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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文斌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道:“我也是这般认为,这台阶下方或许才是正主的归宿,若是我猜得不错,此处便是洪村龙穴所在,此八面井便是金井。”
金井便是古时候陵墓里最为重要而神秘的一个组成部分,当然,必须是有一定规模的陵墓,比如说皇室贵胄、达官显要的陵墓。一般穷苦老百姓随便找坑一埋,连个陪葬物都没有,就谈不上什么金井了。一口墓葬最为重要的便是寻找金井所在,也就是墓主人棺椁停放的那个点。寻找金井在风水大师的行话里,就叫做“点穴”,有很多小说里都描绘过“点穴”,都写到“点穴”是一个极为复杂神秘之事,其实它的确非同寻常。
所谓“三年寻龙,十年点穴”,这替人找墓穴的行当自古便是大师们谋生的手段,一口好的墓穴选址往往要动用数百术士踏遍大江南北,并非龙脉难寻,而是金井难觅。稍有点风水知识的人都能从一片地形上看出龙脉所在。所谓龙脉,就是大山江河的起伏地理,龙就是地理脉络,土是龙的肉、石是龙的骨、草木是龙的毛发,寻龙当寻祖宗山,就是这条龙的出处,发源地。通常这个祖宗山便是群山起伏之间的山脉入首处,寻到祖宗山,再瞧山的气势辨别凶吉,龙有善恶、有生死、有凶吉。
寻龙不难,找到当时龙脉还存于世的便可,以天象五行可以推测出龙脉的寿命,龙并非是固定盘踞一地的。古言道:山不在高,有龙则名,龙是吸收日月大地精气的东西,它所在的地方一定是风水绝佳的,可是风水又道轮流转,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一个地方的风水耗尽,这个地方的龙便也不在了,这往大了说关乎到江山社稷朝代更迭,往小了说关乎到家族兴旺后世繁荣,所以自古大户人家关于墓葬的选址都是极为考究的。
但是,龙脉之中的穴场大不过十数丈,小则一两丈,要从中找到一块八尺之穴,你说容易吗?
而且这还不能胡来,因为它是风水相地术中最关键的一环。哪怕你选准了龙脉,看好了明堂朝案,理清了水气砂泉,可一旦点穴失误,就一切前功尽弃了。在一本名为《玄女青囊海角经》风水著作里,有这样一段话:“定穴之法如人之有窍,当细审阴阳,熟辨形势,若差毫厘,谬诸千里,非惟无福荫佑,抑且酿祸立至,可不慎欤!”由此看来,这个点穴,也就是金井的所在地都是无比的珍贵难寻的,若是找到了下葬后被人破坏了会怎样?那便是前功尽弃,尽数毁灭,于是,查文斌料定这里便是金井所在,有八口这样的棺材盘踞四周便是最好的证明……
第一百五十一章 枪打僵尸
八口棺材已经毁掉其一,代价是叶秋的伤痕累累,我自认为我和查文斌两个加起来能顶一个叶秋,可是我们俩的肉体凡胎不比那个怪物,不过查文斌自是有他的打算。
先前说过,龙是会走会死的,这两年洪村一带地气已有衰落之象。查文斌说道:“若有龙气正数在此尚能压制住这邪气,隐约这两年龙脉已有南移的迹象,很大原因也是这金井上钉着八口棺材。
洪村本是风水绝佳之地,但地下多为千年古墓。地气相通,没了龙气的给养,这天圆地方大墓已经开始在吸收洪村的天地精华了,所以导致村中邪气丛生,花开花败,果生不熟。若是再长久以往怕是就要吸那阳间人气,到时洪村必定会是瘟疫横行,尸首遍野。”
我听完他这么一说也算是明白了一点,但从未想过会有这般的严重,既然如此那便破了这阵法便可,我指着其中一口棺材道:“择不如撞,真不行就放把火烧了这老鹰洞。”
“不能烧。”查文斌阻断道:“金井畏光,且不说这里的龙气是被这棺椁所遮才移了南面,本身洪村山水绝佳,这龙是回来的。若是一把火毁了金井,龙穴不再,那龙如何定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也烦躁了:“那你说怎么办?”
“一口一口来开,这些东西用火烧还不一定能烧的掉,万一闹出去了不是祸害一大批人。”
没有人可以有把握对付血尸,即使是一具,何况这里很有可能是七具。我的手刚放到棺材边二呆就喝道:“不要去碰它!”我收手回头看着他,查文斌说道:“任何一种尸会起都需要人气的接触,你不碰它是不会轻易起尸的,今晚又是半月象,单个来我们的把握很大。”
我问他道:“你知道怎么对对?”
“捆尸索,黑狗血还有桃木钉。”嗯?黑狗血?不对劲啊,他哪里来的黑狗血?
“你把呆呆给?”要是查文斌真的杀了呆呆,我估摸着我爹会找他拼命的!
“借了一点,没事的。”他晃了晃一个小瓶子,得有一小茶缸那么多,怪不得昨天我看呆呆跑到二呆房里去了还鬼叫了一阵,感情一准是被放了血。哎,呆呆啊呆呆,回去你总得知道谁才是真的跟你好吧,像他们这种人都是他娘的没良心的!
民间有一种传说,说的是因为黑狗是阴阳的强体,所以鬼怕黑公狗、怕黑公狗的血、怕黑公狗的牙。老人们一直有说:狗在夜间不会无缘无故地狂吠,狗狂吠,必定是狗看到了人看不见的东西,而狗看见了却可以保身而退,关键在于狗牙有慑邪之威气。因为狗牙也可辟邪,而且是黑狗牙最好。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会怕狗,是因为狗牙有灵气,所以以前遇到谁睡觉的时候被鬼压床了,就弄点狗牙放在枕头下面。若是谁家小孩无缘无故的哭闹,就给他眉心点一点黑狗血立马就好。
这些东西有时候挺管用,起码在道士的眼中是个好玩意,这些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能否认它至少在某些地方确实挺玄乎的。比如开棺的时候,叶秋还是先给那口棺材上了香,查文斌在一旁说道:“人有箭骨肉相连,地府幽冥走一圈,留下骨骸棺中放,五脏六腑自己圆。”说罢就往那棺材头上撒纸钱,连撒三把过后,查文斌绕到那棺材的一侧又说道:“头是头来脚是脚,头角四肢留得全;吉日良时天地开,棺翻尸面圣人来”说道这里,他突然大喊了一声:“敢有不服,剑下丧亡,天师道宝,神鬼难防!”
这家伙一嗓子吼的我立刻顿时脑洞大开,一个激灵端着五六半不敢大意,那查文斌此刻就和托塔天王似得把那大印翻在手上,一手拿剑,一手拿印,一身正气好不威风。叶秋得到查文斌的眼色后把手轻轻往棺材上那么一搭,我知道这东西都是有榫头镶嵌的,可这家伙不知道是什么鬼胎,只是双手往上一抬,然后“嘎嘣、嘎嘣”,一阵阵的断裂声从就如同鞭炮一般响起,原来他就是这么开棺的。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哐当”一声,棺材板被飞了过去,他和查文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路数。若是查文斌是个如庞统般的军师,那他便是如同赵子龙一般的武将,此人的单兵作战力强的让人发指,棺材一开他二人像是事先说好了一般一人扯着一头捆尸索。那“捆尸索”通体黝黑,跟那墨斗线有异曲同工之处,不同的是它用的是马尾参合上等亚麻,再在加上朱砂、糯米、黑狗血混合而成的墨汁里头浸泡许久,手工搓制而成。每隔七寸之间用一枚铜钱相连,共计有七枚铜钱相串,这东西可是个老物件,当年马肃风就是用这个当作自己的裤腰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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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捆尸索往棺材上一搭,二人一面扯着一头死死贴住棺材,只剩我一人还能腾出身手,于是这家伙我便抄着五六半朝前跨了一步。就是这一步,人离着那棺材还有两步远呢,“嚯”得一声只见一个背影从棺材里猛得坐起。他二人手上皆是绳索也被这一股力量给冲得七荤八素,查文斌的虎口当即就被震裂,二呆那边还好不到哪里去,手掌心怕是已经给拉花了。
接着,一身金甲的那玩意双手一探,这家伙给我吓得当即扭头就想跑,那指甲真跟香港片里似得,五根手指全和尖刀一样。那手背上没有半点肉,只剩下干瘪的皮肤和清晰可见的静脉,黝黑无比。我这一转身心想不对啊,我这是来干嘛的?再回过头去看,那东西和他二人之间正在那博力气呢,捆尸索拦在它胸口,它好像有些忌讳吃痛,只能挥舞着双手往两边乱挠,几次我看查文斌都被险些抓住,再这么下去指定扛不住。
我抬手就起五六半,这不过就几米远,我几乎就是顶在那东西的脑门上,玩过五六的人都晓得这玩意的杀伤力有多大,就算是个小孩你教他半天他也能一百米给你打个八环出来。我端起枪来“呯”得就是一下,只见那东西的后脖子处一阵血肉横飞可还在那凶悍着,我见这东西对它有效,喜不自禁的又给来了一下,这一枪过后直接把他的脖子给打掉了一半顿时就往后倒去。
就在这时,查文斌手中的捆尸索一松,二呆顺手一收,又再换手从那东西的后背处把绳索给绕了过去。这绳索设计的巧妙之处就在于每个铜钱之前都能起到锁扣的作用,这不它绕着那金甲一转就给缠上了,二呆顺势往回一拉,那东西被“哗”得一下又重新立了起来,这时候那柄黑色的寒月已经出手了,二呆一手拉进,一手刺出,两股力量在接触的那一刻犹如切豆腐一般就穿透了铠甲,当我看见刀刃穿透而出的那一刻,我庆幸自己那一天打开他的棺材时他没有对我使出这一招。
就这么的,这个会“坐”起来的尸体硬是没坚持到一泡尿的功夫就没了,查文斌第一次破天荒的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我心领神会地说道:“这些老古董们怎么会想到在他们千年之后还会有一种东西叫做枪,不信你问问它,枪子好吃不?”
和被叶秋弄死的那具类似,这也是一个身穿铠甲的粽子,只不过在它的身上没有发现血灵芝,它也没有武器。棺材里除了尸首之外就只有一只小拇指长短的铃铛,这铃铛看着就有些年头了,表面泛着一层绿色的铜锈,而更加奇怪的是铃铛内部没有铜舌。
查文斌没有去在意这东西,他向来对陪葬品是无视的,因为他认为那是属于亡者的随身品,若是取了怕会有招致不干净的东西。倒是叶秋附身下去,当他拿起那玩意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的心中好像颤了一下,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枪可以打击僵尸,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对于查文斌而言,在他一贯接受的信息里桃木剑、黑狗血、黑驴蹄子才是克制僵尸的看家法宝,因为他接受的是最传统的道教法门。几千年前的先人们发现自己手中的兵刃无法穿通僵尸的胫骨,于是开始从五行相克之中另寻他法,只是这些东西再强悍它能敌得过现代子弹嘛?
我吹了一下枪口学着当时电视里流行的西部牛仔道:“不要崇拜我,我不想做你的英雄。”
不过有了这一出他们两人也是信心大增,这一举也变相提高了我的地位,既然枪可以打烂血尸的躯体,那么我们三人只要如法炮制便可。那时候的我们还为自己的聪明而感到兴奋,殊不知早在很多年前,摸金校尉们就已经拿着盒子炮开始和粽子们开干了,时代是在发展的,任何旧社会的牛鬼蛇神都会被共产主义接班人手中的钢枪所击倒!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三面夹击
年轻人做事情就是没谱,经验的缺失偶尔是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的,我那一枪打过去已经闯了祸,只是现下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
第二口棺材准备开启,按照预想中的照般全做便是,二呆再次施展了神力,捆尸索的配合也相当到位。就和游戏中设定好的情节一般,到了这里,便是有金甲僵尸坐起,我只需用枪顶在它脑门上即可。
也确实如同我们所料的那般,这口棺材里还是一具血尸,一样的场景再次来临,只不过这一回我们的好运走到头了!
这里一共有八副棺材,其中两口已经被打开,这是没有危险的,剩下的六口中这一口正在解决。那叶秋的捆尸索从它身上绕过准备往回拉的时候,我的枪还没有准备好,只听我们的身边“轰隆”一声巨响传来,接着另外一口棺材如同爆炸了一半瞬间四分五裂。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每个人都是那样的措手不及,一只浑身金光闪闪的粽子就和天神下凡一般出现了,他的手中拿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刀,他的五官尚未腐烂完全,新鲜的血肉和骨骼处于即将分离的边缘。
我不知道别人遇到的粽子是不是有智力的,但是我敢肯定它是绝对聪明的,当它看见叶秋捆着它的同伴时它率先攻击的对象竟然是我!
电光火石之间我就看见一个怪物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向我冲来,没有任何反应,我下意识的一枪打出去,“呯”得一下,不到三米的距离竟然让我给打偏了。接着那东西的大刀迎头砍下,我只能举枪去挡,“嘭”得一声,我整个人倒飞了出去,枪被这一刀给横扫飞出去了老远,而我自己的胳膊顿时就失去了知觉。这场上的形式一下便发生了扭转,根本来不及做对策,叶秋抄起手中的寒月准备先结果眼前这个,不料那个持刀的转身便砍向捆尸索。
手起刀落,叶秋赶在刀锋逼至之前松手了,可怜那个刚爬起来被困着的家伙一条手臂当即被砍飞,我不知道这东西是否有疼痛感,总之我听到了巨大的怪叫声,就和喉咙里被塞着布条子的人在喊救命一样。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们三人一下子变得被动,特别是我暂时就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我那胳膊抬不起来不晓得是断了还是脱臼了,他们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东西力大无比,我看二呆和它对砍了几刀,每刀下来他的脸色就差几分。而查文斌说白了,那会儿也还是个初出江湖的小道士,他哪里见过这么强悍的角色,一时间竟然也忘了有什么好的对策,不过他当他瞄到地上那炸飞的棺材板上发现有个圆窟窿就顿时明白了:原来刚才是我那一枪打穿了血尸的脖子,子弹又继而射穿了后面那口棺材导致漏了气儿了!
说时迟那时快,叶秋换手抽出捆尸索一鞭子狠狠就砸向了那东西,那东西也了吃了痛稍稍向后退了一步但立刻又冲了上来在,这时查文斌在一旁喊道:“引到那边去,万一其他棺材再开我们就真完了!”
这打斗可不长眼,查文斌的顾虑不是没道理的,可他想到了,那东西就不会想到吗?显然它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的多,那一步退去他佯装举刀砍向叶秋,叶秋身后就是那棵大树此时已然是躲无可躲只能举刀来挡准备硬接这一下。不料对方那刀快要落地之时突然变了位置,刀口一斜,那东西用了一丝巧劲顺着叶秋的寒月当做了滑梯,那柄长刀顿时落向了一旁,“轰隆”一声,又是一口棺材被砸碎。
现场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现在的局面是二对三,二的是我们,三才是对方!因为那个被叶秋一刀砍掉手的粽子这会儿也跟着爬起来了,而我的手还完全没有知觉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此时叶秋正被大刀粽子给缠着,独臂的那一只在他侧面已经袭来,这东西的强悍不在叶秋之下,否则当时一对一的时候他也不至于差点丢了性命。说时迟那时快,查文斌这会儿也开始反应过来了,手中一道镇尸符已经贴着七星剑飞了过去,“轰”得一下,符纸顿时起了一团火球直扑那独臂的过去。那东西很是机灵并不硬碰而是身子一侧,查文斌的剑贴着它的胸口滑了过去,那东西的另外一只手臂已经扬起就等着查文斌的胸口往上戳呢。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叶秋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查文斌的手臂往后一拉,就是这么一个空隙,那枚大刀再次砍来,叶秋回防哪里还来得及,只能再次单手举刀来挡。“呯”得一下,火星四溅,单手不比双手的力气,虽然没伤到身体,可这一下也足够叶秋喝一壶的,黑月被扇得“嗡嗡”直颤又狠狠得一下拍到了他的腰上,我当时看他就蹲了下去。
一来一回两次攻击,叶秋伤了,我看到他的嘴角隐约已经有血迹开始渗出,而对方的攻势才刚刚开始,这血尸果不其然是凶悍之物,不等叶秋喘气第三刀以华山劈顶之势再次袭来。这一回轮到查文斌了,他被叶秋拉回之后躲过一击,刚才转身便见刀光,顺势身体往前一冲一把抱住那东西“啪”得一下,一人一尸滚在了一起。
查文斌是个肉体凡胎啊,你怎么弄得过那粽子,他的优势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无法施展,现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也是情急之下查文斌掏出了那枚天师道宝的大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那粽子的头上狠狠就拍了下去。“啪”得一声脆响过后那粽子八成也是吃了痛,好歹这可是凌正阳师祖留下的宝贝,多少还是有点作用的,那粽子吃痛后一个巴掌朝着查文斌扇了过去,此时的查文斌正骑在他身上,不偏不倚的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顿时也飞出去几米远。
这一通乱战后,第三个粽子已经出来了,这个粽子出乎我的意料没有穿铠甲,反倒是一身腐烂的看不出原型的烂褂子,披头散发的正在扒拉压在自己头顶的棺材板板。它好像对自己被吵醒了很不满意,出来之后竟然没有先去攻击离它最近的查文斌反倒是张嘴冲着那个大刀粽子吼了一下,我注意这家伙有一对大门牙露在外面,想必生前是个龅牙。
大刀的似乎还有点怕这个龅牙,被吼了之后还往后稍稍退了一下,这一下可给叶秋和查文斌有了喘息的机会,那边还有个一条胳膊的正摇摇晃晃呢。叶秋也是个汉子,一把抓住捆尸索猛得一窜照着那独臂就抽了过去,那独臂只有一只手来挡恰好就被这捆尸索给缠上,叶秋蹲下身去又是一级横扫,那独臂粽子“轰”得一下到底,这时另外两个粽子开始发动了,张牙舞爪的朝着叶秋扑了过去,叶秋硬是在它们俩到之前抓着绳子就想扔石头一般把独臂朝着查文斌扔了过去。
这时的查文斌是心领神会,打开手中的小瓶伸手进去沾了一指头的黑狗血往剑身上一抹,趁那独臂粽子被甩过来刚起身的时机一剑刺过,噗嗤一声,那柄看着已经老朽不可用的剑身就像捅白纸一般轻松切过了铠甲,独臂当即往地上一跪。
这个机会查文斌没有错过,伸手一道天师符朝着独臂的脑门上贴了过去,口中念道:“毛体毛体,孟及诸侯;上禀花厥,下念九洲!”与此同时,单手把剑往回一拉,右手捏了一个斗决,右腿夹住左腿身子竟然如同圆规一般画了一个圈就绕到了独臂的身后再是一张天师符贴向了它的后脑勺,脚下天罡步左三右四,口中再念:“头戴金冠,身穿甲衣,牙如利剑,手似金钩!逢邪便斩,遇虎擒收,强鬼斩首,活鬼不留!吾奉天师真人到,神兵火急如律令!”
“轰”得一下,两道符纸同时燃起,与此同时查文斌此刻就像是被天神附体了一般高高跃起,举起七星剑从那独臂的头顶直刺往下,一直到只留了剑柄在外,他也依然是连喘重气,身体微微发抖了。
叶秋那边可就没查文斌这般轻松了,那个龅牙看似文弱实则不然,它的手里有一根棍子,长约半米,两头尖尖,这玩意被它抡得风声水起,叶秋哪里招架得住,只能是拼命护着自己要害,跌跌撞撞的不停用捆尸索还击保持距离。而那大刀时不时的从侧面逼近,叶秋一手拿刀一手拿绳只能阻挡不能还击,也就这么眨眼间身上已经多了六七道口子,也不知他还能撑多久……
第一百五十三章 归来
我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凶恶之物,关于僵尸的说法民间一直就有,说它们吸血、杀人,被咬了还会传染。我记得我小时候同学里经常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某个医院里的某个医生是僵尸,有一天他咬了几个病人,于是僵尸开始爆发。有消息灵通的学生会说,我的某某某告诉我,僵尸已经到了某某村了,离我们这儿还有几天等等。
那时候我听到这样的故事总是相信的,因为说的人都是身边的小伙伴,说的时候也是有模有样就跟亲眼所见一样。几乎每年学校里都要爆发几次这样的传说,而每一次我都吓得够呛。长大后再回想以前孩童时代的这种以讹传讹,大多会选择一笑,原来当年的我是那样的傻。
可是在道士的眼里,僵尸一直是存在的,并且他们之中有很多人都和这种东西发生过冲突。其实中国真正的僵尸是荫尸,是指一个尸体放在暗处有精力或接近生命的地方,这尸体没有腐烂而因为各种原因,吸收了精力或者是生命力就会导致尸变。能够具有活动能力和思维能力的一个“生命体”这就是僵尸了。
这个东西其实在我们村是出现过一次的,那还是十五年前,我年纪还尚小的时候,有一次村里一户人家托我爷爷去给他们祖坟捡骨,就是迁坟。我爷爷当时发现哪家的祖先尸身就成了荫尸,尸体下葬数十年并没有腐烂,而且嘴巴是张开的。后来听我爷爷说这家人要是再迟个几年动手就完蛋了,子孙都会被他吃光,此时开挖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其实后来查文斌告诉我,当年我爷爷才是不幸中的万幸,因为他选择的白天开棺,而僵尸是最见不得光的。因为僵尸是至阴之物,而光是至阳至刚,本身便是相克,所以白天阳光下,无论这僵尸有多凶悍都是成不了气候的,唯独有一种金甲道尸据说白天黑夜都可以来去自如,所以我爷爷当年开了那口棺应该是躲过了一劫。
如今放在我的眼前的就是有这样的僵尸,我不懂它们为何会死而不腐,还像是卫兵一般守护着这个地下世界,但是它们的凶悍早已超过了我的想象。叶秋几次被打倒再次,几次勉强支撑,这时我的胳膊也有点开始恢复了,于是我慢慢挪动着身子去捡那把离我不远的五六半。
我的一只胳膊现在只能是抬起,我把枪架在胳膊上慢慢的举起,可是那边两人两尸已经战作了一团。道符横飞,兵器交戈,打的那叫一个热闹啊,你来我往之间,那个拿大刀的几番击破第四口棺材,看来咱中国的僵尸可真不赖。
我听查文斌那边靠着对叶秋喊道:“这么弄下去不是办法,闹不好全给搭进去拉,你带着小忆先跑。”
跑?你往哪里跑,这洞进来容易说出去就难了,人未必比那玩意就灵活,但是枪能用啊,于是我喊道:“跑起来,兜个圈,把位置岔开!”
这一喊一个个都心领神会了,查文斌和叶秋各在摆脱对手撒腿的就绕着圈跑,按我的想法,这粽子还不得跟在后面追,拉开空隙我就好打。可是我算错了,它们远比我想的要聪明的多,当查文斌和叶秋一前一后的脱离战场时,那俩货并未跟着过去反倒是直接冲我来了!
这隔着也就几米远,尸变的速度远超人的想象,没有了身体极限的束缚,它们可以迸发出身体的最大极限,也就一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吧,转瞬间那个大刀已经挥到我的跟前。五六半可不是机关枪,一搂火只能响一下,好在我搂成了,几乎是顶着那大刀的脑门一枪就轰了出去。
子弹巨大的冲击力延缓了大刀的攻击,这一枪几乎轰掉了对方的半边脑袋,我不是经过训练的超级战士,在这之前也就偶尔打个山雀,哪里守得住这样的考验。第二枪还未来得及打,一根棍子已经劈头盖脸的朝我砸了下来,我以为我的脑门会就此开花,好在叶秋及时甩出了他手中的捆尸索勾住了那棍子的双腿。
他向后一拉,那棍子还是砸了下去,位置是打偏了,贴着我的左边侧脸带着风响呼啦而下,顿时我就觉得脑袋“嗡”了一声,再然后耳朵那儿就开始火辣辣的一阵麻,我感觉有股热乎乎的东西贴着我的脸颊,其实那是我的半边耳朵被削了下来……
被我打中的那个此时已经没什么动静,查文斌到底没叶秋的速度快,他慢了几个节拍赶上来后直接一道天师符烧向那半片脑袋,一阵焦糊味传来后,涂着黑狗血的七星剑洞穿了那金甲大刀的胸口。
剧烈的疼痛开始刺激我的神经,当疼痛感达到一定的极限时,它会让你忘记什么叫做害怕,这或许就是战场上所谓的越战越勇。我用手轻轻捂了自己的半边脸,那耷拉下来还挂着的耳朵让我顿时陷入了疯狂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嘴里狂吼着失去了理智,朝着被叶秋拉着的那个拿棍的龅牙一枪砸了过去。
我想它肯定不知道我手上的东西是啥,或许它以为那就是个烧火棍,这个龅牙居然一口咬住了我的枪管,它手中的棍子再一次的拿起。这一回我没有错过机会,无产阶级的炮弹从来就是用来消灭一切敢与之反抗的牛鬼蛇神。一枪过后,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血尸后脑门上也长了个嘴巴,我想它的龅牙或许已经被打成了粉碎。
我不知道什么叫做万物相克,我也不知道道士那些咒语如何能克制这些所谓的千年怪物,但是它们终究不能抵过子弹的威力。我看着查文斌复杂的眼神,他看着地上那三具残缺的尸体,他又看着自己手中那柄传了不知多少代的古剑,尚未燃烧干净还带着火苗的符文。在他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失败的,因为,今天如果没有我,没有我手里的枪,这里将会成为他送命的地方。
当时我受的伤是很严重的,叶秋和查文斌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三个基本已经到了各自的极限,剩下的四口棺材谁还能保证可以再战?下山是唯一的选择。
我忘记了我是怎样爬下那座高耸的老鹰洞的,当你战胜了恐惧之后真的可以变得无比英勇,我去县里医院呆了三天,后来我的耳朵是保住了,但是其中一根神经却永远的伤了。
这一战过后查文斌消沉了很久,在他的认知里,原来道术并不是可以制敌的唯一法宝,原来那些旁人看着匪夷所思的道术在子弹面前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他问我:“为什么学道士的越来越少,或许是它真的太老了,已经要被淘汰了。”
我竟然无言以对,那些看着很厉害的僵尸在枪械面前就和凶猛的野兽一样,我想古人或许是无法制服这些东西的,于是他们发明了用符咒。但是若干年后,就像曾经盛极一时的中医一样,当现代化医院的护士从我身体里抽走血液去化验一般,那些中医的望闻问切也逐渐消失在了历史的舞台,懂的人越来越少。
那一役过后,查文斌走了,和他一起走的还有叶秋,只有他俩在一起的时候能说上话吧我想,可是我没有想到叶秋并没有追随查文斌。
洪村那几年的风水的确不好,那一年的核桃树依旧没有结果,我知道在那片高山深处的老鹰洞里依旧有一样东西克制着洪村的一切,可是这个秘密我守口如瓶,我答应他,等到他回来的时候。
那一年的五月,也就是查文斌和叶秋走后的第一个月,百般无聊的我正在家中门口的小河边钓鱼,我的身边是呆呆,自从叶秋走后,它就一直跟着我。突然间,我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我以为是呆呆又在跟我闹着玩,随手一挥道:“别闹,晚上还想不想喝鱼汤了。”
“当然想啊,咯咯……”我的身后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容,这声音好熟悉,我一转身,果然是她,那个古林精怪的少女正弓着腰一面笑一面往后退,突然间她朝我丢了一颗石子,然后撒腿就跑,袁小白,你终于回来了。
她一边笑一边顺着我家的上坡跑,她的行礼丢在了桥头,这个家伙真是一点没变,苦力的事儿永远都是留给我。那是两口沉甸甸的箱子,上面写着很多我不认识的字母,我拖着箱子刚走过桥的时候突然想到不对劲了,这家里可还有一个女人呢!
没错,那个女人就是钭妃,如果说袁小白是金庸笔下古林精怪的赵敏,那么钭妃便是古龙笔下的孙小红,这些年相处下来,我深知这个少女的眼里只有那个叫作查文斌的男人。只是眼前的这个丫头呢?我摇摇头提醒自己不要再去乱想,反正她总不会是来找我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新房
还未到我家门口,袁小白那特有的嗓门,清脆而响亮的就喊道:“文斌、查文斌,你出来!”
一个腰上系着围裙的少女急匆匆的推开院门,这两人是根本不同的两类人,无论是神态还是打扮,就如同八十年代的中国农村少女和九十年代上海街头的摩登女郎,但是她们脸上洋溢着的都是青春的气息。
“你找文斌哥嘛,她不在?”穿着碎花布料,黑面布鞋的少女说道。
袁小白仔细地打探着眼前的这个少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弯曲而自然,皮肤白中透红,高鼻梁,瓜子脸,尤其那双薄嘴唇恰到好处。她的头发是用一块丝巾手帕扎着的,乌黑而亮丽。袁小白心想这女人看着真不错,一定是小忆找的媳妇吧,要不然怎得以前没见过呢。
那少女被盯着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搓手道:“快进屋吧,你一定是文斌哥的朋友吧,他出门有阵子了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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