在擂台边缘,半个身子都几乎要探出擂台了,吓得一颗心高高吊起,大气不敢出一声,就连皇上都一双手紧张的捏着扶手,目光紧紧的跟随着面具男子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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